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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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一國之君,不是想殺誰殺誰想怎么殺就怎么殺,”淼淼無端有些憋屈,仗著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不清醒,干脆躺到被窩里悶聲道,“奴婢累了,就不送皇上了?!?/br> “……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自他登基后還沒人敢這么敷衍他,陸晟一時驚訝起來,竟也忘了生氣。 淼淼非暴力不合作:“再見,不送?!?/br> “你!”陸晟的火氣后知后覺的竄起。 “皇上,江姑娘的藥熬好了?!遍T外有太監(jiān)的聲音響起。 淼淼一愣,便聽到陸晟沉聲道:“送進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外頭的人打著燈籠將藥端進來,順便將桌上的燈燭點了,整個屋子便亮堂起來。 屋子亮了,陸晟才看到淼淼正躲在被窩里偷看他,一雙大眼睛渾靈靈的盯著他,看到他發(fā)現(xiàn)自己后還心虛的別開了眼,默默往被窩里縮了一下,像只剛在外頭受過苦的貓兒一般。 這幅德行還讓人怎么生氣?陸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滾出來,吃藥?!?/br> “……”梁靜茹給的勇氣被燭光驅散了,淼淼摸了摸鼻子,最后乖乖的坐了起來,看著太監(jiān)給自己送的藥,小聲道,“國師說會對皇上不好,不能……” “在朕面前給國師穿小鞋沒用?!标戧傻驍嗨脑挕?/br> 被看出了小心思,淼淼撇了撇嘴,端著碗一口氣給干了,喝完苦著臉道,“怎么這么難喝?” “若是好喝了,你豈不是次次要裝?。俊标戧奢p嗤一聲。 淼淼小小的不滿:“奴婢不是裝的?!?/br> “那便是給那幾個死人嚇的,”陸晟眼底劃過淡淡的不屑,“你這么沒出息,日后跟著朕豈不是早晚要被嚇死?!?/br> “……奴婢生活的地方人命都值錢,從未見過這樣的屠殺,被嚇到有什么可奇怪的?”淼淼垂眸看著床單上的一點藥漬,心想剛剛應該下床吃藥的,這下好了,明日早起還得洗床單。 “你的意思是國師草菅人命?” 淼淼不語,接著下巴便被鉗制,骨節(jié)分明的手迫使她抬頭對視上那雙漂亮陰沉的眼睛,她怔了一秒,便聽到陸晟淡漠道:“在這個皇宮里,朕便是天,其他人都是奴才、是螻蟻,你覺得有多少螻蟻敢議天?” 淼淼眨了眨眼睛,眼底是真情實感的困惑:他想說什么? 陸晟輕笑一聲,笑意如蜻蜓點水,很快消了蹤跡:“可若是這些螻蟻背后有人撐腰,就另當別論了?!?/br> 淼淼隱隱約約明白他的意思了,抿了抿唇道:“你是說他們故意散布流言?可我一個普通奴婢,他們說這些有什么好……”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突然想到自己是陸晟藥引的事。 ……如果這些流言是有預謀的傳播的,且句句都對她不利,難不成是想離間她和陸晟? 陸晟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當即斜了她一眼:“懂了?” “不懂,那日的事別人不知道,咱倆還不清楚么,你分明知道我并非流言中那樣,又怎會相信他們,若你不信,那他們放這些流言有什么好處?”淼淼蹙眉。 陸晟頓了一下,面無表情道:“誰給你的膽子,跟朕‘你我’相稱的?” “……皇上就別在意這些細節(jié)了,奴婢想知道,可是有人怕你的胎毒之癥被治好,所以專程針對我的?”淼淼忙拉住他的衣袖問。 此刻她腦子清明了些,加上陸晟三言兩語的點播,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被現(xiàn)代人思維局限了,在這階級森嚴的王朝里,一群奴才像現(xiàn)代人一樣單純嚼舌根聊八卦顯然不太可能。 除非有人特意吩咐的。 陸晟掃了眼自己被她緊攥在手中的衣袖,隨后平靜的將目光投到地磚上,淡淡道:“若是為了你那身血,為何不在你進宮時便殺了你,而是過了這么久才放出謠言?” 淼淼頓了頓,盯著陸晟的眼睛看了許久,腦袋里一道閃電劈過,又很快漆黑一片,她老實道:“奴婢想不出?!?/br> “不過是覺得朕對你還算可以,怕朕納你為妃罷了,”陸晟目光漸漸變得深邃,“或許是朕這段時日太好說話,竟讓他們覺得可以左右朕的后宮?!?/br> “……皇上說的他們,可是前朝的大臣們?”淼淼嘴角抽了抽,腦子里浮現(xiàn)之前看過的宮斗劇,前朝后宮息息相關,為了鞏固權力,每個大臣都想將自家女兒往宮里送。 結果陸晟身子有問題,就一直沒有納妃,后宮權力于誰都是空白,各方勢力也就隱隱僵持下來了,偏偏這個時候她跟 陸晟掃了她一眼,半晌道:“還不算愚不可及?!?/br> 淼淼想了許久,驚覺她徹底被陸晟牽著鼻子走了,小聲道:“……這些話都是皇上的一家之言,誰知道是不是在為國師開脫。” 陸晟聞言,似笑非笑的眼尾微微上挑,眼底滿是不屑,他想說你算什么,也配他來為國師開脫,可還未開口便看到她眼巴巴的盯著自己,前些日子臉頰養(yǎng)出的rou如今全沒了,看起來無端顯得委屈。 他叫太監(jiān)將自己攙扶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家之言?真該留兩個活口,讓他們親口告訴你,若不是國師及時制止謠言,待到這些話傳到百姓中去,你禍國的名聲出去了,朕病好之日,便是你死之時?!?/br> 淼淼愣了一下,目光陷在他的眼眸中半天都移不出來,她突然想起書中似乎也有這樣的情結,陸晟堅持要立女主為妃,引起整個朝堂反對,民間也開始傳出女主是禍國妖妃的流言,最后陸晟違背民意殺了上百人,才強行將這些謠言鎮(zhèn)壓下來。 這個情節(jié)只有短短兩三百字,在一百八十萬的大長篇中毫不起眼,她看過也就忘了,如今對上陸晟的眼睛,這段關于情節(jié)的記憶才被調動出來。 陸晟看著她不開竅的樣子,唇角諷刺的勾起:“他們算準了朕不會為一個女人違背民意,所以才如此行事,國師救了你,你反倒怪罪他殘暴,你可真是心善之人,還想學佛主割rou喂鷹不成?” 不,你會的,你是個戀愛腦啊朋友——可惜對我不是,誰讓我沒有女主光環(huán)呢。想到流言若是沒有終結她的下場會如何慘,淼淼打了個寒顫。 “可惜了,”陸晟擺了擺手,讓太監(jiān)退后一步,他彎下腰在淼淼耳邊道,“不管你的rou也好、血也好,都是朕的,在朕的病沒好之前,誰覬覦了,都是一個死字,包括你自己?!?/br> 淼淼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正處在三觀摧毀重建的大腦有些遲鈍,耳邊突然多出濕潤的風后,她本能的扭了一下頭。 下一秒,溫熱的兩片唇便貼在了陸晟消瘦的臉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算親密接觸了? 陸晟:老子長這么大,就沒被人輕薄過! 淼淼:老子活一天,你就別指望這文突然正經(jīng) 第16章 二人俱是一愣,僵持三秒鐘后,陸晟猛地直起腰,惱怒的看著她:“江小淼,你真是越來越過分了,信不信朕這便將你扔出去喂狗!” 淼淼本來是相信的,可看到陸晟通紅的耳朵后突然不是太信了,當然她不敢拆穿他,而是選擇驚恐的在床上跪下:“奴婢不是故意的,皇上饒命!” “道歉就好了?你這可是欺君之罪,朕不殺你難泄心頭之恨!”陸晟氣得拿手指著她的鼻子,“朕要、朕要將你……” 將她如何?亂刀砍死還是五馬分尸?陸晟一時語塞。 淼淼也是無言,按常理說她一個女生,哪怕是她出現(xiàn)的失誤,但也應該算他占便宜吧,不按常理說,他一個冷酷無情惡毒的暴君,怎么一副被輕薄的模樣?好像她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兒了一樣。 讓她都忘記臉紅了。 眼看陸晟還在想罰她的辦法,淼淼知道哪怕他只罰一分,也夠自己這小身板傷筋動骨的,可不能任他胡來,她忙打斷陸晟的思路:“皇上!不用皇上罰,奴婢親自給皇上討回公道?” “如何討回?”陸晟還未聽過這種事還有討回公道的,一時間思維也被她牽著走了。 淼淼哪知道怎么討回,她不過是為了不讓陸晟折騰自己而已,但現(xiàn)在陸晟問了,她自是要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 于是為了一個合理的答案,淼淼做了一件極不合理的事—— 她趁陸晟不注意,直接跪直了身子,果斷的用臉蹭了一下他的唇,陸晟這下真的怔住了。 “皇上,這不就公平了。”淼淼訕笑,他要覺得自己輕薄他了,自己給他輕薄回來,應該就沒事了……吧? “……”陸晟怔了半天,才從牙縫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江!小!淼!” “……這樣不行嗎?”淼淼訕笑,這人也太難伺候了些。 陸晟煩躁的盯著她,看了半晌后對隨行的宮人呵斥:“都給朕滾出去!” 宮人忙退下,屋里只剩下兩個人了,其中一個又大氣不敢出的裝鵪鶉,陸晟這才冷靜下來,冷著臉道:“別以為朕慣著你,你便可以為所欲為,若你以后再敢……”再敢輕薄朕這五個字,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淼淼叫苦:“奴婢真不是故意的!”他不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在給自己上政治課么,怎么突然變成粉紅豬小妹了,果然古人誠不欺我,狗血言情文里角色都是戀愛腦。 “你閉嘴!”陸晟見她反駁,心中更是惱怒。 淼淼立刻閉嘴,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陸晟被這雙眼睛看得心氣莫名浮躁,被她親和親到她的地方都慢慢開始發(fā)熱,叫他思慮不成,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反應過大時,心中怒火更盛。 “你就這么跪著吧,跪一個時辰再起來!”陸晟說完,怒氣沖沖的離開了,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朕跟你說的那些你仔細想想,若日后還這么爛好心,你就算被那些人撕吃了,朕和國師都不會再理?!?/br> “……是?!?/br> 陸晟冷哼一聲轉身走了,這一次沒有再折回來。 淼淼跪了幾分鐘,確定門外沒人了后,立刻躺到了被窩里,雖然窗外的天好像要亮了,雖然正陽殿的血在她腦海里依然鮮明,可卻不能再打擾她做個好夢。 她雖自認是個好人,但也沒有圣母心到為要致自己于死地的人一直難受的地步,陸晟的那些話,她得好好想想了。 想好了,明天又是一條好漢。 這邊耳根熱度一直消不下去的陸晟冷著臉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遇到陸語抱著貓坐在門口發(fā)呆,小小的肩膀看起來要比同齡人消瘦,陸晟頓了一下像往日一樣忽略了他,大步朝前走去。 又走了一段,他的體力盡消,只得坐上步輦,這會兒他逐漸冷靜下來,想到那女人風寒未退,便冷聲對隨行的宮人道:“回去告訴江小淼,叫她分幾日執(zhí)行朕的責罰?!?/br> 宮人應了一聲,便小步往回跑了,一邊跑一邊嘀咕,總共就跪一個時辰,還要分幾日執(zhí)行,怕不是每日膝蓋沾一下地就好了,皇上待這個江小淼果然不同。 宮人匆匆忙忙回到淼淼住處,說了陸晟的吩咐后無人應答,他猶豫一下進去看了眼,發(fā)現(xiàn)里面那位主兒已經(jīng)睡了,當即感慨這也是個膽大的。 不過他不打算將此事告知任何人,一來皇上的話相當于變相免了她的刑罰,二來近日宮里因為亂嚼舌根死的人夠多了,他不打算做下一個。如此想著,宮人便小心的將門帶上,小跑著找陸晟復命去了。 這邊陸晟沒有回寢宮休息,而是直接去了御書房,國師和眾大臣已經(jīng)在了,見到他后忙行禮。 “林知躍要來朝拜的事,看樣子你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一踏入這里,他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隨意的掃了他跪了一地的臣子一眼,淡淡道,“免禮,平身?!?/br> 能來御書房議事的,個個都是他的多年心腹,相互之間雖然等級分明,但禮數(shù)上卻沒那么多計較,在他說完這句話后,都各自去尋了自己的椅子坐下,直接開始了商談。 “林知躍打的是為皇上賀壽的旗號,這可真是稀奇了,皇上登基八年,前面七年都從未進京為皇上賀壽,怎么今年偏偏要來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臣皺眉道。 陸晟輕笑一聲,眼底是睥睨眾生的不屑。 國師也跟著笑笑,溫和道:“怕不是知道了皇上近日身子好轉的事,此刻有些坐不住了?!?/br> 也是他大意,當初占星之后喜悅太過,一心快些將江小淼帶進京都,卻忘記了保密一事,雖然也從未大肆宣傳,但只要有心,便能知道江小淼于皇上是何意義,等他想要瞞著時,事情已經(jīng)來不及了,干脆就這么大張旗鼓的將人帶進了宮里。 林知躍司馬昭之心,可惜縱有無盡財寶糧倉,也比不得皇上雄才大略,恐怕一直盼著皇上早死,好要中原群龍無首,他便可以大舉進攻,如今皇上身子好了,他的計劃落空,自是坐不住了。 “既然如此,那宮內的守衛(wèi)可要加強了,不能叫那林知躍給鉆了空子。”一個臣子擔憂道。 陸晟漠然看了他一眼:“他還沒那個膽子對朕如何?!?/br> “皇上,不可大意,畢竟他那些陰私不會擺在明面上,我們不得不防。”國師緩緩道。 陸晟蹙眉:“京都距離云南千里遠,他若真敢行大逆之事,定叫他有來無回?!?/br> 在他眼中,林知躍處處不及他,他不覺得自己需要護衛(wèi)才會安全。 “林知躍此人行事詭譎不可預測,他這次前來定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皇上還是聽李大人的,將宮內守衛(wèi)加強,即使皇上不為自己……”國師的話點到即止。 陸晟頓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他竟是忘了,宮里還有個蠢蛋要護著,林知躍不敢對自己下手,對那個蠢蛋可就不一樣了。 國師見他不語,便知道他已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心中暗訝江小淼對他的影響,面上卻不加停頓:“既然皇上同意,那臣便提早開始布防,定要他林知躍無空可鉆?!?/br> 眾人又仔細商議許久,直到陸晟面上的疲色越來越明顯,眾臣子才退下。陸晟捏捏鼻梁,看到國師并未離開后微微挑眉:“還有事?” “皇上今日寅時可是叫太醫(yī)院配了傷寒藥?莫非皇上身子不適?”國師笑問,他雖不在宮中安排暗哨,可太醫(yī)院到底是他在管,有個風吹草動他便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