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情也有點吃驚，說：“有人？”

    “嗯?！蔽尹c了點頭，不敢往前走了。帶著孩子，我膽子小了很多。如果家里來了賊，就是把東西偷光，我也會裝作看不見的，只要孩子們安全就好。

    曹姨正在小心地往里面看時，我忽然看到一個挺熟悉的身影，那個在客廳里背對著我們說話的人，赫然是何連成。

    他的背影我一眼就認了出來，覺得奇怪的同時腳步不由自主就進了屋子。

    開門的聲音驚到了正在說話的人，何連成回過頭看到是我，嘴巴張得老大。

    我環(huán)視了屋子一周，發(fā)現(xiàn)沙發(fā)上坐著儼然是失蹤了很久的何蕭。

    “你……你們怎么在一起？”我驚訝地問。

    房間里只有三個人，何連成與何蕭在客廳，何則林在靠右邊的書柜上翻東西。

    他們?nèi)齻€，大概都沒想到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隨后跟進來的三個孩子看到何則林，都叫了聲爺爺。何則林微笑著問：“跟mama來爬山了？”

    “爺爺，我們已經(jīng)下來了，今天爬得特別高，站在山頂上能看到好多房子火柴盒一樣大小?！睂拰挀屜日f。

    屋子里氣氛詭異，我看著三人有一肚子的問題，卻不知道該問什么。

    曹姨此刻又變回了透明人，在我身后向何則林問了個好說：“先生，我上樓打掃房間去?！?/br>
    何則林點了點頭，她迅速離開。

    就在曹姨剛邁上樓梯時，何則林叫住她說：“帶孩子到二樓的大露臺去玩吧，我們在這兒說點事兒?！?/br>
    曹姨招呼了一下，三個孩子跟著她上樓。

    我望著曹姨的背影，忽然覺得我這個何家的準兒媳婦，對何家的了解還不如她多，心里一時不知是什么滋味兒。

    他們?nèi)齻€在這里，絕對不會是偶遇吧！我心里苦笑一聲暗想。

    第141 無力的解釋

    曹姨和孩子們上了樓，一樓安靜下來。

    這是一棟比現(xiàn)在我們住房子還要大的獨棟，整個客廳的向陽面全是玻璃窗，遠處就是西山，風(fēng)景好了不止一倍。

    三個男人站在我的對面，讓我猜他們的想法。

    我沒開口，看了何連成一眼淡淡地說：“你們要是有事商量，我上樓去待著，不影響你們議事?！?/br>
    “樂怡。”何連成有些尷尬地叫了一聲。

    我挑了一下眉，看著他，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說什么。

    “你給樂怡單獨解釋一下?！焙蝿t林發(fā)了話。

    何連成走到我身邊，拉了一下我的手說：“我們到樓上說。”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何蕭，然后跟著何連成上了三樓，路過二樓的時候，聽到曹姨和孩子們說話的聲音。

    三樓更安靜，直接從三樓的陽臺出來，就能俯瞰大半個西山。陽臺上沒有養(yǎng)花種草，也沒擺陽傘桌椅，顯得非常大。

    何連成第一句話就是：“我知道你看到這些很吃驚，很不解，仿佛我們瞞著你做了什么壞事一樣。其實，真的沒有。”

    我笑了笑：“不管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你瞞著我的，就是不想讓我知道的事，對吧？”

    何連成猶豫著點了點頭說：“對，但是……”

    “那就不用但是了，你可以不解釋，我依然選擇相信你?！蔽艺f。

    他似乎不相信我的話，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曹姨一定是知道什么的，否則不會從幾天前就提起何家在香山有一套別墅的事。如果不是曹姨的刻意提醒，我根本不會想到在這個季節(jié)帶著小寶們來爬山。我相對是個很懶的人，喜歡一切室內(nèi)運動，對于室外運動不感興趣。

    “你在生氣？”何連成問。

    “沒有。”我失笑，然后搖頭，“你們做這件事，一定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我生什么氣。”

    我縱然努力淡定，語尾也還是泄露了一些自己不舒服的情緒出來，何連成松了一口氣：“你生氣就好說，我只怕你不生氣。那就是對我徹底失望了吧。”

    “我能理解，但是被人當(dāng)猴耍，心里總不太痛快?！蔽覑瀽瀾?yīng)道。

    “樂怡，何蕭在這里，你不想問一下為什么嗎？”何連成反問。

    我看看他，不知作何回答，問：“何蕭的下落你們一直都知道，對吧？任由外面的人找他找翻了到，你卻一點也不急，就是這個原因？”

    這一段時間對于何蕭的下落，何家父子淡定到一定程度了。

    其實這一切都有某些預(yù)兆，只不過我沒多想而已。

    “是不是從那天機場出來，你們就把何蕭藏在這里了？”我問。

    何連成急忙否認：“不是，當(dāng)時我什么都不知道，后來和白家一起四處找何蕭的時候，被老爸叫進了書房，他和說的這些。”

    “呵！真是親父子?！蔽也挥衫湫α艘宦?。

    說實話，我真不想表現(xiàn)得這么直接，可是沒忍住住。到底是我功力不夠，何則林把這一場戲演得再逼真不過了。外面，和其他人一樣去四下找自己藏起來的人。

    是呀，這樣的戲，誰找得出來。

    當(dāng)著白家的面，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要犧牲自己的兒子，最后卻藏了起來。

    我都相信了，何況那些合作伙伴？恐怕現(xiàn)在信得不能再信了。

    “樂怡，憑心而論難道你不覺得白家做得太過分了嗎？他們家的人就全身而退，我們就要犧牲一個人？我是不喜歡何蕭，但是也不愿意別人拿著他當(dāng)木偶一樣用。”何連成說。

    “這些是你自己的想法，還是你爸給你洗的腦？”我問。

    何連成無奈地在露臺上踱了幾步說：“我也是這個想法，我與他不管怎么爭，都是何家內(nèi)部矛盾。”

    “你什么時候把他當(dāng)成自己家人了？”我反問。

    男人心，海底針嗎？

    我怎么就不理解現(xiàn)在他的做法了呢？

    如果是何則林的意思，我理解。天下的父母沒有不愛孩子的，只不過窮富不同，大家愛的方式不同。何蕭是私生子沒錯，但也是何則林的親骨rou，他對他做出任何事情來，都不意外。

    讓我覺得意外的是何連成的反應(yīng)，他不是一直都挺討厭何蕭嗎？這一次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

    看著我滿臉的不相信，他走過來按住我的肩膀，滿眼認真地說：“樂怡，其實這么做，一是為了顧全何家的面子。不管外人怎么說，何蕭是老爸點了頭同意進何家大門的。如果真的由著白家的想法，犧牲了何蕭，何家在帝都一點面子也沒有了；二是為了生意考慮，商人唯利是圖。我們在白家內(nèi)部也安插了眼線，如果真的照著書面上的合作協(xié)議去做，獲利很少，甚至有不少產(chǎn)業(yè)可能會被白家吞并，不得已才如此的?！?/br>
    “我不理解你樣為什么這么做，既然覺得沒利益，為什么還要在當(dāng)時答應(yīng)白家的合作條件。這樣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不是出爾反爾嗎？”我問。

    “你不懂，如果當(dāng)時老爸沒有盡快答應(yīng)下來，白家會去找其它的合伙兒人，甚至?xí)唾Z家或者姓薛的合作，到時候何家就只能任人宰割了?！焙芜B成說。

    我聽著心越來越?jīng)觯@就是生意場，這就是商場，沒有利益就得死。人與人可能前一天還言笑宴宴，第二天就抬手一刀要你命了。

    “不是我們這樣，是大家都這樣?！焙芜B成看出我臉色變化，忙解釋，“你也是做生意的，你家里也是做生意的，這種事你還見得少嗎？你和楚毅是夫妻，到了最后涉及到大額利益的時候，他是怎么做的？你應(yīng)該都記得?！?/br>
    我聽到楚毅二字，猛地抬頭，看向他：“你面臨利益的時候，會像楚毅那樣做嗎？”

    問完以后，我就后悔了。就目前的形式來看，他是會那么做的吧。

    “不會?！焙芜B成馬上回答，同時扳過我的肩讓我看著他說，“不會，我對你絕對不會有隱瞞，也絕對不會故意傷害?！?/br>
    “不會有隱瞞，這件事呢？你們運作這么久了，只有我蒙在鼓里，天天還傻子一樣幫你想，何蕭會藏在什么地方！”我說。

    忽然間覺得脫力，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這一次只是暫時演戲，我和爸說好了，等事情到了我們能掌握的程度，我就會把一切告訴你的?！焙芜B成重申道，“不說，也只是為了讓你更安心。”

    “更安心？”我心里想著，卻不由搖頭，一時不知自己要怎么想。

    果然，我還是外姓人。他們?nèi)硕夹蘸?，不是嗎?/br>
    “樂怡，你別這么死心眼兒，我真的是為了你好才這么做的，你知道得越多反而想得越多。就這樣不是挺好的，我不是刻意瞞你的?！焙芜B成再次解釋。

    “我知道，沒事了。我看到進來的時候你們還在商量事，不打打擾了，我?guī)Ш⒆觽冸x開。三個孩子那里，我會叮囑一下，讓他們嘴巴嚴點。其它的，我?guī)筒簧厦α恕！蔽艺f完就往外面走。

    何連成一把拉住我，把我抱住，低聲說：“你只要記住，我愛你，就足夠了。好嗎？”

    “好?！蔽蚁駛€乖順的女孩一樣點了點頭。

    何連成認真看了看我，放下心來。

    我已經(jīng)過了為某件事和誰大吵大鬧的年齡，人越長大越淡定。有人說是被世故打磨得圓滑了，有人說是修養(yǎng)到了。我想說的是，很大一部分的淡定和安然，可能是心里沒什么企盼了吧。

    走到樓下時，何則林走過來看著我說：“樂怡，你很識大體。我知道這件事你現(xiàn)在還是有些不理解，以后慢慢和你解釋。不過你放心，我們做什么，都不會損害你和孩子們的利益。”

    “嗯，謝謝叔叔，今天的事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蔽艺f著招呼三個孩子和曹姨一起離開了別墅。

    徒步走了二十多分鐘，才到了停車場，司機就在停車場旁的小飯館里乘涼，看到我們過來，小跑著迎了過來。

    “下來了？”他問。

    “沒事，不急，你吃完飯再出來吧，我們?nèi)ヅ赃呣D(zhuǎn)一會兒?！蔽覍λf。

    三個孩子看著兩旁賣紀念品的小店，也挺有興趣。我也沒有耽誤別人吃飯的習(xí)慣，就拉著他們?nèi)ス淠切┬′佔?，一邊走一邊低聲叮囑不能把今天見到何蕭的事告訴任何人。

    元元和童童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寬寬就沒那么好說話了，他揚臉問：“mama，為什么不能說？”

    “因為如果說了，不但何蕭會被抓走，爸爸和爺爺一樣會被抓走，到時候我們家的房子可能會被沒收，公司也開不下去，然后就只能在馬路邊搭帳篷住了。”我把后果說得簡單而又嚴重，寬寬一下就被嚇住了。他馬上用手捂住小嘴低聲說：“mama，你放心吧，我保證不說?！?/br>
    我笑了笑，摸著他的頭說：“如果有人問今天下午去了哪兒，你就說爬完山就回家了，就行了?！?/br>
    他猛地地點頭，一副打死也不多說的樣子。

    我松了口氣，最怕說不通的是寬寬。元元和童童都比這個小祖宗要聽話乖巧。

    一路之上無話，回家以后小東西們都累了，先回房間休息去，我陪著曹姨在廚房忙活，想了想把憋了一肚子的話問出來：“曹姨，你為什么要提醒我這些？”

    曹姨正在洗菜，聽到我的話抬頭攏了一下頭發(fā)說：“我在何家做了幾十年了，從小看著連成長大的，看得出他對你的心思，不想你們有誤會。再說，我真的只是覺得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去香山爬山不錯，沒料到能碰到這件事?！?/br>
    曹姨真的是一個聰明人，說話滴水不漏，很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我從來沒關(guān)注過曹姨的家庭，今天卻忽然間有了興趣，不由就順著這個話題說了下去：“曹姨，你家里還有什么人呢，很少見你回去。”

    第142 劉天談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