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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禽迷婚骨在線閱讀 - 第125節(jié)

第125節(jié)

    他看到我的表情,不由笑了起來,身體往后靠了一下說,“你真當我手眼通天呀?我不過是個開餐館的小老板而已,也就是消息靈通點。這個消息是我另一個開酒店的朋友說的,說是何老爺子在他那里訂了席面,他好奇就多問了兩句,知道是這么個事情。”

    “那你和我說這件事,有什么意義?這個消息早知道與晚知道,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蔽蚁肓艘幌隆?/br>
    “你也不想讓這件事情發(fā)生對吧?”他說完這句話,忽然站了起來走到靠墻的書架上抽出一件東西,然后拿過來放到我面前說:“除了這件,還有一樣東西給你看看。你看一下,現(xiàn)在估計只能在圖書館里找到這些材料了?!?/br>
    他放到我面前的是一份很舊的報紙,看顏色也有個五六年了,邊兒都有些發(fā)黃,而且還微微有點卷。我看著這份舊報紙,上面的日期是六年前的,我覺得這個時間很眼熟,想了下覺得腦子一下空白了。

    “這是《南市早報》,你應該記得這一天的新聞吧?!彼c了一下日期。

    我剛看到的時候,就覺得有什么不一樣的東西,他特意一提醒之下,腦子里快要想到的東西一下又跑了。七月八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拼命的想。

    他看我還在發(fā)怔,完全沒有伸手去拿桌子上報紙的意思,在我對面坐下,探過身子問:“林樂怡,你是不敢看呢?還是不想看?”

    他說著把報紙拿起來,輕輕翻開,就像是一用力就能把報紙翻爛一樣,動作格外小心翼翼。

    翻到第二版,他用手指著左下角一個很小的方塊問:“這一條新聞,你還有印象么?”

    我已經(jīng)依稀知道他想說什么了,眼睛在報紙上飛快地掠了一下然后躲開,他輕聲說:“你應該永遠記得這件事吧?”

    我想扭過頭不去看那張老舊的報紙,卻管不住自己的身體,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個不大的版塊冷靜地說:“這條新聞是關(guān)地我們家的,我爸開車出車禍,只有我一個人幸存下來了。你讓我看這個是什么意思?”

    我聲音冷靜,沒一點慌亂和失措。

    “你不是一直覺得這起車禍后面有什么嗎?我?guī)湍悴?,怎么樣?”沈末看著我的表現(xiàn)笑了,緩緩把報紙合上。

    “你為什么要幫我查?你想得到什么?你知道這件事我不奇怪,因為你看過我的記事本,有一些懷疑我寫在里面了。但是這件事根本沒證據(jù),又過去這么久了?!蔽覈@了一口氣,身體慢慢松懈下來。

    “故紙堆里也能找出蛛絲馬跡,你放心好了,只要有貓膩,就一定能查出來?!鄙蚰┬赜谐芍瘢p輕嘆了一聲把報紙收了回去,然后重又坐到我對面說,“我覺得關(guān)于這件事,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yī)生?!?/br>
    我被他的話扎了一下,人幾乎跳了起來,不經(jīng)思索直接反駁:“不不,不需要。我心理健康得很,對于這件事我能完全理智面對?!?/br>
    他聽到我的話,正在倒茶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著我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笑什么?”我急問。

    “我在笑你不過腦子就說出來的話,絕對是心里有創(chuàng)傷的表現(xiàn)?!彼迫徽f著,把續(xù)上的茶推了過來。

    “你才有創(chuàng)傷,你全家都有創(chuàng)傷!”我話一下沖了出來。

    等我自己聽到我的聲音以后,我才覺出自己的不正常,何必呢,他愿意怎么說就怎么說唄,和他較什么真兒。

    “我全家只有我一個人,所以不會有創(chuàng)傷,因為沒軟肋。”沈末說完話,眼神放空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原來,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我不再說話,想聽聽他接下來還想做什么。如果他能查出幾年前的事,我想我會答應他的任何條件。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小聲說。

    “咱們其實是一類人,同病相憐罷了?!彼攘艘豢诓?,表情恢復了正常,接著說,“我答應幫你查這件事,你幫我一件事?!?/br>
    “說?!蔽揖椭浪欢ㄓ袟l件。

    他看了嚴肅的樣子由笑了起來,最終好容易止住了笑說:“感覺你就要英勇就義一樣。別這么緊張,一點小事兒?!?/br>
    “直接說吧,別繞彎子。小事,你用得著我?還拿這么誘人的條件來換?你先說?!蔽依湫?。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何連成的家事?我的家事?他一下子擺出兩個條件來到底想說什么?

    他似乎看出我的疑惑,放棄似地一攤手說:“聽別人說你多聰明,我以為一點就透,沒想到也是個遇事就迷的木頭。”

    他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能聽懂,但是組合到一起以后卻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沈末想表達什么。

    “我直說了,我與何蕭有過節(jié),不想他得勢。所以想和你打個配合,努力阻止一下這件事?!彼@回終于不繞圈子。

    “要怎么阻止?還有,你又提及幾年前的那場車禍,想說什么?”我問這句話的時候,心里有一種隱約的不安。總覺得他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說,必定是有理由的。

    “幾年前的車禍,貌似與何則林有關(guān)系,即使不是直接的,也是間接主因。你沒事兒吧?”他突然停了下來,擔心地問。

    我剛才聽到他的第一句話,就覺得腦子里空白一片,就像有人在耳邊大力地敲著什么,耳朵瞬間失聲。

    直到他停下來叫我,我才回過神,幾乎捂著胸口才艱難地說出一句話:“你有證據(jù)嗎?”

    “證據(jù)還在找?!彼麚牡乜纯次?,繼續(xù)說,“不過已經(jīng)差不多了,我想讓你在這個時候,把這件事爆出去?!?/br>
    “你呢?你為什么不自己做?”我忍了很久,幾乎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何則林在帝都,我老爸在南市,他們不可能有過交集?為什么呢?而且即使五六年前,何則林的資產(chǎn)已經(jīng)是我老爸的數(shù)百甚至數(shù)千倍,也絕對不可能因為生意上的事有糾紛。

    “我沒有立場去做,這件事只有事主說出去,才真實可信?!鄙蚰┱f著冷笑一聲,“怎么?覺得男人比父母更重要了嗎?”

    我整個人都開始發(fā)抖,不管是從心里還是從身體上,我都接受不了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不可能,你一定弄錯了。你是不是與何家有仇,故意這么做的?把這件事按到何則林的身上?弄垮何氏?”我聲音顫抖起來,不知道怎樣艱難地說完這句話,然后迅速站起來,抬腿就往外走。

    我不想再聽下去了,這件事一定不是真的!

    一路急走,不知道都撞到了什么東西,叮叮當當響了一路……

    我才跑到門口就沒了力氣,只覺得胸口疼得不能忍受,扶著門框半彎著腰站住,大口大口喘氣。

    “我是從你的記事本里看到你有所懷疑,甚至保留了一些你爸爸留下的資料。只是后來不知道為什么,你沒再繼續(xù)追究這件事,而是直接把心思全撲到了孩子身上?!彼呀?jīng)追了過來,扶著我胳膊說,“你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不太適合馬上走,最好冷靜下來再說。”

    我沒力氣掙脫他,被他扶了回去,他把我扶到硬木沙發(fā)上坐下,然后起身打開酒柜倒了一杯烈酒過來,遞到我手里說:“喝一口,鎮(zhèn)靜下來我再繼續(xù)說?!?/br>
    我下意識奪過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就灌了下去。

    酒入喉辛辣無比,從喉嚨沿食管而下,就像在肚子里點了一把火,一陣劇烈的咳嗽以后,我終于能正常的聽到外界的聲音了。

    “何則林如果在這個時候惹上官司,這所有的進程都會推遲,何連成雖在眾人眼里不大爭氣,但確實是唯一合法的繼承人。你想一下,要不要做?至于證據(jù),我會在你做好決定的時候,給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最好去看看你爸爸的遺物,我覺得你會有新發(fā)現(xiàn)?!鄙蚰┱f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機會可是稍縱即逝的,你可盡快做決定。”

    大家還記得樂怡爸爸在醫(yī)院的突然逝世嗎?

    第116 翻舊事

    沈末親自送我出了無名居大門,幫我攔了一輛車,甚至細心體貼地幫我打開車門,等到我坐上以后,又交待了司機地址。然后他往后退了一步,向我擺手。

    我看著他的舉動,忽然覺得就像在做夢,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

    幾年那一系列變故突然發(fā)生時,我對一切都是有所懷疑的。覺得不明白,為什么一切事故都發(fā)生得那么突然,先是我離婚,再是老爸生意出事,然后快要破產(chǎn)的時候車禍……一切的一切太緊湊了??珊髞碡撠熯@起車禍的交警勸我說世事無常,誰也不知道下刻自己迎接的是意外還是明天,又把事故報告說明給我看。

    事故報告上寫得清楚明白,是剎車突然失靈,還說因為雨天路滑,剎車失靈的情況時有發(fā)生,并沒有注明一個可疑之處。

    以至于我最初的懷疑在這份報告和相關(guān)人員篤定的語氣中慢慢消失,只是心里到底還是有些懷疑,無人可說,無人可信,不甘不愿寫在記事本上,權(quán)當發(fā)泄。

    爸爸當年的遺物不多,除了幾個本子和一些他與mama的書信以外,似乎并沒有留下什么。當年的我看著滿屋子的熟悉,覺得快被逼到窒息,我需要完全沒有往日生活痕跡才能順利活下去。于是我處理了所有舊東西,只留下那一小箱子爸媽愛情的信物。

    幾年過去,我從來沒勇氣去翻翻老爸珍惜的箱子里有什么。那個放在他書架最高處,落滿灰塵的箱子我只打開過一次,是當年處理好公司和房子以后往里放上他的幾個本子。

    我記事的習慣來源于老爸,不是日記不拘格式,簡單寫著某月某月何事,一兩句話足矣。甚至中間還會穿插一些公事,算是生活隨身貼,打開以后滿滿都是日子。

    那個箱子里,我會發(fā)現(xiàn)什么?如果一切如沈末所說,何則林與我們家的事有關(guān)系,原因是什么?

    回去的路上我想了一路,一直神情恍惚,直到司機停下車,扭過頭叫我說:“小姐,到了,您該下車了?!?/br>
    我才猛然醒了過來,抬眼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切,隔著車玻璃往上看,我們家屋子里的燈光溫暖,有什么東西隨著燈光傾泄而下。

    這份溫暖就是家,可如今似乎變了味道。

    半是呆愣半是夢游的下了車,我來到樓門口卻忽然失去了回去的勇氣。

    我不想相信沈末的話,卻又覺得似乎他知道的更多,當時的我不敢追問,甚至覺得一切都是在做夢,只要來了外界的突然刺激,夢就會醒。然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床上,窗外晨光微曦,身旁的何連成還在沉睡。隔得不遠的兩個房間里,三個孩子都在甜美的夢鄉(xiāng)。

    抬手刷卡開門,沒來由地想起,我老爸去世的突然,那天夜里一下子就那樣了,醫(yī)生搶救都沒來得及。

    那是我第一次帶何連成去看望他的當天晚上,那么突然……醫(yī)生是怎么說的?病人應該是受了強烈刺激。我一直沒想明白,什么強烈的刺激。

    沒等我想完,電梯已經(jīng)到了樓層,我深吸了一口氣走出去,看著屋門正在猶豫,門就被打開了。

    阿姨出現(xiàn)在門口,看著我問:“從門禁看到你進來了,等了半天不見你進門,以為你忘記帶卡了?!?/br>
    “沒有?!蔽覔u搖頭進了屋,沒有聽到孩子說鬧的聲音問,“睡了?”

    “是,剛睡著一會兒?!卑⒁陶f完,又交待了幾句寬寬白天的吃喝用,然后離開。

    我失魂地坐在沙發(fā)上,眼睛瞄向儲藏間,在那里有我從原來的小屋子搬來的東西,不常用的都分別裝進箱子里,堆放在里面。

    何連成沒回來,元元和童童不在家,阿姨走了。唯一留下來的寬寬在熟睡?,F(xiàn)在這環(huán)境真的就像老天故意留給我去尋找證據(jù)的。我不想去看,不想去找,卻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儲藏室,打開門一股陳舊的灰塵味兒撲過來。

    是的,東西但凡不用,不必擱置多久就會有一種讓人不喜的陳舊味道。

    雖然這房間里有十多個箱子,我卻能一眼看出哪個箱子里裝的是我從小屋搬過來的那些舊物,眼睛就被粘在上面,死死不肯挪開。我愿意自己沒有這么好的記憶力,在一頓翻找以后才發(fā)現(xiàn)那個箱子。

    可是,沒有。那箱子就像格外與眾不同一樣,鶴立雞群地霸占著我的眼睛。

    “樂怡,沒什么。看清楚一切才能更好的做決定!”我心里有個人在輕聲說著。

    突然之間我變得很清醒很理智,甚至有點置身事外的淡定。

    我搬來凳子站上去,把架子上最上層的那個箱子搬下來,隨手撫去灰塵,灰塵飛舞起來,我小心吸了一口氣嗆得一通咳嗽。

    本來就沒密封,簡單一掀就打開了,里面是一個紙箱子,顏色舊舊的,是我親手放進去的。這箱子跟了我六年,一直沒看一眼,不管住在哪兒都是放在最隱蔽的,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

    儲藏室燈光晦暗,我在地上坐下來,把里面顏色有點深沉,就像歷經(jīng)風霜的紙箱子抱了出來,然后從最上面開始,一件一件看下去。

    最上面是爸媽年輕時少有的一些來往書信,我一直沒看過。今天在這種情況下打開,看到老爸熟悉的字跡,忽然覺得親切如舊日,就像一切事情都不曾發(fā)生。

    連續(xù)看了三封,沒有看到任何與何則林相關(guān)的詞語,倒是看得出他們在熱戀的時候,感情有多好。爸爸在信里親切地稱呼mama為小嬌,mama名字里有一個嬌字。

    我能看得他們之間的濃情蜜意,不過卻真沒想到過老爸在年輕的時候竟然這么粘mama,一周不見面就會寫信,信寄出去以后要過一周的時間才能到mama手里,他在周末就會搭長途車去看mama,幾乎和信同時到達,甚至有時候比書信還要早到一步。

    盡管如此,他還是持續(xù)不斷地寫信,直到mama學習回來,重新回到南市。

    越往下面日期越靠近我的出生,我把信看完站了起來,心里略微有點輕松,覺得沈末的判斷可能不對,不然怎么會連續(xù)幾封信里都沒有任何相關(guān)的只言片語呢?

    看完這幾封信,我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準備繼續(xù)去看一眼寬寬再回來繼續(xù)看下去,就在此時聽到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我忙跑了出去。

    心情幾乎有點輕松地接通電話,是何連成打過來的,他聽到我的聲音以后反而沉默了,我已經(jīng)知道那邊發(fā)生了什么事,擔心地問:“怎么了?”

    “樂怡,你在家嗎?”他問。

    “在?!?/br>
    “那件事情是真的,我……我……晚一點回去?!彼Z氣中途幾次停頓,最后才說出這句完整的話。

    他聲音里的無奈和絕望讓我覺得心沉得不行,馬上說:“家里沒事,你不用趕回來,在那邊陪老爺子吧?!?/br>
    話一說完,我不等他開口掛了電話,逃一樣來到寬寬房間,假裝鎮(zhèn)定地給檢查寬寬有沒有蓋好被子,有沒有尿濕。

    他的電話沒追過來,我冷靜了一回兒重新回去看舊東西。史蘭說得是對的,我需要冷靜想一想,到底怎么做對兩人最好。

    接下來是一個記事本,大概是老爸事業(yè)剛起步時寫的,第一頁寫著“今天樂樂八歲生日,公司開業(yè),對我來說是雙喜臨門了,晚上一定早回去陪小東西?!比缓缶蜎]了。

    老爸公司開業(yè)竟然選擇我的生日,他從來沒和我說起過。這個記事本,讓我忽然了解到一些從不知道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