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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殿下,不懟人會死嗎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想哭就哭吧?!彼ь^看著墻壁上裝點的字畫無奈道:“這里沒別人?!?/br>
    “我才不要哭給你看......”蘇斂小聲說,帶著鼻音,聽起來奶聲奶氣的兇。

    “那你打算憋死自己還是嗆死自己?”顧歧唇角微揚,背對著她,語氣仍是平靜:“我看不見的?!?/br>
    他兩手?jǐn)R在膝上端坐如鐘,背后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隨后一沉,蘇斂將額頭抵在他的背心,哭聲幽微。

    顧歧的心被牽動,微微轉(zhuǎn)頭,上臂忽被抓住,衣襟被后面那人緊緊的攥在手心里,固定住他的上半身,又威脅似的兇道:“不準(zhǔn)轉(zhuǎn)頭看!”

    顧歧嗤笑:“蘇大夫,人的腦袋能不能轉(zhuǎn)到那個地步你心里沒數(shù)嗎?”

    蘇斂像是徹底放棄了那點矜持,用腦袋瓜子在他背后猛撞一下,將顧歧的上半身拉向自己,徹底“嗚嗚嗚”起來。

    顧歧被撞得一晃,側(cè)面方愈合的傷口隱隱傳來刺痛,他扯了一下唇角,卻是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歧:大概是人rou沙袋。

    ☆、第十三章

    小二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叩門,叩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他一抬頭,看見是那位年輕公子,這公子生的俊朗出挑,就是看起來不大好親近,此刻正在著意整理著上半身皺巴巴的衣衫。

    小二腦袋里閃過大段大段不可描述的畫面,“咕咚”一聲吞了一口唾沫。

    “都有什么菜?”顧歧撣了撣前襟問。

    “回客官,有西湖醋魚,冰糖溜肥腸,花椒雞,韭菜炒蘆筍?!毙《N吧嘚吧報的順溜。

    顧歧瞅著菜色,眉頭慢慢收攏,最終他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啪”門又關(guān)上,小二失魂落魄的走下來,同伴問:“怎么啦?”

    “我感覺我像是被寬恕了。”小二心有余悸的說:“那位公子的表情.......好像我送上去的不是飯菜而是□□?!?/br>
    蘇斂抱膝坐在床上,帕子夾住鼻兩側(cè),“噗呲”呼氣。

    顧歧將飯菜擺盤,抽空掀了她一眼:“帕子不用還我了?!?/br>
    蘇斂還有點吐氣不勻,甕聲甕氣道:“你怎么跑出來了?”

    “不然呢?”顧歧說:“你還指望我八抬大轎高頭駿馬的來迎接你?哦,那就不是迎接,是迎娶了?!彼ばou不笑:“醒醒吧別做夢了?!?/br>
    蘇斂被他繞的有點神志不清,半晌才急道:“誰要你迎娶了,你不是還有傷嗎?”

    “是有傷,但還過得去?!鳖櫰缯f:“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區(qū)別?!?/br>
    “什么區(qū)別?”

    “我是一個健壯的男人。”顧歧說:“而你是個脆弱又不堪一擊的小姑娘。”他招了招手,笑的非常偽善:“小姑娘,來吃飯了?!?/br>
    眼淚鼻涕未干的蘇斂此時腦子里大概都是水,警惕性和戰(zhàn)斗力極弱,居然應(yīng)聲過去了,她懵懂的坐在桌邊,被顧歧塞了一雙筷子在手里。

    “自己吃?!鳖櫰缯f。

    蘇斂“喔”了一聲,埋頭扒飯,顯然也是餓狠了,她狼吞虎咽了一番,小聲道:“你也吃啊?!?/br>
    “我不餓?!鳖櫰缯f。

    “怎么會不餓?!碧K斂有樣學(xué)樣給他遞筷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顧歧說:“我怕中毒?!?/br>
    蘇斂:“?????”

    顧歧斜眼,用他那金貴扇子指了指西湖醋魚,嫌棄道:“看看,內(nèi)臟都沒剃干凈。”指著那冰糖溜肥腸說:“這個部位你確定能拿來做食材?”指著花椒雞道:“花椒雞,叫花雞,名字不吉利?!庇种钢俏ㄒ坏囊槐P素菜道:“韭菜跟蘆筍放一起炒,我完全可以懷疑他廚房走水,燒的只剩這兩個食材了。”

    蘇斂聽完他一通振振有詞的謬論,面無表情的吃了一大口飯:“反正吃不死人?!?/br>
    顧歧道:“你皮糙rou厚當(dāng)然不怕,我脾胃金貴著呢?!?/br>
    蘇斂吊起眼睛看他,半晌她騰出手抓住了顧歧的手腕,擱在桌子上。

    顧歧:“?”

    “號脈。”蘇斂含著筷子說。

    她三根手指輕輕地落在腕脈上,像是觸上了心里的一根弦,撥動,有樂聲潺潺。

    顧歧目光一凝。

    少女的指尖纖細(xì),圓潤,透明的指甲下面是淡淡的粉色,在他的印象里,宮中的女人無不是豆蔻染指,艷麗繁復(fù),肌膚成日用香粉覆蓋,以求欺霜賽雪的白皙,幾乎看不出他們本來的膚色。

    如果說那些女人是雕琢彩繪的成品,那這個少女應(yīng)是返璞歸真的玉胚。

    蘇斂收回手道:“傷口我看看?!?/br>
    顧歧下意識的與她拉開距離:“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br>
    蘇斂:“我總要知道有沒有感染吧,傷口包扎完要按時換藥的。”

    顧歧:“不勞煩?!?/br>
    蘇斂費解的看著他,好像在脫衣服這件事上顧歧有獨特的執(zhí)念,半晌她說:“你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該看的我都看過了,還怕看第二次嗎?”

    顧歧耳根悄無聲息的紅了一片,他微微著惱道:“有一次還想有第二次?你這個小姑娘究竟知不知道男女大防四個字怎么寫?”

    “我要對你負(fù)責(zé)的?!碧K斂丟下飯碗認(rèn)真道:“七殿下?!?/br>
    升平摸到這家偏僻客棧費了好些功夫,他怎么也沒想到主子會選這么一個平平無奇的破棧子入住。

    一進(jìn)客棧就看見一群小二齊聚一處,腦袋對著腦袋,竊竊私語。

    升平納悶,稍加詢問,那幾個小二滿臉促狹的朝樓上指了指,升平便摸了過去。

    剛走到門前,從屋子里傳出一聲悠遠(yuǎn)綿長的嬌【】息,瞬間讓升平石化當(dāng)場。

    “嗯啊~~~”

    “哦~~~~~”

    “相公~~~~啊~~~~”

    “怎么這么深哪——”

    顧歧裸著精干的上半身,舉臂趴在椅子背上,露出側(cè)胸壁上的那條切割傷,傷口周圍的皮膚紅腫,甚至將細(xì)細(xì)一條傷口撐得有些變形。

    蘇斂對眼前這尤物似的rou體熟視無睹,像在集市上挑rou似的捏捏摁摁,幾次搞得顧歧差點發(fā)作,蘇斂摸著手下有波動感,心里估摸著是化膿了,問樓下借了剪刀干凈布料,又買了一壇酒,準(zhǔn)備切開排膿。

    手頭沒有麻沸散包,顧歧本人還非常的清醒,蘇斂想了又想,就想出了這么個絕妙的餿主意。

    她叫第一聲的時候顧歧差點沒從椅子上翻下去。

    “你鬼叫什么?!”顧歧耳根處的緋紅開閘似的一路蔓延到臉頰,棺材臉上難得一見的露出了驚恐扭曲的表情。

    “古有關(guān)羽下棋時刮骨療毒?!碧K斂振振有詞說:“這叫轉(zhuǎn)移注意力!”

    “轉(zhuǎn)移到哪里去?!”

    “你說轉(zhuǎn)移到哪里去?”蘇斂沒好氣道:“少羅里吧嗦的,好好享受!”

    “享受?聽你鬼叫?”

    “什么鬼叫,我叫的明明那么好聽!”蘇斂大怒:“以前我家墻沒填磚之前,隔壁經(jīng)常這么叫的!”

    “......”顧歧呼吸急促。

    “你想象一下啊!”蘇斂耐著性子,誠懇道:“一個絕世美人,在你面前衣衫不整,玉體橫陳——”她雙臂張開,抑揚頓挫,努力渲染氣氛。

    “絕世美人?”顧歧發(fā)出不屑一顧的嘲笑,把蘇大夫努力刻畫的虛擬形象一腳踢爆:“抱歉,超出我能力范圍了,況且我又不瞎?!?/br>
    “哎喲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難伺候?。 碧K斂暴躁起來,一把摁住顧歧的后頸,像個屠宰獵物的屠夫:“你愛聽不聽!疼死你拉倒!我不管我要下刀了!”

    刀挑開皮膚肌理,顧歧咬了一下牙,結(jié)實的肌rou緊繃起來,下一刻,他聽到蘇斂又在輕輕的呻【吟了,時而小小的尖叫,時而低喘,少女的嗓音像一泓甘泉,清甜動人,又像某種柔軟乖巧的動物,在懷里毫無防備的舒展開身體,等著愛撫和親熱。

    手上的動作卻是截然不同的麻利和果斷。

    顧歧蒙了一下,腦袋像是被浸沒在一汪guntang的沸水里,霧蒙蒙一片,深處藏著許多旖旎不可言說的畫面,痛楚被弱化,但是另外一種酥麻酸脹的欲望冒了頭,開始一點點的漸漸蠶食著他的防線。

    烈酒清洗傷口后,蘇斂手腳利索的給他重新包扎好,對自己的手藝甚是滿意。

    “好了好了?!彼贿呬绞忠贿呎f:“從現(xiàn)在開始每隔兩天換一次藥,你們宮里都有太醫(yī)吧,千萬不能偷懶?!?/br>
    顧歧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如釋重負(fù)。

    “出這么多汗哪?”蘇斂關(guān)切道:“要不要我讓人燒熱水伺候你洗澡??!”

    顧歧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破方法毫無用處,以后不準(zhǔn)再拿到別人跟前顯擺了?!?/br>
    門外,升平試探性的敲響了門:“主子,你們結(jié)束了嗎?”

    蘇斂坐在桌邊繼續(xù)吃她沒吃完的飯,升平和顧歧兩人坐在另一端。

    “自己人,沒事,說吧?!鳖櫰绲哪樕雌饋聿皇呛芎?,似有些坐立難安,口氣勉強還說的過去。升平聞得“自己人”三個字,又瞄了一眼主子刻意交疊遮掩的腿,心想自己大概還是出聲出早了。

    顧歧看似鎮(zhèn)定的與升平確認(rèn)了一下肖再林父女的安全,又令分別去杏林堂和慕容府善后,送走了升平,蘇斂道:“你這個皇子不在宮里頭待著享清福,成天蕩在外面是怎么回事?”

    顧歧一仰頭烈酒入喉,借酒意消火,狠狠道:“那么多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我不問你會覺得我不動腦子,我問你又覺得我多嘴,你這個人怎么這么難伺候?。 碧K斂說:“還有,你不娶肖小姐了?”

    “誰跟你說我要娶她?”

    蘇斂鵪鶉似的縮了縮脖子:“沒人跟我說?!彼税肟逃秩滩蛔〉溃骸笆钦l要殺你?”

    “我也不知道?!?/br>
    “我記得那天他說他是未來太子的人?!碧K斂說:“誰是太子?”

    “我父皇春秋正盛,從沒想過立太子?!?/br>
    蘇斂翻目思考,忽而醒悟:“豈不是要殺你的人是你的兄弟?”

    顧歧點點頭。

    蘇斂看他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同情:“你我還真是同病相憐。”

    “怎么個同病相憐?”

    “幫著慕容卓害我的是我親娘。”蘇斂說:“想著法殺你的是你的兄弟,這是什么世道。”

    “這么一想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顧歧微微一笑。

    “也沒有。”蘇斂低下頭:“我始終不明白,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的是我,全天下只有我不會害她,可她自從改嫁給慕容泰安以后,就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