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明朝記事、科舉之路(女穿男)、貓廚、末日之冰狐小蘿莉、再嫁豪門:總裁欺身成癮、我竟然是富二代、心尖蜜、悍妒、夏蟲鳴、她迷人的無藥可救[娛樂圈]
“咱們的人發(fā)現(xiàn)時都已經(jīng)被毒死了,”頓了一下,柳郡看了一眼神色冷漠的賈代善,“廚房也死了個幫工。” 毒死賴家人,又帶走賴尚榮的會是哪方人馬呢? 而帶走賴尚榮的人又有什么目的呢? 賈代善瞇了瞇眼,冷笑一聲,“派人去衙門里備個案,就說榮國府里有犯了錯的家生小奴才逃了。再有將這起人命案子也順便報一報,讓人協(xié)助衙門的人,好好的幫咱們審審這個案子。那賴家怎么說也是榮國府老太太的陪房,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莊子上,咱們做主家的,總不能不管不顧。若是衙門管不了,就去刑部報案要說法?!?/br> “是。”柳郡聽明白了賈代善話里的意思,抿唇樂了一下,便領(lǐng)命出去安排不提。 還好當(dāng)初國公爺機警,在抓了賴家,知道賴尚榮一出生就是良民的時候,便去官府給他注銷了良民戶。 現(xiàn)在他們又在事發(fā)的第一時間報了官府,將來就算是旁人利用賴尚榮做些什么,以賴尚榮家生子的身份也不足以成為證人。 現(xiàn)在想到當(dāng)初國公爺讓人對賴尚榮施刑的時候,故意弄斷了手批以及割了耳朵這種小事,也不是無的放矢的。 身有殘疾不得出仕,而且……柳郡笑了笑,現(xiàn)在倒也方便他們找人了。 柳郡出去后,賈代善站在窗戶邊上,頭也沒回,只是順著窗戶看著院子中與哥哥玩耍的賈小妞,眼里浮現(xiàn)淡淡的想念。 也不知道敏兒如何了。 想到表妹的死,再想到敏兒的身體,還有早年他那三個嫁出去沒多久便沒了的庶女……賈代善生撕了賈母的心都有。嘆了口氣,賈代善真心希望他知道的還不算太晚。 揚州,巡鹽御史。 當(dāng)家夫人賈敏的身體這些年一直不怎么好,常年病病歪歪的。不曾想最近一次中了暑氣叫了大夫,卻被診出了身孕,當(dāng)下喜極而泣。 自從有了這個孩子,賈敏與林如海的生活仿佛一下子就有了希望。每日里,倆口子說的最多的話也不在是那些詩呀文呀的,而是賈敏腹中的胎兒以及一些家長里短。 “自從大嫂過世,父親便將妾身的陪嫁都叫了回去,我這心底總是不托底。”賈敏放下手中的繡線,看了一眼守在門外的兩個宮里出來的嬤嬤,心里極為擔(dān)心娘家。 林如海笑著將手中的狼毫放下,對著書案上剛剛寫出來的字,滿意的自我欣賞了一番,這才笑著勸賈敏,“岳父信中不是說了,府中進了別家的探子,埋伏得極深,害怕咱們也受到牽連,這才將人都要了回去?要我說,你原先的那些陪嫁保不準(zhǔn)里面就摻了沙子,你看這一回岳父送來的兩個嬤嬤,剛剛給你調(diào)養(yǎng)了數(shù)日,你就有了身子?!?/br> 賈敏聞言嬌嗔了他一眼,“又胡說。不過是咱們的子女緣來的晚罷了?!衣犝f是母親日常最倚重的賴家。真真沒想到,也不知道母親現(xiàn)在如何惱怒呢。最可恨的是這賴家,竟然假傳母親的話,生生害了大嫂。” 賈敏記得,她尚未出閣時,便與父親關(guān)系更好一些。母親對她極嚴,總是這規(guī)矩那體統(tǒng)的,倒是父親待她如珠如寶,比兩個哥哥也不差。現(xiàn)在父親大老遠的還要擔(dān)心她,賈敏心中又是愧疚又不是感動。 話說張氏過世沒多久,賈代善在收拾了賴家的時候,便將所有的鍋都甩在了賴家身上。然后給遠在江南的賈敏去信,在信中說了京城中的謠言,并且將張氏的死都推在了賴家身上。 賈敏離的遠,再加上并不知道她心中的老娘那般心狠手辣,不知真相的她竟真的以為此事與賈母無關(guān)。心中還怕賈母因著賴家的事情著急上火,內(nèi)疚傷神。 賈代善的信說是給賈敏的,其實也有給林如??吹?。他倒不是真心想要瞞著賈敏,而是擔(dān)心告訴了賈敏真相后,再讓林如海也知道了此事。再因著此事讓林如海輕視或是防備了賈敏。 他是個男人,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男人。所以,就算是為了遠嫁的賈敏,賈母做的事也要……先瞞著。 林如海點頭附和,并不與她爭辯。 誰心中都有一筆帳,女兒的陪嫁下人也算是女兒的嫁妝,來信派人要回去,實屬不當(dāng)。岳父此事做得過于蹊蹺了些,想必其中必有隱情。 雖然他偏居江南,京城之中的風(fēng)云變幻他還是知曉一二。在林如??磥?,許是先太子或是其他皇子安插了什么人進了賈府,太子事敗被扯了出來。順藤摸瓜之下,岳父知道有些人跟著妻子進了林家。 林如海知道自家岳父對著妻子那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當(dāng)初他能娶得嬌妻也是岳父幾經(jīng)考核方得良緣。 “岳父自來疼你最重,所做所為應(yīng)是望你安好。咱們這樣的人家,這樣的事情都是避免不了的。也就是岳父疼你,若是換個人,哪里能如此做呢?!?/br> 賈敏聞言一笑,笑容中滿是得意和滿足。 林如??粗Z敏,面上也多了幾分輕松寫意,“你現(xiàn)在月份淺,卻也要注意一些了。從岳父那里得了提示,前兒我看了一下咱們家下人花名冊,又讓林管家私下里探訪了一番,準(zhǔn)備放出去一些人……” 賈敏臉上的笑容消了一些,看向林如海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忐忑,“已經(jīng)到了這般地步了嗎?” 賈敏聰慧,在政治上比她兩個哥哥更有悟性。聽到林如海的安排,心里直接把史記啥的都回想了一遍。 林如海點頭,將頭轉(zhuǎn)向窗戶,“不然你以為岳父為什么要致仕呢?義忠千歲沒了,但奪嫡之爭卻是越演越烈,一日不定下來,事情便不會完?!蹅兛傄⌒囊恍┎攀??!?/br> 賈敏摸了摸肚子,心里開始期盼這種事情早點落幕,不要波及到她們一家。 花開兩朵各表一只,林如海與賈敏一心一意的期盼著下一代的到來時,甄士隱抱著閨女帶著妻子去了蘇州的蟠香寺。 甄士隱在去年臘月的時候得了一封書信,那信中言及他將會在今年的正月十五丟閨女。在閨女還沒找到的時候,家旁邊的葫蘆廟又炸了貢,想要避開此番劫難,一是正月十五不要讓小英蓮被個叫‘禍起’的男家丁抱著看花燈。 二是將家中值錢之物悉數(shù)貨賣,然后將值錢之物存入信譽良好的錢莊,待三月十八日后方可取出。 那信中還提到了蘇州玄墓蟠香寺,言其可攜帶家中妻小在那里憑屋而居。 不用懷疑,這封信便是賈小妞在知道王夫人懷上賈寶玉后,特意給甄士隱送的信。 信是她寫的,然后讓她房中不識字的小丫頭幫著送到驛站的。 盡人事聽天命,她做到了她能做到的,甄士隱要是不相信,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了。 不過好在甄士隱卻是相信了的。 甄士隱和封氏年過半百才得了這么一個閨女,閨女于他們二人有多重要,根本不用多言。哪怕只是個惡作劇,這倆口子都不會去冒險。在他們家確實有個叫‘霍啟’的下人時,甄士隱便覺得這個下人的名字起的當(dāng)真晦氣。 他是讀書人,最不喜這些怪力亂神之說。可他也是頗有道緣之人,心中難免不會想到命運巧合。于是付了筆銀子將那叫霍啟的下人打發(fā)走了。 至于甄家隔壁的葫蘆廟會不會炸貢,甄士隱便沒有多放在心上。只是親自去葫蘆廟與廟中的主持說了一聲小心炸貢便罷了。 甄士隱是讀書人,曾經(jīng)也考過功名。只是心性恬淡,并不看重那些外物。然他不上心之事,封氏卻是極為上心的。 做為一家主母,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家產(chǎn)的重要性。 他們夫妻只得這么一個閨女,百年后這些東西都是閨女安身立命之物。就算是不為那三月十五日可能會有的炸貢,也應(yīng)早早的為閨女安排好這些瑣事。 于是在甄士隱還在那里呼朋喚友觀竹賞月,酌酒吟詩時,封氏已經(jīng)將家中大半家財,尤其是紙質(zhì)的文書契約都妥善的包好和一些銀票金餅銀元寶裝在一個雕花的紫檀木小匣子里,匣子上鎖后外面又包了油紙用蠟封住。 封氏找了個理由在一天夜里打發(fā)了院子里所有侍候的下人,然后她自己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出去挖了一米的深坑,將匣子投到里面后,又將土填上。 至此甄士隱家中百分之八十的財產(chǎn)都被封氏悄悄地埋在了主院西邊石板下的土里。 甄士隱很少管家錢財之事,封氏本來也只想著等過了三月十五過后,若是那葫蘆廟沒有炸貢著火,她就告訴甄士隱自己的安排。卻不成想,三月十五那日葫蘆廟當(dāng)真炸了貢不說,竟然燒火了數(shù)間房子。 受災(zāi)最嚴重的便屬甄士隱的宅子。 看到火起了,甄士隱傻了半刻后,便抱著閨女拉著媳婦跑到了安全地帶。 既然信中所說的事都應(yīng)驗了,甄士隱與封氏便決定去玄墓蟠香寺憑套廟里的房子居住。 甄士隱與封氏帶著英蓮去了蟠香寺,一住便是近十年的時間這才跟著妙玉的師傅進了京城。 “祖父,妞聽說老太太相中了邢家的大姑娘做妞的新太太呢?” 賈代善聞言頭都沒抬繼續(xù)做著手上的事情,漫不經(jīng)心地回了一句,“無需理會。” 第37章 無需理會? 賈小妞歪著頭, 一邊眨巴幾下自己的大眼睛, 一邊思考著祖父這句話的意思。 是老太太那里無需理會還是這件事情無需理會? 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賈小妞看了一眼聚精會神刻印章的祖父,墊起腳尖,看了一眼他的進度,隨即臉上浮現(xiàn)一抹蔫壞的笑, 腳跟落地的時候,伸出小手飛快地推了一把賈代善執(zhí)刻刀的胳膊,然后迅速的朝房間外跑去。 ‘茲~’的一下, 沒有防備的賈代善一刀子劃花了整個石面??塘擞腥种坏恼戮瓦@么廢了。 深吸一口氣,賈代善將刻刀往桌上一撇,脫下厚罩衣, 直接起身追著他們家那個不孝孫女去了。 “大姑娘呢?” 賈代善走出房門, 問了院中侍候的下人。那些下人眼睛看向大門外,誰都沒敢出聲。 那就是個小祖宗,別看老太爺現(xiàn)在氣得要打人, 可最后哪一次也沒見這姑娘挨過打。 到是大老爺時常因著養(yǎng)女不教而被老太爺棍棒侍候。 天知道被老太爺放在手心里寵著的大姑娘, 就連老太太都不能說上一句話的人, 何時輪到大老爺管教了。 這事真應(yīng)了大姑娘時常掛在嘴邊的那個詞——坑爹。 賈代善見下人們都是這個表情, 冷哼了一聲,抬腳出了梨香院。 “哎呦我的心肝誒, 這么大的太陽怎么都不找個陰涼地走?快給我站住,祖父不罰你?!?/br> 賈代善走出大門,拐上那條直通的夾道就看見他的心肝扭著個小胖身子小步顛顛的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跑著呢。 遠遠看去, 竟像是一只滾動的rou球球。 正是一年中最熱的天氣,又是一天中最熱的時辰,賈代善擔(dān)心大胖孫女中了暑氣,也顧不上心疼他那塊上等的雞血石了。 抬頭看了一眼日頭,賈代善一邊叫她停下,一邊大步朝著賈小妞走去。 賈小妞聽到賈代善的聲音,一副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的模樣揚著小腦袋笑瞇瞇地站在那里等著自家祖父。 人類,陪魚玩去~ 走至近前,賈代善將賈小妞抱到懷里,輕輕地在她的小rou屁股上拍了幾下,然后祖孫倆便躲在夾道高墻的墻根底下慢慢走著。 等到了賈小妞的院子處,賈小妞只朝著賈代善嘻嘻笑著。賈代善見她這樣哪里還不明白她要干什么。一只手抱著賈小妞,賈代善用另一只手點了點賈小妞的額頭,“都是你爹給你慣出來的臭毛病?!?/br> 賈小妞聞言,悄悄的撇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抱著賈代善的脖子扭著她那胖呼呼的小身子。 賈代善見賈小妞這樣,嘴里說著嫌棄的話,心情卻越發(fā)的好了。 順著賈小妞的意思,二人直接帶著下人去了賈母現(xiàn)居的榮慶堂。 到了榮慶堂,賈母正好在那里聽著府里的婆子說著刑家大姑娘,賈母見賈代善抱著他那寶貝疙瘩進來,都紛紛起身向他行禮問好,然后待賈代善坐下,賈母才在他一旁坐了。 “老太爺這會兒子怎么過來了?可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妾身?” 賈代善自然不能說是賈小妞想要過來打探后媽的消息,于是淡淡回了一句,“沒什么事,隨意走走。” 賈母聞言有些疑惑,不動聲色的打量了一番賈代善,又將視線對上了賈小妞。 看到賈小妞低頭把玩一塊精美的山水印章后,賈母略想了一下,笑著跟賈代善說道,“轉(zhuǎn)眼一年就過去了,老大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我這當(dāng)太太的,心里總是惦記著。璉兒和妞還小,總要有母親照顧一二,前兒正好聽人說邢家大姑娘為人端莊秀雅,管家女紅都是精通。最難得的是她是長女,照顧弟妹健康長大,難得有耐心的妥帖人……” 又是這個邢家? 賈代善垂下眼簾看了一眼在他懷里裝乖的心肝,并沒怎么用心聽賈母說話。等到賈母終于將邢大姑娘吹上天后,賈代善才在賈母閉嘴后問道,“你說的邢家,是哪個邢家?家中父兄都官居幾品?為何往日不曾聽人提起過?” 呃…… 賈母沒有想到賈代善一下子就問到了點子上,頓了頓,謹慎的回道,“……邢家祖上倒也是官宦人家,只這邢大姑娘上無兄長,又父母雙亡,守了幾家孝這才誤了年紀?!?/br> 賈代善看著賈母冷笑了一聲,“二十好幾的老姑娘了,父母雙亡,家里兩個meimei也都過了年紀沒有說人家。說白了,就是白丁之家。這樣人家的姑娘你要說給老大?哪怕是續(xù)弦,講究不了那么多,你這是不是也太不講究了?” 確實挺不講究的。 來到這個時代三年多了,魚都知道按著這個時代的婚姻觀念來說,以蠢爹的身份,哪怕是續(xù)弦都能夠續(xù)到四五品官家的嫡女。 要知道蠢爹身上還有個一等將軍的爵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