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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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您瞧了抄的經(jīng)文和寫的大字兒,又圈了些不足之處,警示您端正態(tài)度?!?/br> 奚嫻翻了幾張,上頭全都以朱筆圈出了許多寫得粗糙,不夠認真的地方。 每個地方圈得都很對,但是通篇下來全都是冷淡的苛刻與挑剔,甚至一個字都懶得評價她。 奚嫻蒼白著臉,忍不住痛癢,細細咳嗽兩聲,捂著額頭輕聲壓抑道:“所以,這甚么意思?” 紫玉道:“主子說,您有空便重寫,旁的倒罷了,您文字功底不能落下。” 奚嫻來了初潮,一直壓抑著的暴躁心情,終于忍不住騰一下冒了出來,像是星火燎原一般收不回去了。 她即便胡攪蠻纏著發(fā)火,也要自己先弱弱哭出來,捂著胸口說不出話,紅著眼睛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奚嫻緩了緩暈眩的腦子,忽地,騰一下支起身,水蔥一樣的纖指又要撕紙,胸口起伏個不停。 可是她勁道小,上好的澄紙韌性極好,奚嫻撕了兩張便撕不動了,氣得臉都羞紅了,一雙白軟的玉足都露出被外,緊緊蜷縮起來。 她一邊撕另一只手還撓床,渾身上下都不爽利,哭得細細弱弱,似貓兒一般可憐至極。 紫玉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卻見奚嫻抱著膝蓋悶悶軟軟的哭起來,瘦弱的身子一顫一顫,哽咽得泣不成聲。 她哭完打著嗝,指著一對破紙,任性撒氣道:“那你告訴你家主子,我的課業(yè)不小心撕爛了。我身體不好,我都要被自己氣死了,干嘛啦成天煩我,煩我煩我!煩死了!”說著又捂著眼睛哭起來,眼淚水從指縫里往下流,洇在錦被上。 一時間滿屋子俱是哄勸的聲音,下人們亂作一團,又是給小祖宗擦臉,又是喂蜜餞,哄她用點溫熱的牛乳,吃得奚嫻又哭著打嗝。 紫玉也只好干澀道:“六姑娘,月事時哭,對眼睛可不好,您若把眼睛哭壞了,主子少不得真要發(fā)火了。” 言下之意便是,主子很少對您真的生氣,可若您不仔細傷了身子,可真要被他親手燉了。 奚嫻把紙拂在地上,縮進被窩里,扭了扭裹成一團的身子,便閉眼裝死。 第33章 奚嫻來了月事,通身上下都不得勁,偏偏還有人要來挑剔指正她,她簡直難過得要命,一個人悶在錦被里閉眼努力睡,沒過多久,便呼哧呼哧睡著了,渾身冒著奶香味。 春草給她掖被角,把床帳從玉鉤上放下,回頭瞥了了朦朧的那一小團,對著紫玉略一搖頭,滿臉俱是無奈。 紫玉知道,六姑娘是個嬌氣任性的小姑娘,但她從未真實體會過奚嫻究竟有多么令人頭疼,現(xiàn)在倒是見識著了。 尋常的小姑娘,再是發(fā)脾氣不高興,也得收斂點,她偏愛嚶嚶哭,眼淚水一下就流下來,哄也哄不過來,自個兒勁兒小,還喜歡亂撕紙頭,得虧是對上一群丫鬟,要是真的和成熟男人杠上,說不準這小模樣怎么被燉呢。 春草送紫玉出去,秋楓手里端著燈盞來看奚嫻,小心哄她把外衫脫了再睡,等會子歇得不安生,又要嚶嚶哭。 奚嫻閉眼蜷起身子,扭著胳膊配合秋楓脫下罩衫和綢褲,又香甜乖順睡著,鬢發(fā)散亂得貼在額角上。 她今兒個歇得早,先頭作了半日,倦得眼皮耷拉著,尾巴尖都酸軟得厲害,抱著被子無知無覺地微張小嘴,小爪子扒拉著被沿,無意識蜷縮著。 她睡到半夜,便醒了過來。 奚嫻本是貪睡的人,只是覺總是睡不沉,愛醒一陣歇一陣,揉了揉眼睛,嗓子哭得啞了,便想喚人給她倒水吃,卻忽見一個人影坐在架子床外,黑黢黢陰嗖嗖的。 奚嫻的唇都在發(fā)抖,又很小心地翻過身,一下閉緊眼團起來,半張小臉埋進被子里頭,只作自己沒看見。 卻聽那人的指節(jié)敲著木質(zhì)的案,嗓音冷淡道:“醒了便起來?!?/br> 奚嫻聽見熟悉的嗓音,便清醒起來,笨拙地支起身,卻見嫡姐坐在外頭,也披著一件玄青色掐金紋的外袍,里頭的衣衫整潔雪白,禁欲嚴密交疊,漆黑的長發(fā)那樣披散在腦后,高挺的鼻梁在燈火下,投落小片陰影。 奚嫻爬下床,顧不得自己穿得少,先前的壞脾氣不翼而飛,滿眼亮晶晶的:“jiejie呀!jiejie怎么來了,你從山上下來的?那頭冷不冷?” 由于月事的原因,她的面容有些蒼白,只是眉眼彎彎的,比許久之前還要神氣活現(xiàn)。 嫡姐握了握她的手,試探了溫度,手指細長包裹住奚嫻軟軟的小手,才慢慢道:“嗯。” 男人沉冷的目光下移,卻見奚嫻穿著一件藕粉的訶子,胸口比從前鼓囊,柔軟渾圓的兩團,隱約可見極為潔白細膩,像是鞣制桂花糕的面團,溫軟天成的柳腰上系著藕粉的綢帶,露出后背一點嬌嫩的肌膚。 小姑娘長大了。 奚嫻渾然不覺,屋內(nèi)燒著地籠,她一點兒也不冷的,只是好奇眨眼:“這么晚了,您來我屋里作甚,我都要嚇壞了,先前以為您是個魑魅,還想著縮成一團,裝作不知曉,好熬過天亮……” 嫡姐似乎笑了下,覺得她實在夠蠢,嗓音溫柔沙啞下來:“我聽人說,你最近身子不好?!?/br> 奚嫻拿眼睛覷著嫡姐,才低頭哼道:“我以為您是聽說我鬧騰撒潑,才來整治我?!?/br> 嫡姐沒有說她,連一句話也舍不得指責。 說話間,奚嫻便忽覺小腹又開始抽疼,先前因睡著而平息下的感官,便隨著清醒而恢復如初。 她捂著肚子,面色煞白,一下軟倒在了嫡姐肩上。 奚衡只好把她打橫抱起來,三兩步撩開珠簾,把她塞進錦被里,奚嫻疼得掉冷汗,一雙眼里含著淚,滿臉寫著不開心。 他便有些舍不得這小東西,俯身把人攬在懷里,低柔哄小乖乖:“我們嫻嫻再睡一覺,嗯?歇醒了叫大夫再瞧病?!?/br> 奚嫻還念念不忘睡前被撕爛的幾張紙,硬是扯著他的袖口道:“那、那你不能怪我。我心情不好呀,不是故意撕紙的,你還畫了那么些紅圈圈,實在太過分了!” 像是搗亂的貓咪,還要用無辜的眼神瞪人,喵喵亂叫完,扭頭恍惚舔舔尾巴。 他略一頓,低柔哄道:“嗯,我實在太過分了。”又捏捏奚嫻的面頰,眼眸沉靜溫和。 奚嫻立即捂住臉,在軟枕間別過臉道:“干、干什么啦?” 不知為何,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嫡姐的眼神和動作,實在太奇怪了。 可是奚嫻卻說不上哪里不對,只覺得深沉而微妙,似乎含著奇異的情愫。 奚嫻這個小姑娘,又作又嬌氣,只要是身為賢良婦人不該有的脾性,她渾身上下都有,一舉一動都寫著“我很矜貴,閑人勿擾”,可是在男人眼里卻可愛得叫人心亂。 她不肯吃藥,也不想和紅糖水,什么都不肯用,睜著一雙大眼睛睡不著,眼尾無辜下垂著,反反復復撓著嫡姐的手臂讓她給自己講故事,疼得時不時掉下汗水,還不肯安分。 相隔數(shù)月,奚嫻很久沒有見到嫡姐,心里的想念慢慢發(fā)酵,又見嫡姐這般縱容溫和,便開始不規(guī)矩起來。 奚嫻扯著嫡姐的袖口,小聲弱弱道:“姊姊,你來月事時,是什么樣的?有沒有我這么痛?” 她眼波流轉(zhuǎn),渾身散發(fā)著柔弱的怯氣,端的是叫人忍不住揉搓凌虐的誘惑感。 嫡姐頓了頓,才在思索后低沉道:“疼?!?/br> 奚嫻道:“怎么樣的疼?是不是特難受,腦袋都暈乎乎的使不上勁,性子還突然暴躁得厲害?” 她又覺得很好玩,似乎嫡姐一年四季脾氣都好不到哪兒去。 嫡姐不知說什么,只是面無表情扯了扯唇角,低緩道:“是,都被你說中了。” 又把奚嫻晃蕩在外頭的雪白胳膊夾住,塞回去。 奚嫻心里松快了點,只覺不是她一人這么倒霉。 強大如嫡姐,還不是得受葵水之苦,于是樂得笑開來,笑出一對梨渦。 她嘟嘴,小心從錦被里伸手,輕輕扯了扯嫡姐道:“jiejie與我一道睡罷,這么晚了,外頭涼呢,您可不要再回去了?!?/br> 奚嫻的眼眸亮晶晶的,一下撩開錦被,給嫡姐讓開位置。 嫡姐的目光挪下,那處的床鋪有些凌亂,是她身子睡過的痕跡,帶著微熱余香。 嫻嫻的身子隱約露出一些,于黑暗中雪白溫軟,似乎能包容住任何剛硬的事物,通身俱是妙齡少女的精致和芬芳。 亦是短了英雄志的溫柔鄉(xiāng)。 嫡姐攏了攏寬闊的袖口,慢慢垂眸俯身,對她露出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看不出心情如何,那雙微涼修長的手像是帶著強硬的力度,利落迅速把她從頭到腳團成一只球。 而奚嫻的長發(fā)凌亂披散著,粘在汗?jié)竦募∧w上,無辜可憐看著嫡姐,像是一只被丟棄的貓咪,團起rou墊求饒。 嫡姐拍拍她的腦袋,才低聲耐性囑咐道:“我還有事,不能多留。你既睡不著,一會兒便命大夫連夜進府,給你診治。” 奚嫻不說話,咬著唇生氣,眼里開始冒出嬌滴滴的淚花。 嫡姐給她把頭發(fā)理順,低頭碰碰她雪白的額頭:“寶寶,你乖一些,好不好?” 奚嫻別過頭,繼續(xù)團起來閉眼,等著嫡姐哄她。 嫡姐卻已走出屋門,外頭已見晨曦紅霞,站在荷塘邊靜靜受著冰冷的涼風,裹挾著秋日的干冷。 他終于沉靜平緩睜眼,眸底是一片清明淡漠。 第34章 奚嫻都要被嫡姐氣死了,莫名其妙的來,又莫名其妙的走,半夜來清晨走,整個人都詭異得叫人發(fā)慌,動作輕得像是飄,一張臉面無表情似是鬼。 她又想到昨夜起身的種種,憶起自己看過午夜時分鬼扮熟人的話本子,渾身都冒起雞皮疙瘩,蜷在被窩里咬著被角怯懦成一團。 只是奚嫻的恐懼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嫡姐說了使她等著大夫,于是很快大夫便提著藥匣子上門來了。 一道陪同的還有紫玉姑娘。 珠簾被撩起,紫玉謹慎上前,恭敬道:“六姑娘……” 奚嫻的心跳都快停了,聽見自己的骨骼都發(fā)出酸軟的咯吱聲,轉(zhuǎn)頭見是紫玉,一張蒼白的臉才放松下來,小聲道:“你是……紫玉jiejie?” 紫玉不知道這屋里發(fā)生了甚么,只是垂眸道:“姑娘,主子令我給您尋大夫來,您看現(xiàn)下是否方便。” 紫玉的目光看向昏暗的帳中,年輕姑娘的長發(fā)汗?jié)瘢吃谘┌椎念~頭上,身上只有一件裹得豐滿的訶子,眼里含怯怯的淚意,蒼白的面頰浮出曖昧的嫣紅,似剛被人狠狠弄過一場。 紫玉有些狐疑起來,主上夜半來此,到底與小姑娘做了什么,才把人折騰成這樣。 總不能是,奚六姑娘自個兒折騰的罷? 她還頭一次來潮,年歲這樣小…… 紫玉想著,面上一本正經(jīng),肅然道:“姑娘,您先頭怕煩,不曾請大夫,只是現(xiàn)下大夫到了,您讓人瞧著總是好的?!?/br> 奚嫻無可不可,閉著眼百無聊賴地伸手出帳,那大夫搭了帕子,給她把脈,思索片刻,便開了一副安神溫養(yǎng)的藥劑,只道姑娘年歲尚小,平時該仔細的俱不缺什么,現(xiàn)下能安下神思,來月事最忌心情起伏,歇息不當。 之前奚嫻反應這么大,但其實毛病卻不多,只是太嬌生慣養(yǎng),一點點小痛楚便受不住。 紫玉自己是不能理解的。 身為儲君的屬下,自小受的訓誡與磨煉,都注定他們不會因為rou體的疼痛而傷神,若連最淺顯忍耐都做不到,便不配被主人支配。 可是主上對自己的女人,卻是嬌慣得厲害,一絲也不舍她吃苦,養(yǎng)得渾然天成的純真軟糯,不懂世事。 紫玉又聽沒什么大問題便松了口氣,遞了賞金,將人請走了。 奚嫻很喜歡紫玉,比先前的青玉jiejie還要喜歡,因為青玉很溫婉,卻從來像是與她隔了一層,始終有點疏離,說的話偶爾也有些微妙,盡管下一瞬便笑起來,卻仍叫人心里不舒服。 紫玉卻不一樣,雖然面無表情木木的,但奚嫻卻覺得她是個有趣的人。 奚嫻抱著被子坐起來,對紫玉道:“紫玉jiejie,你累了嗎?我不是故意的,沒想這么早將你叫醒,都是姊姊不好,都不等我同意便要去叫大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