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粼粼波光下，隱約潛藏著的管子難以發(fā)現(xiàn)，若不是溫涼特意提點，胤禛勉力觀察，定是無法發(fā)覺著問題。誰人又能夠關(guān)注到水面下竟然真的有人存在！

    這艘畫舫在他們登上船時便被搜查過，畢竟畫舫船大，不可能讓船夫都離開，只能檢查過沒有問題后，這才讓康熙等人上船。

    可是不熟悉船只的人都不知道，其實船的大小是會欺騙人的，存在在海面上的大小不意味著船面下不存在著另外一層。這艘畫舫便是利用了人性的慣性思維以及視覺欺詐來讓他們誤以為這艘船僅僅只有兩層。

    實際上，在最底下，還有著另外一層夾板。

    胤禛帶著溫涼走到康熙身邊時，他正好在聽著胤禎的話。胤禎不知什么時候從屋內(nèi)出來，正膩在康熙身邊說話，把康熙逗得哈哈大笑，那笑意滿滿的模樣，看得出康熙帝今日很是暢快。

    見著胤禛前來，康熙收斂了笑意，望著四子言道，“老四，又是什么事？”這一個“又”字，道出了康熙此刻對胤禛的不滿。

    胤禛上前在康熙耳邊低語了幾句，而后又站回到原來的位置，躬身說道，“皇阿瑪自可以不信，可此事事關(guān)重大，還請皇阿瑪保重龍體，萬不能輕忽?！必范G說得斬釘截鐵，復(fù)又言道，“若絲此事有假，兒子自當請罪！”

    康熙意味深遠地看著胤禛片刻，招招手，把身后一直站著的人招了過來。身前的幾個阿哥都知道，此人是康熙身邊信重的御前侍衛(wèi)長?？滴踝屗雒?，胤禛的心安了一半。

    那侍衛(wèi)長離開后，胤禛等人站在甲板上聽著水聲，一時之間彼此都無話可說。即便胤禩胤禎都聽不到剛才胤禛所說的話，然從胤禛的態(tài)度和康熙的默然能看出幾分，心中各有計較。正在此時，胤褆與太子兩人一同從屋內(nèi)走出，方才他們兩人被康熙按在屋內(nèi)，直到此時看著外頭的場面，俱是忍不住出來了。

    還未等他們兩人走到康熙身邊，驟然而起的喊殺聲讓眾人俱皆愣住。

    胤禛心中有所準備，第一個擋在了康熙面前。溫涼出聲提點，“貝勒爺，切莫靠近水面?！必范G得此提醒，立刻與康熙換位，此時反倒是他站在了邊上，“護駕！”他硬聲道，那聲響讓護衛(wèi)在各處的侍衛(wèi)立刻撲來。

    康熙瞇著眼聽著下面的動靜，鎮(zhèn)定地開口，“張權(quán)劉全，帶著兩隊人下去幫忙。劉元護駕！”他的話音剛才，被點到的人立刻便潛入下層，而甲板上頓時被層層包圍起來。

    隨同上船的人原本在十幾的數(shù)目，后來因為胤禛的說法，又增加了十幾，加上胤禛所帶的人馬，最多超不過四十的數(shù)目，可聽著下方的動靜，完全超過了幾十人的廝殺。

    溫涼聽著動靜，在察覺到不對勁時，頓時喝道，“爺，小心鑿船！”

    這船上的人頓時心頭一跳，眼前不著地的地方，若是真的被鑿穿了船底，那可真的就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胤禎咬牙，方才溫涼的話，便是因為此事提前預(yù)警？說清楚能死嗎？！

    此時船邊已不斷有鉤子被從水面抖落上來，胤禛拔劍砍斷著麻繩，他所佩戴的劍自然不是凡物，有著他的先例，胤禎胤禩等人紛紛有劍拔劍，有小刀摸小刀的，一時之間也顧不得皇子的架勢了。

    胤褆原本走在前面，眼前這場面不過是片刻間就發(fā)生的事情，正在他打算拔劍相助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利器破空的聲響，他敏銳一矮身，同時把身后的胤礽也扯倒在地。胤礽便眼睜睜看著一柄小刀從他眼前飛過，齊根沒入船板上。

    感謝大清的習(xí)慣，訓(xùn)練出來的皇子阿哥們皆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便是剛才被胤褆拉到的胤礽，在翻身而起后，也迅速和從船艙涌出來的侍女們交戰(zhàn)在一處。

    是的，整艘船，沒有一人是善茬。便是連在船艙內(nèi)溫婉的女子，在掀開裙袍后，也是個狠厲的殺手。

    認真算下來，整艘船上真正意義的體力弱雞，怕是只有康熙和溫涼。

    哦，不對。

    甲板上的人手的確較少，可康熙從方才胤禛的話語及那廝殺的聲響聽出下方才是最為緊要的，把大部分的人手都派到下面去。他自是鋌而走險，可未嘗不是最好的方法。

    人少，便偶爾有那么一兩招攻擊突破了防線，只見康熙敏銳地用折扇一檔，順著刀尖一甩，便把那人的刀給卷走了，然后此人便被胤禛一劍砍倒，鮮血濺落了一地。

    溫涼抿唇，康熙不動，是因為他地位特殊，真正算下來的弱雞只有他一人。哪怕是朱寶，此刻也帶著人在船艙那處與人搏斗。

    溫涼在最開始的時候因為距離胤禛最近，在事情剛剛發(fā)生的時候，也順勢被包圍在了最里面，此刻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見他安靜地站在康熙身后，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懼是畏，康熙側(cè)身粗粗一望，一時間竟是看不出此人的神情。

    “你是老四的幕僚？”康熙甩開了折扇，在這廝殺中平靜發(fā)問。

    溫涼拱手，“是的?！痹捯魟偮?，余音猶在，溫涼猛地上前拉開康熙，兩人滾落在地避開了射殺而來的箭矢。

    最頂上竟然還站著兩個弓箭手。

    胤褆瞇眼一望，把身邊的人砍倒在地，拎著刀身猛地踏柱而起，三兩下翻身而上，躍到船頂，他本來便是武藝出眾，這兩下如履平地，一下子便與兩個弓箭手近身。弓箭手以遠攻為長，猝不及防被人近身便只得落了個死字。胤褆麻溜兒地把人處理完后，利落地從船艙撲下，混入人群中。

    隨著時間推移，這場說是戰(zhàn)事還算不上說是戰(zhàn)斗又嫌棄太小的事情開始走向尾聲。

    出其不意的舉動著實打擊到了這畫舫上下的人，直截了當?shù)匕阉麄兊挠媱澲苯佣髿⒌搅藫u籃中，若不是胤禛強硬要求，等到畫舫行駛到了湖心亭時，畫舫的人便會開始行事，水底下的蛙人也會出其不意地出現(xiàn)，直接把這畫舫的客人直接絞殺！

    整件事情真正落下序幕，便是最后一個畫舫之人被抓住的時候，康熙站在血跡斑斑的甲板上，忽而嘆息，看著不遠處站立警惕的胤禛，“若不是老四謹慎，此事便是落到了實處，也不定是如何。是朕疏忽了?！?/br>
    康熙在私底下很少自稱為朕，每當他如此自稱時，便意味著站在他們面前的人不只是他們父親，更是大清的帝皇。只是這一次康熙用著疲怠卻寬慰的語氣說著這話，卻是讓胤禛有些許不自在。

    胤禛還劍入鞘，欠身道，“皇阿瑪，此事來得蹊蹺，定不能輕饒。”

    康熙贊許地點點頭，而后看著環(huán)繞在身邊的皇子們，寬和地說道，“你們幾個都是朕的好兒子，此次若不是你等通力合作，此事當不能如此順利結(jié)束。朕很欣慰?！?/br>
    胤褆擦著臉上的血跡，沉厚的聲音響起，“皇阿瑪這說的是什么話，保護皇阿瑪本就是我等該做的事情?！?/br>
    胤礽儒雅的模樣此時有點散亂，他隨意地把發(fā)辮甩到身后，看著身上帶著凌亂刀痕的胤褆嘲笑道，“此事是我等的本分，不若大哥眼下或許該去換身衣服了?！?/br>
    眾人的視線落在胤褆的衣服上，只見胤褆身上衣物或大或小好幾個豁口，最大的一道是從胸部往下，徑直到了腰間，雖有著些許紅痕，不過并不是多么嚴重的傷勢，只是看著那模樣的確是衣不遮體，站在船面上那碎布果真是迎風(fēng)飄揚。

    胤褆是在軍營里面摸爬滾打過的，看著身上的模樣滿不在乎地笑道，“不過是些小傷口，并不礙事?！庇植皇钦娴穆泱w，胤褆顯得坦蕩蕩。

    康熙的御前侍衛(wèi)長從船底上來，同樣也是渾身浴血，且身上帶著多處傷勢，好在都不是致命傷，此時還不斷有侍從入水檢查水下的情況，不放走任何一人。

    “皇上——”此人利落跪下，“第三層潛藏約莫八十人數(shù)，蛙人計有二十人數(shù)?！?/br>
    康熙蹙眉，看著侍衛(wèi)長言道，“看這招式，是莊稼把式還是野路子？”

    侍衛(wèi)長叩頭，“這些人皆是熟悉水性，尤其蛙人特別難纏，一旦入水便幾乎是無可制勝。這等人物，該是異常熟悉水性方能做到。奴才推斷，該是海賊?！?/br>
    ……

    此后的事端便與溫涼無關(guān)，等到康熙入內(nèi)時，他這才眨了眨眼，看著并未跟隨大家入內(nèi)的胤禎，“十四阿哥可有指教？”那炯炯的目光如此明顯，若是溫涼沒能察覺到這才是稀奇的事情。

    胤禎回想著胤禛入內(nèi)前給溫涼的示意，又接連想著這一整件事情是如何發(fā)生的，而后又看著溫涼，怒氣沖沖地說道，“你剛才提前預(yù)警的時候為什么不說完整？！”當誰都能聽清楚溫涼那半懂不懂的話嗎？

    溫涼清淡的側(cè)身敲了敲這船身，“這整艘船都是他們的人，若是在某處安插了機關(guān)，能夠清楚得知我們各處說話的內(nèi)容，那該如何？”

    胤禎剛想說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在東西的時候，立刻回想起一個多時辰前他說溫涼的話，還不過半天的時間，這事情便狠狠地給了他一嘴巴子。

    溫涼所說的事情，俱是真的。

    他砸吧砸吧嘴，看著溫涼的目光變了兩三下，如果不是這人在四哥心中有著獨特的地位，四哥又完全相信溫涼的話語向皇阿瑪諫言，不然如今會出什么事情尚未知曉。

    胤禎心里驀然生起了一股渴望，若是他身邊也有這般幕僚，卻不知是何場景。

    眼下最緊要的便是處理這些海賊的事情，這揚州一貫治安良好，至于鬧起海賊的事情，知道得追溯到明朝嘉靖時期了，自從明朝后期對倭寇的竭力打擊，又有隔壁島國內(nèi)戰(zhàn)趨于統(tǒng)一，且因當?shù)鼗适覍η宄牧己藐P(guān)系等種種原因，海賊這般消息在清朝已是銷聲匿跡。

    若不是有著蛙人這等獨特的利器，他們還不能這么快便聯(lián)想到此處上去。

    且因為整艘船的人都是海賊，眼下并無人會駕駛船只，只能先把那些船夫分化開來，逼迫他們開船才是最緊要的事情。

    這接連種種排列下來，溫涼這個人，自然是悠然地躲在船艙內(nèi)的房間了。

    此事事關(guān)重大，等到處理完后，康熙定然是會召見胤禛。且有著胤禎在，胤禛也無法為溫涼隱瞞多少，畢竟十四阿哥幾乎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內(nèi)情，也知道究竟誰才是這件事最關(guān)鍵的那個點。

    朱寶擦了擦額頭，虛脫著一身汗站在溫涼身后，溫涼淡聲道，“你且坐下歇息吧?！敝鞂毿呃⒌匾姥远?，他實在是太久不曾磨煉過了，這點動作便讓整個人都虛脫了，真是丟臉至極。

    朱寶所帶領(lǐng)的人都是跟隨著溫涼的那幾個，這幾個人皆是粘桿處出身，自然比朱寶好多了，此事站在屋內(nèi)都是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可以說是兩個差距了。

    溫涼抬頭看了眼窗外，扭頭看著那兩個守著的人，“你們現(xiàn)在都出去跟著貝勒爺?shù)娜耍然厝サ臅r候再說。”

    那兩人面面相覷，相持片刻后從悄然離去。

    溫涼只是為了減少康熙對他的印象，若是讓康熙得知他出入帶著的人，定然會引起康熙的好奇，繼而對溫涼此人更加的追根究底。

    雖然這只是無濟于事的做法，不過溫涼也不介意嘗試嘗試。

    溫涼回想起在茶樓的預(yù)感，果真是真的，要不暴露在康熙的眼前，還真的是一件奢望。他摩挲著臉頰，方才在地上滾落的時候為了掩護康熙，溫涼的眼角似乎被劃傷了，好在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口子，摩挲著只有點點的刺痛。

    朱寶休息過來后，不小心抬頭發(fā)現(xiàn)了溫涼的傷勢，頓時擔(dān)憂地說道，“先生，您受傷了?！睖貨銎沉搜壑鞂毮悄樱?，“你還是先處理好你的傷勢再說。”

    朱寶點頭一看，發(fā)現(xiàn)胳膊上的確是有處已經(jīng)止血的傷勢，他大大咧咧地隨意用衣裳一綁，也就算完事了。這在船上哪里會有傷藥，更別說連大阿哥都坦蕩蕩地在船上行走，事出突然，雖然外出時侍從都會給主子帶著一兩件衣物，可這東西全部都在岸上的馬車內(nèi)，這船上怎可能會有。

    而主子們哪里會愿意穿著其他人沾染過的衣服，因而即使衣服都帶著撲鼻而來的血腥味，他們也都只能扭眉忍下來。

    說來，這衣裳最干凈的人怕不是得算上溫涼和康熙了。只有在地上滾落出來的塵土，其他更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先生，若是皇上召見您可怎么辦喲！”朱寶安靜好一會后，突然想起了這件可能，整個人顯得有點焦躁。

    溫涼抬眸看了眼朱寶，奇怪地說道，“那便去見?！?/br>
    朱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先生，那可是皇上?。　彼麖娬{(diào)地說道，看起來似乎完全摸不到主子的點在哪兒。

    溫涼頭也不抬地把東西丟給朱寶，“擦藥，閉嘴?！?/br>
    朱寶可憐兮兮地閉上了嘴巴。

    胤禛入內(nèi)時，溫涼正站在窗邊看著景色，如今已經(jīng)接近夜晚，他們尚未回去，幾位阿哥連著康熙帝都失蹤了，想必行宮定然是雞飛狗跳。

    那些船夫雖在強令下開船，然此刻仍舊還需要時間，畢竟這湖面是真的很大。需要處理的事情還有很多，更別說康熙心中仍然存在的懷疑，兄弟的芥蒂以及胤禛身上還未處理好的傷勢。

    胤禛依舊穿著那身沾染血漬的衣裳，疲倦棲息在他的眉宇中，連神色都異常的肅穆。

    可當他看見回首的溫涼時，那種清澈如泉的觸感讓他整個人都清醒起來，他定定地望著溫涼安然的神色，有個念頭悄然趁著主人都不知的情況下生根發(fā)芽，緊接著藏匿得更深，以及更深。

    溫涼點燃了桌面上原有的蠟燭，望著胤禛，“爺身上的傷勢還未處理，若是引起并發(fā)癥不是好事?！?/br>
    胤禛輕笑，“先生這是在訓(xùn)我？”

    溫涼蹙眉，偏頭看著胤禛，“若是某真是在訓(xùn)貝勒爺，爺為何還會高興？”

    胤禛抿唇，知曉溫涼在情感上的短板，此事原本是不打算說太多。見溫涼眼眸中微不可察的好奇，他搖頭，“若有人關(guān)心先生，先生可會高興？”

    溫涼慢慢點頭，又看著胤禛，“這就是關(guān)心。”原來溫和當初關(guān)心他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嗎？

    胤禛看著溫涼懵懵懂的模樣，感覺心口發(fā)軟，溫涼遇事果斷堅決，可在生活上卻常常得見這般模樣，如此反差實在令人心生暖意。

    這些小細節(jié)讓溫涼更似個人，而不是冰冷的智者。

    第四十二章

    胤禛的視線在溫涼臉上逡巡著，想起了十四弟。

    胤禎在胤禛剛閑下時便尋到了胤禛， 對他言道， “四哥， 我覺得溫先生不似個人！”這話說得斬釘截鐵，初聽來著實令人發(fā)笑，可仔細聯(lián)想著溫涼的戰(zhàn)績，卻又有著仿佛真是這般的道理。

    可回首望著此刻一臉淡定， 然眼中含著茫然色彩的溫涼， 胤禛只想讓十四弟再寫上幾十張大字，好好磨練心性才是要事。

    溫涼在胤禛的示意下落座， 而后胤禛便拋出一件要害的事情來，“待我等回去， 皇阿瑪定會召見你?！?/br>
    溫涼默默點頭， 這是必有的事情。

    “只是有一點， 或許先生應(yīng)當注意?！必范G言道，“尚之隆此次南巡，也跟隨隊伍出行了。”溫涼連眼皮子都不曾動彈， 對著這個消息異常冷漠，“尚之隆的記憶中，某乃是女子。且族譜記載上猶是如此， 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極小。且在皇上面前，又無其他佐證，尚之隆當不會妄動。”

    胤禛頷首，此為正理。復(fù)又言道， “可皇阿瑪會發(fā)現(xiàn)此事?！?/br>
    此事中溫涼的表現(xiàn)太過出彩，康熙帝必然會追查溫涼的身份。若是常人也就罷了，可康熙的能耐來算，真的想徹查，不會查不出什么。

    溫涼默然，早在說出口時，溫涼便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左不過是被康熙帝認為異端，至于性命該是無礙的。

    在無數(shù)還未得到解答的疑惑中，這艘畫舫總算是靠岸了，岸上燈火通明，跟隨出行的武官以及揚州當?shù)氐闹瞄T守在岸邊眼巴巴地看著，總算是看著那張燈結(jié)彩的畫舫逐漸靠近。

    他們派出去了許多艘船只搜索，雇傭了大量的船夫，險些連自個都給送上去，便是為了能夠讓皇上早日出現(xiàn)。若不是這邊尋到有人說看著他們上了畫舫，他們?nèi)院蜔o頭蒼蠅一般尋找。

    畢竟皇上行跡并未顯露，不顯山不顯水的，如果不是有個船夫偶然記得相貌，而在到實證的同時，他們派出去的人也摸到了痕跡，人手全都往這邊而來。差點真的要把整個揚州城都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