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里面那九五之尊好不憐香惜玉,不發(fā)一言,可那動靜卻讓李全都臉上一紅。 幸好這宮殿在偏僻的水榭后面,沒有人會來這里。 一整夜過去,在天微亮的時候?qū)m殿內(nèi)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 倏然間那抹瘦削的身影偏頭往旁邊一看,慕修寒棱角分明的側(cè)臉安然的睡在一旁。 宋奕俊秀的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瞳孔放大,一下子清醒過來。 低頭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體和青紫的痕跡,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明明她昨晚只是喝了些清酒,怎么會醉的不省人事?而且還爬到了慕修寒的床上…… 記憶模糊,她根本想不起來昨晚發(fā)生的一切。 可是和慕修寒共度一夜的事卻是真的。 床上的人還睡的安穩(wěn),一雙薄唇緊抿著,眉眼間都是天子特有的冷酷無情,如果自己是女人的事被他知道,恐怕不會顧及今日情分,一定會公事公辦…… 想到這里,宋奕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忍著身上的疼痛,宋奕輕手輕腳的下了床,就著晦暗的光線撿起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穿好,在慕修寒清醒之前推門走出了宮殿。 李全靠在殿門口睡的正香,宋奕一開門看到他臉色驟然蒼白。 幸好他正做著美夢,什么也不知道,宋奕跨過李全,匆匆離開了偏殿。 清早水榭邊極冷,帶著透骨的寒意。 宋奕攏緊衣襟,低著頭神色匆忙的往前走。 正巧這時身著華服的徐蓮兒帶著婢女款步走來,遠(yuǎn)遠(yuǎn)便看到了他,徐蓮兒眼中狐疑一閃而過,停下腳步柔聲說道,“宋將軍這么著急是要去哪兒?” 宋奕一抬頭,正對上那嬌媚的女人帶著笑意的目光,她不禁身上一凜,微微的打了個寒噤。 怎么偏偏在這里遇見了徐妃…… 身形頓住,伸手輕輕拂去臉上的碎發(fā),宋奕神色中透著緊張,良久她聲線暗啞的說道,“昨晚在這里丟了個東西,怕找不到了,所以早早的便來尋。” “哦,那宋將軍可是找到了?”徐蓮兒不動聲色問道,聲音依舊柔和親切。 “找到了。” “那便好了,聽說皇上昨晚睡在了廢宮殿里,怕他酒醒以后肚子餓,本宮也起了個大早過來送糕點(diǎn),不想這么巧遇見了宋將軍,”說著徐蓮兒笑了笑,看看東邊宮殿的方向,“皇上也快醒了,本宮先過去,宋將軍慢走?!?/br> “是?!?/br> 徐蓮兒帶著婢女走向了舊殿,宋奕長舒了一口氣繼續(xù)前行。 門口李全睡的正安穩(wěn),徐妃走到殿門前,身邊婢女看到守門的公公竟然睡的不省人事,上前就要叫醒他。 “慢著?!毙焐弮簲[手?jǐn)r住了那婢女。 伸手拿過盛著糕點(diǎn)的木盒,徐蓮兒輕輕推開門走了進(jìn)去。 看到屋內(nèi)狼藉的模樣,一絲寒光在那嫵媚的眼眸中閃過。 這空氣中的旖旎味道怎會讓人不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沉著一張臉冷冷把木盒放在桌上,徐蓮兒眼睛在房間內(nèi)掃視了一圈。 突然眼神一滯,高貴美麗的女人眉眼間透著一股子陰狠,直直的看著地上慕修寒的隨意被扔在地上的黑袍和束發(fā)的帶子。 昨晚,是哪個女人爬上了龍床? 徐蓮兒思忖著,是那個舞姬?還是不怕死敢勾引九五之尊的宮女? 還是……一個荒唐的念頭一閃而過。 為什么宋奕會一大早出現(xiàn)在水榭那里?這座行宮離水榭不足百步,要是她真的是從這里走出去的那也不是沒可能…… 而且什么東西值得一個大將軍天還沒亮就進(jìn)宮來尋? 無數(shù)的疑問充斥在徐蓮兒的腦海里,再聯(lián)想到剛剛宋奕那慌張的神色,她幾乎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昨晚爬上龍床的就是宋奕! 這時床上的男人雙眼緊閉的翻了翻身,劍眉緊皺,徐蓮兒抬眼看過去,表情凝重。 想必昨晚是個意外,看宋奕剛剛的表情皇上是一定還不知道她的身份的! 抱著賭一把的想法,徐蓮兒眸光一閃,站起身脫下了身上的華服。 日上三竿,昨晚宿醉的皇上緩緩蘇醒,一雙冷目下意識的看向身邊的人。 他清楚的記得昨晚的一切,雖然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了自控力,可是那荒唐的一晚依舊令他念念不忘。 怎么會是徐蓮兒?! 看到身邊躺著的女人,慕修寒眼中難得的柔情轉(zhuǎn)瞬即逝。 本來滿懷著期待的心也瞬間冷卻。 不是徐蓮兒不好,只是在他心里昨晚那個人不該是她。 “皇上……”纖纖玉手搭在慕修寒的胸口,徐妃眉目含情,眼波在他無甚表情的臉上流轉(zhuǎn),手指卻調(diào)皮的畫著圈,可是心底卻因他的冷漠而染上了寒意。 “昨晚是你?“不相信的語氣,到底還是問了出來。 一點(diǎn)紅唇輕咬,含羞帶怯的用粉拳輕捶了那微微挑著眉的人一下,似撒嬌般的嗔怪道,“昨晚臣妾伺候了皇上一晚上,您怎么都忘了?真讓臣妾傷心……” 徐蓮兒委屈的模樣讓慕修寒半信半疑,恍惚間回憶起昨晚那人瘦削的身形,抱在懷里不盈一握,確實(shí)和徐妃有幾分像。 他不禁打量起徐蓮兒來。 像又不像,徐蓮兒愛喊痛,可昨晚那人似乎始終忍著,任他百般蹂躪也只是偶爾逸出一兩聲輕吟,且聲音清潤,不像徐蓮兒這般嬌嗲。 “皇上怎么這樣看著臣妾?”有些疑惑的伸手摸了摸臉,徐蓮兒問道,“臣妾可是臉上有東西?” “不?!钡恼f了一句,慕修寒重新躺下,雙眼出神的望著房梁。 哪里有些不對勁兒。 可宮中女人就那幾個,身形瘦削的也只有徐蓮兒,如今她就躺在自己身側(cè),又有什么不對的呢? 罷了,應(yīng)該就是她了。 徐蓮兒貍貓換太子頂替了宋奕躺在了慕修寒身邊,不到半日,慕修寒賞的各種綾羅綢緞便送到了她的宮中,大大小小的珍寶看的人眼睛都直了。 一向不對后宮妃嬪過分寵愛的慕修寒,這次竟不顧非議重重賞了徐妃,惹的其他宮里的女人眼紅的不行。 所有人都羨慕徐蓮兒,臉上堆滿笑意的奉承著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份寵愛是慕修寒給誰的。 只是陪了他一晚上,竟然就讓他龍心大悅,照這樣下去,如果哪天他知道了昨晚的女人是她……以后的圣寵豈不是都是她的了? 那面容姣好的女人端坐著,面對著滿室珍寶卻絲毫開心不起來。 一道狠戾閃過,徐蓮兒咬牙,“我不會讓你有機(jī)會再靠近他了……” 第38章 朕才是你的主子 那晚之后,宋奕想盡辦法不與慕修寒見面。 她自責(zé)于當(dāng)晚貪杯以至于沒了把控逾越了關(guān)系,又擔(dān)心自己女兒身的事被揭露。 本來是君臣,可是一夜之間卻變了質(zhì)…… 所幸惴惴不安幾日后慕修寒似乎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一切照舊。 自宮宴上和宋奕一同飲酒之后,接下來的三四日段睿逸就再沒見過她。 雖然心中好奇宋將軍的狀況,可是礙于身份特殊,段睿逸并沒有多問。 這日一行人到了天燼國神廟參拜,陪同的除了官員還有那看起來冷如冰山的皇帝慕修寒。 兩人同為天子,性格卻截然不同。 那劍眉星目的男人不發(fā)一眼打量著廟宇上的尊尊泥塑,卻從不跪拜。 “皇上,這靈隱寺的神像是最靈驗(yàn)的,平日百姓都來這里發(fā)愿,您不妨也試試?”李全看出了慕修寒的心不在焉,想著辦法讓那人提起興致,可慕修寒依舊興致缺缺。 “求菩薩有用的話,護(hù)國就不用將軍了……”他淡淡的說道。 另一個身著華服的男人段睿逸微微一怔,聽到“將軍”二字心中便想到了那人衣袂翩翩的模樣,可微微張了張唇,終是沒有開口問出來。 這時旁邊一位官員徐緩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宋將軍這兩日是怎么了,連個人影也見不到了……” 這正是段睿逸心中疑惑的,沒想到有人竟替他問了出來,他微微抬頭看著那泥塑可耳朵卻專注的等著旁人的回答。 “聽說是偶感風(fēng)寒,在家中養(yǎng)傷,這幾日也不知怎么了,宋將軍沙場上戰(zhàn)無不勝,可是回了朝這身體卻不好了?!币粋€年紀(jì)稍大些的官員感嘆道。 其實(shí)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宋奕忠肝義膽,朝中也不乏有人欽佩他,可是他駐守邊疆沒機(jī)會與人交好,所以出了事大家也不愿意為他得罪朝中大臣。 生病了?段睿逸的注意力有些分散,難道是那晚飲酒著了風(fēng)寒所以生病了? “皇上不是還說讓宋將軍陪著來游玩,真是可惜了。”那老臣又補(bǔ)一句。 原本無波無瀾的慕修寒神色一怔,微抬眼稍看了一眼那多嘴的臣子,冷冷說道,“朕何時讓他來陪同過?宋將軍話也不說幾句,怎么會安排他來?” 那老臣一雙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眼看著慕修寒,滿臉的疑惑,在祈天國皇上來之前不是明明商量好讓宋將軍陪同護(hù)駕的么?怎么現(xiàn)在皇上就不認(rèn)賬了呢? 君心難測,那大臣想了想,收斂了神色說道,“是臣老糊涂記錯了……” “那今晚本王去探望一下宋將軍?!北驹趯P目捶鹣竦哪腥撕鋈晦D(zhuǎn)過頭來笑道。 鳳眸微動,慕修寒眸色幽深,眼角余光撇了一眼那溫潤如玉的人,隨即面無表情的說道,“段兄一國之君,去看望一個區(qū)區(qū)的將軍不合適,等他痊愈了朕自會命他主動去拜訪?!?/br> “無妨,”段睿逸俊逸的一轉(zhuǎn)身,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宋將軍與本王頗有緣份,本王不在意細(xì)枝末節(jié),而且他住的地方與驛館頗近,順路而已。” 兩人目光相觸,旁人頓時感受到一股詭異的氣氛。 良久,收斂了視線,慕修寒不發(fā)一言的冷冷轉(zhuǎn)身,他眸光看了看前路,兩個時辰不到這佛廟竟然已經(jīng)看完了。 想了想身后的人,那段睿逸一個祈天國的皇上平白無故給天燼國的將軍獻(xiàn)什么殷勤? 微微清了清嗓子,慕修寒聲線平穩(wěn)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同去看看宋將軍?!?/br> 稱病不去上早朝的宋奕怎么也沒想到這兩人會一同來看她。 一開門撲簌簌的十幾人涌入了房內(nèi),本來寬敞的房間瞬間變的擁擠了許多。 大臣隨從之類都站在后面,唯有那兩人一左一右的坐著,都是九五之尊,雖然氣場截然不同,可王者之氣都不相上下。 “宋將軍,可好些了?”段睿逸先開口,看著宋奕時眼里含著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