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質(zhì)子
“辦法是好辦法,只不過處理此事的人不應(yīng)該是殿下您。” 劉銘聽完李嘯云的講述,輕拂面前的長須說到,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李嘯云的神情變得更加迷茫,他陣陣的看著劉銘,眼神里全是疑問。 “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不管處理此事的人是不是你,事成之后還能少了你的功勞?”劉銘笑著說到。 “啊,哦,對啊,讓舅舅笑話了?!崩顕[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此事即不做,要做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以后皇上再想收回特權(quán)就難了。此事聽起來容易,做起來也沒想象中的簡單,必然會遭到江南商家的激烈反撲,所以此事不僅需要有皇族的人員壓陣,更需要當?shù)毓俑呐浜稀6藭r,皇上恐怕也因那個天下第一劍而對金陵府尹起了疑心,這也是皇上一時不能下決心的原因?!?/br> 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城出現(xiàn)的消息第一時間,瑞帝曾召劉銘入見,因此劉銘知道這事。 “這個事情處理起來,就是一個得罪人的事情,皇上不讓殿下處理此事,這也是愛護殿下啊?!?/br> 劉銘說到,這個事情主意是李嘯云出的,無論誰去處理,也不過是一個執(zhí)行者,處理好了不僅沒有大功勞,而且還會得罪一大幫人,處理差了,那就是有過。 “那此事,舅舅以為讓誰去處理才好?!崩顕[云問道。 “四皇子李嘯炎,此事只有他最為合適?!眲懻f到。 “對啊,此事還是讓四弟去辦的好,也只有四弟了?!崩顕[云恍然大悟到。 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四個,太子李嘯平和三皇子李嘯風(fēng)都因搶鹽的事情而被牽連其中,瑞帝斷然是不肯將此事將與他們辦的。 只有四皇子李嘯炎與商家?guī)缀鯖]有任何牽連,事實上李嘯炎與朝中的大臣們來往都比較少。李嘯炎的母親是婢女,而他則是瑞帝偶爾一次酒醉后的意外。雖然李嘯炎本人勇猛善戰(zhàn),在軍中頗有威望,但是同樣勇猛善戰(zhàn)的還有三皇子李嘯風(fēng)。 李嘯風(fēng)的母親趙貴妃與太子生母陳貴妃一樣,都是當初幫著瑞帝打天下的功臣之妹,這些并不是孤立無依的四皇子李嘯炎可以比擬的。 因此四皇子李嘯炎一直是一個被邊緣化的皇子,一個不被瑞帝所喜歡的皇子。 處理此事,并不需要懂得商業(yè),這些只需要有專業(yè)的人去辦,派一個皇子,只不過是鎮(zhèn)場面,威懾那些試圖破壞的人而已。 四皇子李嘯炎在朝中本來人緣就沒有,也不討瑞帝喜歡,加上他自幼在戰(zhàn)火中長大,心性堅冷,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李嘯云聽了劉銘的分析,疑惑大解,一掃出皇宮時的郁悶,將此次出行的情況詳細的與劉銘講了一次。 李嘯云說得仔細,劉銘聽得認真。 “哦,這是老夫疏忽了,當局都迷啊,老夫一味藏拙是因為老夫已經(jīng)不需要再證明自己了,而殿下您也確實需要偶露鋒芒??磥淼钕麓舜纬鲂校斋@頗豐!” 劉銘聽到李嘯云講夏天借主薄之事提醒他太過“好人”的事時感嘆到。提起夏天,劉銘像是想到什么,瞇了瞇眼睛,又接著說道 “既然殿下覺得那夏家長公子是可交之人,那等日皇他來到京城,殿下一定要好好結(jié)交他。” “舅舅,本宮試過他了,看他那樣子,是真的無心于功名,自然也是不肯來京城的了。”李嘯云有些惋惜的說到。 “這次,他不來也是不行的了?!?/br> 劉銘肯定的說到,說完用手向北指了指,那是皇宮所在的位子。 李嘯云愣了愣,便馬上明白了過來,不得不佩服劉銘老謀深算。 當李嘯云在劉府與劉銘談話的同時,瑞帝也將夏可道召到御書房進行談話。 “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夏卿可知道?!比鸬坶_門見山的問道。 夏可道自然是知道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但自從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城被人知道之后,他便一直在等,等著瑞帝的召見,雖然早已得知二皇子將江永安一案審清楚了,但他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天下第一劍是當年周王的影子,當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并不是瑞帝親信的夏可道不清楚,但是也能多多少少的猜測出來。 如今見瑞帝問了出來,夏可道反而是放了心,這便證明了瑞帝還是有幾份相信他的。 “臣也是最近從臣子的書信中才得知的。臣子中平當年在偶然間救了一人,只說遇到匪徒受傷,當初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中平見他年老可憐便收留了他,讓他在府中打雜,。只到此次出事,那人為了報恩,才出手相助,后來中平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他的身份的?!?/br> 夏可道說到此話半真半假,夏中平剛開始確實是不知道周伯的身份,但是以夏中平的謹慎,也不可能這么多年看不出一點異常來的,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夏卿緊張什么,搞得跟朕容不下前朝舊臣一樣?!比鸬圻B笑邊罵到,說到前朝的時候,聲音里還是有些停滯。這么多年,聰明的大臣從未在他面前提過前朝,周王之類的詞眼。 “臣只是想講清楚,皇上氣度寬宏非常人所比,若不然臣這個前朝舊臣也不會活得好好的了。”夏可道見瑞帝笑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你啊,就少給朕貧嘴,朕今次找你來,是想問下你的意見的。”瑞帝笑罵道,接著就將李嘯云所講之事講述一遍。 “此事可行,江南特權(quán)若不收回,將來必成大患。江家既然愿意配合朝庭,就正是一個好機會。不過此事事先不能伸張,得先把江家的股份接過來再講?!毕目傻勒f到 “朕也是這樣想的,若不然像上次一樣,朕還沒決定,他們就鬧出一堆事來?!比鸬巯肫鹉菗岥}風(fēng)波,以及到還在還受影響的官營鹽,便免不了有些怒氣。 夏可道此時只能陪笑,再怎么也不能說別人家的兒子不是,雖然別人家的兒子還差點將自己陰到了。 瑞帝看了眼夏可道,接著說道:“夏卿認為,何人可擔任此重任。” “皇上英明,對皇子、大臣們都比臣了解,不用臣多言了吧。”夏可道笑呵呵的說道。 瑞帝看了夏可道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前些日子,是讓你和夏府尹受了些委屈,怎么就不敢講話了?” “臣不敢,臣覺得此事四皇子最為合適。” 夏可道連連說道,心中卻在腹誹道,皇上你明明有人選了,還要借臣之口說出來,不厚道啊。夏可道當了一輩子的官,自然早就猜到瑞帝的心思。 “為何?”瑞帝問到。 對于瑞帝這種明知道答案還要問一句為什么的習(xí)慣,夏可道心中腹誹更勝了,為什么,我能說你不喜歡四皇子,所以選他來做得罪人的事,然口中仍然說道 “此事不需要懂商業(yè),只需要殺伐決斷,四皇子正合適。” 這句話當然也是大實話。 “嗯,到時,說到殺伐決斷,到時夏府尹可能抗住壓力?”瑞帝問道。 “臣父子定當竭盡全力!”夏可道說到,心想原來瑞帝是在這等著他,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些不好的預(yù)感,預(yù)感天下第一劍的事情還沒完。 果然,他便聽瑞帝說道 “朕信你們,只是此事到時真正啟動,頗費精力。此事事關(guān)重大,為了讓夏府尹能全身心的投入,不如將夏卿的兩位孫兒接到京城來吧,正好也可陪陪夏卿你?!?/br> 夏可道這時才明白了,瑞帝這是怕夏中平不盡心辦事,將他的兩個兒子接來京城當質(zhì)子,若是夏中平真起了什么心事,那不僅自己,兩孫兒恐怕都會沒命的。 “臣也是幾年未見兩個孫兒,皇上這一提,臣也覺得甚好?!?/br> 夏可道仍然笑著,心中只是祈禱夏中平順順利利的將此事辦好不要出什么差錯。 對于帝王的信任這種事情,夏可道其實早已看透,他就沒見過哪個帝王完完全全的信任過哪個臣子,所以也沒有什么大的失落。 反正他也確是有些想念兩個孫兒了,而且讓兩個孫兒到京城見見識面也不錯。特別那個他只見過一面的長孫夏天,那個在信中就將他氣得吹胡子瞪眼,事后又讓他啞然失笑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