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節(jié)
秦重話剛落音,張曼文哭聲更響了,抬頭看著秦爵不帶一絲感情的面容,她心里酸悶的同時,又有些膽怯。 “秦伯伯,我來不是讓你給我做主的,只是想把事情跟秦爵說一下,其實也怪我,沈醫(yī)生的弟弟,劃破了我的包,我不認識他,就說了他兩句,他就打電話把沈醫(yī)生喊來了,我看到是她,你們也知道,我們倆……有些過結?!?/br> 她說到這兒,眼睛瞟向秦爵,不得不說,她還有點小聰明,如果把自己說的多大度,誰也不信,承認和沈落不和,才是人之常情,所以下面的話,才更有可信度。 果然她又接著說,“我一時沒忍住,就說她是不是故意的,沈醫(yī)生愛弟心切,也可以理解,就拿那些不堪的視頻,說事,我也是氣惱了,但還不想把事情鬧大,就想著離開,可沈醫(yī)生的弟弟,以為我想做什么,就先動手打了我,然后……” 說著又低著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張曼文從會所回去之后,醫(yī)院都沒去,直接回家,撲在床上痛哭,她父母看她頭上流著血,忙讓家庭醫(yī)生幫她包扎,心疼地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張曼文哭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事情發(fā)生后,她也后怕了,只是當時,太過于憤怒,一沖動就不管不顧了,想到秦爵的為人,她有些膽戰(zhàn)心驚,說的時候,也只把責任推向沈落姐弟倆。 張云城看她受了傷,也不忍心責罵,可是沈家姐弟欺人太甚,把人打成這樣,這還不都是仗著秦爵的勢力,當下就拉著張曼文去秦家問個清楚。 張曼文畢竟心虛,但是父母硬要來,她也沒辦法,后來一想,與其讓沈落吹枕頭風,還不如提前承認錯誤,這樣秦爵可能還念點舊情。 就把事情事實說出,自己的過錯輕描淡寫,反正監(jiān)控里又不知道他們說什么,她對那個酒店很熟悉,扔煙灰缸的時候,也避開了監(jiān)控。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不敢得罪張家,想必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肯定會說是誤會,其他目睹的客人,早都散場了,這樣一想心里就踏實了。 秦夫人聽張曼文到現在,還在為沈落開脫,心里對她更加憐憫了,也看一下秦爵說,“秦爵,你也是,沈落都被你慣成什么樣子了,你得對曼文有個交代,至少要讓她姐弟倆過來道歉?!?/br> 張曼文擦著眼睛,搖搖頭說,“阿姨,算了吧,我事情說清楚,不想秦爵誤會,咱們兩家就是一家人,就小事化了吧,大不了下次我見到沈醫(yī)生,不那么沖動了,主動討好她?!?/br> 她現在十分后悔,她不想活,可不能連累整個張家,秦爵的為人,她是了解的,那個人一翻臉,六親不認的,如今自己示弱,加上父母,和秦氏夫婦,自己又受了重傷,想必他也不會過分追究吧。 張云城握緊了手里的拐杖,沉著臉,默不作聲,張母哭得比女兒還傷心,秦爵算是她的晚輩,平時對她還算恭敬,她不知深淺,又仗著老夫人和秦氏夫婦撐腰,說出來的話就沒那么客氣了。 “秦爵,曼文從小到大,我都沒舍得動她一個指頭,什么時候被人這么欺負過?就算沈落因為你和曼文之前的關系,對她有敵意,也不該縱容她弟弟,把人打成這樣,曼文算從小和你一起長大,你們雖然成不了夫妻,她也算是你meimei,你看著辦吧!” 秦爵在他們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交疊的雙腿,漫不經意的捏了一下眉心,突然把腿放下來,像是他們那些人說的話,他沒聽見一樣,直接從口袋里抽出一張卡,推到張曼文面前。 “無論沈寧有沒有劃你的包,我都賠償!” 站起身,沒在看任何人,邁開長腿,走向了門口。 “秦爵,你什么意思?”秦夫人看他態(tài)度,那么傲慢,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甚至什么話都沒說,直接就走人,脾氣也上來了。 秦爵頓住了腳,沒有回頭,“我去問清楚,如果是她的錯,我來承擔,如果不是……” 他沒再說下去,但是誰都聽出來,如果不是沈落的錯,那后果會很嚴重。 說完直接出了門,室外依然下著小雨,傭人遞過來一把傘,他也沒接。 直接去了車庫,把車子開了出去,并停在路邊,神色寒冷如冰,林海的死,已經讓他下定決心,讓參與的人,跟著陪葬,如今張曼文還敢得瑟,她和沈落今天的沖突,無論怪誰,這筆賬,都給她張家算上了。 又撥打了沈落的電話,響了幾聲之后,才被接通,他帶上藍牙,手機的另一頭,沈落并沒有出聲。 “落落,在哪兒呢?” 沈落此刻和蘇季陽已經到了機場,正準備過安檢,看到秦爵的號碼,心還是顫了一下,看了一眼蘇季陽和沈寧,然后找個安靜的地方,才接起。 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你忙好了呀?” “已經忙好了,現在在哪兒,我去找你!”秦爵說。 “你不用來找我,我和弟弟已經休息了?!鄙蚵湔Z氣寡淡的說。 他忙好了,陪完了前任,又打電話給自己,時間夠忙的呀,也沒有要坦白的意思,果然,男人都是當面一套背里一套。 秦爵伸出手腕看了一下時間,也就十點多的樣子,聽她語氣不太好,就問,“是不是在會所時,和張曼文遇到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你告訴我!” 沈落愣了一下,看著自己還有些犯疼的手腕,“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還問我?!?/br> 秦爵皺了一下眉,“張曼文說沈寧打了她,還說你先出言傷她的,我想知道事實是什么樣子的?” “你的前未婚妻這么說的?那你去問她好了,你既然信她,就不要再問我?!碧岬竭@件事,沈落就來氣。 “我沒有信她,只不過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的情況,我要是信她,就不會再問你了?!鼻鼐魺o奈嘆息。 “秦爵,你問我,就說明至少對她的話,是半信半疑的,那就是懷疑我姐弟倆,再往深了說,就侮辱我的人格,不信任我,她說我先出言傷她,你要是對我夠了解,肯定是立馬反駁她,不會在這兒問我,你心里就認為,我可能就會像她說的那么做,那就信她的話好了?!?/br> 沈落心里不舒服倒是真的,無理取鬧也是真的。 就想和他吵架,吵得讓他失去耐心,或者看他能遷就的何種地步,然后忍不住也發(fā)火了,她走的就了無牽掛,理直氣壯了。 “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落干脆地打斷,“那你是什么意思?別人說一句,你就來質問我,連起碼心心相印都做不到,還是為了你前未婚妻,秦爵換位思考一下,你這就是為她做主,我覺得你特別讓人討厭!” 沈落身體里像住個惡魔一樣,就是不愿意給他臺階下,就是不愿意和他好好說話,或者說,心情不好,就想借助一件事,發(fā)泄出來。 “落落,你怎么不講理了?” 沈落是個什么樣的人,秦爵心里比誰都清楚,這句話一說出口,就有些后悔了,果然還沒等他解釋。 “我就是不講理,你覺得誰講理,你去找誰好了,張曼文很講理,她說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你干嘛跟她分手,你再回頭呀,人家還等著你呢,省得她口口聲聲,說我搶了她未婚夫?!?/br> 沈落鼻子一酸,眼圈也開始泛紅了,強忍住眼淚,語氣卻帶著薄怒。 秦爵神情有些疲憊,但是想到,她遇到張曼文,還起了沖突,心情不好也是應該,放緩聲音說,“落落,我沒有別的意思,只不過知道了這件事,隨便問問,算了,當我沒說,你也別生氣了,我就不該問這件事,現在,我去找你!” “說出去的話,想收回就收回啊,你不用來找我,我又不想看見你!”沈落沒等他再開口,直接沒禮貌的掛了電話。 聽他語氣帶著討好,沈落心酸,生氣,煩躁,不舍都有,站在那兒,慢慢的沉淀了一下情緒,才勉強平靜下來,這才轉身回去。 秦爵耳邊傳來一陣忙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再打過去,居然關機了,他熟練的打了幾個字發(fā)過去,之后又打左樂的電話。 左樂個老婆奴,正在給媳婦洗腳,甩了一下手上的水,又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才接起手機,還被小麗一腳踹在臉上,他還高興的屁顛兒屁顛兒的。 秦爵直接問,“我走之后,沈落出了什么事?” “你不問你媳婦,問我干嘛?”左樂笑道,聽電話里沒有聲音,知道秦少可能不悅,又不爭氣地說,“你前任,誣陷沈寧,還出口傷人,她先動手的,沈落手都被砸腫了,沈寧怎么可能看著他姐吃虧!” 當然,這些都是他在現場時,親眼所見。 “什么,手受傷了?!鼻鼐粜睦镆怀粒肮植坏脮鷼?!” “生氣都是小事兒,沈落你還不了解,根本就不是喜歡惹事的人,你前任欺負你現任,我要是沈落。不給你鬧個天翻地覆才怪。”左樂看著他媳婦兒翻白眼兒,慌忙說,“掛了,掛了!哦,對了,不要太擔心,一點皮外傷。” 秦爵面沉如水,可以看出,心情十分的不爽,他女人手都被人打傷了,不管是怨誰,他都不能這樣算了。 老媽又打來電話,秦爵把手機扔向一邊,懶得理,可鈴聲停了之后,又打過來,他的心情已經相當不好了,直接接通,一句話不說。 “秦爵,曼文懂事,不想把事情鬧大,可你也得有問問沈落,為什么打人?” 秦夫人雖然心里接受了沈落,可也是被迫的,又加上聽信了張曼文的片面之詞,覺得沈落太勢寵而驕了,就秦爵這么縱容,以后說不定自己都得看她臉色,要把這個風頭提前給她按下去。 秦爵神情有一絲不耐,口氣很沖,“打她,是她活該,我的女人打人,還需要理由嗎?” 直接把電話掛了,踩下油門兒,去了沈落的小區(qū),用自己的鑰匙,打開門,屋里卻沒有她姐弟倆的影子。 他有些頹廢的坐在沙發(fā)上,今天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讓他疲憊,沈落的手機依然關機,他心里有些急,又發(fā)了信息過去。 “十分抱歉,都是我不對,手上的傷怎么樣了,嚴不嚴重?現在告訴我,你在哪兒?我真的很擔心?!?/br> 接著又打了幾次,顯示手機不在服務區(qū)。 半天才回過來一條信息,“手沒事,不用問了!” 秦爵摸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這幾個薄情寡義的字,心里涼涼的,好在左樂告訴他,傷得不嚴重,可那怕那丫頭,受一點兒傷,他心里都受不了。 他瞇了一下眼睛,神色有些凌然,高大的身軀站起,一邊打電話一邊出了門。 半個小時后,他神色陰冷的回到住處,孫康已經在他書房了。 “孫康,打壓張氏,不惜代價,直到垮了為止?!鼻鼐糁苌聿紳M寒氣,嘴角擠出一絲冷峭,又讓人發(fā)怵的笑容,說的話,又冷又狠。 而機場的沈落,正準備過安檢,蘇季陽看著她,“真的不后悔嗎?” 沈落搖了搖頭,后不后悔又能改變什么,她爸媽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任何人也不能與之相比。 蘇季陽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fā),“你的手?” 沈落抬頭看著他,勉強笑了一下,“真的沒事,我也是醫(yī)生,知道輕重的!” 蘇季陽淡淡的笑了,“好吧,那邊我已經都安排好了,我過幾天再回去!” 沈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兩個人同時走了,秦爵肯定能想到是蘇季陽把自己帶走的,很容易找到,因蘇季陽是名人,他不可能躲起來。 “季陽哥,謝謝你!”對于蘇季陽,沈落真的十分感激他,對自己,他不但沒有因愛生恨,還處處幫助。 蘇季陽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不要跟我道謝,無論什么時候,只要你需要,告訴我一聲就行!” 沈落知道,說太多了反而不好,沖他笑了一下,又回頭看了一眼沈寧,“你明天就回家吧,等我散散心,安排好了,給你聯系個學校,好好學點東西,回家告訴爸媽,讓他們放心吧!” 沈寧點點頭,他對蘇季陽還是比較放心的,也不怕他會把jiejie拐賣了。 其實,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原因,要是非得讓他在心里,選擇一個人做他姐夫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蘇季陽,不是說秦爵不好,總覺得沒有季陽哥可靠,特別是晚上發(fā)生的事,足見他的私生活多么亂。 沈落又囑咐沈寧,讓他臨走前去看一下周恒,交代一些平時注意的問題,又說,“別忘了,我讓你做的事?!?/br> 最后蘇季陽和沈寧目送她進了安檢口,最后消失在拐角處。 沈落坐上飛機,第二天中午時,已經飛躍藍天,去數千里之外的某國。 遵照蘇季陽的安排,下了飛機之后,先打的士,出了城,沿著寬廣光潔的水泥路,走了大概十里左右,已經出了監(jiān)控的范圍。 車子行駛在公路上,她無意間看到一輛豪車,停在路中央。 一個年輕,帥氣的外國帥哥,手舉著牌子,斜靠在車邊,昏昏欲睡的快打起盹來。 沈落遠遠的就看到,牌子上面的字很大,好像是自己的名字,連忙招呼出租車停下來。 那個帥哥,迷離著雙眼,看樣子沒睡飽是的,懶洋洋的,看到沈落下車,眼里閃過驚艷,立馬站直了身子,精神抖擻的走過來,臉上帶著笑意,居然用中文,“嗨!沈?” 沈落點點頭,他知道自己的名字,應該就是蘇季陽安排的人,但是想著,獨自在國外,還是小心一點好,“是的,你是?” 帥哥沖她挑眉,“我叫凱文,是蘇的好兄弟!” 沈落心里的怯了,蘇季陽明明說是叫馬克的人,回頭看看出租車也已經走了,第一個念頭就是轉身想逃,被凱文一把抓住,她心里更怕了,不是要被這個外國人賣掉吧。 凱文的中文,說的一般,一著急就說起了法語,沈落又聽不懂,手腳并用的去打他,才發(fā)現他身上的肌rou像石頭一樣堅硬,手好疼,差點就嚇哭了。 凱文一只手控制著她,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對著手機說了幾句,又把手機放在沈落耳邊。 “小落,別擔心,凱文也是我朋友,他今天沒事做,就替馬克來了,也沒提前告訴我,嚇到你了,沒事,你就坐他的車子吧?!碧K季陽忍不住皺眉頭。 這個凱文,就不能看到漂亮女孩子,一見到漂亮女孩,就大獻殷勤,看來得快點回去。 沈落這才放下心來,上了車,蘇季陽要和凱文說話,她又把手機遞過去。 不知道蘇季陽跟他說了什么,他時不時的用眼睛瞟向,笑的白牙森森,說著法語,沈落也聽不懂,但是知道肯定是說自己的。 片刻他掛了電話,指著兩邊的原野讓沈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