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繡坊只是其中的例子,因為容易入府才備受關(guān)注。其他要緊地方自不必說,胤禛只不過是個普通皇子都如此,更別說是在核心明爭暗斗的胤褆胤礽兩人了。 綠意拿來了溫涼要的東西,溫涼細(xì)細(xì)看過后又讓綠意查看,“如今這針腳,卻是比以前好了不少?!本G意仔細(xì)看過后,也是如此點頭。繡坊的繡娘繡工好,是件好事。 溫涼打算把之后的事情再斟酌幾遍的時候,朱寶卻小跑進(jìn)來了。 “格格,李先生來了?!边@朱寶話語里的李先生,便是李榮。 溫涼面無表情地看了眼朱寶,“是為何事?” 朱寶也是不知,疑惑地?fù)狭藫夏X袋,“這他可沒說,只說是有要事相商,請格格相見?!?/br> 溫涼看了眼自身的裝束,讓朱寶把人請到側(cè)屋去,綠意幫著溫涼梳妝打扮后,這才出去見人。溫涼的男裝和女裝雖然有點相似,然上了妝和沒上妝前卻是完全不同的氣質(zhì),至今沒人勘破他的身份。 “溫姑娘有禮了?!崩顦s見著溫涼客氣地說道,完全看不出醉酒后的丑態(tài)。他是個虎背熊腰之人,與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手藝差距太遠(yuǎn),尋常人都想不到他的功夫都在指頭上。 溫涼避開李榮的禮數(shù),在他對面坐下,朱寶早就奉上茶水,站在門外守著,“你親自前來,是否有要事相商?” 李榮光棍地說道,“的確是有要事,吾輩自認(rèn)為才疏學(xué)淺,然心懷大志,望天下昌平,這才投奔貝勒爺,以期望抱負(fù)能成??梢晃莶粧吆我話咛煜?,這屋中人也甚為重要。我一直對溫姑娘心懷愛慕之心,難以忍耐。我等乃是貝勒爺門下,自是不需那么多禮數(shù)。如今便是前來求娶溫姑娘,還望溫姑娘答應(yīng)?!闭Z氣中大有種若是溫涼答應(yīng),便能立刻拜堂成親的模樣。 綠意憤怒難忍,差點就要動手揍人。且不說溫涼是男子,便是這提親之事需要媒婆上門,這李榮登堂親自提親,既無三媒六證,又無提親聘物,便是極大的失禮!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當(dāng)不得妻! 李榮這是生生折辱溫涼! 溫涼對古代的規(guī)矩懂得不多,全是從原先溫涼的記憶中來。這妻妾對他也不甚重要,也從不去關(guān)注。然至少這媒人卻是溫涼知道的,眼前的李榮看似彬彬有禮,卻實屬暗藏禍心,“李榮,我本是以禮相待,若你今日是為此事而來,那還不如出去?!?/br> 李榮不是被奪權(quán)沖昏了腦袋,也不是在沒事找事。實際上走的這步,他是實實在在做過謀算的。 溫涼在前院的地位特殊,表現(xiàn)在了她的女子身份,獨自居住以及掌管著外頭的店鋪,不過表面上卻看不出貝勒爺對溫涼如何厚待。李榮推測,溫涼不會是貝勒爺?shù)娜?,貝勒爺生平?jǐn)慎,后院的人是不會放到前頭來的。既如此,溫涼便是塊香餑餑,如今她身邊沒有男人在,只是倚靠著貝勒爺對她商業(yè)上的看重自是無法長久,自古以來不曾聽說過女子能出頭的。溫涼若是想繼續(xù)在貝勒爺身邊扎根,尋個知根知底的人做丈夫才是正道。 原本李榮是沒想到這處的,只是今天被沈竹叫到一邊去,認(rèn)真地說了些關(guān)于女子尊重相得益彰的話題,雖然李榮不知緣由,但聽完后卻立刻想到了溫涼這處。 原本入了貝勒府是為了求錢求權(quán),如今這幾次功勞下來,錢是有了,權(quán)尚在遠(yuǎn)方,可這女人卻是旱了好幾年了。眼下這溫涼豈不是最好的人選?既成了親,又可以掌握她在外的資源,豈不快活? 李榮想得頭頭是道,看起來非常滿意,便只等著溫涼的答應(yīng)。在他看來,溫涼能尋到他這般丈夫成親已是難得至極的事情,尋常人家誰會愿意要個拋頭露臉住在男人堆中的女子? 溫涼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甚至隱隱約約有了點好笑的感覺。他搖頭站起身來,揚聲道,“朱寶,送客?!?/br> 李榮對溫涼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他雖是帶著目的,也是認(rèn)為這是雙贏的舉動,卻不知道溫涼這廝居然會拒絕他。在他看來,溫涼只有手頭那點權(quán)力讓人眼熱,若是現(xiàn)在溫涼半分都沒有,就算白送給李榮,李榮還嫌棄她面無表情晦氣呢。 他上前一步,粗聲粗氣地說道,“溫姑娘,你可要想清楚,這對你我而言,可都是雙贏的事情,萬沒有亂來的道理!” 綠意忍不住踏前,擋在溫涼說道,“你這人好沒道理!沒三媒六證便不是正經(jīng)娶妻,你這是要我們格格委身于你?!你的眼珠子長到天上去了,也沒瞧瞧自個兒是誰!” 李榮以為溫涼是為此生氣,又露出個寬和的笑容,掩蓋了剛才露出來的猙獰神色,“原來溫姑娘也是庸俗之人,這娶妻的禮數(shù)不過是外物。若是溫姑娘也這么想,我這就去辦?!?/br> 溫涼搖頭,淡聲說道,“不必了,若是你能動動腳從我這地兒走出去,便再好不過了。” 李榮聽出溫涼的意味,臉色漲得跟豬肝紅一般,“溫涼,你這是在侮辱我!”他還從來沒想過這事居然會失敗,一時只覺得臉上燒得慌。 “你又何嘗不是在侮辱我?”溫涼的聲音冰涼,如雪水一般清冷,“朱寶,他再不出去,便把他給我打出去?!彼Z氣不強(qiáng)硬,卻生生透著股冷意。朱寶猛地竄進(jìn)來擋在溫涼和李榮中間,面色強(qiáng)硬,“李先生,請吧!”早知道這小子竟是打著格格的主意,剛才就該直接讓他撅著屁股滾出去。 朱寶心里懊惱,臉色自是不好,他雖然個小,力氣卻大,三兩下把李榮這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推出去了。李榮也不敢真的鬧事,還真被人趕出去,站在門外勃然大怒。 他本想狠狠地踹門,卻在剛有動作的時候便被不遠(yuǎn)處的侍衛(wèi)看到,不情不愿地離開了。然而這心里的火氣卻是越來越大,恨不得立刻有人來泄火。 “別讓我逮到你,溫涼!”李榮在心里把溫涼這兩個字來回碾碎著,咬牙切齒地含著這句話。 可生氣的,不只是他一個。 綠意和朱寶本就是胤禛的人,派來是為了監(jiān)視溫涼,也是為了保護(hù)溫涼。當(dāng)然隨著胤禛對溫涼愈發(fā)看重,這第一個任務(wù)也越來越淡化了。綠意和朱寶都知道溫涼面冷心熱,只要不觸碰到他底線,他便是個好說話的人。朱寶對溫涼救了他也異常感激,李榮的事情一出,他立刻便把消息傳給了蘇培盛。更別說溫涼門外守著的侍衛(wèi),也早就把消息給傳回去了,包括一路上李榮的竊竊私語都無一遺漏。 接到這樣的消息,蘇培盛不敢怠慢,立刻就送到了胤禛面前來。沒想到這招上,還有人給自己繼續(xù)作的,打著時間差又去尋了格格。本來能痛痛快快死,現(xiàn)在可就不一定了。 蘇培盛是知道胤禛心思的,別的不說,就端看溫涼救下弘暉的事情,貝勒爺就絕不會讓任何人折辱溫涼。這件事情只是因為貝勒府一直在自查才沒有說出來,溫涼突然受傷的事情也無人知道與弘暉有關(guān)。 這李榮真的是沒事找事,自尋死路! “蘇培盛,爺改變主意了?!必范G背著手站起來,陰沉沉地囑咐道,“爺要讓他生不如死?!?/br> 蘇培盛深深低下頭去,不敢說話。 胤禛的怒氣是誰也無法承受的,李榮不過一刻鐘的時間,便神秘地從內(nèi)院中消失了。 而這件事情,直到那天晚上,與他同屋的人才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 貝勒府雖然不比宮中嚴(yán)苛,可到了點還是得回房,若是大半夜發(fā)現(xiàn)有人在外走動,指不定會被扭送到胤禛面前去,幕僚們也是知道這點的。 如今時間到了,李榮卻還是未曾回來,實在是件稀奇的事情。沈竹去尋院外的侍從,得知今天白日李榮自打出去后,便再也不曾回來了。眼下時間已晚,他們不敢因為此事去打擾四貝勒,只能等到明日才去。 只是還沒等他們行動的時候,蘇培盛便找了沈竹說小話,等到蘇培盛走后,沈竹對著一干同僚搖頭,“貝勒爺派人做事去了?!?/br> 幕僚們面面相覷,也便漸漸散開了。 貝勒爺偶爾的確會指定人來做事,這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很少這么突兀罷了。沈竹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然戴鐸的臉色卻有點奇怪。 “你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來臉色這么難看?”沈竹奇怪地拉住了戴鐸的袖子,這人都快直接撞到前面的石桌了,看起來就跟昨日李榮喝醉了一樣。 戴鐸猛地回過神來,沖著沈竹搖頭,“沒事,只是在想李榮真是幸運,竟是被貝勒爺單獨派出去做事了?!?/br> 沈竹嘆息,“時也運也,這也是常事?!彼m眼熱,倒也不至于到嫉妒的程度。 戴鐸心中的計較卻是不能夠告訴沈竹的,只是他對溫涼的看法又更上一層樓,曾經(jīng)他以為溫涼只是因為商業(yè)上的才華才被貝勒爺看重,如今看來,卻不只是這么回事了。難道真的如同前院謠傳的那樣,貝勒爺與溫姑娘有著某種關(guān)系? 這個疑惑,直到兩天后,戴鐸才得到了答案。 那日,戴鐸沈竹等人被胤禛尋來共同商議事情,溫涼也在場,等到他們各自散去的時候,戴鐸發(fā)現(xiàn)溫涼正走在他前面,且身后跟著一個丫鬟。 戴鐸不再遲疑,走到溫涼面前深深一鞠躬,滿懷歉意,“上次對溫姑娘不敬,戴某一直尋不到機(jī)會同姑娘道歉,實在是失禮了?!?/br> 綠意站在溫涼身側(cè),對著這些幕僚一點好感都沒有,若不是溫涼停下腳步,綠意巴不得他們現(xiàn)在就直接離開。 “只是小事,你不必再提了?!睖貨龅卣f道。 戴鐸還欲再言,卻被綠意阻斷了,“你們?nèi)切﹪\嘰歪歪的人,若是想對格格好,便離格格遠(yuǎn)點,免得些不三不四的人心懷鬼胎,還以為自個是多么了不起的人。格格,咱們還是走吧,您的藥還沒喝呢?!贝麒I呆若木雞,這溫姑娘身邊的人不管換了多少個,怎么看起來都這般伶牙俐齒,這還是第一次戴鐸被人指桑罵槐呢。 等等! 戴鐸猛地反應(yīng)過來,不三不四的人?心懷鬼胎?他一個激靈,突然想到那天李榮喝醉酒的模樣,難不成那家伙真的去sao擾溫涼了? 該死!真是該死!戴鐸心里暗罵了幾句,簡直是防不勝防! …… 溫涼回去后,倒是真的需要喝藥,這是最后幾貼鞏固的藥,等喝完后,溫涼就再也不用碰這些東西了。 對這些苦澀的藥汁,溫涼如今已是連看都不看就往下吞,然后才說話,“綠意,這一次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然戴鐸畢竟是幕僚,人品尚可,以后說話不必針對他,李榮和他不是一路人?!?/br> 綠意抿唇,“奴婢知道了?!?/br> 隨手把藥碗擱置在一邊,溫涼用帕子擦拭了嘴角的藥漬,然后拿起了還未看完的書籍。戴鐸會懷疑李榮出事了,溫涼何嘗不知道其中的詭異,然不管胤禛要做什么,只要不危及自身安全與地位,溫涼當(dāng)然不會去挖掘過多。 因而他也不知道,胤禛這一遭,卻是為了他。 八貝勒府。 胤禩成親的時候,并非沒想過借助過福晉娘家的勢力,可等到八福晉嫁過來后,他與福晉柔情蜜意,彼此倒是產(chǎn)生了真感情。便是這納妾的事情,胤禩也是依了八福晉的意思,一直至今都未曾有過妾室。 接過八福晉著人送來的湯汁,胤禩喝完后心情舒暢,這段時日朝堂上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也開始一點點地和官員接觸。只是這樣的動作不能太大,若是引起了太子與大哥的注意,倒是得不償失了。 “貝勒爺,如今皇上欲抬大阿哥與太子打擂臺,其他皇子雨露均沾,若是這樣下去,對您可是真的不利。”這說話的是胤禩的幕僚朱正,這禮賢下士,親和官員的意見,便是他提出來的,且成績顯著。 如今朝堂上對胤禩的感官都是不錯,雖他年紀(jì)尚幼,也開始進(jìn)入某些人的眼中。 沒辦法,誰叫皇上的皇子太多,年紀(jì)又太過相近,著實是讓人難以抉擇啊。 “先生說得不錯,只是這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是得慢慢來才是?!必范T對這點有信心,如今康熙未到半百之?dāng)?shù),結(jié)局如何尚未可知呢。 “貝勒爺,前些時日禛貝勒府在清查,我們的眼線都被清出來了。眼下禛貝勒府戒嚴(yán),人送不進(jìn)去?!绷硗庾谧筮叺氖情悓?,是個一貫喜愛陰私的主,胤禩很少動用他,都是干些不能見人的事情。 “既然送不進(jìn)去,那就要人送出來。讓人盯緊了四哥府上,我總覺得四哥那處,還是有許多藏著的事情?!必范T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對禛貝勒府的上心,也是在這半年才開始的,以前他可從未想過這沉寂的胤禛會突然連著做出兩件事情來,雖都蓋著太子的光芒,可皇父卻不是個傻子。 “是?!?/br> 數(shù)日后,閻寬匆匆趕來,把一封暗信交到了胤禩的手中,胤禩當(dāng)即派人尾隨,直到一齊出了城外。 兩個時辰后,派出去的人跪在胤禩身前,“……出城后,我等怕驚擾了他們,不敢跟得太緊,然他們是直接去了亂葬崗,一個時辰后才出來。等他們走后,我等又稍等了半個時辰才敢去挖,發(fā)現(xiàn)里頭埋著人,已然斷氣了?!敝劣谀切┭芰艿漠嬅?,他也沒說出口,哪怕是見慣了死人的,在看到的時候也差點沒吐出來。 胤禩摸摸下巴,又問道,“是活埋才斷氣的?” 來報的人說是從莊子里的路上出來的,可沒有證據(jù),胤禩也只能隱隱猜測是從四哥莊子運出來的人。 “的確是生生活埋斷氣的,且面目全非,看不出是誰?!?/br> 這人不知道是打哪來的這么兇惡的人,然胤禩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四哥雖然心思陰沉,卻甚少真的做出這等陰狠的事情,若是太子做出了這事,胤禩反倒覺得有可能。胤禛……這怕是他手底下內(nèi)侍做的活計。 胤禩也有跟著出宮的內(nèi)侍,自然知道這些在宮里爬出頭的內(nèi)侍全部都是吞人不眨眼的家伙,莫說是殺人了,這做主子的要是不長心眼,總有天也會是他們的目標(biāo)。 “禛貝勒府那邊要盯著,但不用太緊,重點還是放在東宮和大哥那里,下去吧。” “是?!?/br> 胤禩有點嘆息,要是知道出什么事情那便好了,他之前對胤禛倒是沒什么防備,眼下一時沒有得用的人手。就是不知道那日在書鋪見到的那人,究竟是否是胤禛的心腹了。 溫涼面無表情地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后看著站在他面前忐忑的朱寶,“李榮不見了?”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眼下他有個事情需要讓李榮的巧手施為,派人去請李榮過來的時候,幕僚小院那邊卻說李榮被派去做事,兩天沒回來了。 朱寶站在溫涼面前,不知為何有點莫名的發(fā)寒,他點點頭,“小院那邊都說人已經(jīng)走了兩天了,眼下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事情。格格,那人如此慢待您,您為何還要去請他?” “公私分明,他私底下如何是私底下的事情,現(xiàn)在手頭有事要做,若是也考慮到私仇,豈不是什么都辦不了了?”溫涼淡淡地說道,低下頭去看著擺在面前的紙張,這上頭的字跡若是能轉(zhuǎn)換一二,自然是好事了。 朱寶小小聲地嘟噥著,“若是那廝也這般想就好了?!倍丝蠢顦s那相貌,便知道此人心思狹隘,莫說是相助了,恐怕還會刁難格格。 “罷了,我去尋貝勒爺,若是無法,便換個想法便是。”溫涼站起身來,綠意連忙給她披上了披風(fēng),這大雪紛飛的模樣,連走路都有些困難,溫涼剛在院外走了幾步,便突然停了下來,眼前有個小人躲在角落里悄悄地看他。 那是弘暉。 當(dāng)初溫涼救弘暉時,是用女裝扮相,如今弘暉認(rèn)得的也自然是這個模樣的他。小孩躲在角落里怯生生地看著溫涼,看起來可憐可愛,溫涼又往前走了幾步,淡聲說道,“您又沒帶人便偷跑出來了,弘暉少爺?!?/br> 弘暉紅著臉說道,“我沒有?!彼局绷松碜油庾撸砗蟾S的奶娘丫鬟一大串,看起來都是伺候護(hù)著的人,“我同阿瑪說過,眼下是來同溫姑娘致謝的?!?/br> 溫涼是救了他的人,雖弘暉事后一直在外書房養(yǎng)著,然他也聽過胤禛說溫姑娘為了救他折斷了胳膊,這段時日弘暉一直想來感謝溫涼,卻因為過度緊張的額娘而不能成行。若不是昨晚阿瑪來的時候,弘暉鼓足勇氣和胤禛說了聲,現(xiàn)在弘暉也是被拘在正院的。 雖然因為溫涼救了弘暉的緣故,烏拉那拉氏對他的惡感沒那么嚴(yán)重了,然溫涼身處內(nèi)院的消息仍然是福晉心中的尖刺。不管再過多久都是難以容忍的事情,弘暉想去和他接觸,福晉自然是不允許的,可胤禛當(dāng)著弘暉的面讓他去,福晉也不能阻止。 因而才有了后頭跟著的那么多人。 溫涼安靜地站在弘暉面前,淡然地說道,“弘暉少爺,您不必如此?!?/br> 弘暉搖搖頭,慢慢走到溫涼面前,“若不是得溫姑娘援手,今日我也不能站在這了,多謝溫姑娘?!毙⌒〉娜藘赫驹跍貨雒媲八颇K茦拥刂轮x,著實是個可愛的畫面。 溫涼站在原地受了他一禮,而后言道,“既你已經(jīng)向我道謝,此事便算了了,還請弘暉少爺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請弘暉少爺小心,不要亂跑,注意安全。” 弘暉捏捏手指,小小聲說道,“那也不是我想去的啊?!蹦蔷湓捄苄÷暎瑤缀跻婚W就過,了無痕跡。然溫涼一聽,臉色微變,“弘暉少爺,你剛才說了什么?”弘暉臉色一變,頓時便跑開了,“我什么都沒說,溫姑娘日后再見?!?/br> 溫涼頓足沒有追上去,看著身后那一串跟著哀哀叫喚請小祖宗停下來的侍從,按著原先的打算去了外書房。 外書房,蘇培盛正在呵責(zé)著底下的一干內(nèi)侍,把人罵得狗血淋頭方才罷休。他也不是喜愛擺譜的性格,只是這群人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幾天不說瓢盆滿地,這樣的行徑還想著往上爬,一個個都做夢呢,指不定剛上去就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