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情之為何物
“送我?guī)拙渚筒槐亓?,看你也是個高人,要不你給我講講最近京城最熱鬧的那件事!” 周夢的話音一落,那方士也不急,指了指前方說道“姑娘卻坐下來,老夫慢慢講。” 周夢被這方士勾起了興趣,想看看這方士葫蘆里到底是賣得什么藥,正準(zhǔn)備依言席地而坐,卻聽思無邪輕咳了兩聲。 這才想起,現(xiàn)在的自己應(yīng)該是行為端莊優(yōu)雅的,這地上這種行為是以前夏天才有的,于是她便打消了自己的好奇心笑了笑,不再理那個方士,與思無邪一同上樓。 那個方士見周夢不再理他并沒有糾纏,嘴里念念有詞道:奇怪,奇怪。 一旁的盲伯依舊撫著自己的琴,對一切沖耳不聞。 “喂,瞎子,你別彈你這破琴了,這地兒根本沒人聽得懂,你跟我分析分析一件事?!蹦欠绞靠拷げf道。 盲伯并無理他。 “哎,本來以為遇個你這個看不透的人,就覺得奇怪了,沒想到今日又來了一個,比你還奇。你嗎,我看不透是因為你雙眼已盲,老頭我看不到你的神,若不然,你以為老頭把你看不透?!?/br> 那方士仿佛已經(jīng)習(xí)慣了與盲伯的這種交流方式,盲伯不理他,他也不在意在那兮兮叨叨的說著。 盲伯的琴聲不易覺察的停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被那方士撲捉到了。 “看吧,看吧,就知道你也感興。剛剛那個女子,從面相上來看,明明早就是一個死人了,可是她現(xiàn)在竟然還活得好好的。” 盲伯終于有了點動靜,抬頭“望向”他,然后又扭過頭去,繼續(xù)自己的琴聲。 “我是說真的,不是胡話。瞎子以你的能力也應(yīng)該知道老頭還是有點真本事的,老頭在這給人算命,也只不過是老頭閑的無聊,想找人聊聊天而已。” “可是剛才那個女孩子,老頭我真的看不透。她全身上下都是一個矛盾體,明明應(yīng)該死了的,卻還活著。明明應(yīng)該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卻又顯得開朗活潑。明明應(yīng)該是一個執(zhí)著有毅力之人,可又覺得她……” 方士正苦著臉兮兮叨叨的說著,若是周夢聽到這個看似神棍的方士兮兮叨叨的話語,一定會驚得覺得自己是遇到鬼了。 方士說著說著卻見迎面馬車上跳下來一黑衣青年,他望著那青年好一陣,又繼續(xù)說道“奇了奇了,今日是大開眼界了?!?/br> 隨據(jù)過了一會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這茶館有咱們這兩個奇人在此,能引龍招鳳也是再正常不過的嘛。” 說完那方士又得意的撫了一把胡子,周伯對他的話仍然充耳不聞。 周夢和思無邪剛坐下,就見一個黑影坐在她的對面,用審賊的眼光看著她。 “殿下可有丟什么東西?”周夢有些不悅的問道,白小今這樣肆無忌憚的打量她,她還能忍受,畢竟都是女子,李嘯炎這樣,就是太不尊重她了。 “你那天晚上說本宮不是良人,是不是覺得我與你是同一種人?”李嘯炎說道。 “不,我和殿下絕對不是同一種人?!敝軌舻恼Z氣清冷而又肯定。 “那是當(dāng)然,本宮不像你這么勢利,本宮還是有感情的?!崩顕[炎很是高傲的說道。 “所以呢?” 周夢聽了有些哭笑不得,想著李嘯炎來找她就是為了告訴她,她與他是不一樣的,她勢利,而他還是有感情的? “有人說本宮喜歡你,所以本宮應(yīng)該喜歡你吧?!崩顕[炎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苦惱和糾結(jié)。 周夢則是瞳孔放大,她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幻想李嘯炎對她說他喜歡她,今天終于等到了,不過她一點都不驚喜,而是有些驚嚇。 周夢在想李嘯炎的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么,是誰告訴他在表白一個人前要先貶低那個人的,還有人人他喜歡她,所以他也許大概喜歡她。 “你別驚訝,你雖然勢利點,張揚了點,但是長得還行,才情也還可以,本宮喜歡你也算是情理之中的,雖你的那些才情對本宮來說一無是處,不過本宮還是喜歡你的。所以本宮愿意給你提供庇護,你以后就別再到處找人尋求庇護了,就跟著本宮好了?!?/br> 李嘯炎有些艱難的說出了上面的話,自己內(nèi)心也是有些小激動的,他從來都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有這么偉大過,他說完便一臉高傲的看著周夢,在他的想象中周夢此時應(yīng)該感激涕零的。 周夢聽著李嘯炎這話,然后再配上他那高傲的表情,只覺得滑稽可笑,她已經(jīng)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她此時的心情。 周夢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思無邪,只見高冷的思無邪已經(jīng)憋得滿臉通紅,只差要笑出聲來。 “是那個混蛋說殿下喜歡我的!”周夢憤怒異常! 若不是她早就認(rèn)得李嘯炎,她覺得他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李嘯炎沒有等到周夢的感激,而是憤怒,他有些不悅的,又有些迷茫,然后又肯定的說道:“本宮愿給你提供庇護,自然就是喜歡你的,你這時候不應(yīng)該感謝本宮?” “殿下可知情為何物?”周夢笑著問道,笑得很難看,笑得很滑稽。 李嘯炎被周夢問愣住了,他又看了看極力忍笑的思無邪,終于覺察到哪里好像有不對,于是他終于有些心虛的問道:“難道本宮不喜歡你?” “我在街上看到流浪貓,若是一時心情好,說不定也會把它帶回家養(yǎng)的,但我真的不喜歡它。當(dāng)然我并不覺得我是一只沒人要的流浪貓,也不需要別人把我?guī)Щ丶茵B(yǎng)著,當(dāng)然我也配不上殿下您的喜歡,殿下您也真的不喜歡我。您大概是今日有些迷糊了,所以說了些迷糊的話,我原諒你剛才的話了。不過,以后還請您不要再犯迷糊了!” 周夢說完,就逃也似的離開了,她真不知道如何繼續(xù)呆下去。 那個方士看著氣呼呼離開的周夢,又嘆道:“相生相克,相克相生啊?!?/br> 思無邪追上周夢,終于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不許笑!”周夢從來沒覺得這么丟人過,為什么覺得丟人,她自己也不知道。 報應(yīng),果真是報應(yīng)! 周夢在心中想到,前不久她用極端的“示愛”將虎頭嚇走,沒想到報應(yīng)來得這么快,馬上李李嘯炎就對她做了差不多的事情。 “你覺得是不是他覺得我喜歡他,所以他也故意想將我嚇退?”周夢問道。 “我到是認(rèn)為他真的是有點點喜歡你的?!彼紵o邪說道。 “喜歡?他將我說得一文不值,用施舍的口吻對我說話,這就是他的喜歡?”周夢問道。 “但是他愿意庇護你??!那就是他喜歡你的表現(xiàn)啊?!?/br> “他愿意庇護我就喜歡我?” “你以為呢?雖然他表現(xiàn)的有點過,但你也太矯情了點吧。一個男子愿意庇護一個女子,是他喜歡那個女子的最真實的表現(xiàn),你以為個個男人都愿意庇護你的?” “我矯情,敢情你剛剛在笑我矯情!”周夢氣得臉通紅。 思無邪瞧了瞧激動不已的周夢,笑而不語。 “就算他喜歡我,可是我已經(jīng)不想喜歡他了?!敝軌粲行┬箽獾恼f道。 也許思無邪說得對是她矯情了一些,也許只是她突然覺得李嘯炎不值她那么喜歡,所以她才氣惱李嘯炎用那樣讓她“驚嚇”的方式“表白”。 若是放在從前,說不定她會激動不已,只是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她了,現(xiàn)在的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 人一旦有了計較,便會生出許多不平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