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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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轉(zhuǎn)過頭,在夜色下瞧不清神態(tài),只是低緩道:“不是六姑娘想見我?如今見了,怎地反倒嫌棄起來。” 奚嫻連忙道:“沒有的。”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惶惑,披著外衣輕輕道:“jiejie,怎么會寫那一手字?為何要把那本薄書交給我?!?/br> 奚嫻的心砰砰亂跳,顫抖這嗓音道:“您是否也是……也是重活一回的?” 嫡姐笑了起來,修長的手指在唇邊比了一個手勢,漆黑的長發(fā)被吹得飄散起來,眼眉深邃冷淡:“你不會愿意知道?!?/br> 她不明白嫡姐這句話的深意,卻明白表意。 奚嫻鼻子一酸,心中動容,一把抱住奚衡的腰道:“jiejie……jiejie??!” 嫡姐身上有很好聞的檀香味,深重而悠遠,在女子身上時便叫奚嫻更為安心,她認為嫡姐是個可以依賴的好jiejie,即便刻薄病態(tài)一些,這輩子事事都是為了她好。 嫡姐沉默了,她纖長的手指微微攏住奚嫻的長發(fā),捏著她單薄的肩胛,強硬使她抬頭看自己。 奚衡淡色的眼仁在黑暗中,卻很幽深,讓奚嫻忍不住著迷,于是帶著淚笑起來。 嫡姐挑起她的下頜,薄唇微啟,在她耳邊親密道:“嫻嫻,jiejie可不是甚么好人?!?/br> “不要與我貼得太近,說不定我一好心,還能放你一馬,嗯?” 嫡姐細長的手指撩起她的長發(fā),一點點理順,動作溫柔而嫻雅,似是做了無數(shù)遍的那樣,她又握著奚嫻的手,慢慢為她取暖。 奚嫻可以肯定,嫡姐一直曉得她在想什么,一直知道她重生的事情,一直在幫著她,這樣嫡姐為何救了姨娘,那也可以理順了。 奚嫻又開始哭,眼淚像是流不完似的往下掉。 她抱著嫡姐勁瘦的腰,埋頭在jiejie懷里,哭聲軟和又嬌氣:“jiejie,我重活以來實在太艱辛了,為什么重新活一次呢?我寧可喝了孟婆湯,轉(zhuǎn)世投胎便罷了。” 奚嫻哭得打嗝,嫡姐卻只是把她抱在了懷里,細細安撫著。 明亮的圓月被烏云籠罩住,嫡姐的嗓音沙啞又帶著詭異的溫柔:“當然是為了完成夙愿啊,嫻嫻?!?/br> 奚嫻無知無覺,攬著嫡姐的腰肢,踮起腳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那是一個純潔親密的吻,奚嫻只想表達自己的激動,可嫡姐卻僵硬起來,微涼的手指鉗制住奚嫻,不讓她再做任何出格的動作,似乎在壓抑甚么。 奚嫻總覺得嫡姐生氣了,可是湊近了看,嫡姐唇邊甚至還含著笑意,幽幽的柔緩,就像是二月的春風。 她軟軟抽泣,捂著眼睛,終于把自己的心想說出來,道:“jiejie,我沒有夙愿要完成,再也沒有了,我只想好生過日子?!?/br> 嫡姐沒有再回答她,只是握住她的手腕,輕笑嘆惋道:“真是個傻孩子……” 奚嫻不知她現(xiàn)下對于嫡姐是什么心情,或許只是久別重逢,就像是看見一個來自遙遠前世的故人,一個與她別離很多年后,終于斂下鋒芒和戾氣,與她共存的故人。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包括姨娘和弟弟,可只有嫡姐不同。 她終于可以把自己滿腔無處排解的心事告訴一個人聽,而不會被人當作是鬼怪。 奚嫻纏著嫡姐,一定要jiejie與她同睡,像蜜糖似的黏人。 她像是尋到了一個宣泄口,把自己很多年來的委屈,和自己的命運,俱告訴了jiejie聽。 嫡姐只是合著眼,把她抱在懷里,使奚嫻瞧不清她的神情,做了一個忠實的傾聽者。 奚嫻知道,嫡姐出身林氏一族,太子殿下算是嫡姐的表兄,所以她一定要把這些事情說清楚。 她要明明白白的告訴嫡姐,她不想和太子在一起。 奚嫻說道:“jiejie,我真的愛過他,卻不會想與他在一起了?!?/br> 嫡姐卻忽然睜開眼眸,沉聲道:“你說甚么?” 奚嫻不知嫡姐到底問甚么,只是輕聲解釋道:“我曉得的,太子殿下是您的表哥,但我與他并不相配,故而即便重生了,我仍舊不希望與他在一起互相折磨了……” 嫡姐睜開眼,從奚嫻的角度上瞧,她的鼻梁高挺而順直,眼界濃而密,一張臉森涼精致,高不可攀的清貴。 “不是這句。” 嗓音平緩而晦澀。 奚嫻有些羞澀,難以開口,睡在嫡姐身邊,卻又像是在與閨中密友分享心事。 于是她用很小很軟的聲音道:“其實,我還喜歡他?!?/br> 這樣的男人,有哪個女人能抵抗他的魅力? 陸宗珩是個非常合格的上位者,也是個睿智儒雅的長輩,手握重權(quán),心懷天下,有生之年必當成就霸業(yè),他將身為一個男人的魅力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奚嫻無法忘記孺慕的情感。 可他們只是不適合,非常不適合。 就像是干柴遇烈火,沒有誰能幸免于難。 奚嫻沒有他那么病態(tài),所以許多年來,即便是做享受的事,與他在床笫間翻滾,也像是在刀口舔蜜。 他對她身子的欲望太強烈了,而他又那樣強壯,所以這樣的日子實在太難了,她過不下去了。 嫡姐卻冷靜道:“嫻嫻,你再說一遍?!?/br> 嫡姐似乎在微微喘息,就連嗓音也帶出一些靡麗,沙啞低沉得很。 奚嫻在黑暗中,聽不出嫡姐此時的態(tài)度,卻還是小心道:“我喜歡他,仰慕他,但我們不能在一起?!彼f完后,便覺難以呼吸,再也不想說一遍了。 嫡姐終于把奚嫻抱在懷里,一點點安撫著她單薄的后背,像是個真正的姊姊一樣,溫柔的告訴她:“好,好……寶寶,你不能接受他,我們就不要接受他。” “他害你傷心了,姊姊便護著我們嫻嫻,不讓他再使你委屈?!?/br> 奚嫻的眼皮耷拉著,卻有些不好意思,軟白的小手捏著錦被道:“長姊,你大可不必這么盡心的,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嫡姐卻道:“睡罷,我的小姑娘?!?/br> 奚嫻得了這句話,終于在困倦中合眸睡去,而抱著她的人卻一夜無眠,看著外頭的星火眸色幽暗沉浮,終究是低頭吻住了她的唇瓣,在小姑娘沉入睡夢的時候。 嫡姐做了一次偷香竊玉的賊。 嫻寶的唇很軟,帶著一些奶香氣,實在是很像個不知事故的小孩,濃密纖長的睫毛低垂著,在軟白的面頰上投落下一篇陰影。 這是他隔了幾十年,第一次親吻到她。 她有些不適地皺眉,在睡夢中轉(zhuǎn)過身去,借此表達自己的不滿,喉嚨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身子嬌軟的一小團,他一手臂便能圈住。 嫡姐甚至顫栗到難以自持,近乎癡迷地親吻著奚嫻的眉眼,終于在她的呢喃低語聲中,松開了鉗制,把少女放在床榻上,細長的手指慢條斯理給她掖好被角。 …… 奚衡隨著月色緩步走入主院,在屋內(nèi)合眸,開始緩緩平息自己的沸騰的血液,還有勃勃難抑的心跳,再睜眼時,眸中淡淡的血色緩緩褪卻,她又是那副冷淡清高的模樣。 奚衡對著銅鏡緩緩微笑起來,透著淡淡的溫柔,這使她看上去就像是個再完美不過的jiejie,有一顆洗盡鉛華后,再嫻靜溫柔不過的心。 奚嫻只需要這樣的人護著她。 強大而果斷,同時又足夠溫柔和小心翼翼,不會傷害到她,能夠給予她溫暖和憐惜。 這樣便足夠了,這是她那么多年缺失的東西。 嫡姐緩緩解開自己的衣裳,隨著衣料的摩擦,華貴繡銀紋的素色衣衫逶迤在地上。 再往上看,卻是帶著許多傷疤的身體,筋骨分明,線條流暢肌理分明,新傷舊疤層疊凸起,與女人纖細優(yōu)雅的脖頸又全然不相配,看上去詭譎而陰森。 她的筋骨在月色下緩緩綻開,一節(jié)節(jié)脊椎緩緩凸顯,初時甚至看上去不像是個人,卻又像是撕開了桎梏和畫皮。 嫡姐的身子隨著筋骨的聲響,變得修長而利落,屬于青年男人的肌rou線條也凸顯出來,結(jié)實而富有力道,在光影下勾人心癢。 衣衫褪盡,奚衡成了一個男人。 赤裸著結(jié)實寬闊的胸膛,劍長眉入鬢,眼尾略上調(diào),睜開眼時眼珠是淡棕的色澤,通身帶著像寒川般的冷肅。 青玉姑娘從外間而入,手中的玉盤中端著一套玄青色的繡金常服,整齊的的堆疊著。 她跪在地上,侍奉著男人穿上,勁瘦的窄腰間系上龍紋玉佩,纖細的手指為他繞上羊脂白玉腰帶,低頭和緩道:“今日宮中大宴,殿下這般早離,恐是不妥?!?/br> 青玉姑娘跟了太子很久,是他最忠誠的奴婢之一,也是自小便受盡磨煉,武功高強的細作。 但她面對愈來愈俊美的年輕主上,卻未必沒有身為女人的小心思。 太子沒有理會青玉,只是沉寂合眸,屋子四角架起青銅燈盞,照亮了男人半邊銳利沉冷的眉眼,他似乎睡著了。 青玉的面色變得溫柔起來,后退兩步侍立著,不愿吵醒他。 待酒醒,太子捏著額角,倒是淡淡吩咐道:“這段日子,你做得很好,往后便不必留在奚家做事?!?/br> 青玉一時有些難以置信,卻只能跪下,裙擺逶迤在地上,磕頭謝恩道:“謝殿下恩典?!?/br> 她知道,自己言語中藏得很深的一些小心思,卻被主子察覺了。 即便她什么也不會做,留在奚家只會服侍好那個小姑娘。 可太子卻不允準她再插手。 這份差使,之后也會換一個心思干凈的人來。 對于那個小姑娘,殿下一向那樣小心翼翼,恨不得把最純凈高貴的東西捧給她,又怎么會容許她這樣懷著一點異心的奴婢保護他的小姑娘。 若是奚六姑娘想要星星月亮,想要太子殿下的命,想必也是可以的。 …… 奚嫻第二日醒來,卻發(fā)現(xiàn)嫡姐已經(jīng)離開。 她想起昨夜對自己心思的剖白,便有些害羞起來,怎么能這樣就說了呢? 似乎嫡姐身上有種奇異的力道,能讓她放松戒備。 把那些話都說出來的感覺真好,就像是松脫了桎梏,或者是身上的重擔別分解開,不必自己一人承受了。 奚嫻這般想著,又想要去嫡姐院里尋她,連早膳也顧不上用,便提著裙擺往主院走。 主院換了服侍的丫鬟,原先的青玉不知去哪兒了。 現(xiàn)下專門侍候的,是個高挑吊稍眼的女子,穿著奚家侍女的衣裳,見了奚嫻也不太說話,不過是恭敬行了禮兒,其余的事體是一問三不知。 奚嫻道:“你可知曉,我jiejie是去哪里了?” 那女子輕輕搖了頭,并沒有說話。 奚嫻又繼續(xù)道:“青玉jiejie呢?” 那女子頓了頓,沙啞道:“走了。” 奚嫻有些失望,她覺得青玉是個不錯的人,好好兒的怎地突然便走了,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那女子在一旁袖手著,并不多言。 奚嫻便有些喪氣起來,可也并沒有說甚么,只是眼眸亮晶晶道:“那待jiejie有空了,你再來知會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