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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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yīng)龍發(fā)出了一陣震耳欲聾的龍吟聲,聲音幾乎響徹整個宮殿,整座皇宮。它的身體開始脫落鱗片,然后就像飄落的花瓣一樣,一瞬間飛散在了空中,消失在了眾人面前,只留下了一顆圓潤的內(nèi)丹。 由水虺修煉得道而成的龍,死后會像其他妖獸一樣留下內(nèi)丹;而天地間孕育誕生的龍,死后所留下的,才是龍玉。 應(yīng)龍是被渡河而來的魔修抓到這里的,目的就是利用它來掌控噬元國的國君,讓他以為吃了龍rou就真的能夠長生不老,再以此誘騙他派出更多的人,花下更多的財力物力才尋找真正擁有龍玉的人。 他收回了黑玄劍,緩緩轉(zhuǎn)過身。 九昭蓉看到他那一雙眼睛,猶如林中的深潭一樣幽深,靜謐,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感流露,仿佛剛才那一劍所刺的,不過路邊野草,或風(fēng)中塵埃。 她幾乎被震懾住,直到蕭玄珩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擦去她臉頰上濺到的血漬:“走吧,我們?nèi)フ亿w溥心?!?/br> 在這世間,每一個人都有七情六欲,難受便哭,開心就笑,不悅就怒,即便是遮掩,也總有跡可循,她遇見蕭玄珩這幾日,他極少外露情緒,卻偶爾會淡淡一笑,如沐春風(fēng)。而今日所見的蕭玄珩,卻仿佛與記憶中自己的父親九尊仙君重疊,平靜的,持重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有些淡漠……這一刻她忽然意識到她與他之間的差距,并非僅僅只在實(shí)力上,還有那完全無法跨越的心境。 她知道,他并非無情,而是已歷練到一定境界。這世間的萬事萬物,如白云蒼狗,空不留痕;如魚躍水面,水不留跡;物來則應(yīng),物去不留,不苦不樂,不悲不喜。 第144章 他是無法成佛的! 九昭蓉與蕭玄珩在皇城中殺了關(guān)押應(yīng)龍宮殿的守門侍衛(wèi), 已經(jīng)驚動了遠(yuǎn)在玄陰圣殿的國師茍英, 他緩緩握緊手中的骷髏拐杖, 渾濁的眼睛抬了起來:“走吧,我們?nèi)セ蕦m一趟。” 玄陰圣殿內(nèi)幾位他所謂的關(guān)門弟子立刻拱手領(lǐng)命:“是, 長老?!?/br> 噬元國皇宮,九昭蓉跟隨蕭玄珩下到了關(guān)押應(yīng)龍宮殿底層的密室中,里面昏暗無比,四周墻壁上還有應(yīng)龍殘留下來的鮮血順著石縫流淌而下。 九昭蓉摸索到了墻壁上的一盞油燈, 她將燈芯點(diǎn)燃, 整個密室的模樣便呈現(xiàn)在了他們眼前。 這是一座地下陣爐, 陣由黑色石子鋪蓋而成, 石子縫隙里涌動著暗綠色的液體, 有數(shù)百條鐵鏈從液體里延伸出來, 纏繞著里面一個已奄奄一息的少年,正是趙溥心。他身上千瘡百孔, 鐵鏈?zhǔn)侵苯迂灤┝怂纳眢w將他拴在這個地方。 暗綠色的液體順著鐵鏈不斷流進(jìn)他的身體里,將他的肌膚腐蝕溶解,然而很快他的肌膚又再次重生而起, 將鐵鏈包裹……他就這樣不斷忍受著腐蝕之痛, 又不斷的肌理重生。 九昭蓉被眼前這一幕驚駭住, 她幾乎就要沖上去想將趙溥心救下來, 卻被蕭玄珩攔?。骸斑@是陰陽煉魄漿, 人一旦被它沾上, 無論是rou身還是魂魄, 都會被徹底煉化。趙溥心應(yīng)該就是身有龍玉之人,龍玉能修復(fù)他不斷受損的rou身,魔修要取得龍玉,就要徹底把他的rou身溶解。” “我們要救他出來?!本耪讶匾幌伦游兆×诵湎碌氖?。 趙溥心已經(jīng)徹底昏死過去,她可以看到他身上掙扎過的痕跡,那些鐵鏈上殘留著他的指甲印和鮮血,在他昏死之前,他恐怕已經(jīng)慘烈的掙扎過了。 “我們救不了他?!笔捫駞s直接打斷了九昭蓉的念想,“他已經(jīng)千瘡百孔,即便現(xiàn)在砍斷鐵鏈救他出來,他的rou身能被龍玉修復(fù),但魂魄卻已經(jīng)被煉化了大半……可以說,他現(xiàn)在看似活著,其實(shí)早已死了。只是魂魄被煉入了陰陽煉魄漿中,所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rou身和魂魄徹底消亡,留下龍玉為止?!?/br> 九昭蓉一下子抬起頭來,她的眼中有憤怒,有怒火:“為什么那些魔修一定要得到龍玉?這種東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重要?!笔捫衤蜈w溥心千瘡百孔的身體里,已逐漸若隱若現(xiàn)的龍玉,“它能夠洗凈魔修身上的魔障,能夠讓一個已經(jīng)墜入地獄的人重新爬起來,回到陽光之下?!?/br> “大道三千,修煉法門本就不是單一的,道修也好,魔修也好,每一種都有自己的方式飛升踏天!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洗凈身上的魔障?那個人既然已經(jīng)入魔,就以魔修之身飛升又如何?難道他重回道修或其他佛修、劍修,就能直上入天了嗎?!”九昭蓉幾乎是怒不可遏。 蕭玄珩忽然側(cè)過身看向了九昭蓉,那一刻他的眼睛就這樣靜靜看著她,眸底波瀾泉涌:“那人此生不為飛升,不為登入天階,他在等一人,等她回來時,他能變回從前的樣子?!?/br> 九昭蓉一下子怔住,她看到蕭玄珩的眼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這種情緒他無法表達(dá),她也無法參透。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失去了什么東西,而這樣?xùn)|西曾經(jīng)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那個人是誰?” “他是……”蕭玄珩尚未把名字說出,忽然地下密室的門再次被打開,有一個面容布滿皺紋,白發(fā)白須的老者已從石階上緩緩走了下來。 他的身后跟著數(shù)十個穿著統(tǒng)一的男童女童,年紀(jì)都不過十二三歲,但每一個身上都有強(qiáng)大的靈力和修為。 這是魔修茍英,也是噬元國現(xiàn)任國師。 茍英的雙目一直沒有好,他自從在天魔鬼獄被群起而上的魔修刺瞎了眼睛后,這疼痛就一直跟隨在他魂魄之中,無論他借助多少個rou身蘇醒,眼睛依然無法恢復(fù)。他雖目不能視,但能通過手中的骷髏拐杖感知前方所在的人。 其中一人身有靈力卻仿佛被封凍,個子不高不矮略微瘦小,應(yīng)該是一女子;另一人身上浩然正氣且氣運(yùn)亨通,這種氣運(yùn)普天之下他只在一人身上見過,那就是九玄山門派仙君蕭玄珩。 他從石階上落地,雙手朝蕭玄珩微微一拱:“沒想到九玄山掌門,今日竟然有幸來與此地?!?/br> 九玄山掌門?九昭蓉渾身一怔,她難以置信的轉(zhuǎn)過頭,不太理解身邊的蕭玄珩怎么一下子變了身份。 她記憶中,九玄山掌門不是父親九尊仙君嗎? “魔修長老茍英?!笔捫褙?fù)手將黑玄劍交給了九昭蓉,目光淡然的看著這個在天魔鬼獄屹立萬年卻仍不倒的魔修老者。 前任魔尊在時,他便供奉他,之后前任魔尊被封印,他掌管了整個天魔鬼獄,卻遭其他魔修圍攻,被趕入鬼集市。到后來他又找上另一個身有魔蓮之人,將那人一步一步引魔尊之位,萬年的漫長歲月,天魔鬼獄的魔修換了一批又一批,唯獨(dú)他仍坐在這最高的位置上。 “我原以為你們正派道修是不需要龍玉的,沒想到堂堂九玄山掌門,還要親自越過灤河來取?!逼堄⒌脑捳Z中帶著一絲高高在上的嘲諷,但蕭玄珩并沒有被他激怒,他只是非常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在這無法使用靈力的結(jié)界中,他也毫無畏懼:“你一心想讓他登上天魔大道,只可惜他要這龍玉,卻并非為了飛升登階?!?/br> “無妨,只要是魔尊想要的東西,我茍英無論刀山火海,都會為他取來?!逼堄⒑翢o血?dú)獾哪樕希钢須狻?/br> 蕭玄珩眸中波瀾不興:“你以為他得了龍玉后,洗凈身上魔障,還會是你們天魔鬼獄的魔尊嗎?他從前是以什么入的修煉之門,過了六十多年,你似乎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了?!?/br> 茍英瞇起了渾濁的眼睛。 他當(dāng)然知道,他們天魔鬼獄現(xiàn)在高高在上的魔尊,從前是以佛修入門。積累功德,善行善心,若不是一枚魔蓮毀了他畢生修行,以他的功德和心性再過數(shù)百年,怕是能夠輕而易舉登入天階。但命運(yùn)就是這樣,老天曾給了他一副善良心腸,也同時將他拖入了地獄泥潭。 “蕭掌門口才不錯,”茍英淡淡一笑,“或許魔尊大人得了龍玉后,洗凈身上魔障,會重?fù)穹鹦拗罚皇悄阄叶贾?,這條路他早已無法踏上去了?!?/br> 蕭玄珩神色一凜,袖下的手緩緩握了起來。 他聽到茍英繼續(xù)說道:“只要魔尊念她一日,貪她一日,無論龍玉如何洗凈他身上的魔障,他都會下到地獄里來,下到和我們一樣的地方?!?/br> “他是無法成佛的?!?/br> “?。。。。?!”就在他們對話之時,身后陣爐中的趙溥心忽然發(fā)出一陣慘烈的叫聲,眾人一下子轉(zhuǎn)過身,他們看到那陰陽煉魄漿溶解他rou身和魂魄的速度已遠(yuǎn)大于龍玉修復(fù)的速度,趙溥心已在灰飛煙滅之際,發(fā)出了最后的嘶吼,就如同樓上那應(yīng)龍,最后一聲龍吟一樣! 這一刻,九昭蓉忽然出手,她縱身一躍飛入了陣爐,陰陽煉魄漿立刻延伸出數(shù)十條鐵鏈要囚住她,她握劍凌空一轉(zhuǎn)將那些鐵鏈砍斷,然后一腳踩在其中一根延伸入趙溥心體內(nèi)的鐵鏈上,不顧漿液開始融解她的鞋腳,“咔嚓咔嚓”飛快砍斷所有鐵鏈,然后一把抓住趙溥心的殘破的衣領(lǐng),直接將他從陣爐中提了出來。 “九昭蓉!”蕭玄珩大吃一驚,他這一聲喊,讓茍英全身一震,他立刻揮起骷髏法杖,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鋪天蓋地朝著九昭蓉涌了過去。 九昭蓉將劍柄一轉(zhuǎn),直接橫空一掃把涌過來的力量截斷。 因?yàn)樵谶@皇宮的結(jié)界之內(nèi)無法使用靈力,茍英所釋放的力量只是一股戾氣,但這股戾氣已完全接觸到九昭蓉,他原本渾濁的眼睛仿佛也被重新點(diǎn)燃,竟緩緩睜了開來:“你是……九昭蓉……” 他望著九昭蓉的方向,仿佛只要能夠這樣看著她,就可以記錄她此刻所有的一切,將這所記錄的東西轉(zhuǎn)達(dá)給遠(yuǎn)在天魔鬼獄的那個人。 但是九昭蓉并不給他喘息的機(jī)會,她幾乎是一瞬間便轉(zhuǎn)移到了他的面前,舉起手中的劍就朝著他的腦袋劈了下來。 身后的男童女童立刻一擁而上,把九昭蓉困在中間。 她一個俯身將劍直接掃過這些男童女童的腳踝,頓時鮮血流滿一地,男童女童大聲尖叫哭喊, “砰砰砰砰”化為了人偶傀儡跌落到地上。 黑玄劍一劍刺入茍英的胸膛,九昭蓉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頸,居高臨下的將他按跪到了地上。茍英完全沒有反抗,手中的骷髏拐杖已經(jīng)滑至腳邊,他跪倒在她腳下。 ——茍英,我不懼生死,不懼雷劫,我只畏懼死后重生不再有今生的意識,便無法再看得到她。 ——若有一日我找到她,她看到我現(xiàn)在這般模樣,是否會怨我恨我,再也不認(rèn)我? 尊上…… 你要找之人……便在眼前。 第145章 戒鐘離再現(xiàn) “?。。。。?!”身后再次傳來一聲慘叫, 九昭蓉猛地轉(zhuǎn)回頭, 她手中的劍還插在茍英胸膛, 卻看見那站在趙溥心身側(cè)的蕭玄珩突然出手一把探入了趙溥心的心臟,他細(xì)長的手指牢牢握住了里面的龍玉,然后猛地一抽,將它從里面直接抽離出來。 龍玉一離開趙溥心的身體, 便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趙溥心的身體開始像之前的應(yīng)龍一樣脫落鱗片,然后懸浮到了空中,化為煙塵消散。 皇宮四周的結(jié)界在這個時候徹底被解開,鋪天蓋地的黑云襲到了黑色宮殿的頂端,應(yīng)龍被挖xue吃rou, 龍玉擁有者被殘忍奪取玉心, 蒼天翻滾起了一道一道烏黑的濃云,里面已經(jīng)電閃雷鳴,雷劫將至! 茍英仍匍匐在地上,他感知到遠(yuǎn)處那個“蕭玄珩”身上溢出來的一層層力量, 這股力量那么強(qiáng)大,那么熟悉,它來自天魔鬼獄, 它來自他們的尊上! 遠(yuǎn)在破廟中的玄凰一下子抬起了頭,它猛地幻化獸形飛到了屋檐頂端, 看著皇宮方向那一層黑壓壓的烏云……不對, 有什么東西好像被它遺漏了…… 它瞇著眼睛思索著, 忽然腦海閃過它在梵煞城一個集市與“蕭玄珩”相遇的情景。那時他們與九昭蓉分開行動,玄凰去打探街道上的酒坊客棧,蕭玄珩去玄陰圣殿查看情況,而九昭蓉則與當(dāng)康魚奴一起在集市商販處打聽,它尋找了大約三個時辰左右,在途中與“蕭玄珩”相遇,那個時候“蕭玄珩”回來的方向,卻根本不是玄陰圣殿! “他不是主人!”玄凰一下子從屋頂上飛了下來,它喚醒了還在休養(yǎng)的當(dāng)康和魚奴,直接將它們背到身上,“去皇宮!九昭蓉要出事了!” 當(dāng)?shù)谝粋€雷劫從天空劈打下來,他們所在宮殿,一瞬間變成了廢墟,噬元國國君等了良久沒有等到龍rou,便不顧一切的匆匆趕來,結(jié)果剎那間喪生雷劫之中。 周圍是坍塌的石墻,九昭蓉整個人震住,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她一直以為的“蕭玄珩”,此刻他的身軀已被雷劫劈破了偽裝的皮囊,露出了里面真實(shí)的容顏。 烏黑的長發(fā)如瀑布般披落在身后,那一身素色長衫已化為銀黑衣袍,精致而白皙的臉上盤旋著詭異又極致的蓮花紋路,紋路延伸到額頭那一條象征著魔尊印記的黑色豎線,里面涌動著強(qiáng)大到駭人的靈力。 有那么一瞬間,九昭蓉的記憶中曾浮現(xiàn)過與面前的他十分相似的人,他們擁有同樣的眼睛,同樣的眉,同樣的嘴唇,但記憶中的那個人卻更溫潤,更柔和,更美好…… “戒鐘離……” 她喃喃開口。 只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腦海排山倒海轟鳴起來,曾經(jīng)那些破碎無法拼湊的記憶在這一刻突然全部串聯(lián)起來,九昭蓉像是被夢魔怔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所有曾經(jīng)的過去開始不斷回閃重現(xiàn),然后伴隨著第二道雷劫降臨,突然乍見明月清輝! 那個她跟隨著入宮,殺了應(yīng)龍,又手握龍玉之人,并不是所謂的蕭玄珩,而是她的徒兒,戒鐘離! 他手中的龍玉已化為了一顆細(xì)小的玉珠,戒鐘離就這樣一步一步來到她的面前,伸出手將她攬入了懷中……他的發(fā)貼著她的面頰,下巴抵在她的肩頭上,手中的玉珠不偏不倚置入了自己額間的黑線之中。 然后剎那間,天地倒置! 腳下是烏云密布的天空,而頭頂處確實(shí)他們剛才站立的廢墟宮殿。宮殿中殘留的應(yīng)龍之血慢慢降落下來,彌漫成血色濃霧纏繞在他們周圍,九昭蓉睜著眼睛,她看到烏云之中有水流涌了上來,慢慢將自己與戒鐘離整個包圍在一片湖池之內(nèi),他們就這樣佇立在了水中,水的深處是仍閃爍著雷電的雷劫云。 龍玉已順著他的額間緩緩落入魂魄深處的魔蓮之上,懸浮于盛開的魔蓮蓮芯內(nèi),他身上的黑色紋路開始脫落下來,就像是一張沾染濃墨的紙浸入了水中,水融化了那些盤旋的黑紋,一點(diǎn)一點(diǎn)褪入進(jìn)水面,直到它們徹底消失。 戒鐘離就如同重獲了新生,他就這樣抱著九昭蓉,慢慢跪坐到了水中,手臂將她收緊入懷,氣息拂過了她的耳畔:“師父……” 倒置的天地不知何時已經(jīng)擺正,九昭蓉發(fā)現(xiàn)他們所處的皇宮已是一片水漫金山。 龍玉被奪后,滕丘灤衛(wèi)州將重回湖底,而灤河也將不復(fù)存在。 “九昭蓉!”皇宮的結(jié)界已經(jīng)消失,玄凰不顧一切趕了回來,它落入地面幻化成人型一把將九昭蓉從戒鐘離的懷中奪了過來,“此人已經(jīng)不再是你的徒弟了!” 九昭蓉整個人僵住,她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跪坐在水中的戒鐘離。 玄凰抬手指著他已被龍玉凈化了魔障的身軀:“六十七年前,天魔鬼獄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役,魔尊封肇被殺,戒鐘離奪取了他身上所有修為,升階至渡劫期。九玄山聯(lián)手十二仙門將天魔鬼獄封印,數(shù)十年后,他殺死了七萬三千九百六十名魔修,用他們的血打開了封印的陣法,從里面踏了出來?!?/br> 那一天封印被解開,整個天魔鬼獄上空都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就像今日這般……連上天都看不過去,一大片雷劫在天魔鬼獄擊打了整整五年時間,就是要對戒鐘離懲戒。 雷劫過后,他便派出剩余魔修四處搜尋九昭蓉的消息,在得知滕丘灤衛(wèi)州有龍玉之后,又安插魔修長老茍英來到此地。 “他早已不是當(dāng)年你所認(rèn)識的那個戒鐘離了,他是天魔鬼獄的魔尊!”玄凰伸出手,將九昭蓉?fù)踉诹松砗?,她的目光凌厲的看向戒鐘離:“我的主人在哪兒!” 戒鐘離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眼眸平靜無波,眼底卻有凜冽寒芒。 一股強(qiáng)大的威壓忽然鋪天蓋地從他身上涌了過來,直壓得玄凰整個人匍匐到了地上,它的人形瞬間消失,先是幻化成鳳凰獸型,緊接著一步一步倒退,直接退化成了幼年體。盡管如此,它仍不得動彈,全身骨頭就如同被碾壓砍斬,這是渡劫期的威壓,巨大的等級差距讓它模糊了視線,連耳朵都發(fā)出陣陣轟鳴聲響。 九昭蓉就這樣怔在地上,她睜著一雙眼,就這樣看著面前的戒鐘離,蘇醒的記憶在這一刻像畫卷一樣一張一張在眼前翻過,無數(shù)聲音鋪天蓋地在腦?;厥帲?/br> ——仙子,在玄閔寺是您救的我,得人恩惠,必要報之,弟子愿從此以后跟在仙子身后服侍仙子,求仙子收我。 ——這是我在庭院里種的養(yǎng)顏果,用生木咒催生長熟了,特意種來給師父吃的。 ——師父,我愿廢除靈力,我愿被封靈xue毀掉靈根,求師父不要趕我走……師父,我以后一定乖乖聽話……我不會再犯錯……師父,師父…… ——師父,魔尊想抓的人是我,若能以我一命救更多的人,我愿意舍棄這條性命。 “師父……”戒鐘離壓制了玄凰,已不再顧忌它的存在,而是抬起頭,看著玄凰身后站立在地上的九昭蓉。他的這一聲輕喚仿佛與從前記憶中的話語重疊,但九昭蓉只是怔怔的望著他,并沒有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