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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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得閨房,楊老鴇便看見斜靠在床榻上的晴初,楊老鴇一個尖叫便沖了過去,“哎喲!我說我的好女兒啊,喜娘好容易給你做完了梳妝,你怎么能就這么歪在這里,弄亂了沒得還要人來重做!” 轉(zhuǎn)身便對一旁的小侍娘劈頭蓋臉一頓臭罵,“你個只吃不拉的賤蹄子,沒見你家姑娘把頭發(fā)弄亂了嗎?請喜娘梳妝不要銀子麼?老娘為著你們一遍一遍花了不知多少冤枉錢了,再不仔細點,改日便將你賣給西大街的雷屠戶,好歹還能收回幾斤豬rou錢……” “mama!別說了!”晴初揉著額角,眉頭緊蹙,“茉莉來替我隨便把頭發(fā)順順就行,反正這頭面這樣大,頭發(fā)怎樣也看不出來了?!?/br> 杵在一旁縮著脖子的小丫鬟茉莉聽得晴初開口,如得了敕令一般飛奔上前,手腳麻利地動作起來。楊老鴇咬著牙,又暗暗罵了幾句“賤蹄子”,便挑著眉,瞇著眼看向坐在妝鏡前的晴初。只見她朱唇如櫻,下巴尖尖,連日未曾進食越發(fā)瘦弱了,臉色也蒼白的緊。 “我的好女兒怎生如此可憐!你看這小臉兒呦,快趕上咱大當家發(fā)的月例錢了,一個巴掌都填不滿!來,mama給你搽點胭脂?!闭f著便往她蒼白的小臉上又抹上一層桃花膏。 “我說我的好女兒啊,晚間你可得開心點,mama以往是怎樣教你的,得罪了恩客可是自斷財路啊。mama知道你鐘意那陸大人,盡管梳攏你的不是陸大人,可陸大人以后依然可以來咱攬春院看你呀,你們倆的緣分啊,還長著呢!男人都一個樣,你呀,現(xiàn)在只是看不開,日后你便明白了……” 晴初耳邊回響著楊老鴇聒噪的聲音,她只覺萬念俱灰,什么都不想聽,什么也都聽不清,腦袋里嗡嗡作響。她迷迷糊糊地胡亂應著,只盼望楊老鴇趕緊說完,好讓自己清凈一會。不多久,一名穿戴整齊的龜奴來到晴初房門稱吉時已到,晴初便被楊老鴇一把拖起,向前堂走去…… ☆、情殤 攬春院, 高懸的大紅燈籠印得四處都是紅彤彤的,兒臂粗的紅燭高燒, 周遭高懸的紅綢隨風飄蕩,絲竹聲聲,悠揚入耳, 觀禮客笑語嫣然,人聲鼎沸。今晚的合巹大禮便在一眾賓客的共同見證下完成。 晴初在楊老鴇的攙扶下裊裊走向前堂最顯眼的一處包間,她一襲鮮紅輕薄紗衣,內(nèi)里搭一件低至酥胸, 繡著并蒂蓮的米白色訶子(抹胸裙), 紗衣下的冰肌玉膚清晰可見。她芙蓉如面柳如眉,眼角含淚, 卻更添梨花一枝春帶雨的風情。 晴初甫一出場,四下里便有了一瞬的寂靜,一眾男客皆肆意地將自己驚艷、渴望、艷羨的目光投射到晴初身上, 激動的神色皆溢于言表, 似乎今夜即將摘取眼前這名嬌娘的童貞的男人便是自己。有什么能比親眼目睹如此冰清玉潔美嬌娘被一個男人, 或是粗鄙富豪、或臃腫高官,總之是名“有?!钡哪腥?,碾碎成泥于身下, 更能刺激男人的神經(jīng)? 一番眼神的肆虐后,看客們開始竊竊私語,是誰能如此有幸成為晴初姑娘的第一位入幕之賓呢?直到他們看見了一名身長九尺,虎背狼腰的男人自帷幔后走出…… 私語聲更大了, 居然不是臆想中猥瑣、肥胖的老男人。有特殊癖好的男客面露惋惜之色,但更多看客感受到的卻是逐漸沸騰的熱血,如此雄壯的青年人配上弱似嬌花的晴初,光想想都讓人血脈賁張。 健碩的男人逐漸走至燈下,看客們沸騰了——濃長的劍眉,鷹睢的眼睛,一張戾氣四溢的臉,居然是個蒙古人! 吉達勾著唇角歪坐在包間的圈椅上,面前是一桌豐盛的菜肴。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晴初,果然是個美人兒!這梁小兒當真是個有福氣的人,他滿腦子都是一會應該怎么折騰眼前這名嬌柔女子,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壓根沒去管那穿著正式的龜奴在怎樣對自己與晴初一本正經(jīng)地致賀,他無視眾人的矚目,不等那龜奴念完賀詞,略過那些在他看來毫無意義的冗長儀式,直起身來長臂一展,撈起晴初便往包間后的廂房走去…… 龜奴呆立當場,一眾看客啞口無言,第一次見到如此急色的嫖客,又沒人與他搶,連幾句話的時間都忍不下…… 吉達抱著晴初進得廂房,卻并不停下,他一腳踢開側(cè)門繼續(xù)往后,穿過了后院,來到一條小河旁,早有一艘美侖美奐的畫舫在此守候。待吉達上得畫舫,跳板靜靜地收起,精美的畫舫便猶如潼潼怪獸,悄無聲息的沒入黑夜…… 晴初的神魂早已游離,她任由楊老鴇拖著自己走入一處紅彤彤又鬧哄哄的房間,任由人們打量,耳畔回響著嘲笑、戲弄、調(diào)笑,她毫無反應,她腦子里不?;匦闹挥幸粋€人念頭,她配不上陸離了,她再也無顏見他了。直到她被人抱著走了好長一段路,最終再次來到一處紅彤彤的房間,又一把將她扔到一張紅彤彤的床上時,她被磕醒了…… 抬眼便看見一雙冰冷、恣意的眸子,激得她一個激靈。這便是今夜自己的恩客?晴初仔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她確信自己以前從未見過他,不知這樣一個素未蒙面的人為啥會如此豪擲千金只為買自己的處子之身。 晴初雖然疑惑,但她并不想去思考這樣的無聊問題,她的心跳得很快,這位恩客看上去脾氣不大好,渾身散發(fā)著負氣壓,如狼似虎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不是女人,而是只羊。這位恩客花重金來要她,也不是為了欲望,而是為了吃rou果腹的。 晴初開始不住的發(fā)抖,她將自己縮成一團,擠到床角,她還沒活夠呢,陸離說過要來尋她的。她回想起陸離的囑咐,眼淚像斷線的珠子止不住的掉。 “想你的情郎了?”吉達并不以為忤,他很享受他人害怕自己的感覺,“你的情郎就算有再多的女人,最終也要匍匐在本將身下……你最好乖一點,本將軍今日脾氣不太好,若是傷到你,可就得不償失了……” 吉達湊近晴初,用食指與拇指捏住晴初滑膩的下巴,揉弄摩挲。待看清晴初眼里的恐懼后,他滿意的笑了。 吉達直起身來,立在床邊便開始脫去自己的外裳,露出遒勁的胸膛,蹬去皂靴,邁開長腿一步便跨到了床角。 他踞坐在床角,將晴初牢牢固定在自己腿間。他唇角勾起,右手一挑,撩開大紅紗衣的系帶,紗衣輕飄飄的滑落,晴初那如雨打蝴蝶般顫抖不止的香肩和胳膊便徹底呈現(xiàn)在他眼前,月白色的訶子掛的很低,露出幽暗的一道溝,再往下是那嬌艷欲滴的并蒂蓮包裹著柔軟的豐盈。 吉達眸色漸漸轉(zhuǎn)暗,他探至晴初后背尋找那訶子的系帶,一時卻未曾尋得。他耐不住尋那米粒般的結(jié),十指探入訶子邊緣,用力向兩邊一扯?!八焕病币宦?,晴初身上最后一層布料便被一分為二,兩只玉兔膨地彈出,粉色的峰尖亦俏然挺立。吉達眸中火焰頓起,他毫不憐香惜玉,一把握住一側(cè)玉峰狠命的搓揉捻抹,另一只手探向晴初身下的褻褲,揪住腰帶如法炮制的狠狠一扯,晴初已然不著寸縷…… 晴初只覺一身皮rou被揪得生疼,痛的她兩眼發(fā)花,她聽見自己無力的嗚咽,她想推開眼前這個惡魔,但推不動,她想一頭撞向床柱,可被固定的死死的。她聽見自己心臟“砰砰”的跳動聲如重鼓擊打在耳旁,心底的哀傷與絕望如同地獄的惡魔將她吞噬。 直到她身下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她仿佛看見自己的魂靈飛上了天,連身子都變得輕如鴻毛,周遭突然一陣寂靜,漆黑終于將她吞噬,墜入沉沉如有實質(zhì)的黑暗前,她心中一陣解脫,“陸大人,晴初與大人來生再見了……” 吉達低頭看著緩緩沁出并撒抹在晴初雪白大腿上的點點紅梅,有一瞬的呆滯。昨日王衢向他提及今日梳攏的乃一清倌人,自己尚當作玩笑話一笑了之,沒想到梁禛小兒還真的挺看重這名歌姬,吉達轉(zhuǎn)瞬間心情變得好極了。亦或者,那廝壓根就是一個銀樣蠟槍頭!他眼前又浮起梁禛那風清朗月的臉,越想越好笑,竟然忍不住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來。 好容易止住了笑,他扭頭看向床塌角上早已不省人事的晴初,突然生出一種勝利的滿足感,“梁禛小兒,你在思峰山殺了我數(shù)十部下,今日我便讓你的侍妾先行替你陪葬……”他自枕頭角取出一方精致的雕花檀木盒,揭開盒子,取出一支布滿粗糙刺頭的木杵,他用木杵往被褥上一劃,流光溢彩的緞面被褥立馬起毛拉絲。吉達滿意的點點頭,扔掉木盒,手持木杵便向晴初靠攏過去…… …… 今日自未時起陸離便在后院舞刀,眼見已到亥時,這個瘋魔的男人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齊振有些擔心他會不會累壞了,便端了一碗水,立在后院門口高聲喚道,“陸大人,陸大人!停下喝口水罷,咱喝口水再練……” 院門后除了“刷刷”的刀風,毫無任何回應。齊振搖搖頭轉(zhuǎn)過身離開院門,準備將碗放回廚房,迎頭卻碰上慌張如驚馬的百戶胡錦榮,一聲脆響,齊振手里的碗瞬間變身為了一鏟碎末。 “你著急投胎啊!沒見我端著碗麼?”齊振甩甩被胡錦榮杵得生疼的手腕,惡狠狠的吼道。 胡錦榮卻來不及搭理他,依舊保持自己奔行的路線,扯開嗓子便吼起來,“陸大人,陸大人!聽不少嫖客說今晚梳攏晴初姑娘的恩客是個蒙古人,面目憎獰,身長九尺,膘肥體壯的,聽那形狀,莫不是上次偷襲咱的吉達?” 院內(nèi)刀風聲瞬間消失,赤裸著上半身的陸離如旋風般飛出院門,“招呼眾人,隨我去攬春院……” 陸離沉如寒鐵般的聲音自墻外飄回,胡錦榮呆呆看向陸離奔離的方向,默了一瞬,沖著虛無抱拳回道,“屬下領命……” 滿頭汗?jié)竦年戨x身著夜行衣,挎著繡春刀率眾浩浩蕩蕩沖進了攬春院,他一把揪住立在堂前的龜奴,“楊老鴇呢?” 龜奴見陸離來勢洶洶,哪敢再油嘴,趕緊打著哈哈領陸離去尋那楊老鴇。早有伶俐的龜奴向楊老鴇報告了前堂的情況,楊老鴇聽說陸離又氣勢洶洶的來了,居然還領來了錦衣衛(wèi),早已在心里冷笑三聲,陸離這廝莫不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如此明目張膽來砸花樓的場子,就為與人爭風吃醋,他錦衣衛(wèi)是嫌自己名聲太好,不想在開封城呆了吧。 楊老鴇扭動腰肢,向前堂走去,正好碰上尋她來的陸離。不等楊老鴇甩出袖帕擺譜,陸離一個箭步?jīng)_上來,一把揪住楊老鴇的衣領,生生將楊老鴇舉得雙腳離了地,“吉達在何處?你這賤婆娘可還記得兩日前你自己說的話?錦衣衛(wèi)此番造訪可不是只為了一個歌姬,你堂堂攬春院包庇朝廷欽犯,為虎作倀,今日我便要拿你這挨千刀的臭婆娘去我錦衣衛(wèi)好好說道說道!” 楊老鴇被陸離甩得頭暈眼花,陡然聽得此番說辭,一時間都未能反應過來,“陸大人說啥?朝廷欽犯,誰是朝廷欽犯?大人可別隨意栽贓啊!” 陸離懶得與她廢話,左手一把抽出腰間的繡春刀,直直架在了楊老鴇脖頸上,“說,吉達現(xiàn)在何處?” 楊老鴇為陸離的氣勢所攝,只顧瑟瑟發(fā)抖。待陸離將刀輕輕用力向下一壓,楊老鴇察覺到了脖頸間的刺痛,并有溫熱之物流進自己的衣領內(nèi),她心中恐懼大漲,高聲尖叫起來,“大人可是問的梳攏晴初的蒙古人?他……他不在攬春院了!他上了汴河的畫舫!” “該如何尋得此畫舫?” “畫舫乃兩層,船身雕有百鳥花樣,船尾有攬春院店招,自院子后的瀝春河駛往那汴河,應是往汴河下游而去……” 楊老鴇轟然落地,耳旁傳來陸離冰冷的聲音,“勞煩胡大人且將此婦人押至衛(wèi)所,仔細審問其藏匿逃犯一案,其余人等隨我去汴河?!?/br> 跪坐地上的楊老鴇聽聞此言,立馬尖叫起來,“大人!奴冤枉!那蒙古人只說是商人,奴一婦道人家,哪認得什么逃犯?他出價最高,奴自當他乃好客人……大人……” 不及她說完,胡錦榮一把拖起楊老鴇便往門外扯,楊老鴇哪里肯依,直直便往地下滾,胡錦榮使個眼色,自有兩名校尉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老鴇的胳膊便離開了花樓。 陸離率余下部眾租了一艘貨船便沿汴河趕往下游,不多時辰,果然見前方一畫舫,勾描的精美絕倫,船尾一面攬春院的店招在風中迎風飄揚,正是那吉達藏身之所在! 陸離招呼船家加速前行,待逐漸靠近畫舫時,似是感應到貨船的靠近,畫舫外突然燈火通明。陸離見船頭端立一人,魁梧奇?zhèn)?,雖站立不動亦自帶咄咄氣勢。那人懷抱一女子,雪膚玉骨,僅一方薄巾裹住身軀,女子一動不動似已不知人事,她的頭無力的向后仰,長發(fā)垂地,雪白如蓮藕的腿軟軟的搭在那男子的胳膊上,雙腿間殷紅的血在輝煌燭火的映照下觸目驚心…… 陸離的雙眸遽然緊縮,那女子不是晴初又是誰!他的心狂跳起來,猛然抽出繡春刀,準備待兩船距離略近便飛身過去。卻聽對面船上的魁梧男子揚聲大笑,“陸離小兒,煩請轉(zhuǎn)告那梁禛小匹夫,他這侍妾滋味不錯,本將很是受用,此番事畢,便將此女交還與他。不過……” 吉達頓了頓,“此女太嬌氣,太經(jīng)不得事,我看她已然出氣多進氣少,還望你們多加看顧才是呀,哈哈!”言罷他雙臂平出,將晴初托至船舷外,兩臂一松,晴初便直直墜入河中,連一絲掙扎也無…… 陸離心疼難耐,正要張嘴呵斥那吉達的厚顏無恥,卻見吉達突然將晴初拋擲河中,顧不得多說,一躍而下跳入汴河中,朝晴初入水處奮力劃去。卻見畫舫背后突現(xiàn)一艘快船,吉達轉(zhuǎn)身上了這艘快船,一干錦衣衛(wèi)立于大貨船上,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這艘快船繞入汴河分支水路,沒入河道邊的灌木叢中再也看不見。 陸離一個扎猛鉆入水底,搜尋一番,順利撈起晴初爬上了畫舫,此時錦衣衛(wèi)乘坐的貨船也靠近了畫舫。陸離急急吩咐屬下四處再搜尋一番后,便抱緊濕漉漉的晴初沖上畫舫二樓想尋一件外裳與晴初穿。 他沖進了二樓的臥房,才發(fā)覺此處遍地狼藉,地上有碎裂的紗衣、訶子……還有沾血的布巾。他越看越心驚,抱緊晴初來到塌前,輕輕將她放平,仔細端詳起來。 晴初妙目緊閉,原本明艷的桃腮已然青灰一片,如櫻的朱唇不再紅潤,一股灰敗之氣籠罩全身。陸離心臟猛跳數(shù)下,只覺四肢陡然癱軟了許多,他忐忑不安的伸出食指湊至晴初鼻下探了探,又拂向她脖頸側(cè)摸了摸,稍稍放下心來。 正想解開晴初身上的布巾,突見床塌正中有一支外形怪異的物件,陸離探手想將它撥開,原來是一根木杵,已被鮮血染紅,頂端毛刺倒立,牽扯著絲絲血痕更顯憎獰…… 只那一錯眼,陸離便覺渾身血脈凝固,原本冒著熱騰騰汗氣的腦袋猶如瞬間被一盆冰給凍住了,眼珠和脖頸也轉(zhuǎn)不動了,他呆滯片刻,費了好大的勁才伸出手探向晴初身上那濕漉漉的布巾。 他一把撕開那緊纏晴初腰身的濕布條,晴初蒼白,柔弱又青紫遍布的身子露了出來,陸離心中的酸楚與愧疚猶如滔天巨潮瞬間打來。他含著眼淚瞟了一眼她的身下,心臟瞬間被揪緊,那里血rou一片模糊。陸離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痛跪倒在床頭,將額頭抵在晴初的耳旁,任由眼淚滾滾落在晴初的發(fā)間……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繼續(xù)男女主,過兩章有rou,我再改改,希望能過,不要被鎖。 ☆、菀青 衛(wèi)所的客房靜謐又溫暖, 陸離坐在外間于一堆卷宗中奮筆疾書,嘎吱一聲, 門響起,一名仆婦端著藥碗進了房。 “放小幾上罷,我這便端進去喂她喝?!标戨x頭也不抬便吩咐道, “蜜果子端了麼?” “奴婢取了一盞釀梅子,跟藥碗放一處呢?!逼蛬D恭謹?shù)鼗氐馈?/br> “好的,你且退下罷,過一盞茶時間再過來?!标戨x放下筆, 揉揉手腕, 走向小幾,端起托盤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 內(nèi)室窗戶全開, 房間內(nèi)亮堂堂的。晴初自昏迷中醒來后便不肯單獨待在黑暗的地方,于是陸離便將她搬來自己房間與自己同住,并照顧她。 “來!咱該吃藥了, 今日可是釀梅子呦!”陸離面帶討好的笑, 如同哄小孩般朝躺榻上的晴初喚道。 “陸哥哥, 晴初喝一口藥便要吃一顆釀梅子!”晴初扒著寢被,露出尖尖的小臉,黑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的。 “好的, 只要晴初乖乖的,自然可以這樣吃,不過,我可是會檢查的, 如若一口藥太少,那么下一口便沒有梅子?!标戨x笑盈盈的,滿眼都是溫柔。 他深深的看進晴初的眼睛,還是那雙眼睛,可里面曾經(jīng)漫溢而出的少女對自己的愛戀卻找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孩童般的純真無邪…… 晴初不認識他了,她經(jīng)受了那晚太過恐怖的經(jīng)歷,她的身體已強制她忘記了過去的一切。不僅丟掉了過去,連她的心智似乎也回到了幼時。 陸離在經(jīng)歷了初時的震驚,難以置信后,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她活著便好,其余的一切都好說。連開封城最有名的老大夫都說晴初活不過三日,可如今,她不僅活過了三日,還活得很好,自己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只是在這“幼小”的晴初心中,陸離——陸大人消失了,重生的晴初喜歡稱他為哥哥,“因為陸離對她的好,讓她有找到兄長的感覺”。當陸離第一次聽到晴初如此描述她對自己的感覺時,他失望極了,他一點都不想做晴初的兄長。但晴初是病人,病人為大,她想怎樣便怎樣罷。陸離也認為不要記得以前為最好,現(xiàn)在雖然晴初變成了“稚兒”,自己降格為了她兄長,好歹她是快樂的,還有什么能比晴初快樂更重要呢。 聽聞每喝一口藥還要被檢查,晴初妙目圓瞪,立馬就想拒絕,但瞥見陸離了然的目光,又覺得有些羞赧。她漲紅了小臉,扭捏半晌,終是抵不過釀梅子的誘惑,點點頭,接受了這個“不平等條約”。 她乖乖的張開小嘴準備迎接陸離的藥湯匙,陸離小心翼翼舀起一勺藥,吹了吹,稍稍試了試溫度,便向晴初張開的小嘴送了過去。 藥湯入口,鮮紅柔軟的丁香小舌沿唇邊掃了一圈,卷去了唇上藥汁,丹唇翳皓齒,秀色若珪璋。陸離癡癡的看著她,忘記了動作…… 晴初瞪大雙眼,嬌聲喚他,“陸哥哥!陸哥哥!”她該吃梅子了,可陸哥哥一副忘記了的模樣,不興如此騙人的! 陸離回神,見她望望梅子,又瞪著自己噴火的炯炯妙目,不禁啞然失笑。他沖晴初挑眉眨眨眼,咧嘴一笑,捻起一粒釀梅子塞入她口中。 用完藥湯便該上藥了,陸離起身待要去喚那仆婦入內(nèi),卻被人扯住了衣袖。他轉(zhuǎn)過頭來對上了一雙波光盈盈的大眼睛,里面裝滿了乞求,“陸哥哥,我不要上藥,太痛了……” “乖晴初且忍一忍,不上藥可不成。你受了傷,如若不上藥,傷口會腐敗,往后會更痛,想要日后不疼,便得上藥?!标戨x輕撫她的臉,溫言勸她。 “可那嬤嬤弄得晴初太痛太痛!晴初受傷,定是陸哥哥未能照顧好,該罰陸哥哥替我上藥!我要你替我上藥!”她惡狠狠地瞪著陸離,氣鼓鼓的小臉艷如三月桃花。 陸離一口噎住,他無奈地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將她攬入懷中,溫柔的聲音傳入晴初的耳朵,“你受傷全賴我,陸哥哥對不住你,所以陸哥哥會照顧你一輩子??蛇@上藥一事干系重大,哥哥手粗力氣大,可是比那仆婦還粗手粗腳多了,你確定要我上藥?” 晴初一聽,轉(zhuǎn)頭看向摟著自己的大手,那是一雙像蒲扇的手,每根指頭都快趕上自己兩根粗了,上面還老繭層疊…… 晴初猶豫了,雖說陸哥哥對自己態(tài)度很溫柔,但如此粗手大腳的,怕是不能多輕柔的上藥了…… 陸離見自己勸說有效,幽幽的笑起來,他拍拍晴初瘦削的脊背,俯身湊至她耳旁,“上完藥,便有桂香樓的蜂蜜桂花糕伺候?!?/br> 他看見晴初的眼中綻開朵朵焰火,她眉眼彎彎,笑逐顏開,陸離心情大好,捏捏她的臉,起身離去。 他尚需趕去書房,胡錦榮等他許久了,開封府尹陳克禮登門造訪,攬春院的二東家劉老鴇跑去了開封府衙喊冤,說錦衣衛(wèi)為與人爭搶一名歌妓,冤枉攬春院包庇逃犯,強行奪走妓人,關押老鴇。 這攬春院果然惡人先告狀,居然還能強詞奪理,倒打一耙,且不說這回是萬萬不可能再讓攬春院帶走晴初,他王衢想通過攬春院一個妓館替吉達趕走錦衣衛(wèi)?可沒那么容易! …… 花開兩朵,各表一支。且說梁禛于思峰山將青龍會四百余名部眾統(tǒng)統(tǒng)捕獲,亦抓獲了王鏘,可謂收獲頗豐。然,未能捕獲吉達,朱成翊的尾巴都沒摸著,這對梁禛來說,任務依然是失敗了,他還要繼續(xù)追蹤朱成翊的下落。這幾日錦衣衛(wèi)抓緊審訊王鏘,鑒于王鏘有過一次被劫獄的經(jīng)歷,這次錦衣衛(wèi)對他實施的戒備之嚴,已然堪稱最高等級。 這一日,梁禛親自在審訊室呆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往守備府中自己的臥室走去。剛進嚴府后花園,待要穿過花園去往自己的小院,梁禛遠遠的便看見身著淡紫色紗衣的齊韻撲在嚴府花園里池塘的欄桿上,朝池塘里張望著什么。 他微微一笑,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快接近齊韻身后時,猛然撲上去,口里“嗷”一聲,抱緊那架在石欄桿上的纖腰猛轉(zhuǎn)了一圈。 耳畔傳來陌生女子的驚叫,梁禛大驚失色,瞬間便將轉(zhuǎn)至一半的腳步生生止住,繃直胳膊將懷中的女子直直杵在地上,穩(wěn)穩(wěn)立住。 他仔細看向立在眼前驚魂未定的年輕女子,她同齊韻一樣纖細裊娜,個子也差不離,雖然眉目并不十分相似,但也散發(fā)著同齊韻類似的氣質(zhì),真真也是眉梢眼角皆含情。他驚訝不已,回過神來,先深深向她作了一揖。 “在下梁禛,錯認姑娘為他人,冒犯了姑娘,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