第195節(jié)
秦爵回頭對她投一放心的眼神,又說了一句,“放心!” 又看了一眼馮瑩,“不如阿姨一起去?!?/br> 馮瑩神情冷冷的,“不必了!” 秦爵也沒強求,點點頭,兩人先后出了門。 門關(guān)上那一刻,沈落看到老媽凌厲的目光,她慚愧的無地自容,怯生生的說了一句,“媽,你別生氣!” 馮瑩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滿臉都是失望,憂傷,咬著顫抖的唇,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媽,是我對不起你和爸,我……”沈落看老媽的神情,她哽咽起來。 馮瑩幻視了一下房間,看到沙發(fā)上,放的男士襯衣,不用問也知道是誰的,更是怒火攻心。 她眼睛眨了幾下,眼底就蓄滿淚水,強忍住,“小落,你讓媽怎么說你,你把爸媽當(dāng)傻子一樣的騙,說是和他斷了,和蘇季陽一起出國,沒想到,居然和他跑到國外同居?!?/br> “媽,他昨天剛來的,我沒有!”沈落去拉老媽的胳膊,被馮瑩甩開。 “你閉嘴!”馮瑩擦了擦眼睛,“雖然是國外,你一個未婚女孩子,和一個男人住在一起,爸媽好歹也是讀過書的,給人知道,以后還有什么臉見人?!?/br> 沈落更是局促的無法自處,任何話也說不出來,只能哭出聲。 沈?qū)幉蝗绦?,拉住老媽的胳膊,“媽,你別說了,我姐沒有錯!” “沒有你插嘴的份。”馮瑩甩開他的手,向門口走去。 “媽,你去哪兒?”沈?qū)幒白∷?/br> “你爸身體不好,我不放心,他養(yǎng)個女兒,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我不能不心疼他。”馮瑩把門打開,“砰”的有關(guān)上。 沈落心臟收成一團,視線一片模糊。 小區(qū)門口的咖啡廳里,秦爵要了一個包間,他讓沈霈林先坐下,他才坐,“沈叔叔,要喝點什么?” 沈霈林依然面容沉肅,“秦先生有話就說吧?!彼植皇莵砗葨|西的。 秦爵也不想在這些小事情浪費時間,考慮到他是中醫(yī),自然注重養(yǎng)生,就讓茶藝師幫他們煮茶。 他喝了一口,潤一下嘴唇,淡笑,“沈叔叔,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我和沈落,是真心的,我不會放手,我會娶她!” 他雖然語氣恭敬,但是離開了沈落的視線,他的氣場就強了很多,完全就是談判的態(tài)度。 沈霈林神色自然不會好,任何一個家長聽了這話,心情肯定不好,哪怕對方再優(yōu)秀,“我也說我的態(tài)度,我女兒不會嫁你!” 這個談話,火藥味十足,秦爵皺眉,語氣似乎也不怎么好,“沈叔叔,我之所以征求你的意見,完全是尊重你,更是考慮沈落的感受,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反對,但是卻知道,我們是成年人,有戀愛自由的權(quán)利,受法律保護,任何人也干涉不了?!?/br> “但是我要保護我女兒,她會聽我的!”沈霈林態(tài)度堅決。 秦爵神色沉穩(wěn),繞是如此也沒動怒,還笑了一下,“你雖然是她的父親,但她并不屬于你,她有選擇和誰在一起的權(quán)利,你口口聲聲說是為她好,可你又能陪伴她幾年,沈叔叔,我知道有原因,告訴我為什么?” 沈霈林不說話,神色很陰郁。 “我來告訴你!”馮瑩從外面走來。 第129章:成了哥哥 只見馮瑩從外面怒氣沖沖的走來,沈霈林連忙用眼神制止她,她坐下來問,“秦先生,真的想知道?” 秦爵微微頷首,他當(dāng)然想知道,因為只有知道了,才可以安排下一步怎么做。 “還請阿姨告訴我!” 沈霈林拽了一下妻子的胳膊,馮瑩看了他一眼,20多年的夫妻,有些話不需要明說,彼此的眼神中就能明白。 沈霈林面露憂愁之色,“秦先生,你只需要離開我女兒就行了,沒有什么原因!” 秦爵嘴角的笑,有些凌厲,“沈叔叔,又何必再隱瞞,我不會離開她,我的立場已經(jīng)很明確了?!?/br> 沈霈林神色凜然,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動了幾下唇,“這對你并沒有什么好處,你真想知道?” 秦爵沒做任何猶豫,“還請沈叔叔賜教!” 沈霈林像是的下了很大的決心,又和妻子對視了一眼,他也看出來了,如果不說出真相,他們沒那么容易斷,最后心一橫,“好。” 秦爵立馬坐的端正,很認(rèn)真的看著他。 沈霈林像陷入什么悲痛的回憶中,他一開口,聲音就抖了,“我想秦先生,應(yīng)該聽過梁夢這個名字?!?/br> 秦爵渾身一僵,有不好的預(yù)感,但卻未動聲色,只是點頭。 沈霈林接過妻子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睛,“那是我meimei,沈落的母親!” 秦爵猛然站起,滿臉的不可思議,不敢相信,最多的還是震驚,目光鋒銳,沉聲說?!吧蚴迨?,這個玩笑可開不得,我不信!” 繞是他早就練就了榮辱不驚,處變不亂,也掩飾不住內(nèi)心的焦躁不安,眼睛注視著沈霈林,希望從他口中,說出否認(rèn)的話語。 沈霈林眼底流露出來,不光是痛,還有深深的恨意,“秦先生,我沒有必要和你開玩笑,沈落是我meimei的女兒?!?/br> 秦爵盯著看了一會兒,高大的身形晃了幾下,又無力的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掏出一支煙,手有些顫抖的點燃,悶悶的吸了幾口,煙霧繚繞背后,是他冷凝的臉。 他還是不愿相信,開口的聲音沒有了剛剛的凌人之勢,有些頹廢,“沈叔叔,你確定是真的?” 沈霈林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目光變得悠遠(yuǎn),而又毫無焦距,“是真的?!?/br> 秦爵神色頹然,一瞬間喪氣了很多,和剛剛的容光煥發(fā),判若兩人,他心里在天上地下的顛覆,按滅了手里的煙,渾身有些冷。 梁夢,他當(dāng)然知道,這是他舅舅寧哲一生的摯愛,二十四年前,舅舅墜樓,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是為情所傷,現(xiàn)在知道是被人推的,從此,梁夢不知去向。 而沈落今年也剛滿二十四歲,她是梁夢和誰的女兒,這個答案,似乎不言而喻,昭然若見,但他不愿意相信。 沈霈林不愿意提起那段往事,可是今天不得不提,秦爵大受打擊的同時,他卻又經(jīng)歷了一場,撕心裂肺的痛。 沈沛霖是家中的長子,出生時,沈家二老當(dāng)然是說不出的高興,他從小又聰明伶俐,父母對他寄予厚望,發(fā)誓就算再窮,也要好好培養(yǎng)他。 沈霈林四歲時,父母又生了個女兒,正當(dāng)一家沉浸在兒女雙全的喜悅中時,父親在山腳下種田時,遇見了泥石流,撿回了一條命,但卻傷了腿,被人找到抬回來時,就剩一口氣。 倒霉的是,泥石流把莊稼全部毀了,眼看著顆粒無收,天災(zāi)人禍下,一個剛生下孩子的婦女,照顧丈夫,照顧孩子,還要忍饑挨餓,根本無力支撐。 迫不得已,把剛生下幾天的女兒,送給了家庭還算殷實的,遠(yuǎn)方親戚,姓江,他家無兒無女,女兒被取名叫江薈。 沈沛霖還有一些記憶,meimei被人抱走時,他還哭的很傷心。 后來,沈父的傷慢慢好了,但是留下跛腳的毛病,干不得重活,所以沈家全靠沈母一個支撐。 當(dāng)年的農(nóng)村,特別是山區(qū)里,都很窮,連吃飯都成問題,山里的孩子上學(xué)的很少,但是沈霈林六歲的時候,父親還是一天三趟,送他去十里之外的地方上學(xué)。 沈霈林也很爭氣,一直都品學(xué)兼優(yōu),幾次因為家里窮,想輟學(xué),都被父母哭喊著趕回學(xué)校,父母希望他能通過學(xué)習(xí),走出這窮山僻壤的地方,父母苦一點,累一點,都無所謂。 他也沒有忘記過自己的meimei,初中時,不少次趁著星期天的時候,他步行了幾十公里,偷偷的去看她,兩人還成為好朋友。 沈霈林還經(jīng)常偷偷的給她輔導(dǎo)功課,江薈家,在當(dāng)時還算可以的,雖不是特別富裕,但比一般人家寬裕。 江薈有一個十分要好的閨蜜,就是馮瑩,所以三人從十幾歲就認(rèn)識。 就在江薈十幾歲的時候,家庭出現(xiàn)了變故,父親得了一場大病,纏綿床榻,母親每日以淚洗面,也憂郁成疾。 她剛上初中,卻不得不輟學(xué)回家照顧父母,可父親還是去了,母親承受不住打擊,每日瘋瘋癲癲。 經(jīng)常抱著女兒哭喊,“你千萬別扔下母親,千萬不要走。” 江薈小心的安慰,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她,母親才能安靜一會兒。 當(dāng)時,特別是在農(nóng)村,家里沒有一個男人,肯定會被人欺負(fù),眼看著田地都被叔伯侵占,她們孤兒寡母,也沒有說理的地兒。 沈霈林知道后,當(dāng)然不能看著meimei受苦,就想讓她回去,江薈這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沈父母,也覺得十分愧對女兒,也勸她回去,雖然家里窮,但好歹有人照顧。 但是江薈沒有同意,她感念養(yǎng)母的大恩,怎么可能拋下她不管,如果帶著養(yǎng)母回去,沈家一下子多兩口人,全靠沈母一個人支撐,也養(yǎng)不起啊。 沈霈林當(dāng)時執(zhí)意要休學(xué),出去找工作養(yǎng)活她們,讓meimei繼續(xù)上學(xué),江薈表面上同意了。 說回去跟養(yǎng)母商量一下,可是這一回去,就再也沒回來,沈霈林去她家找她時,才發(fā)現(xiàn)大門緊閉。 馮瑩拿了一封信給他,說是江薈給他的,沈霈林打開含著淚看完。 江薈第一次喊他哥,信上說,她帶著母親走了,讓哥無論如何,也要把書念下去,不要再提休學(xué),輟學(xué)的事兒,如果這樣,她這輩子都不認(rèn)他,沈家全靠他了,她以后還等著享哥哥的福呢,又說不用擔(dān)心她,村里好幾個姑娘,出去打工,每年還能掙不少錢,等她站穩(wěn)了腳,就會寫信給他。 沈霈林看完了,堂堂七尺男兒哭了很久,江薈當(dāng)年未滿十四歲,他把信折疊好,放在心口的位置,這都是因為貧窮,他發(fā)誓,一定要出人頭地,改變山里這種貧窮落后的局面。 可是兩年過去了,一直沒有江薈的消息,沈母每天都會哭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