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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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咋就找不到呢?上次素芬不是拿了點葡萄過來啊,說明她男人知道哪里有,你去找人家借一點?!?/br> 何老太太最近經(jīng)常被她使喚,何保家對于常麗梅這個歲數(shù)懷孩子,心里那是相當高興,恨不得把她捧上天。 一般情況下老太太也不愿意多和她計較,能答應的事情就答應了。但是讓素芬男人去找葡萄的事情,她說啥也不能去幫忙。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人家男人也是干了一天的活的,晚上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就僅僅因為是她一個村里的嬸子想吃葡萄,就得上山給她找? 常麗梅見何老太太當作沒有聽見,嘴里就開始嘟囔:“我真是命苦啊,好不容易懷了孕,卻是個不招待見的。幾串葡萄而已,現(xiàn)在就不讓我吃,以后等你生了更是啥也吃不到啊......兒子,你真是命苦啊......” 薛二菊到的時候就見婆媳兩個人正在斗法,尤其是在門口知道了常麗梅懷孕。要是平常沒有事情的時候,她也就樂意看熱鬧,不過她現(xiàn)在急著拿信去省城呢,當然不愿意多生事端。 之前她和常麗梅兩人的關系比較好,對婆婆在背后沒少嘀咕??蓜倓偹莱{惷凡还芎窝┚谷皇菫榱艘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心里就不高興起來。 當初要抱養(yǎng)何雪的時候,常麗梅說的話她還一直記著,什么會把何雪當作親生的,甚至比親生的都要好。沒幾年,何雨出生之后就對何雪沒有那么好了,不過是面子上過的去,她只能自己多補貼。本以為她這一輩子只有何雨這一個孩子,再怎么著兩個姑娘也不好太厚此薄彼。沒想到她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竟然還能懷孕。 何老太太見薛二菊一直站在門口,看樣子已經(jīng)聽了很久了,示意常麗梅說:“建軍娘,咋家來了?誰在家里給老二做飯?” “娘,我回來有點事。就是我在省城的時候,不是和幾個姐妹關系不錯,好幾年沒去看他們了,想著現(xiàn)在不忙去看一下。畢竟他們在省城的人脈還是不錯的,以后建軍啊都是用的著的?!彼岸际怯眠@個理由去的省城。 常麗梅捧著自己還不顯懷的肚子:“可不是,以后也好給我家兒子鋪路。娘,該讓弟妹去呢,這以后啊有人沒人可是區(qū)別大了?!?/br> “大嫂這是又懷了?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早點說呢,讓何雨他們也高興高興,大哥是不是也高興瘋了?真是老天爺賞臉啊。” 常麗梅咯咯笑了兩聲:“哎老天爺對我還是不錯的,讓我也能有個兒子,堵住村里人的嘴。”她讓素芬男人去給她找葡萄,未嘗沒有給趙彩霞炫耀的意思。 何老太太沉思了一會兒:“你這一去就得月把時間,從前家里還有小露給你做飯。現(xiàn)在老二的伙食怎么辦?何雨還小,在家里也是嬌生慣養(yǎng)的。” “何況,現(xiàn)在世道這么亂,你一個女人出去做什么?還是等建軍爹有空的時候讓她和你一起去吧?!?/br> 薛二菊怎么可能讓何興國一起去,聽完就拉下臉來,反正現(xiàn)在她和何興國早已鬧崩,何雪又不再她身邊,她完全不用顧及何老太太。 “娘,建軍爹自己能做飯,再說我是去找我從前的姐妹,他去做什么。晌午我就不在家里吃飯了。我去找大隊長開個介紹信,早點去也能早點回?!闭f完就扭著身子走了,把何老太太氣了個倒仰。 常麗梅見薛二菊這么橫,還是有些意外的。又想這她不過就是仗著有個兒子罷了,從前她處處看薛二菊的臉色,等她把兒子生下來,有的是讓她好看。 她皺著眉不滿的道:“娘,你還不趕緊去給我要點葡萄,不然我待會兒可是什么都吃不下,這肚子里可也是你孫子呢?!?/br> 何老太太嘆了口氣,心里也是后悔給自己的兩個兒子娶了這么個媳婦。何家的男人都是耳根子軟的,沒有一點主見。 她這一輩子沒有求過人,到頭來卻為了一點吃的去低頭求人,心里怎么想怎么窩火。 “行,我去給你找葡萄,你在家里安生的呆著吧。”何老太太見一個個作妖,干脆借著這個名頭出去串門。 薛二菊找到大隊長,把要開介紹信的事一說,大隊長有些遲疑的問:“建軍娘,你自己一個人去啊?這省城這么遠,你一個娘們多危險,要不你先等等?!?/br> “不用,我這也不是第一次出門了。要不是我這姐妹來信說兒子要結婚了,我也不用專門跑一趟。隊長你就給我開個信,我也好早點出發(fā)?!?/br> 大隊長見狀,想著她必定是經(jīng)過家里人同意才來找自己的。要是因為這件事情讓兩家結仇了,也就太不應該了。 于是爽快的點頭同意:“行,那建軍娘你今晚來一趟大隊部,我給你把信開了。” 薛二菊道了謝,又和大隊長閑聊了幾句。大隊長才一臉好奇的問:“我聽何雨娘說何雪不上高中,去參加鐵姑娘了?真是有點可惜,還說咱們村子終于能出一個高中生呢。你這是去省城不去看看你侄女?。俊?/br> “是啊,這個孩子沒有福氣。”薛二菊有些尷尬的說道,“看看情況吧,要是方便的話就去看看。” 常麗梅見薛二菊回來了,好奇的問:“弟妹,這介紹信開了嗎?” “開了?!毖Χ占敝肴バ菹?,走了一天的路她覺得挺累的。 “你和嫂子說實話,是不是去省城看何雪???嫂子知道那是你大姐的孩子,可你也太疼她了。以后還不是一副嫁妝的事???”她要是沒有肚里的這個孩子,將來說不得還得靠何雪,但是現(xiàn)在可不一樣了,她有了這個孩子,何雨和她都多了條退路。 薛二菊最聽不得別人說何雪不好,她和畢少爺?shù)暮⒆涌刹皇撬麄冞@一些泥腿子能比的,當即不高興的就甩下臉子往屋里去了。 常麗梅在后頭呸了她一聲,小聲的嘀咕:“神奇什么,要是我這胎真是兒子,我就把鋼廠的工作給搶過來。反正你們也替著上了這么多年的班,再說我還替你jiejie養(yǎng)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呢?!?/br> 晌午下班回家的何興國見家門緊閉,以為薛二菊又鬧啥幺蛾子了,趕緊去羅嬸子家里問,才知道早晨就走了。 “建軍爹,咱們做了這么多年的鄰居,兩家人什么脾氣都知道的差不多。要不是因為小露的事情,咱們兩家也不會鬧成這樣,早上我好心問了她一句,結果直接給我一個大白眼。我是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羅嬸子氣呼呼的說完,見何興國一臉鐵青,撇撇嘴往屋里走去。就像何露說的,自己還是離他們遠點吧。這男人也是個沒注意的額,被自己的女人耍的團團是轉。 何興國以為薛二菊是住在這里憋屈,往村里去了。從來沒想過她回往省城跑。等發(fā)現(xiàn)不對的時候,薛二菊已經(jīng)出發(fā)六、七天了。 ~~~ 何露算著等到月中給廠里的職工發(fā)毛巾的時候,正好是牛冰萍做水。除了那天和樊山蘭說過外,她偶爾還提上幾次。樊山蘭上班沒事的時候就和廠委的人說了,大家都知道工會里有了個暖壺。 等到那天,幾乎每個來領東西的員工手里都拿著一個搪瓷茶缸來接水。牛冰萍開始還樂意做水,后來一趟趟的往鍋爐房跑,九月的天又熱,沒多大會兒衣裳就全濕透了。 偏偏是敢怒不敢言,不然得罪的就是整個廠里的人。 等牛冰萍的弟弟牛華生也端著茶缸過來的時候,牛冰萍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你咋的也拿著茶缸啊?在家里沒喝過熱水???是不是缺心眼?” 牛華生似乎很害怕jiejie,頓時不敢說話了,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繼續(xù)站著也不是。 倒是站在一旁準備拿毛巾的樊山蘭的娘有些不高興:“說誰缺心眼呢?這不是大家伙聽說你們工會有暖壺,大家也是湊熱鬧,這要是不想給喝啊就直說,我們廠委從來不這樣,誰要是去我們廠委啊,我們還拿自備的茶葉給人喝呢?!?/br> 佛系領導坐不住了,忙站起來說:“章同志,你誤會小牛的意思了。這孩子在咱們磚廠這么長時間了,就是這么一個脾氣,不會說話愛得罪人。小牛趕緊給章同志倒杯熱水?!?/br> 愛紅平時雖然討厭牛冰萍,兩個人更是時不時的就拌嘴。但是對于這個竟然給自己娘使絆子的章翠娥更加不喜歡,尤其是還專門在人多的時候說工會不好。 她可是在工會待了三年了,半點容不得別人說不好的話。 當下也不客氣的回道:“就是小牛,你給咱們一直辛苦工作的革命前輩倒一杯熱水,要剛剛燒出來的熱水。這樣也好給章同志去去火氣?!?/br> 話里的譏諷之意再明顯不過。 牛冰萍不知道愛紅為啥幫她忙,但是還是依言去倒了一杯剛剛燒出來的水,手拿著都燙。 “真是有其母就有其女!”章翠娥小聲嘀咕了一聲,到底還是沒有敢多說什么,端著水就離開了。 佛系領導面帶微笑:大家都是刺頭,可怕。 工會里因為這件事情,倒是空前的團結,就連一直不合的牛冰萍也知道愛紅是幫她出了氣。 只是不好意思拉下臉來給愛紅道謝,不過面色和緩了很多。 “姐,我能走了嗎?”一直站在一旁的牛華生把茶缸放到身后,生怕牛冰萍給他倒一杯guntang的熱水。 “趕緊走,趕緊走。” ☆、28.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愛紅翻了個白眼:“牛冰萍,我才不是要幫你。只不過就是不能看別人說咱工會的不好罷了。你別自作多情??!” 牛冰萍抿抿嘴,不管怎么說剛剛的確是愛紅給她解了圍,只是嘴上不饒人道:“你也別得意,這次算是我欠你的,以后肯定還給你。” “那我就等著了。”愛紅無所謂的說道,她可從來沒指著牛冰萍能還回來。 何露在后面看著他們,雖然惋惜沒有給牛冰萍一個大的教訓,但是讓愛紅恢復了些精神,她還是很高興的。 傻大個兒看著愛紅這個樣子,比之前半死不活有精神多了,高興的說道:“咱們工會本來就是一體,大家伙說是不是?。颗1?,你就好好感謝趙愛紅同志。她才是不顧個人恩怨,把集體利益放在第一位,咱們都要向她學習?!?/br> 佛系領導帶頭開始鼓掌,心里想難道今天辦公室這么和樂,今天晚上回家多吃個窩窩頭。 牛冰萍在后面不情愿的鼓起掌來,越看傻大個越不順眼,嘀咕了一句:“馬屁精,她放的屁覺得是香的。” 愛紅之前因為劉援朝的事情很傷心,上班的時候都沒有什么精神。傻大個看在眼里,卻不知道怎么辦。他和趙愛紅平時雖然能說上話,但是他們僅僅只是一個同事關系。他也知道趙愛紅對他沒有別的感覺,所以他也就這樣默默的在后面注視著趙愛紅。 那天愛紅的娘的態(tài)度他是看在眼里的,知道劉援朝和愛紅是絕對沒有可能了。他心里還暗自高興,劉援朝雖然被□□的他也有些不忍心,但是再沒有人和他競爭愛紅了。 只要他一直在愛紅后面,總有一天愛紅會回頭看到他的。 樊山蘭回宿舍之后情緒不高,蔫蔫的問:“我娘是不是在工會和你們鬧了?她回來之后把我給罵了一頓?!?/br> 何露心里還是有些對不住樊山蘭的,拿她做了筏子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她娘章翠娥雖然是個愛找事的,但是樊山蘭卻是個心直口快的好姑娘。 “嗯,你娘說你啥了讓你這么不高興?她年紀大了你也別放在心上,不然咱們這周末去百貨大樓轉轉?” “真的?”樊山蘭一聽這個就一掃之前的陰霾,“我上次看中了一塊枕巾,上面繡的花可好看了,這次要是有的話我一定給買下來。何露你買什么???” 何露本來就是隨口一說,想了想自己的確缺點東西,上次來大姨媽的痛苦她還銘記于心:“我去百貨大樓買點衛(wèi)生紙?!?/br> 山蘭皺了皺眉頭道:“你這么一說,我也得買點衛(wèi)生紙。哎呀,我得盤算盤算我手里的錢夠不夠?!?/br> 她突然一拍腦袋道:“對了,我這里還有一張百貨大樓的宣傳單呢。你要不要看看?” 何璐很好奇,她從來不知道六十年代還有宣傳單,“拿出來讓我看看什么樣子?我還沒有看見過呢?!?/br> 樊山蘭從她的寶貝箱子里拿出一張黃黃的紙,一整張上面印了十六個小單元。何露有些稀奇的看著這張宣傳單,這一個小單元比郵票大不了多少。 上面除了印著地址和電話外,還勾勒著一個三層小樓。最邊的地方印著:除四害講衛(wèi)生,為人民服務。 這個廣告在何露看來真是太簡單了,和后世的大跳樓降價宣傳單來比,簡直就是一股清流。既沒有沒有搞特價,也沒有做活動,東西便宜實惠,這就是60年代的百貨大樓。 在原主的記憶里,幾乎是沒有去過百貨大樓的。薛二菊就是去買東西也是和何雪一起去,或者是帶著建軍去玩,而她永遠會被留在家里看家。 所以何露決定一定要替原主去百貨大樓看一看,順便買一些當下時興的物件存儲起來。等到以后說不定就能值大錢,而且還特別有紀念意義。就像那些郵票一樣,都是隨著時間的沉淀而顯示它們的價值的。 何露不舍得把手里的這張宣傳單遞給樊山蘭,“周末的時候我也要問百貨大樓還有沒有這張宣傳單?!?/br> 樊山蘭珍重的接過宣傳單,放在了她的盒子里,“到時候我替你問,上次我就是和我娘去的時候拿的。不知道有沒有新的樣式了?!?/br> 她的這個盒子何露是知道的,里面放著樊山蘭的各種寶貝。比如說一些好看的糖紙,都被她洗的干干凈凈壓平之后放進去。諸如一些毛、主、席徽章,宣傳冊,小人書等等都是她的寶貝。 這讓何露羨慕不已,里面就好像一個小小的世界一樣珍藏著各種各樣的東西。她也要準備這樣的一個盒子,慢慢開始收藏。 她們兩個在周末的時候去了百貨大樓,樊山蘭這還是第一次和同事一起來百貨大樓。之前都是和她娘一起來,想買什么也不能買,略帶激動的對何露說:“何露,咱倆以后一定要經(jīng)常來逛逛。你看好多新鮮的好玩意兒?!?/br> 何露看著破舊的百貨大樓,實在是和22世紀的完全不能相比,東西很陳舊不說,關鍵是售貨員的態(tài)度都非常的傲慢??此齻儍蓚€小姑娘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不僅愛答不理的,就差拿鼻孔出氣了。 樊山蘭也察覺到他們的態(tài)度不好,緊張的問何露,“咱們怎么辦呀?是不是不會賣給咱們東西?我娘來的時候他們不是這樣的?!?/br> “咱們手里有錢有票,怕他們什么?這百貨大樓又不是他們開的?!?/br> 樊山蘭這才放心,她們兩個先從一層轉起。第一層賣的大部分都是吃的點心和一小部分生活用品。商場里陳列的吃的都是不需要用票的,但是價格非常的昂貴,比如說面前這個小點心,標價就是五六毛錢一斤。一般人可是買不起。 何露仔細的看了看,發(fā)現(xiàn)就是用面裹著糖炸了炸,不過在這個年代能用的上白面和油的,實在是好東西。樊山蘭流著口水看著點心,對何露說道:“這個點心我小時候吃過,是別人送給我爹的,特別特別好吃?!?/br> “為人民服務,同志,買點心嗎?這東西可是很貴的,等你爹娘同意了再拿著錢再過來買吧。”售貨員挑著眉問道,她篤定這兩個小女孩手里沒有錢買。 樊山蘭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喃喃的說不出話。何露本想用錢買下來,但是她腦海里一下子想到了劉援朝,尤其是劉援朝的陰陽頭和身上的傷口。她克制住了自己,不就是被嘲笑兩下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兩個人手拉著手離開了,售貨員在后面和旁邊人嘲笑的說道:“兩個小姑娘一看就是沒有錢,還學別人來百貨大樓買點心?!?/br> 何露再三告訴自己,這和后來的微笑服務是不一樣的,現(xiàn)在他們就是鼻孔朝天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這些人,包括國營飯店和供銷社的人,都以為他們手里的是鐵飯碗職業(yè)。但是誰能想到十幾年后,都紛紛下崗成了失業(yè)工人。所以說世事難料,何璐想到這里,心里也就平衡了很多。 樊山蘭拉著她到了賣枕巾的地方,何璐見這里一般都是娘帶著閨女來挑選嫁妝的。像她們兩個小姑娘自己來還是比較少見的,現(xiàn)在只要是能陪嫁一床被子或者一套四件套的,都是家里條件過得去的。像他們廠里的小朱,結婚的時候還是他們湊份子給買的這些。那暖壺,小朱現(xiàn)在都沒有舍得用,而是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