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胡綏拿了一個嘗了嘗,果然有股梅花的清香,很好吃。他便問:“能給我?guī)讉€么?” 池清明說:“都拿走吧。” “不用,我拿幾個就行。”胡綏說著便用紙包了幾個,裝進兜里。池清明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問:“你是狐貍?” 胡綏愣了一下,笑了笑,沒說話,池清明就說:“我是剛才聽見李小酒這么叫你來著……” 胡綏笑了笑,不說是,也沒說不是。雖然關(guān)于他兔子精的身份,大家都有些猜測,不過也都是猜而已,他不承認,不現(xiàn)原形,沒人能確定他到底是什么妖。他還是想保密的,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他暴露身份的時候。 他拿著梅花餅從池清明那里出來,到了里頭的院子,走到李成蹊房門前,笑瞇瞇地敲了幾下門,然后用最甜的聲音說:“李部,我從別的地方得了幾塊梅花餅,我覺得很好吃,給你帶了幾個,我放門口了啊。” 他說完也不等李成蹊回答,就笑著跑到自己房間去了。坐下沒多大會,就聽見李成蹊在外頭說:“多謝?!?/br> 胡綏坐在床上,翹著腿,覺得這一次自己做的非常好。 就是要這種溫馨的小曖昧。 臘月他們的訓(xùn)練是最苦的,凌塵宇說,等到第三個月的時候,他們就要出任務(wù)進行實戰(zhàn)訓(xùn)練了,就是要下山去協(xié)助各大分局的人辦案。一百天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了一半,是走是留即將要見分曉了,大家都卯足了勁,想要最后拼搏一把。李小酒本來是想拖胡綏的后退,成功淘汰了他,結(jié)果因為他的加入,反而刺激了胡綏,照胡綏的話說:“我被淘汰了不丟人,可是輸給李小酒,實在很丟人。” 經(jīng)過上個月的打底,第二個月他們的道術(shù)都有了突飛猛進的發(fā)展,尤其每個人的天賦也漸漸地顯示出來了,有些人占卜更強一些,有些人更善于符篆,有些善于格殺,有些善于巫醫(yī)。這些里頭,其實最有意思的是占卜,畢竟是預(yù)測未來的,誰還不愛算卦呢,沒事他們就喜歡一起琢磨這些。 洪琛琛占卜比較好,特別愛給別人算,胡綏讓他給自己算算:“你給我算算,我和李小酒是什么仇,什么怨?!?/br> 大家伙就都笑了,胡綏說:“別笑呀,好好給我算算?!?/br> 今天格殺課上,李小酒可沒少找他的麻煩。 “那我好好給你算算,”洪琛琛占卜了一會,說:“無情不孽,無因不果?!?/br> “這算什么意思?” “就是有因有果,緣分深了去了?!?/br> 胡綏一愣,隨即拍著桌子說:“我以后要做他嬸子,可不是緣分大了去了。哈哈哈哈哈哈?!?/br> 大家哄笑成一團,就見有個人撥開人群躥了過來,胡綏扭頭一看,正是李小酒。 結(jié)果倆人打了一架,可能李小酒最近比較不爽,下手比較狠,胡綏也不示弱,倆人打的拉都拉不開,最后只聽李成蹊冷冰冰地道:“你們倆,住手?!?/br> 人群一下子就散開了,倆人松開了彼此,從地上爬起來,胡綏整理了一下被扯亂的衣領(lǐng),誰知道李小酒突然搞偷襲,一腳揣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踹倒在地上了。李成蹊臉色頓時就黑了:“李小酒!” 李小酒氣呼呼的,都要哭了:“我才不要他做我嬸子,他說話恬不知恥,該打!” 周圍的人要笑又忍住了,都快要憋出內(nèi)傷來了。 先動手的是李小酒,最后出手的還是李小酒,所以他的處罰也最重,要關(guān)他小黑屋。 “那他呢?”李小酒指了指胡綏:“他也該關(guān)禁閉。” 李成蹊看了看胡綏,說:“你,去我窗前站一個鐘頭。” 李小酒一聽,又要抗議,看見李成蹊還有些黑的臉色,忍不住了,只是眼圈紅了,似乎傷心的很。 親侄子都關(guān)禁閉了,胡綏才只是罰站,而且罰站的地點也奇妙,居然是在李成蹊的窗戶根上。 “看來綏綏在李部心里的分量,都超過他侄子啦。” “有了嬸子忘了侄兒啊?!?/br> “你們說李部為什么讓胡綏去他窗下站著?” “為了監(jiān)視他,讓他好好站著不敢偷懶吧?” “什么呀,我猜是為了更好地偷看他!”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點頭,沒想到這個李部,還真有些小伎倆。 胡綏小時候不聽話,也被他大姐罰站過,站一個鐘頭雖然累,不過和關(guān)禁閉相比,那真是從輕處罰了。他認為李成蹊之所以讓他在窗戶根上站著,就是為了監(jiān)視他,不讓他偷懶,所以一開始低著頭,站的很老實。 平時李成蹊的窗戶都關(guān)著的,如今卻打開了,胡綏搬來這么久,還從來沒有進過李成蹊的屋子,李成蹊愛干凈,何況是私人領(lǐng)域,他輕易不敢進,只是心里有些好奇,想知道李成蹊的房間長什么樣。 于是他趁著四下里安靜的時候,偷偷朝里頭看了一眼,結(jié)果正對上李成蹊的眼睛,原來那窗戶對著的,是李成蹊的書房。李成蹊正坐在桌子前辦公呢。 他就咧了咧嘴,笑了一下,李成蹊問:“冷么?” “冷?!焙椪f。 “冷也要站?!崩畛甚枵f。 胡綏訕訕的,心想李成蹊平日里對他頗有些憐香惜玉的感覺,沒想到今天反倒公事公辦了。 他又在外頭站了十來分鐘,忽然看到李成蹊起身,去里頭臥室去了,他立即探著頭向里頭看了看,只見那書房整潔干凈,書架上擺著很多古玩書籍,他突然想起以前洪琛琛他們說的話來,這些或許都是價值連城的古董啊,肯定很值錢。 他這么想著,忍不住又朝臥室看了看,書房和臥室中間有道門,門上掛了簾幕,窗口的風(fēng)進去之后,那簾幕便晃晃蕩蕩,隱約看見臥室的墻上懸掛著一幅畫,能掛在臥室里的,肯定是值錢的古畫! 他這么想著,便忍不住趴在窗口朝里探頭看了看,風(fēng)吹開了簾幕,這一下看的清楚了。 畫上是一個古時候的男子,手里搖著一把桃花扇,白衣黑發(fā),頭戴逍遙巾,兩條巾帶飄然欲飛,一派靈動風(fēng)流,靠左一行字,寫道:“浮花溪上見卿卿?!?/br> 第30章 下雪啦┃下雪的時候,你會想到什么 他看到卿卿兩個字, 就不由得想起胡卿九來, 心想這個卿卿, 指的是胡卿九么? 他這么想著,忽然見李成蹊端了杯水走了出來,趕緊又到窗前站好。李成蹊隔著窗戶遞給他一杯熱茶, 說:“喝了?!?/br> 胡綏接過來咕咚幾口就喝光了,李成蹊接過杯子,說:“你自己說, 打架是不是不對?!?/br> “那個李小酒先動手的?!?/br> “你知道他跟你不對付, 還老刺激他,他一個小孩子, 你也跟他一般見識?” 李小酒還小么,他看起來可不比他嫩多少! 李成蹊看了看他, 又說:“你們倆以后能不能和諧相處?” 胡綏實話實話:“我覺得有點難?!?/br> 李成蹊只好說:“以后他再找你麻煩,你別理他, 只管告訴我?!?/br> “你會站在我這一邊么?”胡綏問。 李成蹊說:“你乖一點,我就會。” 胡綏心里撲通直跳,覺得這話好曖昧。 要他乖一點, 怎么乖呢。 一個鐘頭到了之后, 胡綏就趕緊回到自己房間,拿了干凈的衣服,去百花澗泡溫泉,泡了溫泉出來的時候,忽然覺得天上有什么東西飄下來。 他仰起頭往天上看了看, 竟然是下雪了。 這還是他人生頭一回看見雪,他激動的很,跑回去喊道:“下雪啦下雪啦,你們快出來看呀?!?/br> 大家伙紛紛都從屋里出來看,他跑到李成蹊窗前的時候也敲了一下他的窗戶,說:“李部,下雪了,你看哪?!?/br> 李成蹊在屋里說:“知道了,穿厚點衣服?!?/br> 這一場雪下的很大,紛紛揚揚,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地上已經(jīng)白了一片。胡綏激動的有些睡不著,在院子里玩雪,他打算等雪停了,堆個雪人。 凌塵宇過來找李成蹊,說下雪了,一下子冷了好多,李小酒還在禁閉室里關(guān)著,要不要放出來。 胡綏聽見就說:“李部,你把他放了吧,別凍壞了?!?/br> 李成蹊就對凌塵宇說:“告訴他,胡綏替他求情,就饒了他這一回。讓他先來我這一趟,我有話跟他說?!?/br> 凌塵宇立即跑去把李小酒放了出來,李小酒蔫蔫的走進院子里來,看見胡綏裹著被子,挑著一盞燈籠,在照雪。 胡綏扭頭看過去,就看見李小酒敲了敲李成蹊的門,低低地叫了一聲“叔叔”。 “進來吧?!崩畛甚枵f。 李小酒進去之后,也不知道他們叔侄倆都說了些什么,胡綏偷偷摸摸走到房門,就聽李成蹊說:“你要不要進來聽?” 胡綏訕訕地又回到了自己房門口,這個李成蹊,耳目倒是靈光。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李小酒才從李成蹊的房間里出來,出來的時候更蔫了,垂頭喪氣的,朝胡綏走了過來。 胡綏看了看李小酒有些紅的眼,在燈光的照耀下尤其清明,便裹著被子后退了一步,問:“你要干嘛?” “對不起?!崩钚【坪懿磺樵傅卣f,“我不該找你的茬?!?/br> 胡綏愣了一下,笑著說:“我也有不是,也跟你道歉。” 他聲音很大,顯然是故意說給李成蹊聽的。李小酒咬了咬牙,作勢要踹他,胡綏一躲,立即伸著手指頭警告他。 李小酒抿著嘴唇側(cè)過身,不再看他,轉(zhuǎn)而抬頭,看天上的大雪。 那雪花好大啊,棉絮一樣,大團大團地往下落。李小酒仰頭看著,忽然哭了。 但他似乎還在極力隱忍,嘴角略有些抽搐,太陽xue的青筋都要露出來了。胡綏吃驚不已,叫道:“李小酒,你……” 李小酒猛地扭過頭來看他,眼神陰翳,表情扭曲,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仇人。 胡綏裹著被子,忍不住又后退了兩步,說:“這……這天好冷啊,我要早點去睡覺啦。” 他說罷就拎著燈籠進了自己房間去了。 這個李小酒,真的很不正常。討厭他討厭到這個地步,他真懷疑他是在暗戀李成蹊啦。 他在腦子里腦補了一番叔侄虐戀的戲碼,覺得還挺狗血刺激。 做小三真的很不容易,良心大大的過不去。他這么想著,聽著外頭的風(fēng)聲,漸漸地困意就上來了??煲臅r候,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他看到的那幅畫像,然后有個模糊的聲音似乎在喚他,叫道:“卿卿?!?/br> 第31章 傳言真真假假 胡綏和李小酒, 真的是天生的冤家, 胡綏最喜歡下雪了, 李小酒卻最討厭下雪。 “他每到下雪天,心情就不好?!绷鑹m宇說,“所以你這幾天讓著他?!?/br> “他是在下雪天發(fā)生過什么傷心事?” “沒有吧, 他只是單純不喜歡下雪下雨的,覺得等到雪化了,地上泥濘, 容易弄臟他的鞋?!?/br> 這個理由, 倒是非常李小酒。 雪停了之后,天就變得更冷了。池清明用小火爐溫了一些酒, 請胡綏過來喝。 胡綏本來是不大愛喝酒的,不過他實在喜歡池清明。池清明這個人, 不光人長的賞心悅目,脾氣溫和, 情商高,又有情調(diào)。比如這喝酒,他溫酒用的紅泥小火爐, 喝酒的時候選在下雪的傍晚, 開著窗,一邊喝酒一邊賞雪賞梅花,這情調(diào),多小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