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五、巫蠱(三)
李嘯風將茶杯放下,他用幾乎絕望而又滿是希望的眼神看著正附在耳邊與典清講話的李敢,希望他說的并不是什么壞消息,而是好消息。 雖然他心中已經(jīng)確定是壞消息了,但仍然擋不住他對好消息的向往。 “殿下,剛剛禁軍在貴府發(fā)現(xiàn)了許多小木人,上面均刻有大逆不道的文字!”典清很是惋惜的對李嘯風說到。 李嘯風的人一下子矮了下去。 “我是被jian人陷害的,我要見父皇!”李嘯風說了這句話之后就再不說任何話。 三皇子李嘯風的這個請求很快就得到了瑞帝的同意,只是當李嘯風被領進御書房的時候,瑞帝二話不說,順手抄起掛在墻上的鞭子,照著李嘯風就一陣好打。 李嘯風不敢躲,每一鞭就生生的受著了,甚至連吭都不敢吭一聲。典清和李敢等見瑞帝這樣,知道這是父子談話時間,很識趣的退了出去。 聞訊趕來的趙貴妃跪在門口,聽著里面干凈利落的鞭打聲,如同鞭打在自己的身上,卻連一句求情的話都不敢說。 這次李嘯風若能挨頓打就能過關,她都要謝天謝地了。 “說,朕哪里對不起你,你要咒朕死!” “今日朕就先把你打死,省得你以后把朕氣死!” 瑞帝一邊打一邊說到。 也不知過了多久,瑞帝終于打累了,才將鞭子扔到一旁邊,坐回原位,喝了一口茶,才抬眼看李嘯風。 果然是行武出將,被瑞帝著實打了那許多鞭子,還是跪得筆直。臉上也挨了幾鞭子,已經(jīng)有些血rou模糊,看不清任何表情。 畢竟是血rou相聯(lián),瑞帝猛地看到自己曾經(jīng)寵愛的兒子一下子變成這副瘆人的樣子,心中一軟,可是隨即想到那個刻著字的小木人,又怒從心起,那些字如同刻在他的心上。 “啪”的一聲,瑞帝手中的茶杯又飛向了李嘯風,然后彈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有什么話要對朕講,說!”瑞帝見李嘯風跪在那里已經(jīng)有些癡呆,終是給了李嘯風一個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兒臣是冤枉的,那個嚴桑是天師道的人,因當初是東陽jiejie引薦給兒臣的,所以兒臣并沒有查他的來歷。是她故意陷害兒臣,想讓父皇與兒臣父子失和。那些木頭人兒臣實不知情,還望父皇明鑒!” “發(fā)生在你府中的事,你一句不知情就可以了?你不請她,難道她自己跑到你府上去的?”瑞帝對李嘯風的說辭將信將疑。 “是兒臣糊涂,引狼入室,可是這事兒臣真不知情!兒臣雖然窺視儲君之位,可是一直都是依著父皇對兒臣的寵愛,兒臣怎么會傻到咒父皇。父皇此時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最得利的也不會是兒臣,這臣這樣做沒有理由啊!” 李嘯風哭著說到,眼淚和著血向下流,將原本有些恐怖的臉襯得更回恐怖。 “空口無憑,你如何才能證明!”瑞帝看著李嘯風的慘樣,心中到底是有些不忍。而且李嘯風說的很不錯,盛怒之下的瑞帝終于清醒了一些,從“我的兒子要殺我”這個情緒中跳了出來。 若他暴死,最得利的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而不是其他皇子,而且以李嘯風目前的實力,未必能斗得過太子。 “那個劉鶯兒,就是東陽jiejie以前的貼身侍女也是天師道的,當初嚴桑就是她引薦給jiejie的。她今日因良心反悔,才對兒臣說了實話。她可以作證,兒臣真的是不知情。當初兒臣請那個嚴桑過來只是來祈福的,哪想到這個巫婆搞出這等事出來。” 李嘯風再瑞帝語氣有所緩和,趕緊說到。 “李敢!李敢!”瑞帝對著門外大聲喊道。 李敢小跑步的進入御書房。 “馬上到齊王府,提審那個……”瑞帝說到這里,突然忘記了劉鶯兒的名字。 “劉鶯兒,她和嚴桑都是天師道的人!”李嘯風趕緊補到。 李敢開始跑進來注意力全放在瑞帝身上,突然見到李嘯風發(fā)聲,這才看清血人一般的李嘯風,心中一陣驚悚! “就是提審他剛剛說的這個人,問詳細些,盡快把審問結果給朕!”瑞帝說到。 “是!”李敢趕緊應了一聲,便退了出來。 “嘯風,嘯風他怎么樣了???”趙貴妃見李敢從里面出來,也顧不得忌諱,上前問道。 “額,還好,娘娘放心!”李敢含糊了一句,便走了。 “殿下真的是冤枉的,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劉鶯兒對李敢的提審很是合作,將自己所知道的都詳詳細細的講了,當然她還是下意識的隱瞞了東陽公主暴死的原因。 瑞帝將對劉鶯兒審問結果反反復復的看了好幾次,有用的信息并不多,很多都是他已經(jīng)知道的,不過兩者相對比下,也證明了劉鶯兒口供的真實性。 瑞帝那憤恨的心情這才得到了些許的舒緩,李嘯風還沒有混賬到咒自己死的地步。 李嘯風則是一直在偷偷的觀察瑞帝的情緒,見瑞帝的原本比鍋底還陰沉的臉變得明亮了一些,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看你,什么人都敢向府上領!領一個不夠還要領兩個!虧你還屢次在朕面前夸下???,說自己定能將這天下管的好好的,你連你府上的事情都管不明白,如何去管這天下!” “朕多次跟你們講,要你們多做些實事。你倒好,整日的與那結裝神弄鬼之人廝混!朕這天下不是求神拜佛得來的,是朕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你明不明白!想要做朕這位子,就得多做些成績出來,而不是整日的求神問鬼的!就算這世界真有神,神也只助自助者的!” 瑞帝的情緒由最初的憤怒變成了失望,對李嘯風的失望,他曾經(jīng)真的對這個兒子抱了很大的希望,說完又從桌上抄起一塊硯臺向李嘯風砸過去。 剛剛放松的李嘯風冷不丁的又挨了丟,一旁的李敢再也不敢去看李嘯風。 瑞帝的言語已經(jīng)由憤怒變成了說教,雖然隱隱的已經(jīng)透露出李嘯風已經(jīng)失去奪位的資格,但是這命應該還是保住了的。 李嘯風失望之余也有絲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