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jié)
ios系統(tǒng)的小伙伴,看不到小尾巴,記得清理一下緩存,再重新點進來看…… ☆、第71章 跪師 永寧長公主此刻的心情, 并不很好。 她近日在忙朝中一些事情,又逢著太后病了一陣, 在宮中侍疾,所以外面來的不大要緊的消息,都沒處理。 直到昨日出來了, 才知道,薛老將軍竟然發(fā)話,讓薛遲去參加閱微館考試! 這一驚, 可非同小可。 閱微館這一次的事情,看似是幾位大儒的招牌,實則背后都是顧覺非的影子,想也知道顧覺非在這件事之中舉足輕重。 怎么薛老將軍無緣無故做出這樣的決定? 一查才知道,竟是顧覺非親自登門, 去過了城外的莊子拜訪。只怕不知道對薛老將軍說了什么亂七八糟的話, 才引得他做出這般的決定。 旁人或恐不認為這兩件事有什么關系, 可在永寧長公主心里,卻是一片的驚濤駭浪。 當初在她府邸, 顧覺非那一番話, 可讓她記憶猶新! 坑殺了薛況還不夠, 還揚言要娶人家孀妻, 如今還伸手道人家兒子身上來! 這個顧覺非,天知道包藏的是什么禍心! 即便他們已經算認識那么久了,可從沒有一次,永寧長公主有這樣看不清, 完全不知道顧覺非腦子到底怎么長的,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侄媳給嬸母請安?!?/br> 那一道清淡的嗓音,在身前響起。 永寧長公主正倚坐在椅子上,左手手肘支著扶手,用手指點著自己的太陽xue,聽見這聲音,便抬起頭來,看見了陸錦惜。 這侄媳,只怕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什么人盯上了。 她面上有著精致的妝容,更有著比妝容還要精致的五官,素來是京城排得上號的沒人,即便歲月流逝,也沒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跡,反而像是越來越年輕。 溫和的眸子底下,藏著的似乎永遠是善意。 唉。 永寧長公主一見,心里就嘆了一聲,覺得棘手極了,道:“不必多禮了,坐吧。我原是聽說這邊有熱鬧看,又是顧覺非在鼓搗,便過來看看。倒一下才想起來,你也在這里。聽說遲哥兒也參加了,怎么樣?” 侍女上前來,幫陸錦惜拉開了椅子,陸錦惜也就依言坐在了永寧長公主身邊。 她已經有一陣沒見過永寧長公主了。 今日來看,照舊是那天潢貴胄的氣質,雙眸威嚴,眼角一些細紋卻更給她添上幾分風韻,只是神情隱隱有些不對勁。 但陸錦惜也說不上有哪里不對勁。 她只回道:“只怕說出來您都不信,他也不知道走了哪里的大運,來參加了考試,竟然混過了第一輪,又進了第二輪,方才閱微館的先生們來找,好像還覺得他第二輪有一張答卷不錯。不過現(xiàn)在其他人都出來了,就他沒有。侄媳已經讓人下去問問了?!?/br> 那一瞬間,永寧長公主心頭便突了一下。 她竟都沒去注意陸錦惜說薛遲的事兒,眉尖微微一蹙,便問道:“閱微館的先生來找你?誰?” 這句話,在陸錦惜方才那一番話里,不過一語帶過,且說得很模糊。 一般來說,即便是永寧長公主也不一定能注意到。 可她偏偏注意到了,甚至還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誰? 陸錦惜心底那一點不對的感覺,于是強烈了一些,一閃念,卻是一臉自然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太師府的顧大公子。好像遲哥兒答的第一題是他出的,他閱卷時看了遲哥兒的答卷,好像很喜歡的樣子,略問了我兩句。聽說……嬸母與他是相熟的,您覺著,遲哥兒能拜師嗎?” 說到后半截,她眼底已經添了一點忐忑,還有一點小心翼翼。不管是誰見了,只怕都不會懷疑她作為一個母親對孩子懷有的那一份期許。 毫無破綻。 永寧長公主對她素來是同情與憐憫,從來沒有過懷疑。 眼下見了,也只覺得是顧覺非千般萬般的可惡,這是千方百計要拐跑她這侄媳!看答卷哪里需要見薛遲娘親,只怕是掛羊頭賣狗rou。 至于打的是什么算盤,身經百戰(zhàn)的永寧長公主能不知道嗎? 她心里恨得牙癢,按著太陽xue的手指都不由用力了兩分,勉強才能保持鎮(zhèn)定:“本宮雖與顧覺非交好,卻算不得最了解他的。不過他既然好像很喜歡那答卷,想必不會讓你希望落空。倒是你這回見著顧覺非了,感覺如何?” 感覺如何? 陸錦惜心底覺得這問得很奇怪,想起永寧長公主與顧覺非的交情,當然也想起當初永寧長公主對顧覺非那一番評價…… 一番斟酌后,她望著永寧長公主道:“顧大公子倒是沒與侄媳說上兩句,不過感覺其談吐風度,倒與市井之中所傳一樣。侄媳想,他該是個有真才實學的。至于其他,比如嬸母曾提到過的那些,侄媳……還不大看得出來?!?/br> “得虧你還沒忘記本宮當時說的話呢。顧覺非若能被你看透,也就不是他了;你若能看透顧覺非,也就不是你了。” 永寧長公主聽她的話,已經沒忍住笑了一聲,又嘆了一口氣。 “本宮念著當年與薛況也是熟識,到底提醒你幾句:便是日后顧覺非真成了遲哥兒的先生,你可也得提防著他點。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提防……” 陸錦惜眼神里帶了幾分茫然,好像不大聽得懂永寧長公主的話。 “您的意思是……” 永寧長公主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過了,但若能讓陸錦惜往后對顧覺非生出警惕,倒也不算什么。 她擺了擺手:“總之你記著就是了,總不會有錯?!?/br> “……是?!?/br> 永寧長公主既然這樣說,陸錦惜便也沒有多問,順從地點了點頭,只是心底的深思,卻一重深過一重。 沒兩個閃念,她就明白過來:為什么那相親名冊上沒有顧覺非的名字? 昔日太師府壽宴上,看永寧長公主與顧覺非乃是一片交好的樣子,但永寧長公主是什么人? 朝堂上混跡的女人。 她與顧覺非之間交好,這沒問題,但未必覺得顧覺非是陸氏的良配。 且當初顧覺非竟然也直接說,永寧長公主給的那一份名冊上沒有他的名字。 這種涉及到大將軍夫人要改嫁的“私隱”之事,他一個外人,還是個男人,知道得未免也太細了些。 前前后后一想,陸錦惜竟覺得事情通透了不少:原來,就算是交好,永寧長公主也沒有撮合她與顧覺非的意思。 更不用說,今天是來提醒她不要受騙的。 看來,該是顧覺非在永寧長公主面前表現(xiàn)出了對自己的興趣,所以才引起了永寧長公主的警惕? 越想越覺得有趣。 陸錦惜心里琢磨著,若讓永寧長公主知道自己才是套路最深的那個,且與顧覺非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不知她該作何感想? “你剛才從那邊過來,那旁邊坐的是?” 永寧長公主點過了陸錦惜,便朝著周圍看去,目光便自然地落在了之前陸錦惜的那一桌,便瞧見了個側影。 藏藍的長袍,人端端地坐著,側對他們,顯得很安靜。 陸錦惜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便解釋道:“回嬸母的話,是大公子。今朝閱微館考試,他也想過來看看,我便一起帶著來了。不過,他運氣不如遲哥兒,并沒有進第二輪。” 大公子…… 那個胡姬生的庶子? 永寧長公主反應了過來,倒有些錯愕,只道:“到底是有異族的血脈在身上,身量體格都要被中原人健壯些,看著倒像是十八十九弱冠的,我竟一時都沒想到他身上?!?/br> 大約也是因為身上還有另一半薛況的血脈,他身上隱隱給永寧長公主一種熟悉的氣息。 但要具體說的時候,又說不上到底是哪里。 “你近日待這庶子,好像還不錯?”永寧長公主回頭問了一句。 陸錦惜并不知她內心是何想法,只道:“他本就有腿疾在身,長年未愈,到底可憐。我還承他喚我一聲‘母親’,加之近日又發(fā)現(xiàn)下面下人陽奉陰違地苛待,所以少不得要我自己上點心了。您該清楚的……” 踩低捧高這種事,哪里都不會少。 尤其是在永寧長公主的生活環(huán)境里。 永寧長公主聽了,但是暗地里卻想長嘆口氣:對一個女人來說,養(yǎng)著小妾生的孩子,該是多復雜的一種感受? 這天下的女人,有幾個能是她永寧呢? 眼簾一垂,她伸出手去,輕輕在陸錦惜手背上拍了拍,只道:“苦了你了。” 永寧長公主的手掌,帶著點暖意。 陸錦惜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可轉念又想起,若不是有這一位嬸母在背后支持,昔日的陸氏哪里能在府里撐那么久? 只是可惜了,最終也沒能熬過去。 “多謝嬸母關懷,侄媳目今也不會再讓自己受委屈了,您就放心吧。”她彎唇一笑,反倒過來安慰永寧長公主。 永寧長公主便也跟著笑了起來,眸光一轉,卻忽然問道:“說起來,都過了這許多時日,名冊到你那邊也有許久,看得怎么樣了?可有挑得上眼的?” 名、名冊? 陸錦惜頭上冷汗都要下來了,想起這件事來,一時有些無言,支吾了半晌才回道:“勞嬸母多費心,送了名冊來。侄媳看倒是看了,只是看得還不慎仔細,也沒有細想過,因而現(xiàn)在還沒什么想法……” 得。 必定是沒看得上眼的,又不好直說。 永寧長公主何等毒的一雙眼睛?看她樣子就知道了七八分,一下就想起當初繡寒回來回的那一句“還行吧”,真是嘴里發(fā)苦。 說陸錦惜眼光高吧,其實也不高。 這可是當年京城第一等行列的沒人,更別說出身書香世家,是一等一的好品貌。即便如今守了寡,可如今陸九齡的官位也更高了啊。 更別說陸錦惜這容顏氣度,何亞于當年? 她挑剔,可其實也的確有挑剔的資格。 只可惜這天下,也不知怎么,總是好的女人很多,好的男人太少——以至于,顧覺非這種人,竟敢放狂言,說名冊上沒一個人斗得過他! 真真氣煞人也! 永寧長公主一時也想不到應該再說什么,只能道:“那回頭再看看吧,京城到底也是個人來人往的地方,朝廷官員的調派也頻繁,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有合適的了。只是你自己,總歸對你自己的事情走點心。陸老大人,可都跟本宮提過了。你也莫要辜負了他一番的苦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