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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悍妒在線閱讀 - 第49節(jié)

第49節(jié)

    春蘭開門,急急匆匆地走了,慕容蕙胡思亂想,呆坐一會,走回花廳,女眷們都快吃完了。

    徐曜跟幾個兄弟在花廳吃酒,隔著屏風看女眷這桌,魏昭坐的位置空的,徐老夫人也走了,屏風那廂,徐玉嫣問趙氏,“大嫂,二嫂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趙氏說:“母親留下你二嫂,你二嫂陪母親說話?!?/br>
    母親單留下魏昭,徐曜不由多想,母親并非很喜歡魏昭,留下魏昭談什么,三爺徐霈端著酒盅,“二哥,小弟敬二哥,二哥一路辛苦?!?/br>
    徐曜端起酒盅,“三弟,我走了十幾日,軍中的事你沒少cao心,這杯酒二哥該敬你才是?!?/br>
    兩兄弟喝酒,四爺徐詢坐著,不動筷,也不喝酒,透過素絹紗屏風,影影綽綽看見慕容蕙的倩影。

    徐曜看看徐詢,擰了下眉頭。

    女眷那廂,徐玉嬌吃完,丫鬟端水凈手,也沒跟誰打招呼,徑直回房了,徐玉嫣看魏昭沒回來,沒意思,跟趙氏說一聲,起身回房去了。

    剩下趙氏和慕容蕙,趙氏看慕容蕙心不在焉,一個飯粒一個飯粒往嘴里送,一抬頭看見屏風那邊的徐詢正往這邊看,暗自撇撇嘴。

    魏昭從徐老夫人的積善堂出來,沒回花廳,直接走回二房東院

    東院里,正房通亮,窗紗上透出人影,魏昭走上臺階,書香從屋里出來,看見她高興的道;“夫人回來了,奴婢還說去花廳看看何時散席?!?/br>
    “萱草和桂嬤嬤回來了嗎?”魏昭問。

    “萱草和桂嬤嬤早回來了,在屋里。”

    魏昭走進堂屋,書香站在堂屋門口,朝院子里喊:“人都哪去了?”

    二等丫鬟杏雨跑出來,“書香姐有什么吩咐?”

    “這屋里的人都哪去了?”

    “芙蓉姐叫大家都去吃酒,說侯爺一準早回來不了?!?/br>
    “都走了,夫人回來就不用侍候嗎?”

    書香不滿,芙蓉在府里體面尊貴,二房下人以芙蓉為尊。

    “燒壺熱水,夫人洗漱?!睍銓π佑暾f。

    “是,書香姐。”

    粗使丫鬟也都沒影了。

    魏昭走進堂屋,看萱草和桂嬤嬤說話,桂嬤嬤心疼得直嘮叨,“夫人這閑事管的,自己遭罪?!?/br>
    魏昭笑著說:“嬤嬤,大翠姐有難,我能不出手相幫嗎?要是不相干的人我才懶得管?!?/br>
    書香進來,接過話茬說:“大翠姐和大翠娘一向對我們極好,夫人若不幫她,她被惡少搶走,大翠姐活不下去,死路一條。”

    “我說這幾日眼皮總跳,不安生,夫人出趟門就遇見這檔子事,明日我上柱香,求神佛保佑夫人,無病無災?!惫饗邒咝跣踹哆兜卣f。

    下午回府后,徐曜叫軍營的軍醫(yī)來給魏昭和萱草看傷,軍營里的軍醫(yī)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給二人處理了傷口,兩人年輕,身體底子好,傷口恢復很快。

    天色已晚,桂嬤嬤平常早睡早起,魏昭催促,“嬤嬤跟萱草下去安置吧!”

    萱草受傷也不能服侍主子,跟桂嬤嬤一道去下處睡覺。

    杏雨提著熱水壺進來,書香兌冷水,萱草受傷了,不能服侍夫人,杏雨跟書香侍候夫人洗漱。

    魏昭晚膳前已經(jīng)沐浴了,洗臉,杏雨順手拿一塊玫瑰香胰,書香趕緊說:“夫人不喜歡玫瑰的,玫瑰味太重。”

    杏雨聞言,趕緊挑了一塊茉莉花味的,魏昭看這丫鬟還算聰明,書香一點就透,茉莉味清淡的香氣,聞著清爽,魏昭洗完臉,杏雨遞過雪白帛巾擦手。

    書香拿著牙缸,倒溫水,里面放入青鹽,魏昭接過,漱口。

    杏雨端銅盆出去倒水,看見院外燈光一晃,小廝莫風提著一盞燈照路,燕侯徐曜走進院子,杏雨站在堂屋門口,挑起簾子,朝里回稟,“侯爺回來了?!?/br>
    徐曜走上臺階,問:“夫人回來了?”

    “回來了?!?/br>
    剛走到門口,魏昭急急地從里屋走出來,未語先笑,“曜郎,你回來這么早,宴席散了嗎?”

    “沒散,我借口有事先出來了。”

    銅壺里還有半下熱水,杏雨倒水,兌好水溫,魏昭帶著書香跟杏雨服侍徐曜洗漱。

    徐曜看魏昭用右手給他挽袖子,把住她的手臂,“你別動手,讓她們來?!?/br>
    杏雨趕緊替下魏昭,給徐曜挽袖子,這時,芙蓉和香茗回來,一進屋,看見杏雨服侍徐曜,二人一愣,香茗上前,無聲地把杏雨擠到一邊,熟練地把徐曜另一只衣袖挽起。

    芙蓉也不動聲色地替下書香,這兩人回來,書香和杏雨都靠后,書香不跟她們爭,反正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負責侍候夫人,杏雨更加不敢跟她們爭,二房這四個大丫鬟風頭無量,侯爺不在跟前,對小丫鬟們頤指氣使。

    魏昭見狀,峨眉微蹙,徐曜洗漱完,杏雨極有眼色地端水盆出去倒水,沒回上房,平常侍候侯爺是芙蓉四個大丫鬟,二等丫鬟靠不了前,根本上房的門沒資格進,除了灑掃粗活,主子跟前不露臉。

    魏昭實在看不上芙蓉和香茗,對二人說:“都下去吧!”

    芙蓉和香茗退下去了,兩人走出房門,互看了一眼,夫人陪嫁的四個丫鬟,如今萱草受傷,秋月和秋楓不知去哪里了,就剩下書香一個,夫人是有意提拔杏雨,平常不起眼的杏雨還想爬上來,兩人是容不得,就算獨幽出去了,空一個一等大丫鬟的缺,也輪不到杏雨,杏雨這小蹄子就會見縫插針,趁著二人不再,鉆空子。

    五月,天氣晴和,正房南窗支開,院子里的梧桐樹綠了,魏昭透過敞開的窗扇,看見芙蓉支使杏雨,香茗責罵杏雨什么事沒做好,

    書香悄聲說:“杏雨服侍了侯爺一回,芙蓉和香茗見天排擠杏雨?!?/br>
    興伯快步走進院子,魏昭看見,對書香說:“興伯來了,你去門口迎迎?!?/br>
    書香把興伯迎進屋,魏昭叫書香給興伯搬了把椅子坐下,興伯不敢壞了規(guī)矩,依舊站著,書香倒茶水,興伯接過喝了,趕路路上沒喝口水,抹抹嘴,說:“姑娘,瓷窯的事有眉目了。”

    “太好了,興伯?!?/br>
    “馬家家主賣柴窯,奴才看價錢公道,他著急脫手,奴才壓低價錢購買下來這孔窯,現(xiàn)成的窯工,就缺一個把頭?!?/br>
    興伯從懷里摸出一只小碗,“這是馬家窯燒制的瓷器?!?/br>
    魏昭接過小碗,沖著陽光仔細看,這只白瓷碗,素面無裝飾,色白如玉,質薄如紙,細白瓷,用手叩之有金玉之聲,釉色很純凈。類似冰雪一般潔凈,從外觀上看色澤光潤明亮,

    魏昭知道這種精細的白瓷,都是選用優(yōu)質瓷土燒成,胎質堅實細膩,胎色潔白如雪,釉質瑩潤,有的薄如蛋殼,透明性能極好。

    “不錯,興伯,我要一個最有經(jīng)驗的把頭?!蔽赫颜f。

    “夫人,奴才打聽到有一個有經(jīng)驗的把頭,沒人敢雇他,他開價太高。”這個把頭工錢高,周興做不了主。

    魏昭知道窯柴燒具有很多不確定性,積釉、窯變,全靠窯工經(jīng)驗判斷爐溫,所以一個有經(jīng)驗的好把頭至關重要。

    “興伯,只要他是一流的,工錢可以提,你跟這個人接觸一下,問問他的意思,最好能很快開工?!?/br>
    “奴才這就去辦?!?/br>
    周興走了兩步,想起,轉回來道:“夫人,金葵要回新北鎮(zhèn),他們總呆著也閑不住,叫我跟夫人說一聲。”

    “興伯,跟金葵說,再等幾日,過幾日我找他有點事?!?/br>
    “只有夫人說話他才能聽。”

    周興攔不住金葵要走,只好跟魏昭說。

    周興告辭走了。

    魏昭跟書香把出門帶回來的東西,分成幾堆,分送府里的人,都是些新鮮玩意,不值什么錢。

    魏昭叫書香給各房送去,書香回來說,“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三爺四爺都送到了,都說謝謝夫人,大夫人說得空過來一趟,有事跟夫人說?!?/br>
    大夫人趙氏上午忙家事,下午不理事,歇晌,睡醒了起來過東院,魏昭正整理在青山寺時臨摹的畫作。

    聽見大夫人的聲音,“你家夫人在屋嗎?”

    “在屋里?!?/br>
    杏雨的聲音,這幾日缺人手,魏昭把杏雨叫上來,魏昭不愿意使芙蓉和香茗,湘繡人倒是不錯,這幾日被針線房借去。

    “大嫂,進來吧!”

    魏昭把畫稿收拾了,迎趙氏進門,讓趙氏坐在炕上。

    魏昭吩咐書香,“把那套影青雕花杯子拿出來,沖泡桃花茶?!?/br>
    芙蓉和香茗看見大夫人進院子,也跟進來侍候,大夫人趙氏掌家,她們不敢怠慢。

    魏昭對芙蓉和香茗說;“這里不用你們,你們下去歇著,侯爺回來你們再上來侍候?!?/br>
    芙蓉和香茗泱泱地出去了,看杏雨站在門口,香茗沒好氣地說:“你可攀上高枝?!?/br>
    杏雨有夫人撐腰,硬氣了點,反駁,“jiejie說哪里話,我們做奴婢的,做好分內的事,主子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

    南窗開著,魏昭在屋里隱約聽見,朝外說:“誰心大了,這屋里擱不下,想學獨幽,正巧大夫人在這里,順便說一聲,打發(fā)出去省事,這屋里有主子,輪不到奴才教訓人?!?/br>
    香茗面紅耳刺,不敢吱聲了,瞪了杏雨一眼,跟芙蓉兩人走了。

    趙氏看一眼窗外的芙蓉和香茗,“你屋里這幾個大丫鬟挺厲害,也就是弟妹能壓得住?!?/br>
    “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了?!?/br>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一會,書香端茶盤進來,影青雕花茶盅,色白花青,如冰似玉,青白相映,素雅恬靜,茶盅雕芙蓉花,書香捧給趙氏,趙氏掀開茶盅蓋子,清茶水里漂浮著幾朵桃花,趙氏呷了一口,“弟妹真有品位,我還不知道桃花可以泡茶?!?/br>
    魏昭笑說:“桃花沖泡后,水稍涼,加點蜂蜜,女人來月事不能喝?!?/br>
    “弟妹懂得真多,嫂子就是有閑工夫,也不知道這生活還能這般精致?!?/br>
    趙氏喝了一口茶水,悄聲說:“弟妹,我聽說母親要你答應二弟娶慕容蕙,你要給她喝絕子湯,可真有這回事?”

    “是有這回事?!?/br>
    遮遮掩掩,索性直說。

    趙氏湊近她,“弟妹,你這招可太絕了,堵住母親的嘴,慕容蕙有苦說不出,我聽積善堂的人說慕容蕙不答應這個條件,不過這個事棘手,慕容蕙等了幾年,闔府都知道她是二弟的人,二弟不娶她,讓她嫁給誰去?!?/br>
    “她還不是成心跟侯爺,如果真成心想跟侯爺,何在乎有沒有子嗣,權衡利弊得失,算計太多了?!蔽赫汛竭呉唤z嘲諷。

    趙氏看一眼窗下無人,壓低聲音說:“母親要給四弟說親?!?/br>
    “三弟還沒娶親,怎么也輪不到四弟?!?/br>
    魏昭明知故問。

    趙氏笑笑,笑容暗昧,“慕容蕙比三弟小兩歲,跟四弟同歲,她剛來時,四弟跟她年紀相仿,她跟四弟合得來,兩人一處玩耍,又誰知長大后,看上二弟?!?/br>
    “她父母雙亡,家里沒有一個親人,養(yǎng)在侯府?”

    魏昭納悶,慕容家把姑娘養(yǎng)在外面,難道沒有叔伯兄弟。

    “慕容蕙有叔伯兄弟,她父母一死,爭財產(chǎn),她有四分之一的胡人血統(tǒng),她外祖父是胡人。外祖母是漢人?!?/br>
    慕容蕙有胡人血統(tǒng),魏昭思忖,慕容是復姓,她父親是漢人,她的個性溫婉,倒像是個江南女子。

    徐曜的小廝莫風跟書香在外面說話,莫風說;“侯爺不回來吃晚膳了,侯爺晚上回來晚,叫夫人先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