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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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信芳轉(zhuǎn)念一想,卻明白了,也很生氣,感情這是古代版碰瓷? “胡兄弟去請大夫了,他只是說話不好聽,您值當(dāng)這樣捉弄他?”葉信芳不禁為胡威武叫屈。 老爺子撇了撇嘴,理直氣壯的道:“你看他跑那樣快,肯定是逃了,一點都不懂事,這樣頂撞我老人家,嚇嚇?biāo)趺戳耍俊?/br> 葉信芳臉色不虞,“那他要是去請大夫了呢?” 他雖與胡威武不過見了兩次面,但葉信芳并不覺得對方是沒有擔(dān)當(dāng)之人,所以對于這個便宜師父的行為很不舒服。 “那這樣說明你交了一個不錯的朋友?!崩蠣斪記]有絲毫心理負擔(dān)的說道。 葉信芳只覺得一口濁氣堵在胸口,“您有沒有聽說過狼來了的故事?” 老爺子卻擺了擺手道:“沒聽過,我也不想聽。” 葉信芳只覺得更堵心了。 “我們繼續(xù)教五禽戲吧?!崩蠣斪訑[起了架勢。 葉信芳卻沒有心情學(xué)了,拱了拱手道:“您老先練著吧,我再跑幾圈?!?/br> 說罷,便繞著湖邊跑了起來。 清晨的湖邊,空氣清新,這個湖名曰翡翠湖,湖并不大,也許稱之為池塘更合適一些,但青山縣人叫習(xí)慣了。湖邊垂柳依依,還有不少清晨起來垂釣之人。 葉信芳一圈沒有跑完,遠遠的便看見胡威武背著個老人往這邊跑。 “葉兄,那位老爺子怎么樣了?你怎么不看著他?。俊焙淠樕蠈憹M了焦急,又想到什么,問道:“可是他家人來接了?他家人要是來了,葉兄你可以一定要幫我解釋,賠錢都好商量?!?/br> 葉信芳不知道怎么跟他說,只好道:“我?guī)闳タ此?。?/br> 胡威武此時身前掛著醫(yī)藥箱,背上背著一個看上去坐的很舒坦的老大夫,老大夫還扭過頭來問葉信芳:“據(jù)說那位老人家有心疾,那他身上應(yīng)該常備有丸藥,書生,你可喂給他吃了?” “沒有,他應(yīng)該不會吃?!比~信芳眉頭緊皺。 “哎呀,你這后生也真是糊涂,要是吃藥不及時,那就是一條命呀!”老大夫坐在胡威武背上對葉信芳吹胡子瞪眼睛。 胡威武一聽更是著急,恨不得飛奔過去。 飛奔過去,然后,就看見一個慢慢悠悠打著五禽戲的老大爺。 老大夫一看到那老大爺,頓時氣得從胡威武的背上爬了下來,指著他罵道:“又是你這個老小子!這是第幾回了?這個月都第三回 了!上次胃疼,上上次腿疼,這次成心疾了,你就使勁的裝吧,總有一天真病了反而沒人給你請大夫!” 葉信芳心里一樂,感情這還是慣犯與熟人。 胡威武目瞪口呆,拿胳膊推了推葉信芳,“葉兄弟,這是什么情況?” “人家是裝的!就是嚇唬你呢,誰知道你是個實誠人,真去給他請大夫了!” 這頭老大夫已經(jīng)跟老爺子吵起來了,互相都是一副怎么又是你的表情。 “你說說你,在家里騙兒女就算了,出來晨練還嚇唬路人,你缺不缺德!”老大夫氣得跳腳。 老大爺被人揭穿了老底,也很生氣,“這青山縣沒有別的大夫了嗎,來來回回就是你這么一個赤腳大夫!” “你說誰赤腳大夫!” “說的就是你!” “老騙子,缺德!” “你說誰缺德!” …… 看著兩個老人家如同小孩子一般你來我往的爭吵,吵架內(nèi)容含金量及其的低,葉信芳只覺得頭大。 “老爺子,您是裝的呀?騙的我好慘,我們得說道說道,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胡威武擼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樣子。 “怎么,你還要打人不成?”老爺子卻是無所畏懼,反而湊近了兩步,得意道:“你打,你打,看你也是個軍戶,現(xiàn)在也得了公干,本來就得罪了人,再打人看你還有沒有好果子吃!” 胡威武一臉吃驚,轉(zhuǎn)頭看向葉信芳,問道:“可是葉兄將我的底細告訴了他?” 葉信芳趕忙否認,“說真的,關(guān)于胡兄,我只知道你是個軍戶,公干之類的我卻不清楚,斷然不曾將這些告訴老人家?!?/br> “老騙子,又裝神弄鬼呢?” 老大夫翻了個白眼。 “你懂個甚?!崩蠣斪雍苁遣恍迹粤T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胡威武,渾濁的雙眼頓時透亮,開口道:“你來自北方,是耶族人,家大概在明越府,擅長使槍,槍法應(yīng)該不錯,當(dāng)過兵,在軍中是做斥候,應(yīng)該是得罪了人,才到這邊來當(dāng)捕頭。” 葉信芳轉(zhuǎn)頭看到胡威武瞠目結(jié)舌的表情,便知老爺子應(yīng)該說的是對的。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知道這些,誰告訴你的!”胡威武只覺得背后一寒。 老大爺卻是一副早已見慣的樣子,“沒有人告訴我,我自己看到的。” “我不信!你想要什么!”胡威武卻斷定對方必有所圖。 老大爺翻了個白眼,一副“你這個愚蠢的凡人”的表情,“夏蟲不可語冰!” 葉信芳卻是兩眼放光,這是什么!腦海中宋慈、包拯、狄仁杰、柯南、福爾摩斯這些人走馬燈一樣的轉(zhuǎn)動,癡漢小人瘋狂揮舞小手絹,終于見到活的了!也不提剛才對老爺子的不贊同了,一臉崇拜的道:“師父從前可是做過刑訊?” 老爺子點了點頭。 “葉兄這是何意?”胡威武滿是不解。 “師父,您就講一講吧,我們這些普通人,哪里能那么容易就明白的?” 老爺子一副“真拿你們這些凡人沒辦法”的樣子 ,嘆了口氣道:“從我這倒霉徒弟口中得知,你姓胡,而青山縣的捕頭恰巧是從別地調(diào)轉(zhuǎn)過來的,他也姓胡,往常擔(dān)任皂吏的都是當(dāng)?shù)厝舜鄠?,外地勢力一般很難插手,根據(jù)我朝的規(guī)定,對于曾經(jīng)從軍的軍戶,可以在卸甲之后轉(zhuǎn)為地方皂吏。你腳上穿的是新發(fā)的官靴,又佐證了你是新吏。” 老爺子頓了頓,繼續(xù)道:“聽你說話,明顯帶著北方口音,而我之前看到,你頭顱后面束發(fā)時夾雜著三縷小辮子,在北地,沒有成婚的耶族人都是這樣束發(fā)的,而耶族人世代聚居明越府,輕易不會離開故土,并且我朝初立之時,有八成的耶族人都轉(zhuǎn)為軍戶,你家是在明越府對不對?” 胡威武點了點頭,神情還是有些凝滯。 “觀你行走之間,身姿挺拔,步伐標(biāo)準(zhǔn),是從軍之人的做派,你雙手的虎口處都有老繭,平常兩只手都微微呈現(xiàn)拳握之態(tài),所以,你使得是槍法對不對?” 葉信芳和老大夫連忙去看胡威武的手,果然如同老爺子說的一般。 胡威武像是觸電一般,將手背到身后,又問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槍法很好的?” 老爺子翻了個白眼,道:“有幾個常年練槍的人會覺得自己的槍法差,我客氣兩句你還較真?” 胡威武聞言臉色發(fā)窘,不自然的道:“可我的槍法,是真的好啊……” “你自己可能沒有注意,你的眼睛?!?/br> “我的眼睛怎么了?”胡威武嚇一跳,趕忙問道。 老爺子兩眼中泛著銳利的光,像是突然變成了一只緊盯獵物的猛獸,“你的眼睛,總是不自覺地在掃視,像是在找什么一樣,對于草叢樹木之類的可隱蔽物,你的目光總是停留得更久一點,這是軍中斥候的習(xí)慣,斥候的身份決定了總是在尋找隱蔽點,你是做斥候的對不對?” 胡威武忙不迭的點頭,心里滿是佩服,“您老人家要是去做斥候,怕是沒有什么是您察覺不了的,仗還沒有打就已經(jīng)贏了一半。還有,您是怎么知道我得罪人了?” 老爺子擺了擺手,絲毫不在意他的吹捧,“我要是從軍,現(xiàn)在軍功起碼也能封侯了。你會使槍,在普通小兵中間本就鶴立雞群了,北地之戰(zhàn)本就是大捷,隨便混混都能當(dāng)個校尉,反而卻讓你去當(dāng)斥候,這不是暴殄天物嗎,除了得罪了人,我想不出有任何的解釋?!?/br> “并且你是北地人,讓你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青山縣這偏遠之地,怕是你得罪的那個人,對你恨之入骨?!?/br> 胡威武聞言苦澀一笑,朝老爺子拱了拱手,“老先生,我胡某沒佩服過誰,您是第一個!” 老爺子抬了抬眼皮,反問道:“可還要我給你一個交代,這個交代夠不夠?” 殊不知老爺子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氣,總算是掰扯過去了。 “夠夠夠,您真是個神人!” “師父師父,您看看我,看看我!”葉信芳兩眼冒星星,手指跟帕金森一般抖動著指向自己。 老爺子這才抬眼認認真真的打量了一遍葉信芳。 “師父,您在我身上看到什么了?” “氣虛體弱,身子不好,你媳婦要么不在家,要么就是個不賢惠的,或者說是你懼內(nèi),一大把年紀(jì)了,連個童生都考不上,家住在城南,應(yīng)該有常年酗酒的毛病,最近跟人動過手,碰過鐵器?!?nbsp;老爺子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灼灼的問道:“你最近可是房事不順?” 第10章 師父 “咳咳咳!”葉信芳頓時臉色通紅。 “年輕人,有火氣不要憋著啊,憋多了傷身,還有少喝點酒?!崩蠣斪右荒樥嬲\的勸告。 胡威武和老大夫聞言也仔仔細細的看著葉信芳,老大夫還點了點頭,“后生,你這身子不行啊,要不要老夫給你開點滋陰補腎的藥,保證吃了藥到病除、龍馬精神!” 葉信芳忙不迭的搖頭,拱了拱手道又:“我身子感覺有點虛,您可有什么可以固本培元的方子?” 老大夫顯然不是那種一味哄著人買藥的缺德醫(yī)生,笑著道:“你這是體虛,讀書人一貫的毛病,多練練就好了,跟這個老騙子打打五禽戲,我剛才看著,覺得他打的還是很正宗的。” 老爺子聞言一臉得意,“我還能唬他不成!” “你自己也粗通醫(yī)術(shù),所以能看出他身體上的毛病,那其他的呢?”老大夫十分好奇。 “你看看他的頭發(fā),亂七八糟的哪像是個讀書人?” 老爺子十分鄙夷的看著葉信芳的發(fā)型。 葉信芳自己卻覺得很正常,他拒絕了讓楊慧幫忙束發(fā),早上自己梳的頭發(fā),他自覺梳的的不錯,一縷頭發(fā)因業(yè)務(wù)不熟練垂在耳邊,他臭美的覺得很英俊,但在老爺子看來就不夠整齊了。 “我自己束的發(fā),倒不是妻子不賢惠,只是不想事事都要別人幫忙,這種小事自己做就好了?!?/br> 老爺子不置可否,繼續(xù)道:“你鞋面上沾染的泥土,是城南老宅區(qū)特有的黑泥,城南因為曾經(jīng)是礦區(qū),所以會有獨特的黑泥,故而你家住在城南。” 葉信芳點了點頭,看了一眼鞋面,果然有一塊黑色的泥土,“那酗酒呢?” 原主酗酒成性,而他自穿越過來,從未飲酒,心里就滿是納罕。 “你的荷包?!?/br> 葉信芳低頭看了一眼荷包,還是從前用的舊荷包,楊慧這些天有活沒有來得及給他做新的,所以他繼續(xù)用這個舊的。 “荷包看起來很舊,但是也沒有特別大的破損,反而有不少勾絲,勾絲是在迷迷糊糊的狀態(tài)下掏錢,渾渾噩噩的想要打開荷包時留下的,醉酒的人腦子不清醒,那些勾絲不是一兩條,而是大范圍的,所以很有可能長期酗酒,荷包泛著黃色,是因為潑撒上了酒沒有及時清洗。還有,你自己聞習(xí)慣了可能沒有察覺,嗅覺靈敏的人,能聞到你身上淡淡的酒味?!?/br> 葉信芳看了一眼胡威武和老大夫,老大夫點了點頭。 胡威武湊近葉信芳,也慎重的點了點頭。 老爺子繼續(xù)道:“你的衣服上,有幾處破損之處,都在衣角處,這種不像是用刀劃開或者是銳氣刺開的破損,反而更像是與人搏斗之間抓開的,你的袖口處,有一處黃色的污漬,看著很像是鐵銹,所以我猜測你最近應(yīng)該跟人動過手,并且拿了鐵器,我說的可對?” 葉信芳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對,對,您說的都對。” 最近跟人動手,不就是跟張平安那個二愣子嗎?回想起來,那把菜刀確實有些生銹了。 “你繞著湖邊轉(zhuǎn)圈的時候,我也聽了一耳朵,嘴里正在背誦《尚書》的一段,你又是個讀書人,如果考中秀才,胡捕頭就不會稱呼書生,而如果考中童生,就不會還在加深背誦的部分,你是童生嗎?” 葉信芳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老爺子聞言也嘆了口氣,“你也不小了,連個童生都中不了,怕是于讀書上沒什么天分,明年還要再試嗎?” 葉信芳目光卻是堅定,“晚生還想再試一次,不然會心有不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