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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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娘卻有些猶豫,姑娘垂下眼不說話,可不是愿意的樣子。不過這家其實還不錯,雖然窮些家里也有幾畝地,最主要人口簡單就娘倆,而且這娘倆都不是脾性大的人,春花兒過去不會受委屈。 周清貞忽然站起來直直的走過來:“春花jiejie我餓了。” “哦,jiejie忘了,jiejie現(xiàn)在就給你叫吃的。”春花有些奇怪,還沒到飯點怎么會餓,阿貞想干嘛? 周清貞一副木呆呆的樣子,坐到這一桌等著上茶點,黃氏看著衣著整齊的富家少爺,有些尷尬的給兒子整整衣領。 不一會四五道茶點擺上桌,周清貞一言不發(fā),提起筷子就開始吃。春花越發(fā)稀奇,這些點心比周府的粗陋不止一點半點,阿貞到底想干嗎? 不一會春花就明白了。 黃氏把桌上的點心盡數(shù)端到李友貴面前,還對春花說:“這少爺看著也不靈光,吃了也是糟蹋?!?/br> 春花……你兒子才不靈光,傻得像只兔子! “春花jiejie靈光,給jiejie吃?!敝芮遑懻f著就要伸手去拿碟子,卻被黃氏用手撥開:“女子吃那么好做什么,友貴讀書費腦子才要吃好點?!?/br> 春花娘直接就‘呵呵’了,就這樣還想娶我家姑娘,滾犢子。 第36章 心意 相親失敗, 春花和周清貞送兩位長輩出城。城外少了人來人往,周清貞眉眼變得溫潤靈動。 春花娘被劉老四從毛驢上扶下來,認真的對周清貞福了福:“這次多虧三少爺,誰能想到黃家嫂子那么好脾氣的人,竟然會苛刻兒媳?!?/br> 周清貞早在春花娘福身的時候,就閃到一邊拱手還禮:“嬸嬸太客氣了?!?/br> 他想了想照實說道:“以黃家嬸嬸的心思她并沒有苛待兒媳, 要說苛待,她恐怕會覺得是你們不懂事。” 春花娘皺起眉頭,春花則笑瞇瞇的等著周清貞解釋。劉老四樂呵呵牽著毛驢,粗糙大手溫和的摩挲毛驢的脖子,毛驢被摸的舒服‘哦~~~哦~~’叫兩聲。 “看他們母子衣著膚色,就知道黃家嬸嬸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了兒子, 也把所有指望都寄托在兒子身上……” 春花娘若有所思的點頭, 可不是:黃家嫂子面黃肌瘦,衣衫陳舊還有補丁;李友貴卻是嶄新細麻布的寬袖學子袍,雖然也單薄卻肌膚白嫩。當初她一眼相中那水嫩的長相, 看著就是乖巧的孩子。 “在她心里李友貴是這一輩子的指望, 能不能熬出富貴全在兒子身上, 自然應該把所有好東西都留給兒子,明理的兒媳當然也該和她一個心思?!狈駝t就是不明理了。 春花娘先是神色難辨,然后咬牙切齒:“就這么養(yǎng)出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 還指著他真出息了對媳婦體貼?” 想想都可怕, 自己姑娘真要嫁過去, 熬死熬活真要發(fā)達了, 姑娘也熬成昨日黃花,到時候那‘明理’的婆婆要給兒子添兩房小妾,自個兒閨女圖啥。 “而且黃氏未必如嬸嬸想的脾性好,一個寡婦咬牙供兒子讀書,這樣的心性一定是不認輸?shù)?,jiejie和她相處,沒有矛盾尚好要是真有爭執(zhí)……” 周清貞沒有說下去,春花娘卻明白了,就自己姑娘那一根筋……那一年春花拿回大筆銀錢,就說好剩下的工錢,要自己攢著做嫁妝。 結果沒過兩個月,又說工錢要全部攢起來供三少爺讀書,嫁妝讓自己看著置辦,自此之后她姑娘連一朵頭花都舍不得買。 春花娘心疼的看著春花雙環(huán)髻上的彩帶,這死倔性子真要對上黃家嫂子那樣的暗倔,還真是…… “嬸嬸想給jiejie挑一戶讀書人家,其實最好挑家里人口多,性子和善的人家。人多是非多還能住在一起,家里的長輩必得是寬闊舒朗的性子才行?!?/br> 春花娘聽了嘆息多聰明的孩子,卻硬生生被逼的裝傻。 春花以為她娘為了親事沒成嘆息,笑瞇瞇勸她娘:“我才剛十五不用急,反正嫁人還早。”這倒是真話,村里的姑娘多是十七八才嫁人。 春花娘笑著搖頭,收拾好心情說:“早早的可以多挑幾個,你跟娘說你到底喜歡什么樣的?”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周清貞下意識豎起耳朵。 周府大夫人黃氏,揮退屋里的下人溫婉的跟長子說話:“阿瑩嫁進來,一年多沒動靜,不如挑個時候給金桔開臉。她伺候你十余年,性子溫婉長得也好最是知道你的脾氣?!?/br> 十九歲的周清遠身材高挑性子沉穩(wěn),他不緊不慢的回道:“兒子暫時沒有納妾的念頭?!?/br> 黃氏頓了頓猶豫的試探:“只開臉放到屋里,將來有個一子半女在抬做姨娘,要是沒福分的,以后多多陪送些銀錢發(fā)嫁便是?!?/br> “金桔伺候兒子十幾年,兒子不忍心這樣輕賤她,周管事的兒子似乎有意于她,改天我問問金桔的意思?!?/br> 那就是不喜歡了,黃氏心里暗嘆,可惜金桔‘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要不阿瑩身邊的兩個丫頭,你挑一個?” 周清遠淺淺一笑:“兒子和阿瑩還年輕,娘何必著急?!?/br> “怎么能不著急?你看你二叔三十多歲的人,房里……” “娘”周清遠不贊成的打斷。 黃氏也懶得理會二房的破事,接著關心自己的兒子:“那你說,你喜歡什么樣的,滿府的丫頭隨意挑?!?/br> 畢竟媳婦進門沒有三年,黃氏也不好納良妾回來,但是……二房的例子太嚇人,她必須早做打算。 “你今天一定得給娘說出個人來,你是長子嫡孫,子嗣尤為重要?!?/br> 說出個人來?周清遠想起偶爾來學堂的那道倩影,星眸璀璨好似未惹凡世塵埃;笑容輕快如同枝頭小鳥??吹剿头路鹂吹剿脑碌拇汗?,明媚而生機勃勃。 只是想想春花從小到大的脾性,怕是不會給人做妾。 送走劉老四夫妻,周清貞有些說不上的煩悶,靜靜地跟在春花身后。雖然他臉上看不出什么,可春花知道他郁悶了。 “別擔心,姐答應過你不中秀才,姐就不會離開你?!?/br> 周清貞忽然有些愧疚,jiejie大了自然要嫁人,怎么能自私的只想jiejie陪著自己:“后年有院試,先生說以我的情形后年能有八成把握?!?/br> 去年馮先生就說周清貞應考,有五六分把握。這要是平常人家早就去了,可是周府,偏偏錢氏生了那樣一個…… 周清貞不敢隨意賭一把,他輸不起。不說以前,現(xiàn)在的錢氏更是心里不平恨天恨地,要是他萬一落榜,錢氏絕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等你中了秀才剛好jiejie嫁人,到時候記得來給jiejie撐場子?!?/br> ……怎么聽著這么不舒服?周清貞又是一頓煩悶。他強按下焦躁勸自己,jiejie本來就該嫁人的,這世上有哪家jiejie不嫁人老陪著弟弟? 心里思緒翻滾,面上倒是以往的乖巧:“嗯” 姐弟兩緊趕慢趕回到周府還是誤了午飯,周清貞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春花不想餓著他。袖了十文錢去廚院,大廚房如果還留著午飯,就省下十文錢,若是沒了去小廚房買些饅頭小菜也能對付。 結果進了廚院大廚房的門還開著,春花頓時松口氣臉上有了喜色,只是她走到廚房外卻聽到里邊吳mama和人說話。 說起來廚院真的是周府最八卦的地方,各房各院的事兒,就沒有這里不流傳的。 就比方說錢氏那一兒一女的事兒,春花就在這里聽人說過,是錢氏不修,先二夫人在陰司里搗的鬼,才…… “算了,收拾吧,估計二房不會來領飯了?!睆N房里是吳mama沒什么情緒的聲音,春花下意識停下腳步。 才來的粗使小丫頭麥子脆生生的接話:“我聽紅兒jiejie說,三小姐發(fā)熱二夫人請二老爺過去看看,二老爺沒去,二夫人是惱了吧?” “閉嘴,主子的事兒,也是你個小丫頭張嘴就能說的,想挨板子?”吳mama冷聲呵斥。 廚房里立刻安靜下來,春花想了想后退幾步然后加重腳步走過來,揚聲說:“門還著著太好了,吳mama我來取三少爺?shù)奈顼垺!?/br> 雖然是夏日艷陽高照,可二夫人的院子,卻仿佛沉浸在濃云密布的陰天。院子里靜悄悄沒有一絲動靜,似乎連風都不光顧這個地方。 正屋里有些悶熱,薔薇去年嫁了人,現(xiàn)在是墜兒和芍藥的大丫頭。兩個人屏息靜氣的侍立在錢氏左右。 錢氏坐在正屋八仙桌旁,神色冷冷的看著奶娘抱著三小姐低聲哄勸。三小姐是二房嫡長女,大房還有一嫡一庶兩個小姐。 三小姐閨名周長安,可惜卻一點也不安,一歲多的孩子,看起來還沒有十個月的嬰兒大,哭起來‘嚶嚶嚶’一點點聲音。 小小的孩子憋得滿臉通紅,似乎在多一刻就能厥過去,奶娘急的額頭直冒汗,嘴上愈加哄得急切。 錢氏心里煩躁:“這么熱的天你抱著她,她不難受?到底帶過孩子沒,還不放下?!?/br> “是是是”奶娘急忙輕手輕腳的放到榻上“哦哦哦”的哄。 哄得錢氏越發(fā)怒火高漲,正要發(fā)怒時,一個含混的童音傳來:“娘、餓?!?/br> 一個四歲的男孩光屁股穿著兜肚,扶著門框,目光混沌嘴角一點點涎水。這便是五少爺周清嗣,當初周懷嬰起這個名字,意思這是他的第一個子嗣。 這孩子長得并不壞,跟周懷嬰有七八分像,為著這個當初二房兩口子,很是蜜里調(diào)油,老夫人哪里也是無數(shù)的賞賜。 只是當初多么風光如今便多么凄慘,五少爺天生腦子不足,這相似的面貌變成了他的罪。周懷嬰是半個眼角都不想看到他,和自己相像的模樣卻是個傻子。 錢氏終于火起來:“奶娘呢,死了,讓五少爺餓肚子!” 這樣的怒火,讓屋子里幾個下人打了個寒顫,門口的小孩卻察覺不了,只是含含糊糊的說:“餓” 錢氏深吸幾口氣沉下心思,她能從錢府三四個庶女里脫穎而出,成為周府二老爺?shù)睦^室,憑的便是耐性和會討巧。 如今她是堂堂正正周府二夫人,又有嫡子傍身哪怕是個傻得,在沒有第二個兒子前,她也不會糊涂的放棄,有這個孩子她才能有謀劃。 嫁到周府這幾年,她有些得意忘形了,錢氏換上耐心的笑臉,走過去彎腰拉兒子進來:“嗣兒,熱不熱?” 周清嗣懵懵懂懂張口,涎水跟著流下來:“餓” 晚飯后日頭還亮,小院的正屋里,春花坐在桌邊牽針引線給周清貞縫單衣,周清貞眉目安然伏在桌上抄抄寫寫。 “叩叩叩”外邊傳來敲門聲,和一個小丫頭的話音“春花jiejie,大夫人讓你去一趟?!?/br> 第37章 緣分 姐弟兩相視一眼, 周清貞把書桌上的東西都收起來,春花則把手里正縫的衣裳放到蒲籃里,揚聲應道:“來了。” 大夫人對周清貞一直沒有惡意,所以春花雖然疑惑,卻并不擔心什么,只是她沒想到大夫人遣退下人, 會給她來這樣的天外一筆。 “讓我做大少爺?shù)耐ǚ垦绢^?”春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自稱奴婢都忘了。 真要論起來黃氏并不看中春花,倒不是她不喜歡春花,相反黃氏挺喜歡這個風風火火,又麻利能干的姑娘。 可喜歡是一回事兒,給自己兒子做妾室又是另一回事兒。她還記得當年這丫頭, 因為要挨板子的事, 呲溜溜爬上樹。 那時候還不滿十歲就敢揚言,周府要是羞辱于她,她就要吊死在周府門口。那么小一點就那樣烈性, 這要是做侍妾……想想就頭疼。 不過周清遠言明, 如果非得要有一個, 就春花,否則還是慢慢等嫡長子,才是家業(yè)興旺的本分。話是沒錯可是總要有個孩子, 長房才能安穩(wěn), 二房的例子實在嚇到黃氏了。 按下雜七雜八的心思, 黃氏對春花笑的和藹:“你和府里的丫頭不一樣是良籍, 將來有個一男半女,便是良妾……” “不!”春花終于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她將兩手搭在腰間恭敬的福了?!岸嘀x大夫人抬愛……” 是的,丫鬟給周府大少爺做通房丫頭,還許下有一男半女就抬做良妾的承若,滿府里不論問誰都算是抬舉,可春花卻只想暴躁。 這事兒擱在五年前,春花肯定會跳起來,這五年……也許春花娘當初的打算實現(xiàn)了,春花終于能忍住性子,因此表現(xiàn)的還算規(guī)矩。 “奴婢并不想做妾?!?/br> 這答案不算太出意外,可大夫人想著自己早上,逼著長子說出個人來時,兒子臉上那一瞬間甜蜜酸澀的恍惚。 誰沒有青春年少過,那一瞬間的恍惚讓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有喜歡的姑娘。再三逼問甚至不惜要隨便指一個丫頭開臉,才逼出兒子的心思。 長子自幼便被教導要穩(wěn)重有擔當,凡事都不能隨著性子來。如今難得喜歡一個人,即便大夫人不是很中意,也想兒子心愿達成,多點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