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他手突然又收緊一些,這幾天他想了許多,最后的結(jié)論就是,他不想這么放手。 “水妍說了,那晚什么都沒發(fā)生,她親口說的,一切都是誤會,我不管你和秦爵之間發(fā)生過什么,我都可以不在乎,讓我們現(xiàn)在重新認識,重新開始,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可能會和我去法國,我可以辭職,我們留在中國,離開s市,就憑我蘇季陽,無論到哪里,想生存,并不是難事,我不會再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你可不可以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不相信我們之間,真的沒有感情了?!?/br> 沈落沒敢看他熱切的眼睛,心里酸澀難忍,眼圈開始發(fā)熱,蘇季陽在她情竇初開時,第一個闖進她心里的男生,要說沒有感情,她自己都不信。 五年前,心在他那兒時,他卻走了,這次回來,如果不是自己心里別扭,或許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男女朋友關(guān)系了,就在她努力說服自己,好好考慮幾天,給他答案時,就出了水妍那件事。 如今他說,和水妍沒什么事,而自己卻和秦爵有了事,不得不說,真的無緣。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默默的說了一句,“現(xiàn)在說什么都晚了?!?/br> “晚不晚全在你的一念之間。”蘇季陽嘆息一聲,他目光里有掩飾不住的傷痛,還有不甘,最多的還是不舍。 “當(dāng)初太年輕,總覺得有些事,只要回頭就還不晚,可是忘了,對方身邊會出現(xiàn)新的人,現(xiàn)在才知道分開得久了,曾經(jīng)再熟悉親密的人,也會慢慢變得陌生,好怕在不察間,就散了,感情最怕只消耗,不填補,所以,忘記一往是是非非,重新,用心開維護這段感情,小落,你說可好?” 沈落眼睛眨了幾下,往昔的回憶重新涌上心頭,但是卻有些模糊,昔日的甜蜜已遙不可及,現(xiàn)實的悲哀卻寸步不離。 幾年前不用他說什么,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他,可如今經(jīng)歷這些事,怎么可能忘了,人還是那個人,心卻不是原來的心了,她沒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心無旁騖的去對他。 沈落側(cè)過臉,拭了一下眼角,“過去的事,是經(jīng)歷,是生命的一部分,不可能忘記,許多事真的不是自己想怎樣就能怎樣的!” 她這句話的延伸意思就是,重新開始,沒望了,她也沒辦法左右自己的心思。 蘇季陽很自然的就想到,她的心思已經(jīng)受別人影響了,被別人掌控了,他舒緩了一下心中的那種隱痛,撫了撫額頭。 “沈落,人生真正在乎的不是經(jīng)歷什么,而是留下什么,秦爵真的不適合你,你留不住他?!?/br> 他心底的隱痛,很快爬上眉間,眉頭深鎖。 “我沒有詆毀他的意思,說白了,他這個人有多面性,遠遠不是看到的那些,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有許多不為人知的一面,我回國之前,確實調(diào)查過他,他是商人,卻不僅僅是商人,你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就算最后你不選我,我也不希望你和他有瓜葛,為了你自己,離開他!” 沈落聽到他說秦爵,很自然的就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心情更加沉重,沒錯,他不是好人。 “張家也不清白,他們兩家淵源很深,他不可能為了任何人,和張家徹底決裂,就算他想,長輩也不會同意,被他們兩家的長輩盯上,你就兇多吉少了?!?/br> 蘇季陽閉上眼睛,慢慢沉淀了一下情緒,眼底最多的是令人心疼的憂傷之色。 “我知道,是我一次次讓你失望,可我發(fā)誓,我心里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我辭職之后,我們離開這兒,你可以做你喜歡做的事,也可以什么都不做,如果我再令你失望,不用你說什么,我從此不會再出現(xiàn)在你的世界里?!?/br> 沈落把臉轉(zhuǎn)向一邊,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睜大了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正常,無論是因為這邊兒有秦爵,還是因為那邊有水妍,事情就沒有原來那么簡單了,“季陽哥,我,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想這些事,他們該等急了,我先過去了?!?/br> 她站起身,沒敢再看他一眼,因為她不想讓他看到此刻自己流淚的樣子,更怕回頭,會心疼他。 蘇季陽看她嬌小的身影,喊了一聲,她并沒有回頭,悲涼如潮水般,涌入他的心頭,有一種大勢已去,無力回天的感覺。 人真的不能太貪心,珍惜當(dāng)下所擁有的,就像他,要了地位和權(quán)勢,卻漸漸地抓不住喜歡人的手。 沈落走到拐角處,看蘇季陽還在默坐,片刻,站起身離開,她快速返回去,在桌子底下,找了半天,天吶,她掉的藥怎么不見了? 剛剛這旁邊也沒有人,也沒見蘇季陽彎腰去撿啊,她找遍了邊邊角角,旁邊的桌子底下都找了,也沒有。 水妍過來喊她,她只得作罷,抱著被服務(wù)員掃走的態(tài)度,安慰自己,去洗手間洗了一下臉,才回到座位上。 沈落沒什么胃口,吃的很少,姨媽像是故意給他們知道機會一樣,吃完飯,一家三口先打車回去,把沈落留給了蘇季陽,并說讓她回去休息,不要去醫(yī)院了。 秦爵的父母,這幾天都打電話讓他回去,他都推脫有事,不是他逃避,是因為,有些事再爭論,再吵鬧,沒有任何結(jié)果,圖增煩惱罷了,等這個熱度降下來了,再回頭來談,結(jié)果或許不一樣。 秦夫人是一個端莊賢淑的大家閨秀,和秦重也是經(jīng)過父母之命,她待人接物,禮貌周全,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誘惑男人的狐媚子,沈落和他兩個兒子都有關(guān)系,好像還不止這些,還沒見面,就已經(jīng)給她留下輕浮,行為不檢的印象。 她去秦爵的住處,去幾次都見不到人,去公司,還沒上樓,秦爵早就得到消息,等她到樓上時,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她怒不可遏,干生氣沒辦法,以她的身份和地位以及所受的教育,是不屑于去找沈落的。 秦爵下了班后,掏出手機,摸索著黑黑的屏幕,幾天了她不接電話,不回信息,還躲到醫(yī)院去住,這氣性是不是有點兒大? 還是自己有點兒過分,想想,是經(jīng)過她允許的好吧,雖然意思被自己曲解了,可那種場景下,應(yīng)該是個男人都會曲解的吧,他摸了摸鼻子。 做了都做了,男女之間還不就那點事,我看上你了,又把你弄了,你就是我的人了,這美人兒,怎么能這么不開竅,反正吃到肚子里,他是安心了,不然心里不踏實。 他是不想逼她,如果他想,早幾個月前都是他的人了。 吩咐孫康,去沈小姐所在的小區(qū)。 蘇季陽把沈落送了回去,車子停穩(wěn),他遲遲沒有打開車門,讓她下去。 過了許久,他按了一下眉心,才側(cè)過臉看向她,“我今天說的話,希望你好好想想,我為了你去奮斗一切,也可以為了你不要這些,沈落如果你心里還有一絲一毫我的位置,請你收下我這份心?!?/br> 沈落臉色依然的凝重,手突然被他握住,她情緒有些激動,用力抽回,猛然把門打開,沖了出去。 蘇季陽也緊跟著開門出去,邁開長腿幾步追了上去,“沈落!” 并一把她扯了回來,帶入懷里。 沈落抬頭用泛紅的眼睛看著他,“季陽哥,無論你和水妍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了,水妍是真心的,請你珍惜眼前人,不要到時候又后悔,我……” 她突然捂住了嘴巴,“我已經(jīng)是秦爵的女人了,我已經(jīng)是他的人了……” 蘇季陽眼睛睜了睜,手掌收緊,捏著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不敢相信的搖頭,“你說什么?你給我說清楚!” 他早就懷疑,也說過自己不是迂腐的人,可以接受,但真到事實擺在眼前,那一刻,卻是另外一回事,他的思維也被沖擊了。 沈落用力的把他推開,轉(zhuǎn)身快步消失在路的拐角處,蘇季陽身形晃了一下,才回過神,想追過去,腳步卻有千斤重,很怕這樣暈倒。 他用最后的理智,走向車邊,助理已經(jīng)為他打開了車門,他坐進去之后,整個人一絲力氣也沒有,伸手無意間,摸到了口袋里的那板藥,他當(dāng)時撿起來,看了一眼,因為沒有包裝,不知道是什么藥,本想還給她的,一時忘了,又拿出來看了看。 問開車的助理小鄭,“你認識這個藥嗎?” 小鄭伸手接了過來,笑了笑說,“蘇總,這是避孕的?!?/br> 小鄭有女朋友,買過幾次,所以認得,他還納悶兒,蘇總怎么會有這種藥。 要說沈落剛剛說的話,他可以理解,為了擋自己才故意這么說的,可是這藥,卻讓最后一次幻想破滅。 蘇季陽只覺得眼前一黑,他整個人,意識開始模糊了,唯一的感覺就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 孫康開著車很快到了沈落所在的小區(qū),車子停穩(wěn)之后,秦爵正要打電話,就看到了,沈落趴在蘇季陽懷里痛哭的場面,蘇季陽緊摟著她安慰。 之后傷心欲絕的跑走,蘇季陽才神情冷漠的回到車里。 孫康看自家老板寒冰一樣的臉,他小心翼翼的想去打開車門。 卻聽到老板說,“最近幾天可有什么重要的事兒?” 孫康想了片刻說,“有,和王老板約好簽合同,半個月前定下的,還有李老板新開發(fā)的項目,想找秦氏合作,在xx酒店已經(jīng)訂好了位子,另外……” “全部推后!”秦爵沉著聲說。 “是!”老板說推后就推后,不要問原因。 “你先回去吧!” “是!” 孫康有些擔(dān)憂的往小區(qū)里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家老板,沒做遲疑,就攔了一輛出租車離開。 秦爵半躺在座位上,說不出此刻心里的滋味,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那天晚上的情景,她魅惑撩人的承歡在自己的身下。 可那又如何,得到了她的身體,不是自己的目的,她是不是趴在蘇季陽懷里,訴說著自己受的委屈? 這幾天她都不理自己,做了那么多,她眼里還看不到自己嗎? 他有考慮過把她困在自己身邊,雖然他能這么做,但是他卻不想,這個世界還是很美妙的,她還年輕,有權(quán)力去感受,去認知,又怕因為自己的放縱,讓別人窺探到她的美好。 就像現(xiàn)在,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還能和蘇季陽在一起,舊愛就那么難以割舍嗎,不在乎他睡過別的女人?還是自己的jiejie。 秦爵本想上去,可是上去又能如何,她必定不會心平氣和的,和自己見面。 他閉著眼睛,細細回味那晚的情景,感覺是那么的讓人銷魂,心里突然很煩躁,他動了一下喉結(jié),摸出手機,“左樂,出來陪兄弟喝幾杯!” 電話一頭的左樂,正在做著翻來覆去的運動,接起手機時,還呼哧帶喘的。 “這都幾點了?你還讓不讓兄弟活?” 緊接著那天女人嬌喘的聲音,“左少,誰呀?” “給你半個小時!”秦爵像是沒聽到左樂反對的聲音,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臥槽,這弄的不上不下的。”左樂皺眉,猛然抽身,那女人震動了一下。 兩個人去了酒吧,秦爵也不出聲,只是一杯接一杯的不停喝,左樂看了他幾次,靠,這把自己的人身大事,給弄的半途而廢,就過來看他把酒當(dāng)白開水喝啊,喝就喝了,干嘛拉著自己來呀。 可左樂不但沒勸他,自己也抽風(fēng)了,比他喝的還猛,心情郁悶的時候,喝酒是可以釋放,但卻容易讓人醉。 直喝的雙腿發(fā)軟,舌頭打結(jié),兩個人就在包間里,一人躺沙發(fā)上,一人躺桌子上。 “禽獸!”左樂笑著喊他。 “你他媽的,喊誰禽獸,信不信老子找人搞死你?!?/br> 秦爵平時礙于身份,一直掩飾的比較好,也受過高等教育,很少說粗話,可他十幾年前也經(jīng)常和那些市井無賴廝混,市井俚語,他也會,算是一個有文化的流氓。 左樂大著舌頭說,“你要搞去搞沈落去,以前我們在街上混的時候,兄弟們喊你秦少,喊著喊著就變禽獸了。” 秦爵直接對著瓶猛灌,咳嗽了幾聲,“哈,你還不如我呢。” 他迷離的眼睛開始瞟左樂的胯下,“他們都說,你的兄弟長偏了,靠左了,哈哈哈!” 左樂笑得花枝亂顫,又猛灌了幾口,好像他更郁悶是的,“你他媽,今天出來買醉,又被你女人折磨了是不是?我平時真抬舉你了,第一次發(fā)現(xiàn),你原來這么沒用?!?/br> 秦爵收斂了笑容,看著房間中央,那盞琉璃水晶燈,在不停地旋轉(zhuǎn),他整個人更暈了,他也覺得自己特別沒用,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左樂,你有沒喜歡過一個人,喜歡到無論她做什么,都舍不得怪她!” 左樂也收起了玩世不恭,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看起來不像他,“有,被人甩了,所以現(xiàn)在才留戀風(fēng)流之地,日漸憔悴!” 氣氛一瞬間寂靜的,能聽到心跳的聲音,左樂一翻身,從桌子上摔了下來,“哎呦”一聲。 他用腳踢了踢秦爵,“哎,我給你說,把她放褲襠里藏著,上到她服貼為止,你一大把年紀了,行不行?現(xiàn)在就讓她過來侍寢,看她敢不來,如果不來,找她,把她弄得下不了床?!?/br> “心煩!”秦爵嘀咕了一句,翻了一個身。 手機自個順著口袋掉到地上,他拿起來,看了看,左樂起哄讓他打過去。 秦爵手劃過屏幕,一激動,就點了通話記錄里的第一個號碼。 沈落剛洗漱完畢,頭腦昏沉的躺在床上,習(xí)慣性地拿起手機,看著娛樂八卦,有電話進來時,她正點了一個新聞,不小心就按了接聽鍵。 看到號碼時,心還是忍不住收縮了一下,手機里很快就傳來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 “落落!” 沈落馬上意識到他喝多了,把手機放在耳邊,沒出聲。 “我想你,想的胸口疼,出來陪我睡,不然我去找你。” 沈落頭皮一下子就發(fā)緊了,本不想理他,哪知他說的更過分,“你想冷落我,可我沒睡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