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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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全訕訕的笑了兩聲,“葉兄別開玩笑了,你看堵在院門口多不好看,我們進(jìn)去說?!?/br> 葉信芳長臂一伸,攔住想要擠進(jìn)門的李三全,“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請你自便?!?/br> 說完就要關(guān)門。 “葉兄,你聽我說啊,別關(guān)門!”大門被李三全死死的擋住,葉信芳不怕傷到他,就怕讓他訛上了,喊了一下葉老娘,又將院門打開。 “有話就說,就在這里說?!比~信芳抱著手臂看著他。 “我就說一件事,大好事,今天在悅來酒樓有個文會,是劉夫子主持的,據(jù)說張舉人也會到場,舉人老爺指點(diǎn)一二句,豈不是勝過葉兄在家摸索兩三年,我怕葉兄不知曉這件事,特意來告知的?!崩钊贿呎f,一邊眼睛滴溜溜的往院子里瞧。 待看見提著菜刀兇神惡煞的張氏,這才一縮脖子,往后退了幾步,直接出了院門。 母親大人威武! 葉信芳沖他笑了笑,“謝謝李兄特來相告,就是進(jìn)士來了,我也不去!” 說完,手疾眼快的關(guān)上門。 大門發(fā)出一聲悶響,站在門口的李三全吃了老大一鼻子灰。 等他再拍門時,卻沒有任何應(yīng)答,里面的人顯然是不想搭理他了。 “誰來了?”楊慧一邊盛粥一邊問道。 “李三全邀我去參加文會。” 葉信芳說完,楊慧手中的碗差點(diǎn)都打翻了。 張氏連忙兩眼一瞪,“你小心點(diǎn),要是摔壞了又得花錢買!真是敗家娘們!” 楊慧聽了也沒說什么,葉信芳卻覺得很不舒服,“娘,你少說兩句,她也不是故意的。” 楊慧聞言,猛地抬頭看他,成婚五年,這還是葉信芳第一次維護(hù)她。 張氏嘴角往下耷拉著,翻了個白眼,“知道疼媳婦了,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葉信芳被她說的臉紅,“你瞎說什么呢,都是一家人,你們天天吵吵鬧鬧的,我看書也安不下心來?!?/br> 張氏撇了撇嘴,不說話。 他看楊慧還是有些愣神的樣子,以為她又害怕自己出去吃酒,解釋道:“我沒有理他,讓他走了。他說的那種文會,不過是一群讀書人吃吃喝喝,學(xué)不到什么真本事,不去也罷?!?/br> 張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很是認(rèn)同,“那個李三全,賊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以前說的話你不聽。你要是早一點(diǎn)遠(yuǎn)了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是秀才了。” 張氏一貫的對自己兒子迷之自信。 葉家門外的李三全,又喊又叫大半天,最后還是沒有人理他,只得垂頭喪氣的往街角走去,那里正站著一個年輕男子,男子長身玉立、身形挺拔,一身衣服價值不菲,俊美的臉上此刻布滿陰鷙,眼神冰冷的看著李三全。 “廢物?!蹦凶幼炖镙p飄飄的吐出兩個字。 李三全眼神躲閃了一下,很是心虛,訕訕的道:“柳兄,葉信芳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這些天也不與我們來往,讓吃酒也不來,我實(shí)在是無能為力……” “這么無能,活該還是個窮書生?!绷嗳焕湫σ宦?。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李三全絲毫不敢反駁,臉上露出一抹討好的笑容:“柳兄,我最近手頭有些緊,你給我的那些銀錢不經(jīng)用啊,一時不湊手,你看?” “呵呵。”柳亦然像是在看一個垃圾一樣,“這些天你給我盯緊了這小子,看看他每天都在做什么,等我回來,再與你計(jì)較。” “柳兄,這盯人也很累啊,花銷不夠的話,怕是盯不動?!崩钊樕下冻鲆荒ㄙv笑。 柳亦然頓時笑了起來,輕聲道:“你這么不知好歹,我請東街的劉老三來跟你講道理,你看可好?” 李三全頓時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劉老三是青山縣有名的地痞流氓,管著東街的一家賭場,也經(jīng)常替人辦些催債要賬的事,在他手下斷過的胳膊手指沒有十根也有八根了。 “柳兄放心,我不是那種拿錢不辦事的人,這些天一定好好的給你盯著葉信芳,等你從江南回來,保證心想事成!”李三全賠笑說道。 時間如同手里握不住的沙,三個月的時光匆匆而過。葉信芳每日里晨起晚歇,四書五經(jīng)一遍又一遍的讀,已然倒背如流,作詩也許是所有現(xiàn)代人的弱項(xiàng),可難壞了葉信芳。 因縣試需要作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這些日子里葉信芳拿出了從前熬夜考研備戰(zhàn)時的勁頭,詩帖一本一本的攻讀研究,但凡看到什么事物,心里都想著要作詩一首,整個人都有些魔怔了。 這日,張氏神秘兮兮的走進(jìn)小夫妻的臥室,懷里還抱著一個大藥包。 “娘,這是我昨天在繡坊接的活計(jì)。”不等張氏開口,楊慧便主動向她交代。 張氏欣慰的笑了笑,“我一向知道你是個勤快的?!?/br> “娘,您有什么事嗎?”楊慧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這里針法錯了。”張氏不過一眼,就能看出楊慧繡活上的問題。 楊慧低頭一看,頓時苦了臉,張氏直接接過來,穿針引線不過寥寥幾下,便修補(bǔ)了過去,“下次要還走錯了,就按照這樣來?!?/br> “還是娘厲害?!睏罨劭滟澋?。 張氏得意道:“娘這些年眼神不好使了,早些年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大姑娘,沒有一個繡活能及得上我。” “娘的厲害,看小妹的繡活就知道了?!?/br> 張氏話風(fēng)一轉(zhuǎn),拉著楊慧的手,道:“我這個人,說話向來有口無心,你心里怕也是有一本賬?!?/br> 這種話讓楊慧如何能承認(rèn),只得道:“娘是刀子嘴豆腐心,您是為了我好,我心里都知道的,怎么會跟您計(jì)較呢?!?/br> 張氏拍了拍楊慧的手,“你是個好孩子,當(dāng)年要不是我到你娘家鬧,估計(jì)現(xiàn)在也是過著少奶奶的日子,不像如今,到了我們家,成天在苦水里泡著,你可曾怨過我?” “說來也不怕娘不高興,我以前怨過的?!?/br> 張氏頓時臉色沉了下來,只聽楊慧繼續(xù)道:“從前總是存不住錢財(cái),相公又受幾個壞朋友教唆,度日如年,我經(jīng)常想著還不如死了算了。幸好那時候娘疼我,也疼妞妞,總算還有立足之地,您嘴上不說,我心里都知道的?!?/br> 張氏的臉色稍微和緩了一些。 “如今相公也跟那些朋友斷交,這幾個月他真的改過自新,浪子回頭,我還有什么不滿足?現(xiàn)在想想,從前所受過的磨難,也許就是為了這一刻的苦盡甘來。娘,您從前受苦了,相公今后肯定會好好孝順您,給您掙誥命?!?/br> 楊慧的臉上,洋溢著滿是對生活的熱情與希望,她向來不是怨天尤人的人,總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日子過好,從前挨打,是因?yàn)椴幌雽⑿量鄴晗碌你y錢交給葉信芳揮霍,她的嫁妝已經(jīng)被他敗光了,不能讓妞妞也沒有嫁妝。 她說這些,也不是為了哄張氏高興,而是真心實(shí)意。 張氏聞言,眼角微紅,她雖然總是對兒子充滿自信,但自己是不是在打腫臉充胖子,心里也很清楚。 婆媳兩個一時相顧無言,靜靜回想這些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這段時間葉信芳的表現(xiàn),對于她們來說就跟做夢一樣。 “從前芳兒混賬,是我們?nèi)~家對不住你,以后他要是還敢犯渾,我第一個饒不了他?!睆埵舷驐罨郾WC,轉(zhuǎn)而開口道,“芳兒也知道上進(jìn)了,我就覺著日子像在做夢一樣。我尋思著,這男人也許就是得到了年紀(jì)才開始懂事明理?!?/br> “慧娘,你想不想芳兒一直上進(jìn)?”張氏神色鄭重的看著楊慧。 “您的意思是?”楊慧滿是不解。 張氏低聲詢問,“你自從生了妞妞之后,就再也沒有開懷過,可是心中不愿?” 楊慧趕忙否認(rèn),哪怕事實(shí)如此也一定不能承認(rèn),一個不愿意生孩子的女人,無論是什么樣的婆家都不能忍,而她若是被休回娘家,日子不見得比如今好過。 “也許是緣分沒到吧?!?/br> 張氏繼續(xù)道:“孩子能綁住的,可不止是女人,你看芳兒,多疼妞妞,我有時候看著都吃味。這女人的依靠,不外乎是丈夫與兒女,我們這一家人,關(guān)起門來,芳兒一個大男人對著四個女人,是家里的頂梁柱,你膝下如今只有妞妞一個,到底是單薄了些。從前的事我不問,如今芳兒上進(jìn),指不定那一日就能為你掙來鳳冠霞帔,你可愿意為我們?nèi)~家開枝散葉?” 張氏這人,潑辣的時候也是真潑辣,而當(dāng)她低下頭來的時候,和風(fēng)細(xì)雨,輕易就能讓人消除對她的不滿,一番連消帶打,弄得楊慧都有些愧疚了。這些日子里,葉信芳不主動,她也不會有要求,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的同床幾個月。 現(xiàn)在的葉信芳很疼妞妞,每次出門回來,總要給妞妞帶些什么,不是小玩意就是小零食,哄得妞妞特別黏他,如今,妞妞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當(dāng)初的陰影。 楊慧想到從前種種,妞妞跟著她受苦,而現(xiàn)在日日跟在葉信芳身后,像是她爹的小尾巴一樣。若是葉信芳能一直這樣,再生個孩子似乎也沒什么不好的。 如此想著,楊慧頓時臉色微紅,輕輕的朝張氏點(diǎn)頭,小聲道:“愿意的?!?/br> “這幾個月,也不怕你笑話,我聽著你們房間里,沒什么動靜,是不是芳兒讀書太用功了?你也要勸勸他,考功名要緊,孩子的事也不能放下。他那幾個堂兄弟,個個膝下成群,唯獨(dú)他,就一個小丫頭片子,也不是我不疼妞妞,只是到底不是兒子,沒個香火,總是不踏實(shí)。” 張氏的話已經(jīng)很是委婉了,若是旁的人家,媳婦進(jìn)門五年,只生了一個女兒,早就鬧開了,甚至休妻另娶也說不定。 “你們可是,有什么不順?”張氏本不想這么問的,但到底心下發(fā)虛。 楊慧一開始臉脹得通紅,但回想起這幾個月來,臉色頓時白了起來。 一直仔細(xì)盯著她神色的張氏,只覺得眼前一黑,心臟像是被重錘敲擊過一般。 “許、許是相公讀書太累了吧……”楊慧吞吞吐吐的解釋。 張氏卻覺得天旋地轉(zhuǎn),強(qiáng)自穩(wěn)住神后,腦子如同一臺精密的機(jī)器運(yùn)轉(zhuǎn)了起來,葉信芳每日里除了早晨和偶爾去書齋,幾乎不出門,他早晨出去大概一個時辰,曾經(jīng)聽隔壁的胡捕頭提過一起晨練的事情,這就排除了葉信芳撒謊的可能。而他每次去書齋,半個時辰不到就能返回。 這附近的人家她都知道,就算是在外面養(yǎng)了女人,離家也不會近。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夠干什么事?難不成剛到就完事?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根據(jù)以往聽墻腳的經(jīng)歷,張氏心中否定了這個猜測。 而一個大男人,正是血?dú)夥絼偟哪昙o(jì),跟自己年輕漂亮的妻子同床幾個月,卻一次動靜也沒有。 除了那一個解釋,張氏再想不出還有其他的原因。 眼淚再也忍不住,如同斷了線的珠子掉了下來,只覺得自己的命怎么這么苦,連失兩子,中年喪夫,好不容易將兒子拉扯大,卻絕了后…… 手緊緊抓著懷里的大藥包,頓時精神一振。 不能這樣,不能放棄治療! 張氏強(qiáng)自打起精神來,抹掉眼淚,將手中的藥包遞給楊慧,一臉的決然,“這是我給他買的藥,本來是……哎,不說也罷,這藥分了五小包,小包藥性太輕了,這樣,你今晚一起煎了,讓芳兒試一試,試一試?!?/br> “那要是還不行呢?”楊慧也跟著慌張了起來,從前她是真的不愿意生孩子,原主暴虐又酗酒成性,多生一個孩子就是多受一份罪。而如今的葉信芳,知道補(bǔ)貼家用,掙的錢大多上交,事事體貼關(guān)照,讓她覺得像是在夢中一般。 張氏就像是賭場紅了眼的賭徒一般,惡狠狠的道:“不行也得行!” 第13章 夜色 葉信芳覺得不對勁。 張氏一整天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時不時的對著他唉聲嘆氣。 這種癥狀漸漸的傳染給了楊慧。 午飯的時候,婆媳兩人,你一眼我一眼的,偷偷摸摸的打量葉信芳,還重點(diǎn)往下三路打量,雖然看的很隱晦,但他還是覺得下身一涼,葉信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兩人搞啥。 等到晚飯的時候,就更莫名其妙了,楊慧端出一碗nongnong的湯藥,黑乎乎的,聞著有一股子無法形容的怪味道,非讓葉信芳喝下去。 張氏也跟在旁邊一臉期盼,那樣子別提多怪異了,葉信芳只覺得心里發(fā)毛,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哥,你怎么不喝呀?”葉瓏在旁邊一臉羨慕的看著他。 是的,葉信芳沒有看錯,那就是羨慕的表情。 葉瓏從前也生過病,但是張氏都是讓她喝熱水,自己扛過去,她很羨慕葉信芳有藥喝,說起來她長這么大還沒喝過藥呢。 “爹爹喝藥藥?!辨ゆつ搪暷虤獾恼f道。 看起來萌萌噠,說出的話卻直接扎進(jìn)葉信芳的心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