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朕不愿意在天燼國看到那樣的慘狀,所以今日,留下你們一條命!”鳳眸中透著王者的霸氣,慕修寒一字一頓的說道,“記住,你們每個人,都欠天燼國一條命!” 話音剛落,幾萬人陸陸續(xù)續(xù)的跪下,那些俘虜?shù)哪樕蠋е诤抟约袄⒕巍?/br> 禁衛(wèi)軍首領看到這番景象,在坑底大喊道,“你們效忠誰?!” 那震耳欲聾的聲影響破天際,士兵和俘虜們齊齊高喊,“效忠皇上!效忠天燼國!” 這聲音響徹在廣闊的國土上,每個人此刻都是發(fā)自內心的吶喊,只因為這個冷面帝王的仁慈。 夜色降至,宋奕已經分不清在這個潮濕陰冷的地方待了幾天了。 她神情淡漠的望著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 突然,一道刺眼的火把光亮照亮了這牢獄,逆光中不知道是誰在那里站著。 宋奕微微瞇了眼睛,想要看清來人的長相。 那長相精致嬌媚的女人淡然一笑,開口說道,“宋奕,好久不見?!?/br> 這柔中透著媚意的聲調宋奕再熟悉不過了。 她無所謂的看著來人,唇邊扯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絲毫不畏懼那個女人,“徐蓮兒?!彼粽{平平。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毙焐弮壕彶阶叩剿无鹊拿媲?,她今日打扮的格外美麗,一點不比當初做貴妃時差,因為她就是要讓宋奕看看,即便她沒了妃位也依舊能活的很好。 可徐蓮兒不知道,宋奕早已不看重那些了。 這個大牢里,宋奕是階下囚,而徐蓮兒卻絕處逢生,這讓那虛榮的女人很是快意。 “你來做什么?報仇?”宋奕微挑眉,漠然的問道。 那千嬌百媚的人笑了笑,說道,“你猜的沒錯?!?/br> 第92章 太后的利用 “你猜的沒錯!”她說道,眸色突變,寒光四射,“當日你設計陷害我,讓我失去妃位被囚禁在宮中受盡人情冷暖,我徐蓮兒自認并沒有害過你,你為何要那般害我?” 這話讓本面無表情的人露出了嘲諷的笑意,宋奕秀麗的眼看向那嬌媚的女人,“你不曾害過我?那么當日是誰派了殺手去殺我?你不曾害我,卻是想要直接殺了我?!?/br> 那晚要不是慕修寒及時趕到,宋奕恐怕早已化作塵埃了,她沒想到蛇蝎心腸的徐蓮兒竟然這么不知廉恥,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在演戲。 窗戶紙被捅破,徐蓮兒也不再偽裝,她笑了,說道,“宋奕,你還真是記的清楚……可是那又如何?你今日還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說著她在袖口中拿出一個不透光的小藥瓶,像是欣賞著什么稀世珍寶一般打量著那個瓶子,她唇邊勾起一抹冷笑,問道,“宋奕,你可知道這是什么?” “不過是你置我于死地的東西罷了?!彼无仍缫芽赐浮?/br> “哈哈哈哈……”徐蓮兒笑道,“你猜對了一半兒,這東西確實能置你于死地,可是,卻不會讓你那么痛快的死了!”徐蓮兒表情陰翳,神秘兮兮的說道,“這東西會讓你恨不得自己已經死了!” 當年在漠北,宋奕什么痛沒受過?怎么會懼怕徐蓮兒的威脅? 宋奕表情淡定,不為所動。 那嬌媚的女人微微俯下身,直視著宋奕的眼睛,可是她臉上的笑意卻漸漸消失,因為她沒有在宋奕的眼中看到恐懼,這讓她很不高興。 兇光畢露,徐蓮兒紅唇輕啟,“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訴你,”她打量著宋奕,殘忍的說道,“不久之后,我就會復位了,你費盡心機,最終也不過淪落到這天牢中,皇上連看都不來看你一眼!可是我不一樣,我,徐蓮兒,還會是這個國家的貴妃!哈哈哈哈……” 她暢快的笑著,宋奕卻只如同旁觀者一般冷眼看著點她,只當她在發(fā)瘋說著夢話。 突然,徐蓮收起笑意,她把手伸向了宋奕,宋奕眉頭微皺,冷冷的看著那個女人,她并不喜歡徐蓮兒觸碰自己。 徐蓮兒的手中不知何時握著一把刀,她握住了宋奕的手腕,眼中閃著寒光割破了宋奕的手腕。 “……你這是做什么?”宋奕緊皺著眉頭問道。 這道口子割的極淺,只滲出了一點血,根本不足以殺死宋奕。 “放心,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徐蓮兒臉上帶著詭異笑容,在宋奕懷疑的眼神中快速拿出藥瓶,把里面黑色的液體倒在了宋奕的傷口上。 這實在太詭異了,宋奕不再忍耐,用枷板狠狠的撞在了徐蓮兒的額角上。 啪嗒一聲藥瓶失手摔在地上,徐蓮兒也被推到在地,她的額角一片青紫,惹的她疼的一皺眉,“宋奕!你!”她剛想撲過去跟宋奕算賬,牢房外的獄卒走了過來,低聲說道,“你得走了,欽天監(jiān)的來人提宋奕,趕緊隨我從后門出去!” 說話間已經聽到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欽天監(jiān)是慕修寒親設的,只效忠他一個人,若是被他們看到徐蓮兒在大牢里,一定會稟報慕修寒,到時候徐蓮兒可就復位無望了! 恨恨的看了宋奕一眼,徐蓮兒慌張的爬起來跑了出去。 她前腳剛走,欽天監(jiān)大臣便出現(xiàn)在拐角處,身后跟了兩個人,不是皇城將士的打扮,八成是這次負責押送宋奕去邊疆的人。 “宋將軍,跟我們走吧!”欽天監(jiān)的大臣陰陽怪氣的說道。 那坐在陰冷地面上的人只顧著打量來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已經消失在傷口處的黑色液體。 徐蓮兒回宮,太后還沒有就寢,她怒氣沖沖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一會兒太后便派人來找她。 一進太后寢殿,那端莊高貴的婦人便注意到了徐蓮兒額角的傷,她臉色微變,問道,“你這是怎么弄的?” 徐蓮兒下意識的摸了摸額角,疼的“嘶”了一聲,她咬牙切齒的說道,“是那個宋奕,我沒有防備,被她用枷板給撞了一下!” “蠱毒可是給她種下了?”太后只關心結果,其他的對她來說并不怎么重要。 “種下了!”徐蓮兒重重點頭,肯定答道。 “你確定能置宋奕于死地?”那高貴的婦人又問道。 “一定能的!”徐蓮兒露出笑容,“我雖然受了傷,可是親眼看到蠱蟲灑在她的傷口處,那蠱蟲只要進入體內,便會迅速的扎根,應該過不了今晚,就會傳來宋奕七竅流血暴斃的消息!您只管等人來傳信便是了?!?/br> “嗯?!碧笪⑽Ⅻc點頭,她當然希望宋奕死的越慘越好,知道徐蓮兒把事情辦的妥帖后,才關心起她的傷勢來,假裝憐惜的說道,“他下手也真夠狠的,你看看你這花容月貌,平白的多了兩塊兒淤青,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好了……快去跟蘇嬤嬤取些藥涂上,別落下傷疤才是!” “是?!毙焐弮何⑽⒁磺飞?,說了句“謝太后關心”,便隨著蘇嬤嬤離開了。 等蘇嬤嬤取藥回來,太后斜倚在榻上,蘇嬤嬤湊近了問道,“太后真的打算提拔徐蓮兒讓她重新做回貴妃?這個女人縱然國色天香,手段高明,可是心狠手辣,留在身邊可是一個極大的隱患?!?/br> 這些太后自然知道,她冷冷一笑,緩緩睜開眼睛饒有深意的說道,“不過是一個棋子,她本事再大,等宋奕一死,哀家便不會再容她。說什么要幫她奪回妃位,不過是哄騙她幫哀家做事盡心些罷了?!?/br> 夜色已經深了,這場宮圍內的權利斗爭卻還沒有停歇。 寢宮外那一抹嬌俏的身影久久站立,直到里面的燭火都熄滅了,諾大的太后寢宮漆黑一片,她才緩緩離開,悄無聲息,如同黑夜中的鬼影。 徐蓮兒走在回去的路上,唇邊突然露出一抹冷笑。 太后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徐蓮兒本想著好好依附著這座靠山,盡心盡力的去為她辦事,假如能討得她的歡心早晚她能幫助自己復位,結果,卻是被那個老女人給騙了! 若不是忘了東西在太后寢宮,半路折返回去,這番話她是聽不到的。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們走著瞧!”徐蓮兒表情陰狠。 這座皇宮沒有任何人是真心對人的,包括皇上,包括太后,他們都懷著不同的目的,想要光彩的活著只能靠自己!若是輕信了別人,那便是把自己的命交在了別人手上!那才是最危險的事! 徐蓮兒今晚便看清了一切,她決定,從此以后的路要一個人走,誰也不會再信! 這籠罩著皇城的黑夜,秘密頗多。 只是過了今晚,宋奕便能脫離這個巨大的漩渦了,慕修寒為他做出了選擇。 第93章 失控 早上,天邊剛泛起魚肚白,宋奕手上套著枷鎖便被兩個將士押送著離開了皇城。 她不是沒有見過凌晨的皇城,只是以前都是早起去練兵,而這一次卻是作為罪人被人押送著離開,這其中的滋味,別人是體會不到的。 皇城的大門都銹了,一打開便發(fā)出吱呀的聲音,凌晨的冷透過骨骼,穿透了心臟。 不過宋奕也沒有什么留戀的了,她甚至在離開的時候連頭都沒有回,還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松。 終于,不用再偽裝自己,不用每天面對那些偽善的人,不用再去忍受皇權下的殺戮和紛爭。 倒是這兩個負責押送他的將士還算客氣,一路上并沒有對他推推搡搡的,看來也是有人關照過了。 宋奕是罪人,他不能騎馬,全程要徒步走去邊疆,幸好那兩個將士走到離皇城比較遠的地方就允許他騎馬前行了。 “前方有間客棧,咱們去那里休息一下?!逼渲幸粋€長相憨厚的將士說道。 那家客棧看起來環(huán)境還不錯,干凈整潔,宋奕竟然也分到了一個普通房間。 到了晚上,她手上的枷板竟然也被打開,兩人放心大膽的去睡覺了,沒有一點防備心。 這可真是奇怪,難道是有人囑咐過他們了不成?宋奕很是好奇。 “是誰派你們來押送我的?”宋奕忍不住問道。 那兩人相互對視了一下,說道,“這個人吩咐過我們,不可以告訴你?!?/br> 誰能有這么大的權利?還能買通押送罪犯的將士?難道是……慕修寒? 宋奕心中也有些犯嘀咕。 那兩人走進各自房間前還別有深意的看了宋奕一眼,其中一人說道,“我們兩個晚上睡的實,你可不要亂跑!”說完便關上了門。 這不是話里有話暗示讓她逃跑? 實在是太奇怪了。 也不知道那兩人打的什么主意,若真是慕修寒派來的應該會派李全那種親信給她口諭,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讓兩個普通的將士來暗示她…… 到底是誰在幫她? 但不管是誰,宋奕沒有按那兩個人的意思去逃跑,她始終安穩(wěn)的躺在床上,意識卻是清醒的。 半夜,有故意壓低的腳步聲上樓,她側身起來,無聲無息的走到門口,稍微把門打開了一些,看到店小二打扮的人在那兩個將士門前和他們竊竊私語。 “你可看見那宋奕走了?”白天長相憨厚的將士問道。 “并沒有,”店小二答道,“馬匹都還在,我一直在樓下守著,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媽的……這人真是奇怪了……”將士往宋奕房間的方向看過來,一臉的不耐煩,拿了幾個碎銀子給了那店小二,轉頭和身邊的人說道,“他這不逃,咱們拿什么罪名殺他?。俊?/br> 這之后一句話聽的宋奕心下一驚,幸虧她睡覺淺,不然還看不到這樣的一幕。 真是可笑至極,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她的唇邊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冷漠,眼神危險,不過很快她就平復了下來,等那兩人進了房間,她走回自己的床鋪,一夜無眠。 第二天,那兩人不知道商量好了什么計策,又把那枷板給宋奕戴上了,還美名其曰做個樣子,可是卻檢查了好幾遍那枷板有沒有戴好。 連馬匹也被他們收了回去,宋奕就這樣徒步走著。 從白天走到黑夜,她一雙腳都不是她自己的了,酸痛的很,那兩人騎著馬倒是一路輕松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