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衙門風(fēng)波 中
“子,問一下,你這是要騙誰???”左大夫說著,便聽到有人在外面喊話。 “吳道田在哪個屋?” “這兒呢?!?/br> 左大夫手麻腳利的給吳道田把腚包上,便見個書差和林茂出現(xiàn)在門口:“兄弟,林大人來看你了?!?/br> “嗯”吳道田呻吟一聲,仿佛渾身都動彈不得,“是林大人來了,左大夫快扶我起來,給大人磕頭” “還是算了吧,”左大夫鄙視吳道田一眼,替他遮掩道:“棒傷發(fā)作,都燒糊涂了” “算了算了?!绷置Φ溃骸白蟠蠓?,我想和吳兄弟單獨(dú)說兩句話。” 左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和那書差退出去。 吏舍中,兩人一趴一立,林茂深深看吳道田一眼,然后,竟撲通一下,雙膝跪地,俯身磕頭道:“是我一時糊涂,害慘了兄弟,我給你磕頭賠罪了!” “使不得,使不得”吳道田嘟囔了好一會兒,好像才想起來似的,用很輕的聲道:“快起來吧” 林茂哭泣道:“還請兄弟放我一馬,我林茂發(fā)誓,將自己的萬貫家財奉送給兄弟,這輩子當(dāng)牛做馬也要報答兄弟。我求求你了,不然我就不起來!” “那就跪著吧”吳道田聲道:“不,我是說,我也沒辦法啊” “有,我做得賬只有你能看懂,你只要說那清單,是你想報復(fù)我捏造出來的,我自然就得救了。”林茂像抓著救命稻草一般,連忙道:“你不用擔(dān)心自己會有事,我會承認(rèn)錯誤,說自己不對在先,大人們看在你年輕無知的份上,自然會放過你這次。日后,我會好好栽培你,讓你接我的班” 他正滔滔不絕,突然聽吳道田含糊說了個字。林茂馬上閉嘴道:“兄弟你說什么?” 吳道田又說了一遍,但更含糊。 林茂便膝行上前,湊到他嘴邊,側(cè)耳道:“再說一遍?!?/br> “我是說”吳道田聲音微弱依舊,只是到最后一個字,突然暴喝一聲道:“滾!” 吳道田舌綻春雷,一個‘滾’字噴出,如同天雷轟鳴。林茂猝不及防,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兩耳嗡嗡,驚愕的望著他。 “你,你”錯愕之后,林茂恍然大悟:“你是裝的!” 吳道田只是冷笑,顯然默認(rèn)了。 “原來是你陰我啊!”林茂怒從心頭起,霍得從地上彈起來,管他什么縣衙規(guī)定,先殺了這混蛋再說。以他命丹境的修為,雖然只是命魂境,但對付一個化氣境,揮手既能滅之,一道青芒奔向吳道田。 “死吧!”林茂驟然拍出一股磅礴的真元和天地元?dú)庀嘧玻@一撞,有個名目叫‘飛流直下’,便如同一朵浪花從高處落下,拍打在礁石上,天地元?dú)馑奶庯w射,在空氣里驟然拍出無數(shù)青色的水線。 “子,去死吧!”林茂要?dú)⑷诵箲崱K砸詾?,吳道田根本沒能力反抗,顯然是他見識太淺薄了。 在這一瞬,林茂拍出的青色元?dú)?,在空氣中演變成?shù)股真正的青色水刃,朝吳道田飄去。 眼看這數(shù)道青色的水刃朝著吳道田的胸前奔去,吳道田已然難以擺脫被砍死的命運(yùn),但這只是林茂一廂情愿的想法而已。 只見吳道田雙手在胸前劃出一個半圓,一道道天地元?dú)獬霈F(xiàn),層層往上涌起,隨著青色水刃被斬出一層疊加一層的波浪,層層的青色波浪里,出現(xiàn)了一個個細(xì)的漩渦,如同漁張開了,兜住了數(shù)條在水里游動的魚。 轟的一震,漁消失無形,林茂拍出的青色水刃也隨之消散。 吳道田雙手合于頭前,離弦之箭般沖向林茂,他竟然以身體為武器,如天馬行空般無跡可尋,以林茂命丹境的修為竟然躲不過,被他正中腹。 林茂蹭蹭的往后退了好幾步,嘴角流血,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一個命魂境,竟然被吳道田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吏舍狹窄,林茂的后背撞在墻上,狼狽的跌落到地下,他滿眼金星,擦擦嘴角的血痕,沒想到這子如此厲害。 林茂此時是怎么也想不通,一個化氣境怎么就打的他毫無招架之力。若他知道吳道田是危樓的人,就不會那么吃驚了。 最初的危樓,是一個凡人暗殺組織,以凡人武技暗殺過大量的命丹境的修行者。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危樓的修行功法就是靠暗殺積累起來的,經(jīng)過數(shù)百年的積累,逐漸的成為修行界里最恐怖的暗殺組織。危樓的內(nèi)門弟子,都是越級暗殺好手,何況是他這個帶頭大哥。即使相差一個大境界,他也能讓林茂占不到便宜。 林茂目光陰狠道:“子,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哈”吳道田側(cè)躺在床上,笑容燦爛道:“你以為我會放過你么?若不是在縣衙的規(guī)則下,你以為你現(xiàn)在還能活命!” 聽到打斗聲的左大夫進(jìn)來了,看著完好的吳道田和吐血的林茂,若有所思。 林茂丟了魂兒似的從吏舍出來,直奔吏房,要求見高明禮。書差說司吏大人不在,他根本不信,徑直闖進(jìn)了里間,果然見高司吏在怡然自得的喝功夫茶。 “大人,我攔不住他”那書差聲惶然道。 高明禮擺擺手,示意他出去,才對林茂道:“坐下喝茶。” 林茂搖搖頭,他的吏巾早不知去了何處,頭發(fā)一綹綹散落下來,嘴角還掛著血絲,一身青衫更是臟得不像樣,看著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唉”看著他這樣子,高明禮嘆息一聲:“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br> “高大哥!高大人!”聽到這一句,林茂掉下淚來,雙膝一軟,又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道:“看在多年兄弟的份兒上,拉我一把吧” “起來,像什么樣子?!备呙鞫Y皺眉道。 “你不答應(yīng)我就不起” “那你就跪這兒吧?!备呙鞫Y作勢起身道:“我走?!?/br> “別”林茂只好站起來,在椅子上擱了一絲屁股。 “還沒看明白么?你把縣主得罪狠了,這次非要撤掉你不可,”高明禮給他斟上一盅茶湯:“連計巡察求情都沒用,你找我有什么用?” “我知道高大哥跟大名府里的關(guān)系硬,看看能不能從上面使勁兒,讓縣主放我一馬!”林茂忙道:“兄弟我愿傾家蕩產(chǎn),讓大哥運(yùn)作這件事!” “”高明禮面上八風(fēng)不動,心里卻歡喜異常,他知道林茂這些年,貪下了萬貫家財。戶部富、吏部貴,自己這個群吏之首,光是名頭響,實(shí)惠比林茂差遠(yuǎn)了這種敲大財主竹杠的機(jī)會,可是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不趁機(jī)把他骨髓都敲出來,哪能對得起他這么信任自己?自己的修行是走到頭了,還是多給子孫留下點(diǎn)家產(chǎn)吧! 心里雖然如是想,面上卻假惺惺勸道:“你撈也撈夠了,回去買靈田置家產(chǎn),當(dāng)你的富家翁多好,我們這些做吏員的,修行上大都到頭了,都是為了子孫積累資源,你何必在衙門里當(dāng)牛做馬受夾板氣?” “我倒也想,可是沒有這身皮,萬貫的家產(chǎn)也守不?。 绷置а赖溃骸拔乙请x開縣衙,他們肯定把我往死里整!大哥你不能見死不救?。 ?/br> “那倒也是?!备呙鞫Y聞言頷首道:“你當(dāng)年給羅青虎支招,太不地道了?!?/br> “這”高明禮這看似不經(jīng)意的一句話,一下戳中了林茂的心窩,他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