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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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團在邵渝手里大喊快閉嘴! “解決不了么?”邵渝看著他,沒有捏面團的手緩緩伸出,“真言:平等!” 小孩先是一呆,然后慘叫一聲,看著自己手——這一瞬間,他的天賦與能力都仿佛從來沒存在過,完全感覺不到一點,這對將術法視為性命的他來說,簡直無法承受。 “平等地擁有能力,我沒有幻術,于是你也沒有,這便是我的術法‘平等’。”邵渝憐憫地看著他,“雖然你未成年,但做下的惡太多,我將你帶回去,看上面如何處置,但愿你在未成年的保護范圍里?!?/br> “不,你不能——” 小孩還想掙扎,就見邵渝輕喚了一聲“真言:法治!” 禁錮術法瞬間生效果,那妖物幾乎同時化成了面包差不多大的東西,被邵渝丟進荷包里。 他看著周圍被真言術照亮的空間,看著一個小小鈴鐺,非常粗劣,早已腐朽,卻被小心地保護在石頭里,有常年磨砂的痕跡,上面還有一行小字:愿你來世安康。 邵渝嘆息一聲,從水下走出,回到蓮臺周圍,不禁有些疑惑,大魚修為遠在他之上,為何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 這時,遠處水面,一名女子正驚恐地看著他,仿佛從惡夢里醒來,整個人都濕透了,她抱著孩子,焦急地看著邵渝,仿佛想喊救命,但嗓子啞到喊不出來。 “真言:友善!”邵渝按撫地對她笑笑:“你稍等一下,我找個朋友,馬上就帶你出去,這里已經(jīng)無事了?!?/br> 對面的女子瞬間輕松下來,溫和地點點頭。 第91章 毫無難度 “對, 我家姜魚, 人形極美, 魚形奇異,不知道您是否見過?!鄙塾宓奈⑿η鍦\, 理所當然。 面前的高潔若月, 清雅如蓮的修士神情淡然:“原來如此?!?/br> 不用表達姿態(tài), 他便有如明月,自然而然地高高在上, 俯視眾生。 “所以,您有見過他么?”邵渝繼續(xù)很禮貌地問。 “情關難過,你可去勸他。”那位修士平靜道。 邵渝的面上的微笑有些收斂:“閣下此言,恕我理解不能, 我應如何勸他?” “姬云來之一劍, 斷他仙途,如今需道合自然,方能恢復原樣。”隨后那名修士簡單地講解了一下。 他的言談簡便,甚至不愿多少一個字, 邵渝按自己的想法理解了一下,在心里翻譯成白話就是對方說:單姜是我孫子,太清派的道子, 需要承擔責任。所以我死前將一身修為凝聚仙靈之中, 傳承給徒弟,讓他成仙——結合大魚先前說過的仙靈成仙用法,差不多就等同于成仙像高考, 用仙靈不考直接保送大學,只是這個大學有點差,算不上985211,只能是普通的三本。而先前單姜的仇人追殺他時,不但一劍把他砍成重傷撞上了星球,還把他體內(nèi)的仙靈砍了出來,目前的單姜修為瞬間就掉回了一個大等級,如今想再把仙靈收回去,就沒那么容易了。 邵渝靜靜地聽著。 “忘情合道,仙路始成?!睂Ψ阶詈罂偨Y一句。 邵渝臉上的微笑緩緩撤下:“忘情合道,自是仙路通途?!?/br> 見他同意自己的看法,對面的道長微微點頭:“姜兒眼光甚好,你為太清道侶,倒是不輸場面,但仙路獨行,不應牽掛。” 這渣男,應該就是姜魚說過的爺爺了,果然是渣的純天然不作做。 邵渝心中微微有火,我費盡心機才釣到的魚,你們這些不知死了幾千年的殘魂也想出來棒打鴛鴦,讓我魚去斬情絕愛當那個光桿掌門? 呵呵,問我過我沒有? 他維持著面上表情,淡然道:“您說的很對,只是姜已非太清之主,他如今殘魂一束,太清事物,全由在下做主,忘情之道僅為其中一只,已然當不得主?!?/br> “放肆!”單爺爺?shù)篱L神情肅然,“道傳萬代,豈可因一言而改?!?/br> “星辰有變,萬物生滅,為何不可改?”邵渝神情淡然,“我通讀過太清法典,心中早有不解,姜亦不能答,若道長可以教我,自是不改?!?/br> 我問幾個問題,你能回答,我就按你的來。 “可?!眴螤敔敺鲏m一甩,自信道。 “道為何解,從何而來,應向何去?” “道為修真之本,一切增長修為之行,皆可為道!”對方自然淡然,“天地之初,宇宙之始,上古觀天地之然感悟而行,收納歸元而有道。所行之路,自為成仙。” “既修真為本,為何獨守一道?星辰萬年跡會改變,道又為何不變,成仙若是盡頭,那成仙之路,為何獨行一地?”邵渝反問。 既然都能抓耗子,你憑什么只認自家的白貓?黑貓吃你家米了,抓的就不叫耗子了?看世間運行,自然規(guī)律你以為不會變呢?成仙就可以了,那你管我怎么成仙? “伶牙俐齒無用?!?/br> “為何無用,”邵渝也不耽擱,拿出一篇太清道法,往上多加了幾個斷句——古問句讀時,往往斷的不對就意義天差地別,以辯證的目光將其中的說法重新解釋了一次,“你看這個,道無不可疏,明……” 對面神色淡然,拖過一位不言不語的道長:“這篇太清南山經(jīng)是師長所寫,如何斷,他最清楚?!?/br> 所以是列祖列宗都到了么? 那倒更好,我的平等術法,就用在這里好了。 邵渝心中不動:“既然如此,在下有一道文章,希望眾位師長解惑。” 他拿出自己剛剛編寫出一部分真言術法:“此文粗劣,卻是由此世規(guī)律而匯,想請諸位修改優(yōu)化,成我太清之道?!?/br> 對面的單爺爺一個人過來,聽邵渝解說。 邵渝當然不會只講字面上的意思,瞬間拿出開會學習時所有記憶,拖出馬列大旗來包容萬物,決不讓自己一個人戰(zhàn)斗,他的意思很簡單,事情都是有辯證需要摸索證明,天地萬物皆是如此,現(xiàn)在有道法有鬼了,既然是真實存在,那鬼也好道也好都屬于唯物主義,既然是唯物主義就可以更好的認知理解…… 這些理論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經(jīng)過很多年發(fā)展,可以邏輯自怡單爺爺很快就被繞了進去——用太清的道法爭辯,他肯定是辯不過的,但這個時候就要想辦法把敵人拉到自己的水平,再用豐富的經(jīng)驗打敗他了,這就是平等的真意啊。 單爺爺很快被繞進去,然后淪陷,雖然找出不少運行方面的bug,但在是由人合道還是由道合人的圈里出不來。 后面的祖宗們也被吸引,加入了戰(zhàn)斗:“讓人適應自然,這是求生本能,天地本無情,忘情合道,有何不可?” “天地更變,若說合道,那人生死由命,成敗在天,不是便符合天道的要求,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忘情如何有道?” 這位祖宗雖然只是殘魂,但經(jīng)驗還在,對邵渝新法門提出了數(shù)千個修改意見,同時也在分析途中被繞的更深更遠。 一群人陷入了爭議,邵渝在其中扇風點火,認為這是個辯證的問題,既然都是修道,那么只要有宜于太清的,那都是可以改的,如果不知優(yōu)劣,可以先試一個點,有好處就發(fā)展,沒好處就叫停…… 這場在道爭議非常激烈,邵渝尋思著這群修忘情道的還是沒忘修道本身的期盼,再加一條如果不能對道忘情,那算什么忘情道呢,但對面又牽扯出對道都忘情了那還怎么修道…… 巨大的爭議和討論讓他們一個個苦思冥想無法解脫,邵渝正準備扯出更多的哲學問題,就見那位單爺爺皺眉道:“你說的亦有道理,既然如此,便先把姜兒帶出去,我等想好,再來與你分說?!?/br> “多謝師長?!鄙塾迩鍦\一笑,“只是這仙靈如何處置,還忘前輩示下?!?/br> “姜兒心神不寧,既然你亦承襲我太清道統(tǒng),便先由你保管?!眴螤敔?shù)粨]手,在邵渝手下留下印記,“我等之力雖然百不存一,亦有余力,若有難處,便尋我們吧?!?/br> 印記入手,邵渝立刻便知了這寶物如何使用——交易轉(zhuǎn)換只是它最基本到可以忽略的一樣能力,它可以聚斂靈氣,運行非常困難的道決,施展各種考驗,加深對自我的認知。 尤其是自我認知這一項,可以說非常厲害了,屬于頓悟的一種,邵渝先前通過考驗之后,立刻就想通自己的不足,甚至找出了真言術法的雛形。 “多謝諸位師長!”邵渝禮貌地行禮。 然后學著印記里的要求,輕輕一揮手,便進入了一處幻境。 姜魚正看著幻境里的“邵渝”,那個“邵渝”正冷漠地看著他,說著分手的話語,指責姜魚欺騙了他,讓他自己走吧,地球已經(jīng)不需要他,“邵渝”還說,就是因為他才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如果不是姜魚撞破天地,就不會有隕石落地,更不會起那么多的爭端,他會有美好的人生,完整的家庭,更會有自己的道…… “邵渝”說的越多,單姜就越萎靡,最后整個魚都癱了,幾乎縮成一團,悲傷的不能自己,不斷地請求原諒。 在“邵渝”絕情地說完后,他轉(zhuǎn)身離開,單姜竟然連追上去都不敢,只能痛苦地伸手,仿佛想要抓住他。 “真是夠蠢的?!鄙塾蹇粗@一幕,忍不住撫額。 然后被單姜狠狠抱?。骸澳悴荒苓@么離開我,你聽我解釋!” 邵渝嘆息道:“你要怎么解釋?” 單姜愣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有兩個渝,忍不住伸手去摸,先是臉,然后是脖子,伸下去,摸完了還忍不住啃了兩個,終于確定這個才是真的。 邵渝任他動手動腳,微笑問:“摸完了?” 姜魚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將他按進了懷里:“嚇死我了!” “嗯,我突然間找到這里,是怎么一回事?”邵渝反而不急著拆穿什么,只是溫柔地抱住自己家魚。 “一群想讓繼續(xù)當單身狗的長輩嚇我,還好,只是嚇嚇我。”姜魚心有余悸,更不敢掉自己的馬甲了,剛剛的幻境成真那就太可憐了,我到底該怎么辦??? 第92章 千里之行 單姜本能地一冷, 懷疑地看了一圈四周:“這里不安全, 我們先出去說……” 剛剛他可是沒有過拷問內(nèi)心的, 天知道那些祖宗還會怎么折騰他,大家都是修過忘情道的, 單姜對這些祖宗無情無義的性子再了解不過了。 “正合我意, 對了, 那只老虎也一起帶走好了?!鄙塾迥冒磩又讣庥∮?,很快, 他們進入了另外一處幻境,這里是一處森林,一只威猛的老虎正趴在另外一只胖虎身上,不斷聳動, 一臉地幸福與懷念。 直到邵渝輕咳一聲, 幻境瞬間完全散去,老虎吧唧一聲撞上水面,一臉茫然地看著周圍,然后像醒悟了一般抱頭痛哭。 邵渝遺憾地抬起手, 周圍的鬼物們都畏懼地看著他,被他收到手里的印記之中。 單姜這才看到這個印記,一時驚呆:“這, 這白蓮法印是太清掌門的標志啊——” 什么情況, 我只是在幻覺里做了一個夢,回來就被撤職了?這些祖宗一下就看小渝了,不可能吧! 單姜是知道那些老家伙是何等無理取鬧的, 在他繼承仙靈的時間里,只要不按他們的要求來或者稍有一點疲懶,就會各種夢境來催促,這事情怎么可以讓我渝來承擔! 他神色冷厲,再無剛剛的柔弱無助,正想按住印記,進去詢問,卻被邵渝擋?。骸胺判陌?,沒事的,我們先收拾這里的殘局,其它事,回去我慢慢給你說?!?/br> 單姜這才點頭,但眉頭依然緊皺,一點都沒有放心的意思。 這里的地下只剩下兩個活人,便是那名抱著孩子的母親,她似乎已經(jīng)平靜下來,看著走來的邵渝,眉間有一絲解脫,仿佛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這位大人,如果我一定要死,請你把我的孩子送回去吧。”她臉色蒼白,有些恐懼,卻還是顫抖著抱緊了孩子,“我是怕死的,但我真的不想我孩子死……” 她的言語有些混亂,但邵渝卻聽懂了:“沒事了,你們都不用死?!?/br> 他伸出手指:“真言*自由!” 解除所有禁錮術法的真言,自然也可以得到解開靈魂的力量,被個腦部受損的孩子,靈魂無法通過大腦與身體建立連接,就相當于被禁錮在身體里。 天道術法,他的術法無法讓他完全恢復,但卻可以打通一點經(jīng)絡,讓有那么一絲的意識接觸到外界。 “這個孩子會有一點感知,你可以看看……”邵渝輕聲道。 那母親驚訝地看他一眼,隨即看著孩子,那幼小的孩子眨了眨左眼,那只眼睛仿佛有了焦距,看著母親,又眨動了一下。 “真的,真的,他在看我了!”母親的淚水瞬間流出,尖叫幾乎掀翻了房頂,“他看我了,看我了?!?/br> 她不怕辛苦也不怕付出,真正可怕是孩子永遠沒有好轉(zhuǎn),永遠不會回應,那種無盡的疲憊會讓人無法承受,但只要孩子能感知到,有一點恢復正常的可能,她的付出就不是白費。 “盡量將孩子帶到靈氣充足的地方,”邵渝指點道,“靈氣越濃的地方,對身體越有好處,靈氣治療正在推廣,你可以去大道學院那邊找人幫助,我對治療不太熟悉?!?/br> “已經(jīng)非常感謝你了!”這位母親鄭重地給他磕頭,邵渝沒有躲避——有時接受好意,反而會讓病人心里好受一些,“那我先走了,不知道你的姓名是甚,我以后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br> “我的姓名,很快你會知道的?!鄙塾逦⑽⒁恍?,在找到自己的道后,他便不再會默默無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