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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恃寵生嬌在線閱讀 - 第74節(jié)

第74節(jié)

    若澄便斷斷續(xù)續(xù)地把靜月庵玄清師太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聽完之后,朱翊深眉頭緊皺,也沒問她怎么去靜月庵,反而問道:“你說你前世死的時候,懷著身孕?是……”他停下,收住了要出口的話。

    這個玄清師太,朱翊深是知道的。她的同門師兄,就是當(dāng)初父皇叫進宮給他批命格的大師。這些化外高人都有些通天的本事,因此她能看到若澄的前世也并不奇怪。若她的前世和他所經(jīng)歷的一樣,那個孩子就是葉明修的。葉明修當(dāng)時在宮中奪位,恐怕顧不上她,因此才讓人有機可趁。她遇害的時候,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死”了,所以不知道這件事。

    葉明修有不少的政敵,各個都想要他的命,朱翊深一時無法判斷是誰下的手。而葉明修孤注一擲地逼宮的時候,他最親近的人竟然死了。

    這真是個天大的諷刺。

    朱翊深也不知道說他可憐好,還是可恨好。得到權(quán)勢,卻失去了她,當(dāng)真值得么?換了是他,斷不會做如此的選擇。只可惜上輩子他也沒有明白這個道理。

    朱翊深平和地說道:“澄兒,那個玄清師太所言未必是真的。他們這些人是有點本事,但總歸是江湖術(shù)士,只想從你們這些人手里多騙些錢財。孩子的事情你不必著急,我們還年輕,以后總會有的。那種地方不要再去了?!?/br>
    若澄趴在朱翊深的心口,小聲說道:“可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她說的話都是真的,我總覺得曾經(jīng)夢到過類似的場景。所以只要想起,就會覺得很難過?!?/br>
    朱翊深抱緊她,明知道她不可能想起前生的事情,卻依舊有幾分緊張:“別想了。就算那是真的,也已經(jīng)是上輩子的事。這輩子,無論發(fā)生任何事,我都會保護你?!?/br>
    聽他這么說,若澄不由地安心了,擦干眼淚。她愿意相信他。相信他會保護好她跟孩子,不會讓她再遭遇跟前世同樣可怕的事情。

    這便足夠了。

    “對了,圖蘭雅公主好像被宮里的太監(jiān)帶走了,皇上要見她?”若澄轉(zhuǎn)而問道。

    朱翊深也沒刻意瞞她:“嗯,應(yīng)該是問瓦剌的事情。如果事態(tài)嚴(yán)重,有可能需要出兵搭救阿古拉。瓦剌不能落入那些別有居心的人手里。只是現(xiàn)在,我們懷疑漢人里頭有昂達的內(nèi)應(yīng),不敢輕舉妄動,還在找那個內(nèi)應(yīng)是誰。這陣子,你最好不要跟你jiejie多往來。”

    若澄倒吸了一口氣,抓著朱翊深的衣襟:“你懷疑是……平國公?”

    朱翊深握住她的手:“別緊張,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之前,還不能這么說。這件事負責(zé)調(diào)查的本來就是你二哥,若有動靜,你jiejie應(yīng)當(dāng)也是最先知道的。京城如今風(fēng)聲鶴唳,還是小心為上。”

    “我知道了?!比舫喂皂樀貞?yīng)道。有他在身側(cè),那種不安難過的心緒都淡了很多。

    晚上,廚娘做了一桌豐盛的晚膳。朱翊深和若澄作為主人,想等圖蘭雅回來一同用膳。但等到飯菜涼了,宮里的太監(jiān)才來傳話,圖蘭雅暫時住到四方館去了,皇上還派了錦衣衛(wèi)保護她。

    朱翊深聽完之后,只淡淡說了聲:“也好。叫廚房的人把飯菜熱一下,我們吃吧。”

    ……

    京中如往常一樣平靜,而只有知道內(nèi)情的大臣,有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朱正熙表面上在處理政務(wù),但一直在等錦衣衛(wèi)那邊調(diào)查的消息。

    這天夜里,朱正熙留宿在方玉珠的宮中。他正值英年,卻膝下無子,每日請安的時候,徐太后都要念叨這件事。因此他再忙,也得抽出時間,臨幸后宮。

    寢宮之中,方玉珠換了一件薄紗的外裳,里面是牡丹花的抹胸和綢褲,羞答答地從紗帳后面出來。云霧繚繞之間,朱正熙仿佛看到了另一張臉,一時情動,走過去用力地抱住方玉珠。

    “皇上……”方玉珠抬手回抱住他,被他抱到了床榻上。

    兩個人正在交纏之時,劉忠在槅扇外小聲叫道:“皇上,皇上……”

    朱正熙意識清明了一些,看著身下熟悉的臉,欲/火被澆滅了大半。他知道劉忠這個時候叫他,必定有重要的事,便翻身下床。

    “皇上!”方玉珠連忙從背后抱住他,“請您不要走?!?/br>
    朱正熙感覺到女人身體的溫?zé)幔椭宰拥溃骸皠⒅叶ㄊ怯兄匾氖虑榉A報,朕改日再來?!?/br>
    “可是皇上,臣妾好不容易才……!”方玉珠不肯放手,朱正熙便有些不悅:“如妃,你應(yīng)該有些分寸!誤了朕的大事,你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br>
    方玉珠被他一斥,嚇得連忙松開手。朱正熙俯身穿好靴子,從衣架上取下外裳,徑自推開槅扇出去了。

    劉忠連忙讓宮女給朱正熙更衣,小聲道:“奴不是有意打擾皇上,只是情況十萬火急。錦衣衛(wèi)抓到了一個人,正在乾清宮等您?!?/br>
    朱正熙點了下頭,吩咐劉忠準(zhǔn)備轎攆,然后就離開了。

    方玉珠聽到他離去的聲音,伏在枕頭上哭泣,手用力地砸著床板,覺得十分屈辱。她費盡心思進宮,到底是為了什么?她今日特意還畫了個很淡的妝容,頭發(fā)也模仿那個人的樣式,果然讓皇帝情動了。可到底什么事這么重要,能讓他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停???

    她覺得不甘心,叫了一個宮女過來,吩咐她去乾清宮那邊守著,打探到消息就回來通知她。

    乾清宮里,兩個錦衣衛(wèi)押著一個穿著平民衣裳的人跪在地上。朱正熙進來以后,其中一個錦衣衛(wèi)說道:“皇上,微臣等在平國公府附近抓到這個人,探頭探腦的,覺得形跡可疑,就把他攔住了。他的口音很奇怪,好像是jian細。還從他身上搜出這個。”

    朱正熙將信拿過來,里面只寫了一句蒙語,他看不懂。

    四方館倒是有精通蒙語的官員,朱正熙立刻把人叫來,要他當(dāng)場翻譯。那官員看了信上的內(nèi)容之后,大吃一驚,久久不能說話。這些日子,平國公的事多少都傳出去一點風(fēng)聲,他也有所耳聞。

    “寫了什么?說!”朱正熙厲聲問道。

    那官員立刻趴在地上:“這信上寫的是:事情敗露,恐有殺頭之禍,爾等好自為之?!?/br>
    朱正熙聽完,臉色大變,用力地一拍龍案。整個大殿上的人都嚇得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朱正熙看向地上的那個人,對官員說道:“你問他,是誰派他來的,要送信給什么人!”

    官員連忙用蒙語說了,沒想到那個人嘴邊忽然溢出一道血,倒地不起。

    錦衣衛(wèi)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張開嘴,看了一眼之后說道:“皇上,他舌頭底下好像藏毒,已經(jīng)自盡了。”

    朱正熙站起來,手中攥緊那封信,揮手道:“拖下去,別被人看見。”

    兩個錦衣衛(wèi)奉命把人拖出去了。

    “好一個平國公!”朱正熙咬牙切齒地說道,“他以為如此,朕就沒辦法了嗎?劉忠,你把北鎮(zhèn)撫司的千戶叫來,讓他帶人去搜平國公府?!?/br>
    劉忠看皇帝的臉色,小聲建議道:“皇上,也不能單憑一封信就下論斷,是不是先叫幾個閣老進來看看,這封信有什么名堂?萬一冤枉了平國公,或許是有人刻意在這個時候栽贓,要除掉他呢?”

    朱正熙剛才一時怒極,被劉忠這么一說,也平靜下來。徐鄺怎么說也是他的親舅父,不看僧面看佛面,徐家出事,太后那里先不好交代。他將信拍在桌案上,對劉忠說道:“不用叫幾個閣老,你去叫晉王妃進宮?!?/br>
    “什么?都這個時辰了,還宣晉王妃入宮,恐怕不妥吧?”劉忠下意識地說道。

    “朕問她正事,有何不妥?上次瓦剌造假的密報,不就是她發(fā)現(xiàn)的嗎?你去晉王府宣她便是?!敝煺鯃詻Q道。

    劉忠不敢違逆,只能走到殿外,揮手招了一個小太監(jiān)來,吩咐他出宮去請人了。

    ……

    晚上,若澄早早地被朱翊深抱上了床,被他壓了兩個來回以后,又被他抱坐在身上。她受不了這個姿勢,雙手撐著朱翊深的胸膛,只動了兩下就不行了,癱倒在他懷里。

    朱翊深揚起身子,撥開她汗?jié)竦念^發(fā),聲音暗啞,帶著幾分調(diào)笑的味道:“都跟了我這么久,怎么還是如此不爭氣?”

    若澄惱怒,眼睛里水霧茫茫,伸手摟著朱翊深的脖子,用力地吻住他。

    朱翊深忍耐不住,翻身將她壓著,正大力撻伐,素云在門外低聲叫道:“王爺,宮里來人了!”

    朱翊深皺眉,卻到了緊要關(guān)頭,根本沒辦法停住。

    若澄身下一緊,倒是刺激他釋放了出來。

    兩個人皆是氣喘吁吁,朱翊深問道:“宮里的人可有說是何事?為何在這個時辰宣召?”

    “沒有說。但看樣子似乎很緊急。”素云說完,停頓了一下。

    朱翊深沒辦法,只能拉過被子,蓋住若澄,說道:“你先睡,我去去就回?!?/br>
    皇帝宣召,作為臣子,沒有不入宮覲見的道理。他坐在床邊,正要去拿靴子穿上,素云接著說道:“王爺,還是讓奴婢進去給王妃梳妝吧?皇上要見她?!?/br>
    第123章

    朱翊深身子一頓,不確定地問道:“你說什么?”

    素云回道:“宮里的公公說, 皇上要見的人是王妃。而且十分緊急。”

    若澄擁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 與朱翊深對視片刻。若澄說道:“也許真是什么緊急的事情, 還是先讓素云進來吧。”

    朱翊深沒說什么,只是低頭的時候,眸中閃過一道冷光。素云帶著丫鬟進來, 這個時辰要進宮, 她們都覺得很奇怪。但看那太監(jiān)的樣子好像十萬火急,也容不得她們多想,只是手腳麻利地幫若澄梳妝。

    朱翊深獨自去見了那名太監(jiān)。太監(jiān)得了劉忠的吩咐, 倒沒有隱瞞:“早些時候,錦衣衛(wèi)從平國公府附近抓了個細作, 從他身上搜到了一封信。還沒待皇上細問,那細作就自盡了?;噬舷胫洗诬娗槊軋蟮氖虑? 是王妃看出了端倪,所以才急召王妃入宮看一看那封信, 看是否能查出什么線索。不瞞王爺,師父也覺得王妃單獨進宮不妥, 要不您一起去?皇上不是賜了一個牌子給您府上嗎?”

    錦衣衛(wèi)雖然也是京衛(wèi)的一部, 但還是直屬于皇帝?;实劭梢栽竭^朱翊深指揮。這小太監(jiān)口中的師傅, 應(yīng)該就是劉忠。劉忠叫劉德喜一聲干爹, 劉德喜在先帝百日之后, 自請去皇陵守陵了, 倒也是個明白人。沒想到劉忠頗得劉德喜的幾分真?zhèn)? 說話辦事都有模有樣的。

    假以時日,恐怕又是紫禁城里的一個人精。想想那座宮殿,還真有幾分魔性,無論是誰在里面,似乎都會變樣。當(dāng)初李懷恩成了大內(nèi)總管,也是變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朱翊深不放心這么晚讓若澄一個人進宮,尤其得知她說自己前世死于非命之后,他心里便有一個疙瘩,很想查出害死她的人是誰。但命運早已輪轉(zhuǎn),恐怕真相已淹沒在另一個時空的洪流里了。

    另外,朱正熙深夜召人之舉也有些反常,李士濟和楊勉都是字畫方面的高手,他不找那兩個老臣商議,反而要找若澄進宮,怎么想都覺得很蹊蹺。朱正熙在太子時期,對若澄本就十分親厚,若說那時是天性使然,兩小無猜,倒也說得過去。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是皇帝,擁有這天下最大的權(quán)勢,曾經(jīng)深埋的欲望便會慢慢地滋生出來。

    朱翊深回留園把那個牌子找出來,緊緊握在手中。但愿是他多想。

    進宮的馬車上,若澄看到朱翊深緊繃著臉,反倒握著他的手安慰道:“如果是因為上次密報的事情,皇上覺得讓我看一眼放心,也沒什么的。畢竟事關(guān)平國公的清白,他著急也是應(yīng)該的。倒是你現(xiàn)在的表情,我看了就覺得害怕?!?/br>
    朱翊深的臉色溫和了一些:“就不該讓別人知道你的本事。老師說得沒錯,身為女子,還是無才安全一些?!?/br>
    若澄忍不住笑:“我小時候你可不是這樣教我的。有些人還拿出自己收藏的名家字畫給我學(xué)習(xí),勢必要把我培養(yǎng)成一個大家呢。后來看我似乎沒興趣了,他才不教的?!?/br>
    “嗯,怪我。”朱翊深認(rèn)真地說道。

    很快,便到了要下馬車的地方。太監(jiān)在前頭領(lǐng)路,晚上宮里的燈火如同一條蜿蜒的長龍,綿延至漆黑的深處。四周安靜極了,沒有白日的喧鬧,只有巡邏的士兵整齊劃一的步伐聲。莊嚴(yán)肅穆,猶如這座朱紫之城給人的感覺一樣。

    若塵記得自己第一次走入這座紫禁城的時候,就有種不安的情緒。大概是它太大,太恢弘了,而人在它面前就顯得特別渺小。她不喜歡這里,因為這里禁錮著太多人的一生。她幫著皇后安排先皇后宮的女眷,她們得知要出宮時,有的露出茫然的表情,有的臉上則是解脫,然而無一例外的,都沒有對紫禁城的留戀。

    這大概也是若澄不喜歡紫禁城的原因之一,她更喜歡自由,而不是權(quán)勢和富貴。那些都會隨著朝代的更迭而終止,曾經(jīng)的繁華都如過眼云煙。她反倒羨慕順安王如今的生活,遠離政治的爭斗,擇一方水土終老??伤溃祚瓷钣袑ο然实某兄Z,有對新皇的責(zé)任,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既然無法避免,她便只能跟他一同面對。想到這里,她握緊朱翊深的手,堅定地往前走。

    乾清宮里燈火通明,守備森嚴(yán)。若澄和朱翊深走到門外,太監(jiān)進去通傳,聽到里面?zhèn)鞒鰣D蘭雅的聲音:“皇上,已經(jīng)過去了這么多日,為何你們還遲遲不肯出兵救我父汗和哥哥?”

    “圖蘭雅公主,朕已經(jīng)讓人在打探消息了。出兵不是兒戲,朕總要計劃周全才可以。”

    “可是沒有時間了!我父汗身受重傷,昂達叔叔他們一旦奪了金印,便可以號令瓦剌的十萬騎兵?!?/br>
    “十萬?!”

    “沒錯,這些年昂達叔叔一直在招兵買馬,他們的騎兵加上我父汗的騎兵,足足有十萬。您確認(rèn)可以抵擋嗎?”

    朱正熙靠在椅背上,半晌沒有說話。蒙古騎兵曾經(jīng)是整個中原的噩夢,雖然自太/祖開始,歷經(jīng)幾代皇帝的努力,已經(jīng)將他們趕到了蒙古高原之上,但他們的驍勇善戰(zhàn),仍是北方邊境最大的威脅。韃靼被朱翊深打敗之后,國內(nèi)大亂,短時間之內(nèi)已經(jīng)無力再組織南下的兵力。但這對于瓦剌來說,無疑是天賜的良機。原本他們想要侵?jǐn)_邊境,還得顧忌韃靼,如今肆無忌憚,猶如國門大敞。甚至也許有人已經(jīng)泄露了邊境的布防圖給他們。

    這個時候太監(jiān)進來稟報,說晉王和晉王妃來了。

    朱正熙聽到晉王也來了時,有些意外,他對圖蘭雅說道:“你先去偏殿吧?!?/br>
    圖蘭雅只能暫時退到偏殿。她這么晚來求見皇帝,其實還存了別的心思。若是皇帝不答應(yīng)出兵,她就將自己獻給他。她現(xiàn)在一無所有了,只有自己。誰能幫她,她便不吝獻身于誰。只不過話才說一半,就被皇帝打發(fā)走了。

    朱翊深和若澄進來行禮,朱正熙看向朱翊深:“朕只召見晉王妃,九叔怎么也來了?”

    朱翊深抱拳道:“臣恐夜深路上不安全,因此私自動用了皇上所賜的令牌,陪妻子入宮。何況臣也一直憂心瓦剌的事,聽說與瓦剌有關(guān),想盡自己一份綿薄之力。若皇上怪罪,臣甘愿領(lǐng)罰?!?/br>
    他這么說,朱正熙也挑不出什么錯來,令牌是他賜的,他們夫妻用來進宮倒也沒錯。他道:“平身吧。想來事情你們也都知道了,這是從那個細作身上搜出來的信,晉王妃幫忙看看吧。”

    劉忠把信遞給若澄,若澄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紙上是一句蒙語,她問身邊的朱翊深,要他翻譯。聽完之后,她拿著信紙走到有燈臺的地方,仔細查看蛛絲馬跡,那暖融融的燈光將她整張臉都烘托得非常暖和。

    “九叔,這件事你怎么看?”朱正熙移開目光問道。

    朱翊深與徐鄺不合是朝中人盡皆知的事情。這個時候,朱翊深本來不該發(fā)表任何意見,但他想了想,還是說道:“臣不信平國公會做通敵叛國之事。這江山亦是他的先祖流血流汗打下來的,他縱然對臣或是皇上有所不滿,也斷然不會因為個人的恩怨而背叛自己的國家?!?/br>
    朱正熙本來以為,在這么直接的證據(jù)面前,朱翊深應(yīng)該會落井下石,哪怕說些讓自己懷疑舅父的話。沒想到他竟然在為舅父澄清。朱正熙忽然覺得自己從前當(dāng)真有幾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樣的人,未必把權(quán)勢看得那么重要。

    這時,若澄拿著信走過來,對朱正熙說道:“臣婦對蒙語的書寫習(xí)慣并不熟悉,從紙張和墨跡,也看不出什么破綻。”

    “這么說,這信上的內(nèi)容很有可能是真的。”朱正熙神色凝重道,“他所說的事情敗露,到底是指什么?瓦剌的事,還是他為內(nèi)應(yīng)的事?剛才圖蘭雅說,瓦剌現(xiàn)在有十萬騎兵。若一同南下,開平衛(wèi)是守不住的。不行,朕要把徐鄺抓回來,親自審問。”

    若澄連忙說道:“皇上,容臣婦多嘴說一句。還是有疑點的。若是平國公傳消息回來,為何不用漢字,而要用蒙語呢?這更像是要隱藏自己的書寫習(xí)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