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節(jié)
如今大小姐竟然自己回來了,那可不是天大的喜事了。 “長喜什么事情,你跑的這么快……” 有人喊他,他也不管了,就一個勁的往內(nèi)院跑去了。 沈夫人今日還在佛堂里面誦經(jīng),她也是沒有辦法,都找了這么久,有一兩年了都,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她心里那叫一個難受了,如今也只能求助于神佛。 “長喜,你這是干什么,夫人在里頭誦經(jīng)的,你這要要從上去。” 紫鵑說著要上前去攔長喜,長喜根本就不管他,他才不會讓其他人幫著傳話呢,不然賞錢都被別人給得了。 “你不要管我,我有事情尋夫人。” 說著長喜就沖了過去了,“夫人,夫人,好事情,好事情,大小姐找到了,大小姐回來了,就在堂屋等著你呢?!?/br> “啊……” 沈夫人手中的念珠應(yīng)聲而落,忙站了起來。 “長喜你說什么?” “小的給夫人道喜了,大小姐自個兒回來了,被兩位恩公送回來的。小的瞧著大小姐氣色很是不錯,如今就在外頭等著夫人呢,夫人你趕緊去瞧瞧吧。” 沈夫人激動的渾身都在發(fā)抖。 “什么,你說小蘭找到了,我那苦命的兒啊……” 第115章 攀親帶故 沈夫人那真的是狂奔而去, 沈夫人的身子骨并不好, 要蘭蘭的時候差不多也就去了半條命,雖說也有個小子,可她也就這么兩個孩子, 蘭蘭又是她的第一個孩子。但凡第一個孩子,父母給的寵愛那自是不同的, 尤其是沈夫子那可是求了很久,才求到蘭蘭這么一個女兒。 沈夫人嫁給沈老爺?shù)臅r候, 五年間肚皮都沒有動靜, 在這樣的高門大戶壓力那可不是一般的大, 沈家老夫人倒是沒有說什么,倒是沈夫人她娘坐不住了, 到處求醫(yī)拜佛的,好不容易懷上了。 沈夫人懷孕初期, 還見紅了, 當(dāng)時還未滿三個月, 可是把她給嚇壞了。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 要是沒了, 她怕是要瘋了, 就一直臥床保胎, 很是辛苦。 后來找了一個很出名的大夫,說是需要一直臥床, 沈夫人真的是吃喝拉撒都在床上, 真正十個月, 那日子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熬過去的,好在最終她熬下來。 生產(chǎn)的時候,因她長期臥床,缺乏運(yùn)動,真的是生了三天三夜才將蘭蘭生下來,痛的那叫一個死去活來,那叫一個辛苦啊。做女人不容易啊,雖說頭一個是個女兒,沒有的小子,沈老爺頗為的失望。 可到底是親生的,沈老爺也是喜歡,這也是沈老爺?shù)牡谝粋€孩子。在沈家從未有主母沒有生養(yǎng),妾室提前生養(yǎng)的道理。第一個孩子,沈老爺那也是疼的很。 而且蘭蘭長得還像沈老爺,據(jù)說當(dāng)時的人都說她和沈老爺一個摸子刻出來的,沈老爺可不是歡喜的不得了。得了女兒,那也是嬌寵的很,沈家有錢,不似大夏尋常百姓家里,生女兒那也是富養(yǎng)。 蘭蘭這人啊,從小性子也隨沈老爺,還特別的聰慧,非常得他的喜歡,后來沈老爺?shù)逆乙采B(yǎng)了幾個孩子,不管是長相還是聰慧勁都比不上蘭蘭。 因而蘭蘭在沈家的地位那是極為的高。這也是導(dǎo)致她被賣的主要原因了。 如今她回來了,很多事情那都是要清算了。 “蘭蘭,你可是我的兒?” 沈夫人這些年為了找蘭蘭,那可是吃盡了苦頭。沈家是豪族,有錢人,在尋找女兒方面很是舍得,因而提供線索的很多。沈夫人呢,急著想要找到蘭蘭,但凡有人提供了零星的線索,她就似瘋子一般去尋找,可每次都撲空,沒有一次都是真的,真的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其實沈夫人心里也是明白,這天下太大了,尤其大夏還有海上貿(mào)易,有些黑心商人,還做起了賣人的生意了。抓了壯丁就賣到海外,成為豬玀。而抓起女子,自然是買出去,做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了。 沈夫人一想到蘭蘭可能遭遇到這樣的待遇,心里那自然是不好受了。一想到她早年陪沈老爺游歷海外,那些豬玀的下場,還有那些女子的下場,真的是生不如死,她這般金貴的女兒,豈能去做這樣的苦呢。 “娘,是我啊,我回來了。娘你都瘦了,你怎么瘦成這樣,你瞧瞧……” 蘭蘭如今總算見到自己的娘親,她也是養(yǎng)。這些年她一直瞞著自己的身份,不敢對安老頭子吐露半分,安老頭子還曾經(jīng)試過她。安老頭子作為職業(yè)人販子,對于拐賣販人那都是有十足的經(jīng)驗。 其中拐賣販人,也是分等級的。一般窮苦人家的孩子,安老頭子也就隨手給買了,盡快出手,除非是長相特別出眾的,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而作為那些豪富人家的孩子,安老頭子可能會找到她原來的家,敲上一筆,賺大發(fā)的。 當(dāng)然人就不見得給了,有的會拿到錢也不給人,直接撕票的,這是安老頭子以前經(jīng)常干的事情。有些孩子不是安老頭子直接拐賣的,而是手下人幫著拐回來了。 安老頭子也就不知道這人的來歷,多么的金貴了。當(dāng)初蘭蘭被拐回來的時候,安老頭子見她身上穿的挺好的,就想著她是不是出身富貴。就詢問了蘭蘭幾句。 蘭蘭那是一問三不知啊,后來安老頭子就請?zhí)m蘭以及當(dāng)時被一起拐來的幾個孩子吃魚,一條魚很大,就讓大家吃。他就在一旁觀察著。當(dāng)時蘭蘭那自然是狼吞虎咽的,直接找魚rou多的地方吃。 其中一個小男孩子去不是,他吃魚的時候,只吃魚鰓下面的rou,當(dāng)時安老頭子就瞧出來了,小男孩家境不菲,而蘭蘭他們這些,怕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想著窮苦人家的孩子,一年也有幾件新衣服,就將蘭蘭放到一旁,去弄小男孩子了。 為何呢? 魚鰓下面的rou是活rou,經(jīng)常吃魚的人,會吃魚的人,講究吃魚的人,都知曉那魚鰓下面的rou是最好的。這尋常人家的孩子,那魚也是稀罕物。大夏整體而來,很多人都在溫飽線上面掙扎,什么水里的魚啊,捉回來吃的,哪有那么多講究,能吃上魚喝上魚湯,那都是稀罕物了。根本就不會挑事。 而眼前的人這般挑事,可能是在家里被嬌寵慣了。 蘭蘭因沈老爺常年在外,對于這方面從小就說過了,她根本就不是被拐的,她是直接被賣的。蘭蘭只知道她是沈老爺?shù)囊粋€妾室,具體哪一位她還不知道。 當(dāng)時她被下了迷藥,迷迷糊糊的被賣了出去,當(dāng)時她只聽到那人再說是沈老爺?shù)逆?,說她的名字的時候,蘭蘭就昏睡過去了,一醒來就在安老頭子的馬車上面,后來和安老頭子輾轉(zhuǎn)了好些地方,也曾經(jīng)碰到過想要買她的人。 對方見她是個丫頭片子,長得也瘦弱,年紀(jì)又小,領(lǐng)回家做媳婦還要養(yǎng)好幾年呢,面對安老爺子的要價,都不愿出錢。后來安老頭子就領(lǐng)著她去了上京,再者就碰到了月牙和傅春江兩人。 蘭蘭覺得她的運(yùn)氣是真的好,碰到這兩個好人了。 “蘭蘭,你可是想死為娘了,你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讓娘好找啊。我瞧瞧,讓娘好生瞧瞧?!鄙蚍蛉藢⑻m蘭上下打量了一番,見蘭蘭穿的好,面色紅潤,身子養(yǎng)的不錯。 尤其是她身上穿的,雖說料子不是訂好的,可是厚實,針腳也好,這一身衣裳做的好啊。 “娘,我給你介紹我的兩位恩公,這是二爺,他如今在上京為官,這一次奉旨來江南查案。娘他就是上京那位連中三元的傅狀元,這位是月牙姐,是二爺?shù)姆蛉恕N疫@一身衣裳,還有鞋子都是月牙姐親手給我做的?!?/br> 蘭蘭將傅春江和月牙簡單的介紹給了沈夫人。 “傅狀元,哦哦,我聽你阿爹說過,長喜啊,還不快點去鋪子里將老爺給喊回來了,說家里有貴客,讓他趕緊回來。” “好叻!” 長喜覺得他馬上就要得勢了,如今夫人一下子就記住了他。這人要走運(yùn)真的是擋也擋不住,若是他能在沈家當(dāng)一個管事的,那以后那真的是什么都不愁了,熬出頭了。 長喜一想到這里,就趕忙朝外面跑去,去尋沈老爺回來。 沈夫人見傅春江是個外男,又是官老爺,她一個婦人招待,總是害怕怠慢了傅春江和月牙,何況他們還是沈家的大恩人呢,將她的寶貝女兒給送了回來。 “兩位恩公請坐。” 沈夫人忙命人上茶點,招待兩位。 傅春江想著將蘭蘭送回來了,他就想著尋個機(jī)會回南京。畢竟南京那邊的事情還沒有弄完,雖說有了小閣老的口諭,還是怕出現(xiàn)什么岔子。而且如今人家蘭蘭和她娘母女團(tuán)聚了,傅春江害怕月牙觸景傷情,心里不痛快。 月牙和蘭蘭的命運(yùn)其實差不多,只是沒有她這樣的好運(yùn)氣,還可以找回家人,如今線索差不多都斷了。 傅春江正要開口告別,帶著月牙走的時候,那邊沈老爺已經(jīng)回來了。 “傅狀元,久聞大名,舍弟也與你同朝為官,多次寫信與我贊許你。早就想去往上京親自拜會你,沒想到竟是這般有緣。多謝你送小女回來,這邊請,恩公這邊請?!?/br> 沈老爺說著就將傅春江帶到另外一個地方去了,畢竟男女有別,而月牙這是留下來了。沈夫人就和月牙說起話來了。蘭蘭方才趁著空擋的時間,已經(jīng)將月牙的身世與沈夫人說了。 沈夫人聽了之后,一邊感嘆月牙的凄苦身世,一邊也在感念傅春江真的是一個好男子,有擔(dān)當(dāng)。 “月牙,你坐吧,蘭蘭方才與我說了,我會動用沈家的資源給你找父母。這找人我最是清楚,你的心情我也了解?!鄙蚍蛉诉@些年吃過那么多的苦頭,苦尋無果,暗地里流過太多的淚水,對于月牙的事情她也是感同身受。 月牙自然是表示感謝,如今能多一個人幫她找父母,她豈能不開心。 “那就多謝夫人。只是我如今什么都不記得了,夫人把蘭蘭教的很好,不像我。哎……”月牙長嘆了一口氣,這大戶人家的姑娘,父母教育果然是不一樣。 蘭蘭其實還挺有心眼的,月牙覺得這些都情有可原,這在外面知人知面不知心的,誰知道誰是好,誰是壞。 “月牙,你若是不嫌棄我,我就認(rèn)下你當(dāng)干女兒,蘭蘭喚你一聲月牙姐,你看如何?” 沈夫人一瞧月牙就覺得特別的投緣,想著她一個女兒家,從小被賣,每個娘家撐腰,確實是不行的。沈夫人知曉一傅春江的能力,怕是以后會做大官,這做大官,很多高官夫人都有聚會,這女人之間能說什么事情,無非就是各種攀比了,比相公,比娘家,比子女的。雖說這些事情很是無聊,可不是大家都很閑。 而且女子出嫁,若是沒有娘家,那也是極為可憐的,沈夫人想著她出嫁的,有時候遇到沈老爺不體恤她,她耍了小性子之類的,還能回娘家哭上一哭,埋汰幾句。 偶爾娘家也會來兄弟,敲打一下沈老爺幾句,畢竟沈老爺也是要臉的人,寵妾滅妻的事情他是斷然做不出來的,而且他和沈夫人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多年夫妻情分還是有的。 而月牙這樣,這要是以后受了委屈,若是傅春江變心,娶了厲害的妾室,那妾室在有個強(qiáng)勢的娘家,到時候月牙這個主母怕都做的不穩(wěn)當(dāng)。既是月牙待蘭蘭這般的好,沈夫人也不會委屈了月牙。 “這……” 月牙猶豫了一會兒,她倒不是不愿意,只是覺得沈家這家大業(yè)大的,她怕是高攀了。以前月牙聽到蘭蘭這么說,覺得蘭蘭家里也就是一個富足的人家,和李家差不多,似乎還稍遜李家一些。沒想到竟然是沈家。 月牙這人不怎么關(guān)心事情的人,也知曉沈家什么樣的家業(yè),能成為沈家夫人的義女,那她的地位可就不同了。 “月牙姐,怎么你不愿意嗎?我阿娘很好的,你……” 蘭蘭著急起來了,之前都和月牙說的好好的,月牙也是愿意,怎么現(xiàn)在不愿意了。 “不是的蘭蘭,我自然是愿意,只是我這身份,沈家又是……” 沈夫人一聽一下子就明白了,知曉月牙的心思了。沒想到月牙還是一個知分寸的人。沈家不是普通的商戶人家,沈家也有不少人朝中為官。對于沈家這種生意做得很大的人家,對子女的教育那素來非常的看重,他們沈家的人那是行商九州,沈老爺還會外語呢,他還娶了一位羅剎國的夫人。 這個之前蘭蘭和她說過的,說那夫人長得非常的漂亮,人又要又白的,性子也好。月牙還想著來到蘭蘭家里,見見那位金發(fā)碧眼的女子呢。只是因沈夫人在這里,她不好提而已。 “月牙,那你就見外了,我就是害怕你不同意呢。沒事,等著今晚我與老爺商量一下,選個黃道吉日,認(rèn)下你做干女兒,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兒了,和蘭蘭一樣,若是有人欺辱你了,我們沈家第一個不答應(yīng)?!?/br> “是啊,蘭蘭姐,你莫要怕,若是二爺敢欺負(fù)你,我也會幫你出頭的?!?/br> 蘭蘭握著拳頭就來了這么一句,月牙當(dāng)即就笑了。 那邊沈老爺和傅春江兩人自是寒暄了一番,隨后兩人又說起了其他的事情,沈老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和傅春江聊起了海外見聞。 “哦,加勒比那邊,據(jù)說多海盜,不列顛國怕是自己養(yǎng)的海盜吧?!?/br> 傅春江隨口就來了這么一句,沈老爺直接一愣。 “咦?傅狀元,你也聽說過加勒比海盜?你去過不列顛國嗎?近日來,我與他們國家在做一筆瓷器的生意,可惜我對懂羅剎國的語言,對于他們國家的語言卻不甚了解。久聞傅狀元博學(xué)多才,不知可懂不列顛國語?” 傅春江一聽,這有露餡了??伤胍簧蚶蠣斶@個朋友,就想了想:“會一點,早年曾經(jīng)讀過一些書籍,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那好,傅狀元這邊請?!?/br> 沈老爺說著就拿出了文書遞給了傅春江,讓傅春江看了一下。傅春江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個不是很難,對于他這樣一個天才而言,這些都是小意思,其實比起各地方言,不列顛國語算是簡單的,想起早年學(xué)習(xí)那些方言的時候,那真的是一言難盡。 入夜。 月牙和傅春江兩人自然沒有走,留在沈家過夜。沈老爺今日心情那是大好,在金華最好的酒樓定了膳食,親自給傅春江斟酒,感謝他和夫人將蘭蘭送了回來了。當(dāng)然沈老爺也覺得認(rèn)識了一個神人。 以前沈在就多次稱贊過傅春江此人才思敏捷,當(dāng)時沈老爺認(rèn)為沈在是夸張,雖說傅春江連中三元,可沈在也不差,傅春江是狀元,而他也是榜眼了。 沈老爺還說過沈在,豈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呢。 今日見了傅春江之后,氣質(zhì)自是出眾,談吐自然不凡,最主要的他真的是涉獵廣泛,竟然連不列顛國語都會。今日傅春江翻譯完了之后,沈老爺就將那翻譯尋了好幾個人看,最終還找到了一個專門會此語的人,說翻譯的極好,還言說既然都已經(jīng)找到這么好的翻譯了,為何還要來找他。簡直是為了消遣他,鬧得不歡而散。沈老爺如今也算是真正的認(rèn)識到了傅春江,果然不是一個浪得虛名之人。 因今日趕路實在是太累了,就讓月牙和傅春江兩人早些休息了。這夫妻兩人關(guān)上門了,自然也就說起私房話了,月牙就說沈夫人認(rèn)義女的事情,問傅春江的意思。 “夫人,那為夫以后可就要抱緊你的大腿了,沈家有錢啊,好多錢的,富可敵國一點都不夸張。”傅春江這么一說,月牙就哈哈的笑了起來,原本還挺嚴(yán)肅的一件事情被傅春江一弄月牙也就嚴(yán)肅不起來。 “二爺,你說你這么一個讀書人,怎么就這么計較錢呢?不是說文人最不喜銅臭味嗎?” “那是那些人假清高,誰不愛錢。上次我不是告訴你嗎?我在翰林院,中午有時候不回來吃飯,翰林院有個小飯桌,每月需要交錢。徐能徐閣老你可知曉,內(nèi)閣的第二把手,因五十文飯菜還和小閣老吵了起來了,說他吃的少,年老了,又啃不動骨頭,不應(yīng)該和我們平攤呢?!?/br> 月牙記得了,傅春江確實是說過的,在翰林院小閣老管飯錢:“二爺,我還記得你說,徐能吃的一點都不少,他是不啃不動骨頭,可也沒少吃rou,哈哈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