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蘇曉自然聽出了張紅語氣里的不對勁兒, 不過她沒有深究, 而是繼續(xù)道,“可在許倩看來,我哥哥他們并不是她的良配?!?/br> 張紅啞然, 她微微抿唇,似乎明白了什么。 蘇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兩人往地里走去。 草也不多,午前就都整完了,午后不用去看, 大家伙就在家里給自己置辦點東西,釘個板凳, 砍點柴火啥的,各自忙著。 陳軍的腳也沒啥事了, 紅腫都消了, 就是走路的時候可能還有點痛,就又請蕭冬書去村醫(yī)家里拿了點草藥。 回來路上, 蕭冬書又遇到了東子, 兩人一起往回走, 恰好碰見在老槐樹底下納鞋底的大娘、嬸子們,拉著嘮了會嗑,大家伙就是想打聽打聽昨天晚上那是咋回事, 昨個蕭冬書背著陳軍大家伙都看著了,可也沒停下了,后來還沒等問文娟她就也走了,大家還沒明白咋回事呢。 現(xiàn)在就想著問問,看看出了啥事。 蕭冬書還未開口,東子便全給說了,時不時的還比劃比劃,作出一副被蛇嚇暈的模樣,簫冬書無奈地看著他表演。 聽東子這么一說,大家伙都有些不敢相信,這陳軍同志好歹也是個男同志,怎么這么膽小,還被一條蛇給嚇昏過去了,就是她們這些娘們兒也敢拿著刀砍蛇啊,再說,那是菜蛇,是二兩rou?。?/br> 這城里的人啊,就是不行。 于是,大伙兒看蕭冬書的眼神也有些變味了。 簫冬書可不知道自己也被牽連著打上了不行的印子,和一群大娘嬸子們實在是沒啥嘮的,就借口回去給陳軍換藥,帶著東子溜了。 “你怎么知道的?” 東子嘿嘿一笑,“我打聽來的?!?/br> 各家嬸子們回家了之后又是把這當成笑話講給一家人聽,不到一天工夫,村里老老少少就都知道了陳軍被蛇嚇暈了這事,大家伙也都是覺得這人好笑,膽子小的也是沒幾個了。 “蘇沐,你去問問蕭同志和張同志穿多大的鞋,我看他們也沒拿過來幾雙鞋,穿著城里的鞋子下地實在是不舒服,我這兩天得空,給他倆做兩雙鞋?!?/br> 吃過晚飯,蘇母抱著自己的針線簸箕,拿上膠鞋底子,就打算去大伯子家了,楊蘭會納鞋面上的花,每回做鞋時候蘇母都過去,自己給她納鞋底,她納鞋面上的花。 “媽,爸帶著我們上山砍木頭去,我去不了,你讓曉曉去吧,”蘇沐刷著碗喊著,蘇父今天也不知怎么就想上山了。 說是家里的桌子要壞了,也是,用了十幾年的木頭桌子,也該換換了,有了蘇父這個老手在,幾個人也敢往更里面走走,里面才有大樹,一般的小樹可不夠做桌子的。 蘇家上一輩蘇大木三兄弟加下蘇風兄弟四個一起上的山,蕭冬書說是要給家里寫信,今個就不去了。 蘇母吃飯時候也聽自己老頭說了要上山,這會也沒別的法子,只好又喊蘇曉。 蘇曉剛在家里搭好的棚子里沖完澡,今個午前去了地里,午后又洗了半□□服,身上黏黏糊糊的實在不舒服,要是擱以前肯定就是忍著了,喝的水都不夠,哪來的水給你洗澡! 果然是嬌貴了,這樣下去時間長了可不行。 蘇母叫她時候,頭發(fā)還沒擦干呢, “你快點去,我這著急走呢?!?/br> 蘇曉無奈,只能把手巾放下,甩甩還沒到腰的長發(fā),就出門了,這個時候人發(fā)質就是好,這每次都是用皂角洗,也沒什么護理液啥的,頭發(fā)還是黑亮直。 “張紅,張紅!” 蘇曉站在門口喊,里面還有男同志,自己進去影響不太好,有時候還是得注意點,不然在現(xiàn)在這個時候還真會惹麻煩。 過了一會,張紅沒出來,倒是蕭冬書,披著件長布衫兒就出來了。 蘇曉剛洗完澡,臉上的紅暈還沒散去,頭發(fā)乖乖的貼在背上,發(fā)梢還在滴水,身上也帶著股皂角的香味。 蕭冬書臉上發(fā)熱,“那個啥…蘇曉同志,你找張紅有事???她和許倩一起出去遛彎了?!?/br> 蘇曉皺皺眉,張紅這腦子怎么還沒想清楚,居然還跟著許倩一起出去了,李老三可不是個好東西,張紅這蠢了吧唧的,別再出啥事。 但是轉念一想,許倩和李老三應該也沒這么大的膽子,肯定不敢對張紅怎么樣。 “你穿多大的鞋?”蘇曉沒忘了自己身上還擔著她娘吩咐的重要事呢。 蘇曉這沒頭腦的話,把蕭冬書給問住了,這啥意思啊,雖然沒懂,也還是蘇曉問啥就回答啥,“42碼,怎么了?”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說完就又轉身跑回自己家,告訴蘇母蕭冬書的鞋碼之后又跑回來了。 蕭冬書聽話的站在知青所門口等蘇曉,看著她跑回去,跟坐在院子里的蘇母說了什么,躲開蘇母明顯是假打的手,又跑了回來。 看著蘇曉往自己這個方向跑,蕭冬書突然想:以后娶媳婦兒可千萬不要離自己家近的,吵架了回娘家太方便了。 這是什么鬼念頭!蕭冬書忍不住扶額,自己想的這是什么啊!看著蘇曉越來越近,蕭冬書趕緊晃晃腦袋,把這個詭異的想法丟出去。 蘇曉狐疑的看了一眼搖頭晃腦的蕭冬書,這家伙干嘛呢。 “屋里還有人嗎?”蘇曉甩了甩頭發(fā)上的水,又用手擰了擰。 “沒人了,你干啥這么著急啊,頭發(fā)也沒擦干了再出來,”看著都跑了兩圈的頭發(fā)還滴水呢,蕭冬書不著痕跡的皺皺眉。 “等會來陣風還不吹的頭疼了。” “沒事,不用擦,等它自己干。” 簫冬書見此笑了笑,“你等我一會兒?!?/br> 說完他便進了屋子,沒多久便提著一小包杏干出來了。 那是蕭冬書臨走時候他奶奶給他裝的,都是他奶奶親手晾的,只是蕭冬書并不愛吃,一直放在袋子里,今天找東西才看著。 “杏干啊?!?/br> “你鼻子還挺好使,我來這之前我奶給我裝的,嘗嘗?老太太自己晾的?!?/br> 說著就抓了一大把遞給蘇曉。 蘇曉向來視食如命,就是沒末世的時候,她也是吃貨一只,整天都琢磨著怎么吃,后來到了末世,吃食少了,她就什么都吃,什么都能做的很好吃,在末世時候,外人給蘇家這樣一個稱呼:“蝗蟲”,所到之處,寸草不剩! 雙手捧著接過杏干,挑起一個放下嘴里,嗯…不錯,果然聞著香吃著更香! 蘇曉幸福的瞇瞇眼,以前自家奶奶也總會晾一些果干,在陽臺上打個網遮的小鵬子,把水果切塊淋上一層糖水,就放在那曬著。 每次蘇曉過去的時候都會去偷吃,每次奶奶都發(fā)現(xiàn)不了,還會跟爺爺抱怨,說是有野貓,把她的果干都吃了,然后再繼續(xù)晾。 蕭冬書看著一臉享受的蘇曉,有些詫異,來這這么久,他可從來沒見過蘇曉有別的表情,每天都是板著張臉,看著就很嚴肅,一次都沒見過她笑,如今一些果干就這么開心了? 不對不對,蕭冬書猛然想起,之前有一回上山的時候,自己從衣服里摸出一塊芝麻糖來,當時蘇曉吃的時候就是這個表情。 蕭冬書瞇瞇眼睛,好像發(fā)現(xiàn)了蘇曉的某些屬性。 蘇曉又吃了兩塊杏干,就停下了,寶貝的放到上衣口袋里,也不覺得當著主人家的面,這連吃帶拿的有啥不好意思,撐死臉皮厚的餓死臉皮薄的,這是在末世的準則,不好意思是什么東西,能吃嗎? 裝好了果干,蘇曉才抬起頭,一抬頭就看見蕭冬書一臉懵,這家伙想啥呢這么出神。 “張紅發(fā)現(xiàn)許倩和李老三的事了?!碧K曉沒忘過來的正事是啥,張紅知道許倩的事得讓蕭冬書知道,他們在一起住,有啥情況能處理的及時點。 “嗯?”蕭冬書一愣,“張紅怎么會知道?她也撞見了?” “沒有,她猜的,許倩這些日子不對勁,今天跟李老三見面時候,張紅就感覺不對了,我跟她說別瞎管,她也沒想明白?!?/br> 要不今晚上就不會跟許倩出去了。 “我就給你說說,之后有啥事你也能照應點,張紅傻,多看著她點。” 這頭發(fā),怎么還不干,哪來的那么多水! 蕭冬書聽著這話放心點,能照應點還是得照應點。 看著蘇曉又在甩頭發(fā),正想給她說拿條手巾擦擦,結果順著蘇曉的視線一看,蕭冬書就忍不住笑了。 蕭冬書把裝杏干的布袋子扎好了,拎起來,蘇曉的視線就跟著他的手動,他忍不住調笑,“這杏干太甜了,你不怕胖就拿回去吃?” 不怕不怕,胖就胖了,蘇曉歡快的接過布袋子,雖然臉上沒笑,但是眉眼間也能看出來。 “不怕胖,老人家的心意不要浪費了才好?!?/br> “我先回去了,你多注意著點吧?!?/br> 蕭冬書送著蘇曉離開知青所,看著她進了自己家大門才回屋,信還沒開始寫呢,不如請爸準備點正金軒零嘴寄過來吧。 蘇曉一邊往家里走,一邊想著許倩這事,有時間還真的得再跟張紅說說,這種事,就是關系再好也不能管,許倩一看就不是個聽勸的人,張紅勸多了,對方不一定多厭惡她呢。 蘇曉想對了,許倩確實是很厭惡張紅。 今晚上剛吃完晚飯,許倩刷了碗就招呼說出去溜達溜達,昨天晚上折騰好幾回,午前又在地里拔草,午后呢,也沒休息著,洗了一下午的衣服,這腰啊都酸死了,還打算趕緊過去讓李老三給按按。 正要走,就被張紅叫住了,張紅今天一天都挺奇怪的,不過許倩也沒工夫想她為啥奇怪,問她干啥。 張紅一說想跟她一起出去溜達溜達,消消食,許倩的臉色立刻就耷拉下來了,她沒想到張紅可能猜到啥事了,只是覺得張紅一起去,自己肯定就沒法找李老三去了,想了一天的好事,讓人給攪和了,能不生氣嘛! 但是也實在沒法拒絕張紅,就是出去溜個彎,怎么就不能倆人一起去了,要是不讓她去的話,不明顯就是心虛了嗎 所以也只能是同意了。 這樣一來可就是真的單純的溜達消食了,倆人從村東頭溜達到村西頭,又沿著村里的河走了一圈。 張紅試圖跟許倩交流,可是許倩一直都是很不耐煩,張紅說了一大堆她也只是嗯啊的答應著。 張紅有些猶豫,看著許倩一直不耐煩的表情,不知道該怎么跟她說。 又走了一圈,眼看著天黑下來了,路上也沒啥人,就聽河邊草里的蟋蟀叫喚。 張紅終于是忍不住了:“許倩,你今個午后吃的那個野雞蛋哪來的???” 今個午前,大家拔完草往村里走的時候。 李老三就逮著這個機會,湊到許倩邊上說兩句話,塞給她倆這兩天打野雞時候撿著的野雞蛋,他都烤好了,昨晚上忘了給她,今天想著尋摸著個機會給她,正好一塊拔草了。 大家伙都著忙回家吃飯呢,也沒人注意到這,倒是剛跟張紅嘮完的蘇曉看著了,她也沒啥反應,倆人啥都做了,說兩句話又有啥稀奇的。 晌午吃完飯,也不用再上工了,許倩就跟張紅倆一起洗衣服。 趁著張紅上茅房的工夫,就把野雞蛋扒開吃了,正好張紅回來時候看她正往嘴里塞著啥,在看看她口袋里掉出來的蛋殼,還有啥不明白的。 家里平時也會有點野雞rou,兔子rou的,不是蕭冬書在山上打的,就是蘇家送來的,可是這野雞蛋蕭冬書可從來沒帶回來過。 只是那個時候蕭冬書和陳軍也都在家里,沒法問許倩。 吃完晚飯,瞅著許倩還要出來,張紅有點坐不住,得看著她點,要不然怕是得被人騙著做啥后悔事。 聽完張紅的話,許倩臉色一白,她還以為張紅沒看見呢,這可咋辦? 張紅見許倩被自己問住了,嘆了一口氣,拉著她在河邊的石頭上坐下了,這事得好好說說,要不然許倩這么單純的姑娘,沒經過這種事,說不得就被那個李老三給騙去了。 “許倩,咱來這有段時間了,來那前你媽就說咱倆到這了就是親姐妹,得互相照應,這段時間一直忙活著地里的活,又蓋知青所,咱倆倒是有一段時間沒好好嘮嘮嗑了?!?/br> 張紅打算打溫情牌,她怕直接跟許倩說會引起她的反感。這樣一點一點的說,能讓她更容易接受點。 “對啊,可不是有段時間沒好好嘮嗑了,你這段時間一直跟蘇曉屁股后面,哪有工夫搭理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