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閱又喂他吃了一顆，忽然看見遠(yuǎn)處的草窩里有一片模糊的白，將葡萄放回空間里，興致勃勃地劃水，“去那邊看看，好像有鵪鶉蛋。”

    張閻點(diǎn)點(diǎn)頭，一手拉著輪胎船，另一手劃水。

    王閱眼尖，“真的有！”

    草窩被泡得有些發(fā)黑，正中間，七八個鵪鶉蛋挨在一起。

    張閻加快速度，王閱高興地把鵪鶉蛋都撿起來，放在盆里。水面晃動著，鵪鶉蛋骨碌碌地滾到邊上，挨著王閱的屁屁停下。

    張閻不由輕笑一聲。

    “笑什么？”王閱納悶地看了他一眼，也不等他回答，伸著脖子看更遠(yuǎn)處的草窩，“再去那邊看看。”

    張閻專心地做個稱職的船夫。

    一連找了七八個草窩，王閱一共收獲了二三十個鵪鶉蛋，一直喜滋滋的。

    遠(yuǎn)處的水里，趙家村的幾個孩子似乎也在找鵪鶉蛋。

    “上岸休息一會兒?！睆堥愑瘟诉@么久也有些累。

    “好。”王閱從空間里拿出個塑料袋，將鵪鶉蛋裝進(jìn)去，順便清點(diǎn)了一下，一共三十二個

    那幾個小孩不知什么時候也上了岸，向這邊走過來。

    走到他們走近，王閱才發(fā)現(xiàn)四人其中一人是鄒平。

    趙樂成、趙朋和趙天義都是趙家村的，開學(xué)就上初二。趙樂成和張閻差不多高，還比他壯，在附近的幾個村里是有名的霸王；趙朋一樣人高馬大，向來唯趙樂成馬首是瞻；趙天義倒是個矮個子，憨頭憨腦的。他們今天來大堰是想撿鵪鶉蛋，但大堰中間太深，不敢游過去，只在淺水區(qū)的草窩里撿到五六個。看見王閱和張閻似乎撿到不少，他們非常眼紅。

    “把你們的輪胎給我們用用?！壁w樂成沖張閻抬了抬下巴，口氣一點(diǎn)都不客氣。

    王閱懶得和小屁孩計(jì)較，還是解釋了一句，“這輪胎只能小孩用，承受不了太重的重量?！?/br>
    “不試試怎么知道？”趙朋看到地上的塑料袋里至少裝著三十個鵪鶉蛋，有些迫不及待，伸手就去搶輪胎。

    王閱連忙將輪胎抱住。

    “用用而已，又不是不還?！编u平早就看不慣王閱和張閻，一臉不耐煩，伸手推了王閱一把。

    趙天義下意識伸手要扶，沒來得及。

    王閱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剛好坐在一顆尖銳的石頭上，屁股一疼，眼淚差點(diǎn)掉下來。

    “閱閱！”張閻快速將他抱起來站好，轉(zhuǎn)過身，一拳打中鄒平的腹部。

    在鄒平看來，王閱和張閻害死了他爸爸，就該讓著他，他根本沒想到張閻敢打他，吃痛地捂住肚子，憤怒地瞪著張閻，“張閻！你特么敢打我？”

    “你找死！”趙朋和他關(guān)系好，立即上前幫忙，踹張閻不成反被張閻一腳踹倒。

    “?。　编u平再次揮舞著拳頭沖過來。

    張閻不慌不忙地避開他的拳頭，重心下移，同時一橫肘再次擊中他。

    鄒平捧著肚子蹲在地上，臉色發(fā)白，臉上的肌rou都扭曲了，憤怒地嘶吼道：“趙樂成，幫我教訓(xùn)他！”

    趙樂成絲毫沒把張閻放在眼里，揮舞著拳頭，直接朝張閻的臉上去。

    張閻輕松地閃避，反手一抓，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趙樂成痛苦得哇哇直叫。

    鄒平轉(zhuǎn)頭看向王閱，猛然躍起，飛快地跑到他跟前，雙手用力一推，將王閱推進(jìn)水里，胸口閃過一抹快意。

    “閱閱！”張閻神色大變，心跳停了一一拍，只見王閱驚慌了一瞬，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連忙劃動四肢，穩(wěn)住身體。

    張閻這才暗松一口氣，扭頭緊盯部平，冷厲的目光如刀鋒一樣懾人。

    鄒平打了一個哆嗦，忍住心底的害怕，下巴一抬，正要說什么，左肋處一陣劇痛——被張閻狠狠地踹了一腳。

    鉆心的疼使他嘶的一聲，狠戾地瞪著張閻，張了張嘴，一時竟沒能發(fā)出聲音。

    趙天義要扶王閱的動作，張閻看到了，所以沒有對他出手。

    他冷眼看著鄒平、趙樂成和趙朋，冷喝一聲：“滾！”

    鄒平幾人白著臉，灰溜溜地跑掉，很快不見蹤影。

    “閱閱，沒事吧？”張閻跳下水，把王閱抱上岸，摸了摸他的屁屁。

    “疼疼疼?！蓖蹰單嬷ü芍边肿?。屁股上的rou是軟，但正因?yàn)檐洠汇t一下特別疼。

    張閻眉頭一皺，將他翻轉(zhuǎn)過去，讓他趴在膝蓋上，伸手就扒他的小短褲，“我看看。”

    “哎——”王閱臉色一變，制止不及，短褲被扒下，一只溫?zé)岬氖衷谒钠ㄆㄉ习戳税?，他頓時拼命掙扎起來，“張閻，你個混蛋！”

    王閱的屁股瓣右邊被石頭鉻得留下一大塊紅痕，稍后肯定會發(fā)青。所幸這里rou多，沒什么大事?？葱『M臉通紅的模樣，張閻不禁覺得十分有趣，揚(yáng)唇一笑，將小孩緊緊按住，故意捏了捏又白又軟的屁屁，才幫他穿好小短褲，然后將人松開。

    王閱跳起來，狠狠地踹了他一腳，“你混蛋！”

    “呵呵……”張閻輕輕一笑。他還沒有進(jìn)入變聲期，嗓音是很清脆的那種，低笑起來，十分悅耳。

    王閱卻更加羞惱，板著臉，冷哼一聲，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徑自走了。

    張閻連忙拿好東西快步跟上。

    第041章 調(diào)戲回去

    走回村里，王閱的濕頭發(fā)和濕衣服已經(jīng)被太陽烤干。王瑞、周蘭蘭和小胖子三人拿著塑料桶和網(wǎng)兜，看見他一個人，都覺得很意外。他和張閻不是一向形影不離嗎？

    “你們?nèi)ツ膬?？”王閱隨口問。

    小胖子道：“去河邊釣蝦，你去不去？”

    王閱往身后看了一眼，“去?！?/br>
    周蘭蘭好奇地問：“張閻呢？”

    “誰管他？走不走？”王閱很冷淡。

    周蘭蘭吐吐舌頭，朝另外兩人擠眉弄眼。

    王瑞聳聳肩。

    小胖子勾住王閱的肩膀，“那走吧。”

    王閱連家門都沒進(jìn)，就和他們一起走了，看了看幾人的桶，里面放著幾只龍蝦，有大有小，揮舞著雙鉗，慢吞吞地爬來爬去。

    張閻回到村里，不見王閱的影子，心里十分著急。人販子的事他還沒忘記。正打算去找他,他看見金荷花大踏步往這邊走過來，氣勢洶洶，老遠(yuǎn)就用暗沉沉的目光盯著他。她旁邊是一個一圈胡子、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他是鄒平的大伯，鄒開會。鄒平跟在他們身后，對上張閻的視線，一臉得意。

    他們后面還跟著幾個看熱鬧的村民。

    張閻視而不見，剛邁出一步，金荷花大喝一聲：“張閻，你站住?！?/br>
    張閻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十分客氣，“金嬸，您有事？”

    “我們家鄒平說你打他了。你為什么打我們家鄒平？”金荷花厲聲斥道。

    張閻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然后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一眼鄒平，“我打他？鄒平，你先是把我家閱閱推倒在地上，然后又把他推進(jìn)堰塘里，我還沒找金嬸告狀，你居然賊喊捉賊。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雖然鄒平還是一個孩子，但他既然對王閱下狠手，張閻便不打算再放過他。況且，他認(rèn)為如果能讓鄒家的人意識到鄒平的思想已經(jīng)有些歪反而是一件好事。

    鄒平眼一瞪，要說話。

    張閻沒給他機(jī)會，繼續(xù)不緊不慢卻語氣有力地說道：“閱閱還是一個孩子。你把他推倒在地上還可以說不是故意的，但你隨后又把他推到水里，那就太過分了！鄒平，你年紀(jì)也不小了，不會不敢承認(rèn)你做過這件事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鄒平身上。

    鄒平臉色一白。

    鄒開會神色微變。如果張閻說的是真的，那鄒平這孩子……

    “部平，你敢承認(rèn)嗎？”張閻逼問。

    鄒平倔強(qiáng)地昂起下巴，“我是推王閱了，但你也打我了，還不止一次！我身上現(xiàn)在還疼！”

    金荷花神色更怒，“張閻，你怎么說？我兒子是沒有爹，但他還有我這個媽！”

    張閻暗自搖頭。可憐天下父母心，只是金荷花一味地維護(hù)鄒平卻不是什么好事。

    他平靜地問：“鄒平，你說我打你了，你有什么證據(jù)嗎？”他打人的時候?qū)Ｌ舻胤酱?，打得疼卻又不會留痕跡。鄒平這個虧是吃定了。

    不少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鄒平。

    鄒平臉色漲紅，高聲道：“我當(dāng)然有證據(jù)！我身上現(xiàn)在還疼！”說著，他猛然掀開自己的衣服。

    眾人啾了瞅他身上，怪異地看著他，又看向張閻，只見張閻看著鄒平的目光坦然而包容。

    鄒平心里咯噔一下，連忙低下頭，卻見他身上被張閻打過的地方一絲可疑的痕跡都沒有。鄒平完全懵了，這是怎么回事？張閻打他的事總不可能是他白日做夢。

    不知是誰嗤笑了一聲，圍觀的其他人頓時都笑起來，但好歹看在金荷花的面子上，沒笑得太大聲。

    “媽、大伯，他真的打我了！我身上現(xiàn)在還疼！”鄒平慌了，“我發(fā)誓，我沒有說謊！”

    鄒開會輕輕嘆了一口氣，皺著眉，沒說話。

    金荷花沉沉地看了一眼張閻，將鄒平拉住，“閉嘴，回家！”

    他們一走，圍觀的人也散了。以前他們還不明白鄒平為什么老是和張閻作對，現(xiàn)在似乎看出什么了，搖著頭，暗自唏噓。

    王閱還不知道村里發(fā)生的事，此時已經(jīng)來到河邊。

    河連個名字都沒有，就叫河，離村子一里多遠(yuǎn)，寬約四五米，水流平緩。河里小龍蝦特別多，而且不難釣。小胖子他們隨便在河邊折一根棍子，綁上一段毛線，將帶來的蝦去殼留rou，rou段綁在毛線的另一頭做餌料，然后扔進(jìn)河里。等毛線由垂直變成斜的，就說明有蝦上鉤了，慢慢地將繩子拉起來，等看到龍蝦的影子，用網(wǎng)兜一撈，蝦便無處可逃。

    不到十分鐘，周蘭蘭三人各有收獲。

    王閱覺得這些龍蝦很蠢，手癢地試了試，第一次不小心讓龍蝦跑了，但第二次就成功了。

    王瑞給他做了一個釣竿。

    王閱釣了一會兒，有點(diǎn)興致缺缺，總提不起勁，身邊好像少了什么。等他意識到是少了張閻，更加郁悶。

    龍蝦也不是真的那么蠢的，在同一個地方釣久了，就再也沒有龍蝦上鉤，幾人又換了幾個地方，到夕陽西下時才拎著水桶回家。

    遠(yuǎn)處的村莊里，已經(jīng)升起繚繚炊煙。

    張閻站在村口，看到王閱，心口一松。

    “閱閱?！?/br>
    王閱對他視而不見，走向蔣大鵬家。

    張閻也知道自己過分了。王閱雖然是小孩，但心理年齡是成年人，自己那么對他，他能不生氣嗎？但小孩當(dāng)時的樣子真的很可愛，如果重來一次，他估計(jì)還是會動手。

    他快走幾步，一把將王閱抱起來，笑著問：“怎樣才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