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什么?” 傅春江說著就將黑匣子給打開了,月牙定眼一看,是一個金燦燦的金銀錯發(fā)簪,她記得,這是上次路過一家店里,她多瞧了幾眼,當(dāng)時就是覺得好看??稍卵缽膩砭蜎]有想過她會擁有這發(fā)簪的一天。 主要是發(fā)簪的價格有點喜人,不是她所能夠消費的起的,她就是過過眼福而已。沒想到今日竟然到了她手上了,月牙自然是覺得非常的興奮。 “月牙我給你戴上!” 傅春江說著就拿起發(fā)簪給月牙戴上,此時的傅春江不知道為何手竟是有點發(fā)抖,哈哈哈,他竟然緊張了。生怕月牙拒絕他,幸而月牙沒有拒絕,只是臉燒的通紅。 “月牙,你瞧怎么樣?” 傅春江忙拿起銅鏡給月牙相看,月牙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再瞧瞧那頭上的發(fā)簪,手不自覺的撫了撫那發(fā)簪,真的是好看啊。 月牙現(xiàn)在也終于算是明白了,為何李家小姐那么喜歡買發(fā)簪了,戴上果然感覺是不同了。 “月牙,我……” 傅春江猛地握住了月牙的手,這是第一次他如此直白主動的握月牙的手,他很緊張,頭上竟是冒汗了,沒辦法,他雖然會的東西很多,精通的也很多,事實上他還是第一次對姑娘表白。 月牙也是愣住了,她抬頭迎上了傅春江的眼睛,她的心咯噔一動,其實她一直都在等這一刻。 “月牙,你覺得我這個人怎么樣?” 傅春江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關(guān)鍵時刻繞什么彎子,直說就好了。 月牙覺得傅春江的手好燙啊,她臉也燒的紅紅的。 “二爺,你當(dāng)然是極好的人,你什么都會,還學(xué)識淵博,是,是個……” 月牙還想往下說的,傅春江立馬就說:“月牙,我還未成親,你也未成婚,你瞧,我如今還是一窮二白,你不要嫌棄我,嫁我可好?” 終于還是說出來了,傅春江就等月牙回答了,月牙低著頭,她是聽到了,絕對沒有聽錯,傅春江說的聲音那么的大,可是月牙還是矛盾的,雖說她心里也是有答案的。 可是一想到大夏的倫理,若是她答應(yīng)了,會不會毀了傅春江呢,月牙比傅春江顧慮的更多。 “二爺,我……” “月牙你好好想想,你其實不必現(xiàn)在答應(yīng)我……” 傅春江是害怕的,他雖說他也覺得月牙應(yīng)該會喜歡上他吧,畢竟他長得這么的好,學(xué)識也不錯,對待月牙雖說談不上極好,可是也勉強(qiáng)算得上不錯吧。 可即便這樣,傅春江內(nèi)心還是自卑的,愛一個人啊,不管自己是多么優(yōu)秀的人,總覺得還是配不上月牙,在傅春江的眼里,月牙是極為優(yōu)秀的。 而且傅春江知道他總是自我感覺良好,會錯意什么的,也可能有的。外加月牙和他這層關(guān)系。 月牙這廂不說話了,這不說話傅春江就更加害怕了,不免在心里埋怨了一下,為何要這般的急,能夠在正式一點才是,一個小小的芳心就想俘獲姑娘的芳心,確實不好。 “仲安,仲安……” 傅春江這般正尷尬的,突然聽到丁全英的聲音,他頓覺丁全英絕對是這世間最可愛的人,來的時候真的是太對了。 “二爺,立本來了,我先出去,你和立本說說吧。” 月牙說著就將手從傅春江的手里抽了出來,就走了出去。讓傅春江高興的是,月牙的發(fā)簪被沒有取下來,他絕不會認(rèn)為是月牙給忘記了,肯定是有意留下。 月牙從傅春江的房里出來,丁全英一看,想著平日里傅春江和月牙的關(guān)系,他也是看破不說破,“立本,二爺在里面,你進(jìn)去吧。”: “好的,月牙,我也考中了,仲安有沒有跟你說?” 月牙原本還挺緊張的,被丁全英這么一問,只能暗笑了一聲:“說了,說你這一次考的不錯?!?/br> “沒有仲安好,不過已經(jīng)是我最好的成績了。” 丁全英是來請教傅春江,他覺得傅春江說的都是對的,這一次他在文風(fēng)上面追求的就是樸素直白,算是押對寶了,如今考的還不錯,這不就果斷來問了。 “那你們聊吧,我去給你們燒點熱水?!?/br> “好?!?/br> “仲安,我白天沒來找你,就知曉你忙,我也忙,你太厲害了。”丁全英一進(jìn)來,就瞧著傅春江還坐在那里,魂不守舍的,“仲安,你沒事吧,可是累壞了?!?/br> “沒事啊,立本你這一次考的很不錯。還是你的小仙女厲害?!?/br> “嘿嘿嘿,仲安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對了,對了殿試的事情你可準(zhǔn)備了呢。面見圣上,說句實話,仲安我有點慫,你上次見過的,怎么樣?” 傅春江還有心思,不過瞧著丁全英的樣子,想著他可是以后的陳國駙馬,想來他考中了會試,以陳國公主的能力,他根本就不需要如此的緊張,當(dāng)然丁全英還不知曉。 “沒事,立本你要相信你自己,你肯定沒問題,進(jìn)士絕對是穩(wěn)的?!?/br> 傅春江也知曉以陳國公主的性格,前三甲怕是和丁全英無緣,當(dāng)然丁全英也不需要那些。 “仲安,你總是這么相信,我都不信我自己了?!?/br> 丁全英隨后和傅春江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月牙給上了熱茶,隨后就回到自個兒屋里了。她如今在想馬大姐的話,想著她都跟著傅春江出來了,為何還要顧慮那么多呢。 “反正在這里也無人知曉我和仲安以前的關(guān)系,而且我和伯安的婚事也沒有入籍,我……”月牙想了想之前成婚的事情,在大夏成婚的時候, 按理說是要到官府入籍的,做個記錄來著,當(dāng)時月牙嫁過去,傅春海病重,傅春江也跟著病重,她忙都忙不過來,還入什么籍,后來傅春海過世了,也就沒人在乎那些。 馬大姐不愿意無媒茍合就是因為害怕不能入籍,到時候以后孩子無法靠功名,有影響。而她好像沒有這個顧慮呢。她如果真的算起來的話,她還是未婚的身份。 月牙想了想,突然意識到一個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的賣身契還在李家,李家沒有陪嫁過來,她現(xiàn)在還是奴籍…… “這怎么辦?我還是李家奴……” 月牙一想到這個,整個人都不鎮(zhèn)定了。 第44章 李大善人 賣身契的事情月牙倒也不是不關(guān)心, 當(dāng)初替嫁的事情并非她所愿, 是被逼迫的,試問但凡一個正常的人誰人愿意嫁給一個好不相知, 馬上就要死的人呢。月牙又不傻, 她也不愿意替嫁。 只是她是李家的家奴,自己做不得主,加上又無父母,也無兄弟姐妹,自然也無人為她主張。比如月香,雖說兄長不是個東西, 可是李家也忌憚啊,害怕他兄長以月香為要挾從李家要錢。李家是做生意的, 將錢看的比什么都要重要。自然不想有麻煩,最終就選擇了比較省事的月牙。當(dāng)時李老爺說的都好,月牙嫁過去了, 賣身契一并給了過去, 只是因害怕月牙逃了, 就將賣身契給了傅家。 可是月牙如今一想,賣身契肯定還在李家, 畢竟當(dāng)時傅家的情況,也不像拿了她的賣身契,而且傅春江也從未提及其實, 傅家也沒有給她去官府入籍。 一想到這里, 月牙心里就慌了, 若是她如今還是奴籍,很多事情那是由不得自己了。若是說她如今是傅春江的嫂子,傅春海不在世上了,她和傅春江若是在一起了,那還是有可能的。畢竟在大夏,上京這種事情很少,可是在山里一些落后的地區(qū),這種哥哥死了,嫂子和弟弟在一起的,也不是沒有。 可如果她現(xiàn)在還是奴籍的話,那以后的婚喪嫁娶還是由不得自己,關(guān)鍵以傅春江如今的身份,也不可能娶她做正妻的,關(guān)鍵月牙也知曉李家這家人最是容易記仇。當(dāng)初傅春江是拒絕過李三小姐的,若是到時候李家以賣身契為要挾,不放她,那絕對是可能的,一想到這里月牙差不多都要哭了。 “怎么辦,這可怎么辦?” 月牙如今那是一點兒都睡不著,躺在床上好大一會兒,總是在想賣身契的事情,原來她現(xiàn)在還不是自由身。 “李家這的不是個東西,怎能如此欺我?” 月牙咬著牙恨恨的道,她如今沒了主張,只能去找傅春江,一刻都不能耽誤了。 傅春江這會兒和丁全英兩個人剛剛談完,說完話之后,丁全英那也是信心滿滿的,如今他也是通過了會試,再過殿試,得一個進(jìn)士的話,那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這人逢喜事精神爽,而且他覺得和小仙女那也是有戲,如今他還要回去等小仙女的回信,自然不會在傅春江這邊久留了。 “咚咚咚。” 月牙最終還是敲響了傅春江的門,傅春江一開門就看到了淚眼朦膿的月牙,“月牙,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嚇到你了?你莫要怕,其實我……” “二爺,我的賣身契還在李家吧,他們沒有給你吧?!?/br> 當(dāng)時傅春海臥病在床,李家能給的那個人只有傅春江了。月牙如今還抱有一絲幻想,盡管她知道這種可能性不高,可是她依然相信一家人不會無恥到這種程度。 “賣身契?” 傅春江一聽,看著月牙的樣子,“月牙你不要著急,李家沒有將賣身契給我,賣身契定是還在他們家里,這事情很好解決的,你莫要怕就是。其實這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情?!?/br> 傅春江的腦子轉(zhuǎn)的很快,若是月牙的賣身契還在李家的話,那就是代表月牙和傅春海的婚事那是無實也無名了,原本想著是有名無實來著。如今在官府那邊都沒有入籍,這自然就不算真的成婚了,月牙還是未嫁女呢,那么在大夏正常程序來說,要比之前對他和月牙有利。至于賣身契這種事情,李家若是不給的話,他有著法子去弄他們。 “二爺,賣身契,若是沒有賣身契,我還是奴,我不是自由身,我怕是還要被賣,我不想在被賣了。只想過幾年安生日子?!痹卵雷詮谋还罩?,一直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 雖說她對李家多有不滿,可是自從被賣到李家之后,總算是安定下來了。只是自古丫鬟命薄如紙,尤其是月牙這種賣身為奴的丫鬟,李家也從來沒有將她當(dāng)人看。 “月牙,你不要怕,什么為奴。你早就是我們傅家的人,你相信我,我即刻就修書一封,給李家,要了你的賣身契。若是他們當(dāng)真不給,我自是有法子弄他們。李家一直都欺你太甚,如今你就不同了?!?/br> 傅春江忙安慰著月牙。賣身為奴對于月牙來說,那是一生的痛,又是傅春江三言兩語就安慰好的。雖說月牙也知曉傅春江從來都是一個有主意的人,辦事情也從來都是有主張,說到做到的人,可是她還是害怕。 “月牙,你就信我吧,我定是會將這件事情盡快給你解決?!?/br> 傅春江那是說到做到,就奮筆疾書寫了一封信給了李家。 等到李老爺接到書信的時候,他都差不多忘記這個事情了。當(dāng)初月牙賣身契的事情,倒也不是李老爺沒有給。只是傅家一直沒有派人去討,就一直擱在這里。 “徐管家,你去將月牙的賣身契給我拿過來,到時候一并給了仲安。” 李老爺?shù)故怯X得這沒啥,想著月牙既是已經(jīng)替嫁。這賣身契不給,確實是太不要臉了。他到底還是讀過幾年圣賢書,也在生意場上長混的人,犯不著和一個小丫鬟過不去。 “是?!?/br> 就在此時李三小姐從外頭趕了過來,近日來李老爺那是一直都在趕路,帶著李三小姐前往上京。李家人上京比月牙和傅春江那是快多了。月牙和傅春江那都是靠腳走的,他們則是坐馬車,速度自然是快。 “阿爹,你這是作甚?月牙的賣身契,我?guī)е??為啥要給她?” 李三小姐走了上去,揮了揮手示意徐管家趕緊下去,她有話要單獨和李老爺說。 “嫣如啊,你要月牙的賣身契作甚,只是一個丫鬟,而且月牙的賣身契于情于理都要給她的。當(dāng)初她替嫁的事情,咱家做的已經(jīng)是……”李老爺長嘆一口氣。 李三小姐則是一笑:“阿爹你什么時候也這般的婦人之仁,以前你總是說阿娘乃是婦人之見。月牙怎么了?那是她的命,她本就是被買入咱家的,為奴為婢那也是她的命,怨不得我們。我們也是拿了真金白銀買的。至于傅家的事情。阿爹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當(dāng)初月牙也是以李家小姐出嫁的,那婚事辦的都體面啊。若不是這般,她一輩子怕都沒有這么體面的婚事。再說,我們李家不是也有陪嫁?!?/br> 李老爺聽著李三小姐的話,不置可否,他只是一直坐在那里默默的聽著李三小姐在說話。 “可嫣如,即便這樣,月牙的賣身契我們也沒有理由不給,她既是已經(jīng)出嫁了,賣身契自然也是要跟著去了。” “阿爹,此言差矣。雖說理是這樣的理,可如今傅春海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既然她男人死了,月牙也沒孩子,月牙上也無公婆。我們李家不就是相當(dāng)于月牙的娘家了。月牙嫁到傅家確實是我們李家不厚道。這月牙如今年紀(jì)也不大,如今賣身契在手,到時候給她再尋一門婚事,到時候人家不都說爹爹你是仁義之人。再說爹爹你也知曉,馬上我們和傅家就是一家人了。月牙和我算起來也是妯娌了,我們又是干姊妹,到時候總不能我嫁了好人家,你就不管月牙了吧?!?/br> 李三小姐嘴巴那是真的能說,絕對是歪理一套一套的,李老爺如今竟然覺得李三小姐說的有那么幾分道理。 “只是仲安那邊,要賣身契這件事情。嫣如你看,這到底該怎么回呢?” 李三小姐見已經(jīng)說動李老爺了,立馬就展顏微笑,忙走到了李老爺?shù)纳磉叄骸鞍⒌?,你瞧不日我們就到上京了,到時候我和仲安的婚事一定,月牙賣身契的事情都是一家人,什么賣身契不賣身契的。我覺得如今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將月牙許一個好人家。到時候你就是李大善人了。” 李老爺被李三小姐這么說的,那是心花怒放。因為替嫁的事情,李老爺在徽州商行備受排擠。畢竟怎么說,大多數(shù)人都知曉那件事情不厚道。人心都是rou長的。 “這倒也睡,只是如今我手上沒有適合月牙的人,這門親事自然不能說的太差了。” “阿爹,你記得我明表哥了,表嫂已經(jīng)過世多年,一直都未娶親。他模樣也周正,膝下也無一男半女的,月牙嫁過去,肯定享福。你說是不是?” “明表哥?你是說子明啊,子明這人倒是也不錯,就是好賭了些,他那家業(yè)大倒是大,再大的家業(yè)也止不住好賭啊?!?/br> 李三小姐口中的明表哥,就是張明遠(yuǎn),字子明,為人倒是長得還可以,家業(yè)也是有的,也讀過書,算是一個讀書人,就是在讀書上面造詣不高。 做生意上面還有那么一點悟性,就是從小就好賭,這些年也敗了不少家業(yè),只是此人生財有道,加上家業(yè)豐厚,倒是也還能夠勉強(qiáng)支撐著住。若是月牙嫁給他的話,從李老爺這個角度來看,那絕對是高攀了。 怎么說月牙也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女,娘家沒有一點幫襯。 “阿爹,那不是因明表哥沒人管嗎?這男人身邊沒個女人怎么能行呢?想當(dāng)初表嫂還活著的時候,明表哥你也知曉,他不是也不賭嗎?還不是被表嫂給管的。月牙若是嫁過去了,明表哥身邊也有個知冷知熱的人。月牙,阿爹你也是知道的,多勤快的人,雖說家世弱了一點,蓋不過人家持家有方,你瞧傅家當(dāng)年那種光景,月牙不是都撐下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