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他拿出自己的手機翻了幾找到號碼下打了過去,簡短直接地說:“楚毅,我是何連成。我們在醫(yī)院的時候……” “樂怡出什么事兒了……”楚毅不等何連成說完,打斷了他的話。我就趴在何連成懷里,話筒的聲音隱約能聽到一點兒。 “樂怡有事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她現(xiàn)在是我的女人,你最好搞清楚這一點,你的三兒肖靜從樓梯上摔下去,現(xiàn)在正在急救室里搶救,不知道孩子能不能保住。”何連成提高了聲音,語氣里有了怒意。 他說完不等楚毅再有任何反應直接掛了電話,喘了幾口粗氣才說:“這人真他媽的自作多情?!?/br> “不用理他,就是那樣的人?!蔽疫@會已經冷靜下來,反過來安慰他。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我與何連成都不知道是為什么非要坐在這兒。我們既不是肖靜的家屬也不是親戚,更不是肇事者,最多是疑似肇事者?我也搞不清楚眼下到底是什么狀況。 他抱著我等了一會兒,焦急地站起來轉了幾圈說:“咱們走吧,反正已經通知了楚毅,別管了。” “再等一會兒,她到底是因為追我才不小心掉了下去,我心里有點難過?!蔽艺f著。 如果肖靜沒懷孕,她摔斷腿我也不會回頭看一眼。但是,她現(xiàn)在肚子里有個孩子,不管她多么讓人討厭,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何況我還有不能說出來的心思,我多么企盼她順利生下孩子,把楚毅的注意力完全收到這個孩子身上。 大約等了半個小時,楚毅來了。何連成不讓我出面,把我拉到身后,簡單把事情的經過說了,最后甩了一句:“你自己的人看好行嗎?時不時來找樂怡的麻煩算什么事兒?再這樣下去,我可不忍了?!?/br> 楚毅緊皺著眉頭,這時醫(yī)院相關人員也都跑了過來,對我們說:“搶救估計還要有二十分鐘,監(jiān)控錄像已經調出來,等一下你們可以看看錄像?!?/br> 何連成急于讓我知道我自己是清白的,對那個負責人說:“我們先去看,免得有人作死以后,把這件事推到我們身上?!?/br> 楚毅看了看手術室的燈,對院方的人說:“我也去看看,這邊萬一有情況及時通知我?!?/br> 這家醫(yī)院的監(jiān)控設施超級清晰,沒有人臉模糊不清,動作拉慢的情況,雖然不能和電視劇的清晰度相比,想看的都能看清楚。 第一遍看完,就已經證明了我和醫(yī)院的清白,肖靜是自己一腳踩空滾下去的。 楚毅想轉頭離開,何連成卻若有所思地看著錄像說:“再放一遍。” 我覺得有點奇怪,這還需要反復看嗎?楚毅也覺得奇怪,停下腳步轉過身。 “放慢速度?!焙芜B成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 慢速回放的時候,畫面更清楚。肖靜是在走到樓梯口時,腳不知怎么一歪就倒了下去,倒下去之前她臉上甚至猶豫了一下。 “停。”何連成出看到了肖靜的表情,馬上大叫了一聲。 楚毅原本沒注意,被何連成這么大聲一說,也重點看了看肖靜的表情。 現(xiàn)在要怪,只能怪這家醫(yī)院的監(jiān)控錄像分辯率太高,圖片放大了以后,她臉上的猶豫之情更明顯了。她明顯猶豫了一下,然后故意把腳踩空,整個人失去平衡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楚毅,這里頭有古怪哦,看樣子她是自己摔下去的,特意想往我們家樂怡頭上安。”何連成把“我們家”幾個字咬得很重。 楚毅沒理會何連成的故意挑釁,而是一臉鐵青地問:“孩子能保住嗎?不管怎么樣,我想盡一切可能保住這個孩子!” 醫(yī)生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跑進來一個護士喘著氣說:“肖靜的家屬在嗎?孩子保住。只是孕婦還在昏迷中,請家屬過去看看?!?/br> 楚毅嘴角一挑冷冷笑了一聲,然后對我們兩人說:“耽誤你們不少時間,不好意思,改天有時間請你們吃飯賠禮。”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說:“如果方便,下次見面的時候,能不能帶上兩個小寶兒,幾個月沒見,我怪想他們的?!?/br> 他說完這句神轉折的話,不等我與何連成做出任何反應,就大步走了出去。留下我們兩個面面相覷,一時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求個票吧,好久沒求了。 第043 何蕭示好 何連成看著他的背影消失,陡然松了一口氣,對我說:“看吧,這件事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只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把事栽到你身上。奇怪,她怎么會知道我們今天來醫(yī)院?” 我覺得他想得有點多了,寬解道:“未必是提前知道的,說不定是湊巧遇上,借機生事兒。如果今天沒鬧這一出兒,以后也必定有一出類似的?!?/br> 他想了一會兒也搖著頭說:“我們已經很低調了,誰會隨時關注咱們兩個的行蹤呢?” “可能咱們想多了,別想了。咱們自己還有一堆事兒要辦,你今晚上要飛深圳,回去準備一下東西。”我看了錄像和楚毅的表情以后,心里也隱約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憑我對程麗娜的了解,不管外頭是誰懷上了楚毅的孩子,她都會想辦法弄掉。她的辦法都很簡單粗暴,卻非常有效。比如說她會帶人直接踹小三兒的肚子,直到踹流產才收腳。 這一回她竟然從來沒露面,任由楚毅在外頭把肖靜寵到天上,不會是不敢出手。只能說,她早知道這其中有問題,想借此事甩楚毅一個大嘴巴。 “要不要我?guī)湍愦蚵犌宄窃趺椿厥?,咱們看個熱鬧?”何連成肯定也猜出來,他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問我。 “沒必要,等過一個多月孩子生出來,你看楚毅認不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蔽艺f。 “你知道內幕!”何連成篤定地說。 “上車我再告訴你?!蔽覍P淖呗?,生怕自己一個不留心摔一跤。 我一想到肖靜摔得那么重,就覺得自己腳酸腿軟肚子疼。舍得把自己和孩子一齊從那么高的臺階上摔下去,肖靜真是一個心硬的女人。 “說吧?!焙芜B成啟動了車子,轉到主路上問我。 “我也只是胡亂猜測。”我頓了頓繼續(xù)說,“如果生不出孩子是程麗娜的問題,他們絕對可能會去找代孕。但是現(xiàn)在呢,他們兩個結婚四年了,一直沒要孩子。十有八九是楚毅的問題,而且估計問題比較大,所以一直沒懷上孩子。肖靜好容易釣到這條大魚,就想用個孩子把楚毅綁上,估計沒在一起多久就說懷孕了,然后楚毅就很驚喜,覺得自己行了……” “其實呢,孩子不是楚毅的,對吧?”何連成接過我的話。 我點了點頭繼續(xù)說,“程麗娜的性格我也大概知道,她想必一早就知道這孩子有問題,就等著讓肖靜把孩子生下來以后,用現(xiàn)實甩楚毅一個大嘴巴?!?/br> “楚毅一直是這樣的人?”何連成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 我被問住,想了一會兒說:“最開始應該不是這樣吧,后來我越來越不認識他了……”我的聲音越說越低,不敢肯定。 何連成不再說話,過了老半天才幽幽地說了一句:“我對自己挺無語的,明明想知道你和他之間到底都有過什么,聽你如實說了心里又難過……樂怡,我是不是挺小心眼兒的?” 我看著他微微擰著眉有點心疼,伸手過去按按他的手才說:“怎么會?你這樣小心眼其實還不是因為心里有我……從前的事就不要想了,和你在一起以后,我……心里……只有你?!?/br> 第一次和他說這么直白的話,我說到“心里”時不由囁嚅了一下,用很小的聲音把這兩個字一帶而過。他卻在我話音才落就彎了彎嘴角轉頭問:“剛才你說什么?” 我知道他聽清楚了,故意來再問我一遍,覺得臉上有點發(fā)燙。我們連孩子都有了,還要說這種讓人臉紅心跳的情話,有點不好意思。不管他再三問,我就是不肯說。 何連成的心情卻一下子好起來。其實我自己捫心自問,在這場拉鋸的戀愛中,何連成比我付出得要多很多。從開始,我就是被動接受的那一方,而他是主動出擊的那一方。 他經歷簡單,家世又好,在認識我以前最多是個任性的二世祖,如今他一步一步為我變成現(xiàn)在這樣,我心里的甜蜜不言而喻。 女人,到底還是虛榮的動物。 車子里的氣氛變得有點曖昧,他幾次欲言又止。最后快到家時終于忍不住,又問了一次我和楚毅離婚的原因,我照實說了。他聽了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事情真如你了解到的這么簡單嗎?” “還能有什么?我自幼被寵大,年少氣盛,又覺得若不是我爸爸的幫助,楚毅不可能成長這么快,對他的錯誤是零容忍。可能在別人眼里只是一件小事兒,在當時我的眼里已經是天大的事兒了,不管他怎么解釋賠罪,我都不肯原諒,直接就離了?!蔽也幌胨麑ξ业恼`會,想了想當時的心情,毫無隱瞞地說出來。 當年楚毅是不想離婚的,甚至不惜跪在地上求我,我執(zhí)意要離。想到他曾用像對我那樣對其他女人,我無論如何接受不了,死活都不肯給他機會。 何連成沒再繼續(xù)說什么,而是反手握住我說:“我知道那種心情,那一段時間看到你和劉天稍微走得近一些,我心里就貓爪一樣難受?!?/br> 他一提劉天,我就覺得無話可說。 這時已經到地下車庫了,我們停止了這個曖昧中帶有少許醋意的話題,拎著他買的東西上了樓。 下午四點多,何連成自己簡單收拾了東西,在我臉上親了親說:“自己在家好好的,準時吃飯,早點休息,有事兒記得給我打電話,我周五晚上回來?!?/br> “知道了,你快走了別耽誤了飛機?!蔽掖咧?/br> 他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把小箱子放到地上,用力抱了抱我說:“走了??!” 我推著他,把他推到門外,按了電梯,直到電梯門打開,他才依依不舍地走了進去,再三叮囑著那些話,我笑著和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這是我第二次懷孕,卻是第一次享受孕婦的待遇。在送走何連成以后,忽然覺得自己閑下來。 何連成走后的第二天,我有點呆不住了。一個人在家,保姆定點過來做飯收拾家務,我更覺得自己閑得無所事事。 找出手機想給許晚云打個電話,問一下公司的情況。才拿到手機,還沒找出許晚云的號碼,就看到一個電話進來了,竟然是何蕭。 “何總,您好?!蔽医油娫?。 我與何蕭算不上特別熟,第一次見面是入職,以后的相處也只是為了工作。他對我也有過幫助,比如說保全了我的第一筆獎金。 但是,外面的傳言又說他與何連成是那種關系,我接到他的電話忽然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樂怡,有沒有時間出來喝杯茶?”何蕭開門見山。 何蕭給我打電話,絕對不可能目的只是喝杯茶,我在家閑著也無事,想了一下應道:“何總怎么這么清閑?怕您給我打電話,不只是為了喝茶吧?” 他在那邊笑了起來:“看樣子我功利性太強,被你一眼識破了?!?/br> “何總有事直說吧?!蔽艺f著。 “我們翰華系想成立一家基金公司,現(xiàn)在已經在走審批流程了,想請你們來做公司的廣告創(chuàng)意,感不感興趣?”何蕭簡單說著。 “那何總定個時間和地點,見面再聊?!蔽荫R上說。 翰華是何氏旗下的金融平臺,除了銀行和保險業(yè)務沒開展,其它都業(yè)務都有涉及,比如說投資、基金、證券、期貨等等。 在現(xiàn)在這種幾乎成熟的商業(yè)社會里,越是大型的公司發(fā)展的越快,越是小公司越是沒生存空間。他們這樣巨鱷級別的,只要傳出進軍新領域的消息,對新領域的小公司來說,都是滅頂的噩耗。 他們對于小公司的碾壓是單方面壓倒性的,就像鯨魚和鯽瓜子的區(qū)別,沒有可比性。 我們這樣新成立的公司,想在市場上生存下來并不容易,如果不是因為劉天介紹阿卡公司的項目,我現(xiàn)在恐怕還掙扎著半死不活的生死線上。 何蕭定了時間和地點,我準時趕過去。 這時我才忽然意識到,在職場上做到一定職位的女性為什么拖著不肯要孩子。挺著大肚子去參加這種商務談判,雖然是非正式性的,也覺得有點笨手笨腳,似乎還沒開始就輸了氣場一樣。 我特意挑了一件寬松的衣服,把肚子遮了一下,看著鏡子里穿著平底鞋,一臉素白毫無裝飾的自己,我覺得有點怪怪的。 再堅持兩三個月就好了!我在心里安慰著自己。 我到的時候何蕭已經在了,他正低頭轉著手里的杯子,聽到我進包間的聲音,抬頭一笑道:“還以為你會直接拒絕我的邀請?!彼f著站起來認真看我一眼,幫我拉開椅子。 “為什么?”我坐下來問。 “我給董事長做過代言人,去和你談判過,又因為這件事讓你和少董幾個月行同路人?!焙问捴毖圆恢M。 他抬手讓服務員上了一杯白開水遞給我問:“你現(xiàn)在能吃點什么?” “不辣的都可以。”我接過杯子說。 他開始低頭點餐,等到服務員走了以后才笑道:“或許在你眼里,我就是董事長的狗腿子,忠心又卑微?!?/br> “怎么會?做到您這樣地位的人要是狗腿子,我們這些人算什么?”我笑問。 “寧做雞頭,不為鳳尾?!彼f。 “俗人庸話而已,你我都知道,世人愿意做的是雞頭,還是鳳尾。說正事兒吧。”我打住了這個話題。 謝謝各位的支持,看到你們的留言、書評、投票和打賞,簡直就在給我打雞血針呀,火力全開地去為你們劉天設計好結局了……唉,我就是個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