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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本閑涼(妾本閑涼)在線閱讀 - 第214節(jié)

第214節(jié)

    到這時候,陸錦惜反而鎮(zhèn)定了。

    她又咳嗽了幾聲,只覺得喉嚨里嗆進去的水像是炭火一樣,讓她燒灼地疼著,但說話卻是半點也不慌亂。

    “看上去,您現(xiàn)在似乎想要教教我?!?/br>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

    但這一刻,他竟覺得自己的確無法否認這一句話。

    鷹隼一般犀利且具有壓迫感的目光,半點也不遮掩地從她嗆紅的面頰上、因被潭水浸濕了衣裳而曲線畢露的軀體上掠過,但最終還是抬了起來,注視著這一雙格外鎮(zhèn)定的眼眸。

    從沒有在那軟弱女人眸中見過的眼神。

    即便身在這樣的處境,也臨危不亂,頗有一種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架勢。

    她聰明,狡詐。

    可又很善于偽裝,有時候你會錯以為她溫和又溫婉,但偶爾針鋒相對間的言語又能讓你窺見那一點隱藏的爪牙。你不得不因為她緊張、防備,甚而……

    亢奮。

    對他而言,這是一種極為新奇的體驗。

    于是他慢慢地笑了出來:“我似乎有些相信,顧覺非是真的對你情根深種,而不僅僅是因為你的身份了?!?/br>
    ☆、第135章 第135章 危險的失控

    她似乎有些發(fā)現(xiàn)了。

    這個男人說的每一句話,都藏著深意, 都讓她聽得懂, 又聽不懂。

    “我有什么身份?”

    不過是一個眼見著沒落的將軍府的寡婦, 已故鎮(zhèn)國大將軍薛況的妻子罷了,這個人怎么會覺得堂堂太師府且還是名聲遠播的顧大公子會因為她的身份而與她有什么糾葛?

    這是顯而易見的疑問。

    是個腦子正常的人只怕都不覺得她與顧覺非登對吧?即便曾是京中三大美人之一。

    所以陸錦惜覺得自己這個回問很正常。

    可對方?jīng)]有回答她。

    他只是抬起手來,粗糙的指腹輕輕撫觸她柔軟白皙的耳垂,目光漸漸變得莫測:“如果我告訴你, 我現(xiàn)在的確是想要‘教教’你呢?”

    她現(xiàn)在的姿態(tài),其實算是半壓在對方身上。

    當然,不是她有意的。

    對方的手就壓在她背后,迫使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所以陸錦惜的手掌只能壓著對方的胸膛, 來使自己不必與對方rou貼著rou。

    但即便如此小心, 這情況也十分窘迫了。

    第一, 她不是沒胸;

    第二, 對方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這情況下還不硬,可能是那方面有毛病。

    這所謂的“教教”二字, 本來就是陸錦惜自己說出來的,她不會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沒動。

    不反正也不掙扎。

    目光抬起, 與對方對視, 她笑:“雖然我很想拒絕, 但好像并沒有這個資格?!?/br>
    話像是低頭屈服的話, 可神態(tài)里的意思卻不無嘲諷。

    男人于是越發(fā)覺得有意思起來:“你的顧覺非沒有教過你嗎?”

    “……”

    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錦惜心道自己還沒能睡上呢,畢竟高嶺之花顧大公子可不是那么好睡的,還揚言“你睡上算我輸”。

    但這些事,她不可能對眼前這人說。

    所以她眼底神光微微閃了閃,撒謊也不眨眼道:“教了不少?!?/br>
    是的,她教了顧覺非不少。

    這些有潛臺詞的話,男人自然是聽不出來的,但光聽表面的意思,已經(jīng)足夠刺激了:“教了不少,京中竟也沒有人懷疑你紅杏出墻,顧覺非與人孀妻攪和……”

    “沒辦法,誰讓大公子本事好呢?”陸錦惜假笑,“‘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不是嗎?畢竟我是大將軍的孀妻,誰也不敢指指點點到我頭上?!?/br>
    “是嗎?”

    那兩道鋒銳的劍眉一挑,男人的神情變得有些似笑非笑起來。

    “照你這么說,即便咱們倆真發(fā)生點什么,也不會有人知道,更不會有人懷疑了?”

    “……”

    她可不想話題是這種走向。

    手腕有些發(fā)酸了。

    對方的胸膛在有力地跳動,但她掌心處按著的正好是一道陳舊的傷痕,很突出,證明當年傷得很深。

    就在心脈附近。

    可惜陸錦惜對兵器并不了解,所以也分不清這一道猙獰的傷疤,到底是什么兵器所留。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問道:“看著像死里逃生,不是戰(zhàn)場留不下這樣多的傷痕。說起來,你不會是大將軍的舊部吧?”

    若真是,膽子也真是夠大的。

    勾結(jié)匈奴,還敢對她這個大將軍的孀妻動手動腳!

    陸錦惜的心思已經(jīng)翻涌了起來。

    對方聽了她這明擺著是在轉(zhuǎn)移話題的話,卻是順著她的目光,垂眸看了看胸膛上那一道恐怖的傷痕。

    這恐怕是他從戎以來,留下的最深刻的傷疤。

    人在絕境。

    閻王殿上晃了一遭。

    他覺得自己能活下來,便是老天爺都站在他這邊。即便是六年前被顧覺非算計得差點丟掉性命,一場慘敗,功虧一簣,可人活著,機會便還在。

    “你覺得我是大將軍的舊部嗎?”

    他不明確回答,反而發(fā)問。

    陸錦惜考量片刻,搖了搖頭:“猜不出來?!?/br>
    “哈哈……”

    男人聽了這話,又笑了起來,且不大能停下。

    陸錦惜就看著他笑。

    過了好半晌,對方才停了下來,然后凝視著她,那撫觸著她耳垂的粗糙指腹輕輕摩挲,帶給她一種緊張的戰(zhàn)栗感。

    然后那手指慢慢移動,便輕輕劃過了她下頜,落到了她唇瓣上。

    先前沾了水的唇瓣,仿佛沾露花瓣一樣,有一種飽滿而潤澤的嬌艷,即便是沒有什么情緒,平直地抿著,也格外動人。

    月如輕紗,披她滿身。

    朦朧的水光,映入她眼底,讓她的眸光也似水光一樣搖晃。

    再冷清的人,再冷淡的神態(tài),在此番情態(tài)下,都不可能素淡得起來——

    包括陸錦惜。

    相反,越是冷淡,越是平靜,越容易引起強者的征服欲和掌控欲。

    而此刻身處于潭水中的這個男人,正好如此。

    那種明知道眼前這女人不是沒爪牙的兔子,卻依舊樂于將其禁錮在懷中,看她想掙扎又出于理智不敢掙扎的模樣……

    實在有一番別樣的意趣。

    他慣來不是什么克制不住自己的人,可在這一刻,竟前所未有地想要放縱那么一下,也懲罰懲罰眼前這女人的“放縱”。

    于是第一次,他順從了自己。

    移開了摩挲她唇瓣的手指,低頭湊了過去。

    一個灼燙的、充滿了侵略的吻。

    碾碎花瓣,長驅(qū)直入,不容拒絕。所有的抵抗,在這種強力的入侵和掠奪面前,都不堪一擊,弱得幾乎等于無。

    呼吸瞬間被攪亂。

    陸錦惜只覺得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任由他擺布。

    這可不同于跟顧覺非玩的時候,她還能反客為主。

    眼下這情況她要敢反客為主試試,那恐怕真的就是找死了。

    所以她顯得被動,顯得服從,顯得無力。

    對方有過的女人應(yīng)該有限,或者即便是有,也絕對不是那種沉迷女色,或者一心要討好女人、令其愉悅的那種人。

    因為沒什么技巧。

    但大約是勝在這一身給人的感覺,還有那種不容拒絕的霸道與凌厲吧。

    在腦袋已經(jīng)快成了一團漿糊的時候,陸錦惜竟然還有心思亂想,直到對方慢慢地停下來,又帶著點意猶未盡味道,輕輕含了含她唇瓣,她才從失神中回神。

    男人的懷抱也是灼燙的,盡管他們站在水潭里。

    他的氣息也遠比她的順暢,仿佛剛才根本沒有做什么很激烈的事情一樣。若非陸錦惜發(fā)軟的掌下感覺到了他比先前更劇烈的心跳,只怕還以為對方有多氣定神閑呢。

    他迥異于她的氣息,將她籠罩,一雙眼眸深暗。

    “你覺得,比起大將軍,我如何?”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不濟,他笑了一聲,看似輕浮實則別有用意地問了這么一句。

    陸錦惜微微一怔:他指的是這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