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如此行事，將來陳貴妃和太子定會記恨的?！兵P清滿臉憂慮的說道。

    “記恨就讓他們記恨去吧，這惡人總是得有人做的，皇上不舍得讓他的兒子當(dāng)惡人，那只有本宮去當(dāng)這個惡人了，反正本宮在他們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人?！?/br>
    周皇后語氣里七分不在乎，三分種自嘲。

    “可是太子必竟是儲君，將來萬一皇上先娘娘而去，太子又記恨娘娘，娘娘怕就沒有舒心的日子可過了。”

    “本宮怕什么，本宮現(xiàn)在孤家寡人一個，連個遠(yuǎn)房親戚都沒有，難道還怕將來被人報復(fù)。本宮只有皇上一個，萬一將來皇上先本宮而去，本宮還能茍活不成！”

    周皇后說道，當(dāng)她用全家族換了瑞帝一個人的時候，便注定了她這一生只為瑞帝而活。

    鳳清默然，滿臉的心疼，卻又不知如何勸解。

    “皇上那邊還沒消息傳來?！?/br>
    周皇后接著問道，雖然當(dāng)初與瑞帝有約定，但是聽到傳得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消息，周皇后仍然免不了擔(dān)心，生怕瑞帝出意外。

    “從泰山到京城，就是馬不停蹄，最快也得半個月，這才過了六天時間而已，娘娘您別急，皇上定然無事！”

    鳳清安慰到，當(dāng)初約定，為了防信鴿被人截獲而導(dǎo)致消息泄露，他們只能采取最原始的辦法來給皇后報平安。

    ……

    趙文德帶兵攻打太子府，皇宮城門緊閉，大臣們在接連在皇宮和游府吃了閉門羹后索性也裝聾作啞，當(dāng)初私底下打聽消息可是少不了的，至少在事情明朗的第一時間能夠站個正確的隊。

    然而京城中傳來傳去的還是先前的那些消息。

    京城中的百姓膽小的也都紛紛閉門不出，歲數(shù)大一點仿佛又回到了當(dāng)初那些兵荒馬亂的日子，紛紛在心中祈禱瑞帝受傷正如太子說的是謠言，是趙文德想造反。

    基于這種心里，所以那些街市上的游俠持續(xù)不斷的加入了太子的陣營，趙文德帶著五千禁軍攻了太子府三天三夜，竟然沒有攻下太子府。

    雙方的戰(zhàn)斗處于焦灼的狀態(tài)，趙文德攻不進(jìn)去，太子李嘯平當(dāng)然也跑不出來。

    而京城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慢慢的處于無政府狀態(tài)，燒殺搶虐越來越多。

    “皇后娘娘，您到底在等什么，現(xiàn)在作戰(zhàn)的軍士可都是皇上的軍士，您就忍心看著他們自相殘殺？京城也亂作一團(tuán)，每天都有無辜的百姓死去，那都是您和皇上的子民，您就忍心看下去？”

    虎頭終是不忍心，再一次來到了永壽宮。他真的不明白，明明馬上可以解決的事情，周皇后為什么一直拖著不解決。

    如果再這樣下去，不僅是老百姓，就連他都覺得大瑞要完了。

    “本宮自有本宮的道理?！敝芑屎蟮恼f道。

    “什么道理比人命還重要？”虎頭直視著周皇后。

    “你這孩子，皇上果然把你寵壞了。本宮累了，你下去吧?！敝芑屎蟛辉冈倥c虎頭多言。

    “你不出兵，我去找游叔！”虎頭說完轉(zhuǎn)身就走，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周皇后說道

    “且不說你能不能走出宮去，就算你能，你去找游侯爺也沒用，你是皇上的兒子，他可不是！本宮若是你，就不該讓他為難！”

    周皇后冷冷的說道。

    “你們這是什么道理，你們?nèi)绦目粗銈兊陌傩帐芸嗍茈y，還不許別人去救他們？救了他們反而有罪了！你們這樣配為……”

    虎頭有些激動，但是還是忍住沒將大逆不道的話說出口。

    “皇上并不是一人的皇上，而是天下人的皇上，他所做的一切自然是為了天下，而不是為了某一些人！”

    周皇后的聲音威嚴(yán)而冰冷！

    為了天下！

    虎頭此時終于冷靜了一些，心中那些模糊的猜想終是清晰，若沒有外力支持，三皇子、趙文德根本不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至于外力，自然是瑞朝的敵對勢力。

    想到這里，虎頭倒吸一口冷氣，他真的很想他的猜測是錯誤的，所以他用求證的眼神望向周皇后，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虎頭的腦海一時一片空白，臉色卻慘白，他有些失聲的問道：“那父皇到底有沒有事？”

    先前的那些傳言，虎頭根本就不信，因為他覺得沒人能夠一下子調(diào)動那么多資源來刺殺瑞帝，所以他從未放在心上。

    當(dāng)然得出這個結(jié)論就是因為瑞帝和周皇后刻意的對他隱瞞了各種消息。

    只到這時，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周皇后見虎頭一臉急切，關(guān)懷之情溢于表，心中也替瑞帝感到欣慰，瑞帝到底沒有白疼這個孩子，雖然有時讓人不怎么愉快。

    “不知道，但是皇上做足了預(yù)案，想必安然無恙。”周皇后說道。

    “什么想必安然無恙，他怎能拿自己的命去賭！娘娘怎么不攔住他？”虎頭說道，有種馬上去找瑞帝的沖動，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現(xiàn)在去不去已成定局了。

    “作為皇后，只要皇上想做的，本宮就只能支持他！更何況他等這個機(jī)會已經(jīng)等了十幾年了，本宮就是想攔也攔不??！”

    皇后見虎頭對瑞帝是真的關(guān)心，難得的溫和解釋到。

    虎頭沉默一會，他本想質(zhì)問周皇后為什么所有的消息都是他最后一人知道，為什么這樣不信任他，可是他忍住了。

    這并不關(guān)周皇后的事，一切都是瑞帝的主意，他沒有理由質(zhì)問周皇后。

    “可是城外的百姓，難道皇后娘娘就不能想辦法救救他們嗎？他們就該死嗎，他們什么錯都沒有犯？還有那些軍士，那些都是曾經(jīng)為大瑞流過血的軍士，您怎么就狠得下心去不管他們？”虎頭又將問題扯了回來。

    “那是他們的命！”周皇后說道。

    “不要什么都拿命做借口，主宰他們的命的是您！”

    虎頭說道，他不喜歡這個借口，他見過太多人拿命當(dāng)作自己懶惰、愚蠢、無能、罪惡……等等找借口，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拿‘命’，‘上天的安排’來為自己開脫，而他很不喜歡。

    “本宮不能救他們，那還是他們的命。如果你上過戰(zhàn)場，見貫了生死就不會糾結(jié)這個問題了?！?/br>
    周皇后漠然的說道，在戰(zhàn)場上，除了主帥的命是命之外，其他人的命只是一個冰冷的數(shù)字，沒有名字，沒有姓氏……

    只要經(jīng)過戰(zhàn)爭的洗禮，活下來的人，不管曾經(jīng)的心有多么弱軟，都會變得堅硬。

    這個虎頭沒有辦法爭辯，這是事實，小的時候他聽瑞帝和那些將士們講戰(zhàn)場上的故事時，也是聽得熱血澎湃，如今卻有些慶幸還好他沒有經(jīng)歷過那些戰(zhàn)爭。

    只要是戰(zhàn)爭，都會死人的，他不知道他會以什么要的心情去面對那些死去的同袍，或許那個時候的他根本沒有心情沒有時間想這些，只是麻木的拿著刀劍劈向敵人，讓自己活著，接著慢慢的變得和瑞帝一樣無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