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jié)
離得挺近,做公交十來分鐘就能到。 方棠棠學校的飯很好吃,皮皮經(jīng)常過去找她蹭飯,對她的學校也很熟悉。 “我去不了,武漢校草來我們學校拍戲了,他可是我學生時代就喜歡的男演員了,我要去看他?!逼ての竦鼐芙^。 方棠棠嗓門一下子高了好幾個度:“會不會取舍?!你不來會錯過一個億的我跟你講!別的班的女生為了搶這個空座已經(jīng)開始自動抬價了,不信你聽——” 她打開宿舍門,把手機伸進宿舍樓道里。 方棠棠那邊傳來了很含糊地吆喝聲:“五百六!” “五百七!” “我出一千!!” “我一千一……” 方棠棠把手機重新貼到耳邊:“聽見了嗎?!這座位現(xiàn)在拍賣呢!都拍到一千五了還在往上加,你自己品品這個座位多難求,能聽我們老師一課,那可比你追星還難。校草什么時候看不行啊,錯過今天這個空座你可甭想再有機會來聽了……” 她絮絮叨叨老半天。 要是皮皮不過去,以她碎碎念的性格,她能念叨皮皮一年多! 皮皮咬著嘴唇糾結(jié)了會兒。 “行吧,七點半我準時到?!睘榱艘院蠖淠芮屐o,她最終接受了方棠棠的邀請。 約好的七點半,才到七點一刻方棠棠那邊就打電話來催了:“皮皮,快點!再不來這個位子就保不住啦,班長發(fā)動了全班出來勸我讓我把這個空位賣給音樂系的系花,我說他是傻逼吧,他既然那么喜歡還敢讓系花過來上課,不怕系花被老師給勾走了啊——” “來啦來啦,還有五分鐘馬上到?!逼てぜ涌觳椒纳⒉几臑榱诵∨?。 方棠棠又催了遍:“快點兒的啊,第六排右手靠墻的位置就是了?!?/br> “好?!?/br> 掛電話的時候,方棠棠那邊還在鬧:“別鬧別鬧,我都說了留給我閨蜜了,多少錢都不賣——” 二樓樓梯上就站滿了人,人山人海的,皮皮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擠上了三樓。 三樓人比二樓樓梯還多,好在皮皮瘦,死貼著墻生生從人堆里鉆了出來,教室后門處都是人,皮皮想了想,從正門進的。 此時快上課了,老師馬上要來,走正門容易和老師搶路會被兇,所以其他系的學生都堆了后門。 正門沒什么人,皮皮直接走了進來。 剎那間,走廊上和教室內(nèi)的眼睛齊齊黏在了她身上。 “……” 皮皮彎下腰,半蹲著身體快速靠著右邊墻走,走到第六排時看到一個女孩兒趴在座椅上,屁股下坐著一個座位,上身壓著一個座位。 在她身上還圍著一群人。 有男有女,笑著去扯她的外套。 “棠棠,你閨蜜來不來?不來把座位賣了唄,咱們還能當班費出去浪一天。” “方棠棠,你別占著茅坑不拉屎啊……” 皮皮的手機震動起來。 她拿出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棠棠。 她掐斷電話,站在那群人背后,小聲說了句:“棠棠,是我?!?/br> 她的聲音瞬間被嬉鬧聲湮滅。 “方棠棠你把座位讓出來唄~雖說小爽是你姐妹,可她也是咱班一員啊,就應(yīng)該為班級服務(wù)把座位讓出來……” 方棠棠吼:“不行不行我閨蜜馬上就快到了?!?/br> 聲音中氣十足,穿透了層層調(diào)笑聲傳到了皮皮耳朵里。 皮皮的手機再次震動,還是方棠棠打來的。 她知道方棠棠是在催她來。 電話費雖然不貴,但也是錢嘛。 積少成多,話費還是得花不少錢的。 皮皮把電話掛了。 “是我!我已經(jīng)在這兒啦——”她學著方棠棠剛才的樣子,用不算小的聲音說。 前邊正鬧做一團的人一愣,紛紛轉(zhuǎn)身看她。 方棠棠抬起身體來,手還死死按在座位上,她笑得眼角的魚尾紋都快擠出來了:“你……” 才開了一個腔,眼睛往她身后掃了一眼,臉色瞬間一變,坐直身子低下頭死死盯著課本。 那些圍觀的人見狀往后看了眼,緊跟著噤了聲如鳥獸散了。 “……”皮皮不用回頭都知道老師來了。 她快速走到位子上坐下。 安靜得詭異。 和一秒前還熱鬧哄哄得氣氛形成了劇烈的反差。 過了兩秒,室內(nèi)再次響起竊竊私語聲。 方棠棠小心的抬起一點頭來,她四處看了看,推了推皮皮的胳膊:“老師走了?!?/br> “???”皮皮驚訝:“還沒上課就走了?” 方棠棠說:“可能是忘拿什么東西了吧。” 皮皮回頭看了一眼。 教室里坐滿了人,很明顯不止本班的,其他班的也有人混進來。 走廊里也好多人站著,大都是女生,雖然衣服品味各異,并不是每個人都很精致,但看得出打扮得很用心,身上的行頭差不多是自身購買力最高等級的了。 這哪是上課,說追星都有人信。 皮皮驚嘆:“真滿座???!這老師什么來頭?!?/br> “他可神秘,空降的,背景扒不出來,但看他行為舉止還有衣著談吐,來頭肯定不小?!狈教奶男÷暤睾退f她悄悄話。 “……” 走廊處忽然傳來一片驚呼:“哇——” 聲音不大,都有意在控制音量。 奈何人太多,聲音聚集在一起,發(fā)出和大海漲潮時水潮般的聲音。 “來了來了?!狈教奶木o張地攥了攥皮皮的手,挺了挺腰板壓下肩膀,使勁兒把鎖骨凸出來。 “……”皮皮吐槽:“要不要那么夸張?” 方棠棠一直盯著正門入口處瞧:“他真的超帥我不騙你!你放棄校草來看他絕對值?!?/br> 夏末。 即使是清晨,陽光已經(jīng)灼得傷人。 大片的光透過教學樓的玻璃窗灑進教室和走廊,金燦燦地撲在講臺上。 有個男人走了進來。 踏著陽光,肩頭有散落的白蘭花。 白襯衫,藍白相間的領(lǐng)帶,黑西褲,黑皮鞋。 腿長,步子邁得大。 一手插兜,一手掄著公務(wù)包。 他走到講臺正中間停下,單手撐在桌子上,微彎著腰整理課件。 陽光打在他臉上,左半邊臉布滿了高光,亮堂堂地,不見真容,黑而短的發(fā)生生被陽光染成了黃色。 右邊臉隱匿在陰影下,光影交織在他臉上,自成濾鏡。 他就安靜地站在那里,美好地像是電影畫面。 方棠棠蹭了下皮皮的肩膀,小聲說:“怎樣,是不是比你那位校草偶像帥多了?” 沒有得到回應(yīng)。 她轉(zhuǎn)過去看。 皮皮自然趴在桌間,眼睛直直盯著講臺上的人,一手抓著筆,一手揪著筆帽。 筆被她捏得轉(zhuǎn)了好幾圈,筆帽被她捏得變了形,她卻沒注意。 “喂!”方棠棠扯了扯她的衣角:“看呆啦?” 她還在發(fā)呆,嘴唇微張。 “啪——” 筆帽被掰斷,發(fā)出一聲小而脆的聲音。 皮皮回神,快速眨了眨眼。 方棠棠一臉壞笑地看著她:“看樣子我們老師很對你胃口嘛?!?/br> “不是?!逼てた粗v臺上的男人,眉心漸漸陷下去:“我好像見過他?!?/br> “老套!”方棠棠快速挑眉笑著:“你怎么不說你睡過他呢?!” 皮皮:“……” 別說…… 好像真的感覺睡過…… 這老師她真的感覺好熟悉好熟悉。 講臺上的男人做完了可見,他拿起課本,豎起,拿底端敲了下書桌。 書桌與講臺碰撞的瞬間,他的聲音也緊隨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