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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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了?我好得很?!绷綇牟辉谒锩媲罢f一句自己不好的話,“夫君待我很好,婆婆也待我很好,家里婆媳妯娌,處得不要太和睦噢~” “你在我跟前倒是不拘著,但在女婿跟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叫娘如何不擔(dān)心?聽女婿說,你在家跟著你婆婆學(xué)規(guī)矩?” “嗯?!绷綉?yīng)著,“大宅院有大宅院的規(guī)矩,我既然嫁了去,也不能太由著性子妄為。不過,婆家是婆家,娘家是娘家,在您身邊的時候,我永遠(yuǎn)都是原來的樣子?!?/br> 柳芙腦袋搭在母親肩膀上,笑得可甜了。她黏著她母親,像是頭皮膏藥一樣,揭都揭不開。 而這一幕,恰巧被看書看得累了出來透口氣的顧晏看到。 顧晏忽而想起曾經(jīng)她一見到自己就不管不顧黏在自己身上的場景。起初是有些不習(xí)慣,可被黏得久了,如今又不黏了,反倒是叫他懷念從前。 而此刻,心中卻是極為失落的。 顧晏耳力也好,方才妻子的話,他自然也是聽見了。想來,這丫頭的確是故意的,故意在跟他慪氣。 顧晏靜默思慮一瞬,眼里忽而涌起自嘲的笑意來。他也不是古板不知變通的人,既然錯過一回,便不會容許自己再錯第二回 。 而這些,柳芙卻不知。 不過,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看到又如何?反正往后,他端著架子的時候,她就要端得比他還厲害。 在娘家的時候,她要做原來的自己。在婆家的時候,她要端莊嫻雅,要得婆婆喜愛。 在娘家歇了一晚上,第二日一大早回去的。 回去了后,柳芙立即回后院去換了身衣裳,然后才往靜心院去??斓届o心院的時候,恰好半道遇到了從青方院那邊過來的大奶奶葉氏的貼身大丫鬟桂圓。 “給四奶奶請安?!惫饒A行禮。 “起來吧?!绷絾玖寺暺?,又問,“大嫂呢?” 桂圓道:“半月前,大夫人叫您與大奶奶一起抄佛經(jīng),替幾位爺祈福的,今兒大夫人是要檢查的。大奶奶走半道上才想起來,所以差奴婢回去拿了?!?/br> 柳芙匆忙回來,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 不過,好在她提前幾天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 “虧得你提醒,不然我也忘了?!绷綄︺y串兒說,“金雀兒知道我擱在哪里了,你回去問她,快些拿來與我。” “是?!便y串兒應(yīng)著。 如此之后,柳芙便帶著桂圓一道繼續(xù)往靜心院去。 顧旭昨兒當(dāng)差回來得晚,怕吵著妻子,便歇在了前頭。一早起來后練了功,沐浴后換了身衣裳,這才往母親這里來。 快到靜心院門口的時候,顧旭瞧見妻子,便快走了幾步追上去。 他負(fù)手站在她的側(cè)后方,威嚴(yán)得如一座厚重的山:“今兒我休息,一會兒去祖母那里接了辰哥兒跟靈姐兒回來……” 顧旭與葉氏做夫妻有十二三年之久,夫妻兩個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平時走在一起,雖不會跟顧晏夫妻一樣黏糊得肩挨著肩手挽著手,不過,畢竟是夫妻,自然會挨得近一些。 顧旭這一挨近,再穩(wěn)穩(wěn)沉沉莫名其妙說出那樣幾句話來,可將柳芙嚇得不輕。 她驚得回頭,立即退遠(yuǎn)了幾步,請安說:“大哥?!?/br> 有那么一瞬,顧旭也是嚇著了。 “怎么是你?”問完話后,犀利目光立即朝桂圓掃去。 桂圓也跪了下來,給顧旭請安,并沒有瞧見顧旭投過去的目光。 這也不能怪顧旭,誰叫柳芙如今走路規(guī)矩了,且也不穿從前那些顏色鮮艷的衣裳了,學(xué)她大嫂的樣子,只穿顏色清爽偏素凈的衣裳。 況且,身邊跟著的丫鬟,還是桂圓…… 顧晏從丈母娘家回來后,原是呆在前院的。不過,坐了會兒,還是決定來給他母親請個安,之后還可以尋個借口順便將人親自帶走。 只是他沒想到,才走近靜心院,便瞧見了這一幕。 顧晏想,他是有必要找他兄長談一回了。 “大哥?!鳖欔套哌^去,目光在妻子面上輕輕轉(zhuǎn)了一圈,才望向顧旭說,“怎么樣?可得空一起切磋切磋武藝?” 顧旭就知道他這是有話說,便也道:“我也想瞧瞧,十年了,你武功長進(jìn)如何?!?/br> 于是,兄弟兩個文雅的打架去了。 第50章 顧旭顧晏倆兄弟離開后有一會兒了,柳芙還靜立在一旁, 身子動都不動一下。 說實(shí)話, 此時此刻, 她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 顧晏這個人的陰狠,是在不動聲色之間。他對你笑的時候,說不定心里已經(jīng)在想著如何算計(jì)你了。他喜怒不形于色, 手腕特別強(qiáng)硬狠辣。 別看他剛剛一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好像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似的(雖然的確是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可等回去了,他指不定在哪里下了套等著自己呢。 柳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從見到自己這個大伯后,面倒是沒見過幾回,但是每回見的時候,總會發(fā)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比如說, 初次見到他的時候, 她將他當(dāng)做了自己夫婿顧晏, 險些一頭撲過去抱住他,還很巧的被顧晏看到了。 第二回 見他是剛回來的時候, 半路遇到,準(zhǔn)備避開的, 結(jié)果越是想著逃避就越是撞上了。如此也就罷了, 等她回去后, 顧晏偏對她說, 看到她追著大伯去了…… 她冤枉??! 還有這回, 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她好好的走自己的路,他怎么就貼過來了?而且,聽那語氣,明顯是拿她當(dāng)大嫂了。 她跟大嫂哪里像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就算兩人之間比小蔥拌豆腐還要一清二白,可是……這樣的誤會多了,到底也解釋不清啊。 柳芙覺得有些煩悶,很多事情,她都搞不懂,到底是為什么??! “四奶奶,兩位爺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要不,咱們進(jìn)去吧?”桂圓在一旁提醒。 柳芙這才回了神來,沖桂圓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繼續(xù)往靜心院去。 如今柳芙與葉氏都不需要成日陪在大夫人身邊,所以,陪著大夫人吃了早飯后,就被打發(fā)各自回各自院兒去了。桂圓心里存著事情,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 葉氏心細(xì),早看出來了。 在靜心院的時候她沒問,等回了青方院,打發(fā)走了別的丫鬟,葉氏這才問桂圓:“怎么了?” 桂圓原在猶豫要不要說的,怕說出來會影響大爺大奶奶的感情,畢竟,大爺那是將四奶奶誤認(rèn)為大奶奶了??墒牵驈乃^回瞧見四奶奶,就覺得她與那個人十分像。 倒不是長得多么像,就是四奶奶那率真可愛又活潑爛漫的性子,與那個人像。 可若是不說了,又是對大奶奶的不忠。 所以,桂圓一時間也猶豫起來。若葉氏不問,她還會一直糾結(jié)下去。 不過,此番葉氏親自問她了,桂圓便老老實(shí)實(shí)將一早在靜心院門前發(fā)生的事情都說了。 桂圓是葉氏的陪嫁,當(dāng)年顧家遇難、家里奴仆發(fā)賣的時候,葉家又將伺候在葉氏身邊的幾個人買了回去。桂圓對葉氏十分忠心,甘愿跟隨主子一道去流放之地吃苦。 所以,主仆兩個的感情,十分親厚。 桂圓說了后,葉氏只輕輕眨了下眼睛,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 “你起來吧?!比~氏彎腰,親自扶起桂圓來,“出去別亂說話,知道嗎?雖然大爺是錯將弟妹認(rèn)作了我,但這種事情若是傳了出去,于大爺跟弟妹都不好?!?/br> 又問:“當(dāng)時還有誰看著了?” 桂圓回想了一下,搖搖頭:“四奶奶打發(fā)了她身邊的丫頭銀串兒回去拿東西了,便只奴婢一個跟著。后來四爺來了,說是找大爺切磋武藝,兩人就走了?!?/br> 葉氏眉心微不可查的輕蹙了一下,不過,到底也是沒有說什么,只是叮囑自己的丫鬟不要出去亂說。 桂圓自然應(yīng)承下來。 只是想著當(dāng)年的那個人,桂圓還是不放心。 “奶奶,四奶奶跟三小姐……的確是有些像。一樣的活潑靈動,一樣的愛笑會哄人開心,也一樣的笑起來眼睛彎彎的,一樣愛撒嬌……”桂圓說,“其實(shí)奴婢頭回見到四奶奶的時候,就覺得她有些神情瞧著很是眼熟。后來想了想,才發(fā)覺,原是跟三小姐像?!?/br> 四奶奶個頭高些,偏于清瘦些,倒是與大奶奶像。而四奶奶那天真爛漫的性子,倒真真是像足了曾經(jīng)府上的三小姐。 桂圓都瞧出來了,萬事心細(xì)的葉氏,又何嘗沒有看出來? 只不過,三妹早已經(jīng)死了多年,而且,這些年來,她跟大爺也漸漸形成了一種默契,誰都不再提當(dāng)年的事情。 可不提不代表忘記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在大爺心中,永遠(yuǎn)都有一個位置是只屬于三妹的。他對三妹在當(dāng)年或許還沒有男女之情,不過,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子,又是生得美艷絕倫,只因嫁他不成而投繯自盡了,他心里總是有些在意的吧? 況且,他與三妹并非一點(diǎn)交情都無。三妹的舅舅與他曾在同一個軍營里歷練過,是稱兄道弟的朋友。而三妹,曾經(jīng)在小的時候,也一直喚他舅舅。 他是看著她長到十三歲的。 在他眼里,她或許只是一個小女孩兒,可是小女孩也會有長大的一天。 很多時候,葉氏都不敢往深處去想。不敢想,若是三妹在她嫁給大爺那年沒投繯自縊的話,等她長大了,成了嬌艷欲滴的大姑娘,大爺會不會為她而傾醉? 論端莊賢淑,她自認(rèn)乃是貴女典范。但是論美貌,她雖也容貌秀麗娟雅,卻是不敵三妹的。 她是家里的嫡長女,從小就被各種嬤嬤教著規(guī)矩。娘也告訴她,她將來是要去門當(dāng)戶對的人家做冢婦的,所以,她跟家里的meimei不一樣,meimei們可以嬉笑玩鬧,而她卻不能。 從有記憶開始,她便是每天日程都被安排得滿滿的。上午學(xué)琴棋書畫,下午讀詩詞歌賦,到了晚上,還會有嬤嬤教她規(guī)矩,只要身子稍微歪一下,那些老嬤嬤,戒尺便揮了來。 她都不知道什么是童年的樂趣。 久而久之,人也變得不愛笑了。 她也想笑,但是笑不出來。 她走出去,是葉家的門面,是京中貴女艷羨的對象。她頭上頂著無數(shù)個光環(huán),她是家里的驕傲。 到了十四歲,家里父母做主,她便稀里糊涂成了榮國公府顧大爺?shù)奈椿槠?。在成為他未婚妻前,各種筵席上,倒是見過幾回。 他模樣英俊身姿英偉挺拔,外頭的威名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她自是愿意?/br> 她不知道他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不過,想來他作為國公府嫡長子,未來的繼承人,也沒得選擇吧? 他就算有了別的心愛之人不想娶自己,顧及著兩家的顏面,他也不會拒絕反抗。 很多時候,葉氏都覺得自己可憐。同樣,她也覺得自己夫君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