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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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渝一般都會避開他們,因為…… “邵警官,”一名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擋在路口,一臉祈求,“求您幫我個忙成么?才死不久,家人都在外面忙我的喪事,孩子一個人在家里發(fā)燒了,他才七歲,我擔心出什么事情,求您去給我老婆說一聲,聽說您特別好心,幫幫忙吧?!?/br> 好吧,這是大事,不是去勸家人不要傷心之類的麻煩,邵渝同意:“說地址吧。” 中年男人報了一個醫(yī)院地址。 還很近,邵渝拿手機刷了輛單車,飛快騎到那家醫(yī)院,找到那位正在病床邊哭的肝腸寸斷的女人,在對方茫然的目光里編好謊話:“你是周艷嗎?剛才你鄰居報警,說你兒子在家發(fā)燒生病,讓你趕緊回去?!?/br> 這就是自己這身虎皮的好處了,若不是有這身皮,介入這些事情還真的不容易。 女人憔悴的臉上愣了一下,然后仿佛被打了一棍,飛快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隨著呼叫一聲聲響起,并沒有人接聽她的電話,她慘叫了一聲,幾乎是連滾帶爬的沖出去。 邵渝輕嘆了一聲,看著已經(jīng)跟過去的鬼魂,搖頭離開。 醫(yī)院從來就是游魂聚集的地方,他干脆在這順便打聽了一下廣場上那特殊建筑的事情。 “那里,我去過,”一個看起來有百歲的長須老人給了他消息,“那店主說什么都可以快遞,不收錢,只收功德?!?/br> “功德?”邵渝忍不住疑惑地重復。 “對,他說我是有功德的人物,下輩子定能投個好胎,”老人家有些自得地摸了會胡子,謙卑道,“若是有什么愿望想實現(xiàn),像遠游托夢之類的,都可以找他……唉,哪是什么功德啊,保家衛(wèi)國是我輩職責,當年我打小鬼子的時候啊,才沒空想這些呢……” 邵渝肅然起敬:“原來如此,也就是說,只有好鬼才能找他幫忙了,是不是你們才能看到他的店呢?” “是啊,他說了,活人因果太多,做我們的生意更簡單,我看他也不簡單啊,小渝,他昨晚還向我打聽你了呢,要不你去認識一下,看你抓個厲鬼還要騎自行車去追,我覺得你肯定能多學點東西?!崩先撕吞@地勸慰道。 “看您說的,我又不是專業(yè)的,”這話太扎心了,邵渝勉強應道:“嗯嗯,我有空一定去,謝謝您了?!?/br> 老人感覺又教育了一位年輕人,滿意地飄走了,他時間已經(jīng)不多,得用最后的時間看看這世界。 邵渝松了口氣,尋思這位店主可能是個大人物,覺得有機會還是去認識一下。 可是這西錦縣城只是一個二十萬人的小縣城,這種大人物,怎么會來這種鄉(xiāng)下小地方? 耽擱了這些時間,走出醫(yī)院已經(jīng)是十點過后,路邊行人稀少,連路上的大小車輛也加快了速度,冷風吹過,邵渝心想要不今天就不打野了,先回家吃泡面得了。 正想著,他突然感到一股極致的陰冷寒意,才一抬頭,就看遠處的十字路口邊,一道白色的人影靜靜地坐在路邊,渾身散發(fā)著我很好吃的氣息——這種危險性,比他以前見過的所有邪崇都要可怕,幾乎已經(jīng)達到可以一只吃撐的程度了。 吞了下口水,邵渝立刻收斂了目光,裝成普通人看不見它的樣子,盯著手機向那邊走去。 這鬼身上血氣那么濃,肯定剛害過人,嘖,明天肯定又要出警了,吃前得審問一下它,明天好多提供一些線索來現(xiàn)示我高超的推理能力。 隨著靠近,那有些透明的白色身影也越來越清楚,它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子,白色長裙,赤著小腳,短發(fā)凌亂,臉上有著鬼類特有的青灰,饒是如此,她側(cè)臉卻依然十分美麗,挺翹的瓊鼻,秋水一樣的眼眸,那柔弱的模樣,哪怕面無表情,也會激起人強烈的保護欲。 邵渝悄悄伸手——從小他就有天賦,可以窺見陰陽,無論是什么鬼怪,只要被他碰到,就無法逃脫反抗,小時他還被這些怪物恐嚇過很久,求助他人不但沒有效果,反而導致周圍的人都孤立排擠自己,直到有一次他一怒之下把一只水鬼撕了,才知道這東西那么好吃,從而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近了,就差一點…… 就在這時,那女子突然抬頭,向著路面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驟然消失。 邵渝左右一張望,就見那女子出現(xiàn)在對面人行道上,對著路邊的一名矮胖婦女一笑。 那婦女猛然慘叫一聲,轉(zhuǎn)身沖向了馬路。 而這時,一輛大貨車猛然開過,激烈的剎車聲響起,但時間已經(jīng)太晚,巨大的慣性將女人撞飛,而幾乎同時,另外一輛載滿肥料的大車從她腰腹間碾過,一時間,路面盡是剎車聲與慘叫。 艸!邵渝看到已經(jīng)有人撥打120,便飛快向那白衣女鬼沖過去。 那白衣女子眼里盡是沉沉的血色,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伸手平平一推。 邵渝感覺自己撞在了鐵板上,一時頭暈眼花,女子的身體都變成了四五個,但同時,女子也猛然收手,仿佛遇到了什么燙手的東西,陰冷地看他一眼,后退著消失在月色里。 邵渝猛然追去,在周圍張望,卻只見葉搖風響,哪還有一絲鬼影。 “別想了,你追不上她的?!迸赃呉粋€聲音突然幽幽響起。 邵渝一回頭,就看到白天那位俊美的店主走出網(wǎng)吧,掀開擋風簾,眉宇間都盡是滿足,看起來心情甚好。 “為什么追不上呢?”邵渝禮貌地問。 “差距太大了,如果你的力量是影響一條街道,那她就是鄉(xiāng)鎮(zhèn)級的?!钡曛骺粗?,仿佛看著什么有趣的事情,“你最好別去惹她,否則,她殺不了你,但殺幾個路人毫無問題。” “那更不能放她離開了,您可以幫個忙么?”邵渝面色有些發(fā)青,看著那名還躺在地上在喘息哀嚎的受害者,救護車已經(jīng)呼嘯著趕過來,但面對她恐怖的傷勢,也只能讓她多掙扎一會罷了,“為我指指她的位置?!?/br> “年青人啊,這種亡者的仇怨,活人還是別去插手了。”店主微笑著搖頭,向廣場走去。 邵渝看著他走開,微微皺眉,進了那家網(wǎng)吧。 正在打哈欠的前臺小哥猛然一震,神色有些不安,幾乎瞬間,旁邊的幾個網(wǎng)管就已經(jīng)悄悄挪開,分頭把暗處的未成年人從后門叫走。 “剛剛出去那位客人的身份證號是多少?”邵渝嚴肅地問。 前臺小哥身體遙遙欲墜,難以啟齒。 “我就知道,你們又讓人無證上網(wǎng)了?!鄙塾寰S持著冷淡的神情,心里已經(jīng)腦補出一個“世外高人出深山”的連續(xù)劇集,微笑著對前臺更加驚恐的小哥道,“別擔心,今天我不查無證,只是想問問,剛剛那人,都上網(wǎng)做了些什么?” 第3章 有姜有魚 在前臺小哥的積極交代下,邵渝知道了大概細節(jié),對這位是“深山里的奇人異士”設定更加確定了。 畢竟在監(jiān)控視頻里,這位年輕的、換了一身襯衣長褲的俊美店主的行為,和自己當年第一次進網(wǎng)吧的樣子毫無兩樣。 打字不會、開不了網(wǎng)頁、輸入法切換找網(wǎng)管、還視頻看了五筆打字法……但是他學的也有點太快了,邵渝看著視頻里開始還是小雞啄米的店主三分鐘內(nèi)就速成為了快手打字員,那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幾乎飛殘影,他先是搜了些世界歷史,看完后又開始搜索各種修仙的關鍵字。 然后他就對著度娘出來的網(wǎng)絡小說看起來,速度飛快,那字幕像瀑布一樣刷下去,一小時至少干掉四本書,然后就被網(wǎng)管告知時間到了,要不要加鐘才離開。 邵渝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心理有數(shù)了,于是向前臺小哥道了謝,轉(zhuǎn)身離開。 昨晚的車禍現(xiàn)場有點太慘烈了,一時傳遍了小縣城的大半個朋友圈,更巧的是,旁邊的一處商店正好有攝像頭,將整個過程都拍了下來,視頻里,矮小的人影仿佛見鬼一樣跑到路上,被皮球一樣接連撞翻,活脫脫的靈異現(xiàn)場。 死者在掙扎了半小時,終因傷勢過重不治身亡,因為身上沒有身份證明,交警隊發(fā)出了協(xié)查邀請函,死者的遺物和照片都已經(jīng)到到警局。 正在這時,早上六點不到,所里又接到一個出警電話,報案人稱,早上上班時在長途車站的花壇里,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一番出警后,大家就著包子分析著這個新的無名男尸。 這人死的也十分慘烈,五官扭曲,眼睛凸出,整個人被整齊的弄成了十幾塊,然后在原地拼起,可是身上又沒有捆綁痕跡,仿佛被人定住,然后一塊一塊切下來——從傷口的肌rou收縮痕跡看,都是活著時割下來的。 “他的身份證是假的。”從戶籍資料里查到的人和這個人根本不是同一個。 指紋提取后去庫里對比,也沒有找到這個人,好像他從沒去辦過二代身份證一般,但他的手上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征——在他左手拇指尾端,有一根多余的細小手指長出來,左手共有六根手指。 “真是見鬼了,這么一晚上,居然已經(jīng)有三起命案了。”明子辛警官也不介意照片血腥,喝了口粥就著案情分析道,“從現(xiàn)場看,這應該是仇殺,小邵,你怎么……小邵你怎么了?” 明警官看著有些走神的小弟,對方的目光正落在那男人多出來的小指上。 “我認識他。”邵渝仔細地看了一眼那根手指,“他姓王,聽說住在西錦山山區(qū)的老村子里,自稱做的是幫人續(xù)香火的職業(yè)。” 錦山是本國橫跨兩省的巨大山脈,山高林密,是昆侖山的支脈,崎嶇的地勢和復雜的道路是本市經(jīng)濟的最大攔路虎,明哥常說縣城房價漲不起來全得感謝這山。 此話一出,現(xiàn)場的警察全然面露嫌惡,續(xù)香火這三字聽著好聽,實際上就是拐賣婦女兒童的勾當,他們縣城發(fā)展不好,是人口流出縣,每年都有數(shù)千年輕人離開家鄉(xiāng),前往大城市,其中又是適婚女性占多數(shù),農(nóng)村女少男多,彩禮飛漲,讓這些年已經(jīng)有所收斂的人koujiao易再度出現(xiàn)。 所長面色沉重:“小張,你立刻去查在逃的拐賣犯人,李興,你去看他這假身份證的相關記錄,看他這次過來身邊有沒有帶其它人,這案子恐怕是大案,肯定有上面的人來參與調(diào)查,我們多找點資料……” 將各自的事情分發(fā)下去,明警官這才有空輕聲問道:“小邵,你認識這個人,是因為這是你老家的人么?” 小邵的家是一個偏遠的小鄉(xiāng)村,再過一點就是山里了。 “不是,”邵渝神色有些微妙,沉默了一瞬,想到這些年明哥對自己的照顧,才緩緩道,“我不是父母親生的,是被他一千塊轉(zhuǎn)手賣出的。” 明哥臉色瞬變:“什么?” “沒什么,”邵渝隨意揮揮手,“十五年了,要不是他那手指太特別了,我都快忘記這件事了?!?/br> “那你怎么……”沒有去找自己的親生父母,明哥想說警局一定有很多可以查詢的信息的。 “是他們不要我的,我何必去找?!蹦贻p人的眸光里閃過一點自嘲,冷淡道,“我先去找線索了。” …… 有了目標,線索匯集的非???,包括那個矮胖的婦女和昨晚下班前出警的一次意外墜樓的三個人都已經(jīng)找到身份,那名六指人犯的線索也找到了,三個月前,他曾經(jīng)來過縣城,帶著兩名年輕的女孩,幾人坐在一輛三輪貨車上,去了西錦的鄉(xiāng)下,消失在國道最后一個路口攝像頭里。 這次他們又帶著兩個女人來到縣城,并且已經(jīng)是從鄉(xiāng)下回來。 刑偵的那邊已經(jīng)有專人接手,而現(xiàn)在的問題是,他們帶來的女孩子已經(jīng)和幾起人口失蹤案聯(lián)系上了,如何才能將她們解救出來。 西錦縣雖然只是一個縣,但面積達四千多平方公里,村子600多個,尤其是他們都是做過解救工作的,這種必須先確定位置,然后找到熟人里應外合,否則去幾次都是白搭,老早就會有人得到消息將受害人轉(zhuǎn)移,嚴重點的,甚至會殺人滅口。 然而這次的幾個嫌疑犯都已經(jīng)死了,唯一的一個活著的已經(jīng)被嚇出精神錯亂,根本問不出什么事情來。 而在這種匆忙的局面里,邵渝跟著默默干到晚上,直到下班時間,這才悄悄去了那人民廣場。 …… 已是深夜,孤獨的違建屹立在廣場上本應十分冷清,但在邵渝眼里,這時的小店堪稱熱鬧無比,幾乎被百鬼圍的水瀉不通。 死法不同死狀不一的鬼物們一個個在周圍詢問著自己的功德有多少,下輩子能不以當個富二代,還有來世姻緣如何之類的,邵渝在外邊聽了快一個小時,都沒有一個愿意用功德干點什么,只把這里當了一個免費咨詢處。 好在這個店主涵養(yǎng)不錯,都是很淡定地三兩句打發(fā)了,再刁鉆的問題都不曾發(fā)火。 “你這人氣不錯啊。”等百鬼問完,邵渝這才禮貌地走進去。 那名店主正翻看著一本厚重的字典,聞言微微一笑,將書合上:“并不怎么好做,問的多,買的少。” “看你晚上一晚都在忙,估計也餓了,不如一起去吃頓夜宵?”邵渝真誠地問。 “多謝,不必了?!钡曛魑⑿χ芙^了他。 邵渝也不生氣,只是繼續(xù)努力道:“那去網(wǎng)吧坐坐,最近我認識的一個網(wǎng)吧搞活動,充一百送一百,我請客?!?/br> 店主長袖里的指尖微微勾起,頗為心動,卻面色不顯,只是淡淡道:“閣下不妨有話直說?!?/br> “我想請你把我送到這兩個女孩所在的地方?!彼贸鍪謾C拍出兩張照片,“或者給我指指這個人的鬼在哪里?!?/br> 他說的是那六指犯人,過來的途中他已經(jīng)去認真找過了,但沒有看到一點痕跡。 “你不抓鬼了?”店主微笑道。 “活人比較重要?!鄙塾寤卮鸬臄蒯斀罔F,剩下那個,那女鬼想殺就去殺好了。 “可是我不做活人生意啊?!钡曛饔朴频?,活人的事情太麻煩了,他現(xiàn)在傷的那么重,飛劍只能送送鬼魂,活人就很難了,怎么也得包十年網(wǎng)費才行啊。 “哦,”邵渝面色遺憾,那他就只好假公濟私,“我給縣里的網(wǎng)吧打招呼,這段時間要嚴查無證上網(wǎng)了,沒有身份證的一概不能進網(wǎng)吧?!?/br> 這位大仙可能很強,但術業(yè)有專攻,你哪怕再強可以做一個假證,但只要沒有聯(lián)網(wǎng),還是沒人會準許你進去的。 店主的微笑瞬間就從臉上落下去:“你覺得,我會受你的威脅么?” 那溫柔漆黑的眸光在一瞬間深邃又冰冷,仿佛世間最深的海溝,可以勾起人無盡的恐懼。 “不是威脅,如果不接受這樣的付款,我也可以用功德和你交易?!鄙塾迥曋哪抗?,認真道,“這些年我收了那么多邪崇,肯定還是有一點功德的,請你幫這個忙,每早一秒,也許就是一條人命,這真的很重要,請你幫我這一回,你能得到的不止是功德,還有我的感激和友誼,得到一個能盡力幫助你的朋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