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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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大娘卻不聽他們的話,耶娘在的時候,總說三郎是他們的盼頭,這一家子里頭,只要能有一個出息的,其他人就都得跟著沾光。如今爹娘沒了,三郎更成了這個家里的頂梁柱,他要是好不起來,下邊這幾個弟妹,將來…… “你今天給三郎喂過米湯沒有?” “喂過了?!?/br> “喂了幾回?!?/br> “三回?!?/br> “我不常在這邊,你精心些,忙不過來就叫四娘幫忙,休要叫她躲懶,這個家總歸還是要指望三郎……” “四娘也不聽我的?!?/br> “不聽話就拿木條抽,也不看現(xiàn)在家里是什么樣的情景?!?/br> “姊姊我聽話?!?/br> “……” 模糊中,羅用聽到有人低聲說話的聲音,帶著陌生的腔調(diào),軟軟的,聽起來分外讓他感覺熟悉安心。 恍恍惚惚間,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他終于有力氣掀開眼皮的時候,入眼的,就是一間簡陋的屋子,以及屋子里那幾個穿著破舊的大孩小孩,最大的約莫十五六歲,最小的還在地上爬,爬了幾步,被一個略大點的小孩半拖半抱回到草席上,沒一會兒又往外頭爬。 門窗都關(guān)著,外面的天色應(yīng)該是暗了,一盞豆大的油燈放在矮桌上,地面上鋪了一張草席,兩個大一點的女孩坐在桌邊做活,一個小一點的女孩給她們打下手,另外還有一個五六歲大小的男娃,以及兩個在地上亂爬的奶娃娃。 羅用閉了閉眼睛,屬于這具身體的記憶慢慢涌了上來。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不是二十一世紀(jì)的羅用,而是身處七世紀(jì)的一名少年,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么,這名少年的名字也是羅用,虛歲十四,是個讀書娃,從小就聰慧過人勤奮有加,去年還進(jìn)了縣學(xué),在鄉(xiāng)鄰間頗受人看重,都說他將來是要出人頭地的。 羅父是早些年從外地逃難過來的,因為讀過書,能幫村里人寫寫書信,也能教村里的小孩認(rèn)認(rèn)字,再加上這些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沒有什么災(zāi)禍,慢慢的,他也就在這個村子里扎下根來了。 差不多二十年前,羅父娶了村里一個獵戶家的獨女,也就是羅母,后來又先后生下七個孩子,日子雖過得清貧,倒也和樂,尤其在羅三郎長大以后,這一家人在村里的地位越發(fā)穩(wěn)固。 鄉(xiāng)鄰之間有不少傳言,都說羅用讀書好,等再過兩年考個明經(jīng),那可就成了官老爺了。借著這股東風(fēng),羅父給大女兒找了個好歸宿,嫁給了林家五郎。 林家可是村子里最富的人家,家里總共六個孩子,五郎下面還有個六郎,六郎從小被嬌慣得厲害,十多年如一日,現(xiàn)如今基本上已經(jīng)被養(yǎng)廢了,五郎倒是不錯,是個勤快人,孝順爹娘,也知道疼媳婦,就是稍微實誠了些,羅大娘在他家的日子過得還挺不錯。 看著正坐在燈下低頭搓麻線的羅大娘,羅用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大半年時間,這個家八成就是靠羅大娘在撐著,可她畢竟是出嫁女,再這么下去,在夫家如何能夠立得穩(wěn)。 “三郎?”羅用這邊一有動靜,二娘那邊立馬就發(fā)現(xiàn)了。 “唔……”羅用想說點什么,出口的卻是一聲悶哼,在床上躺了這么久,整個身體都不像是自己的,好吧,這個身體本來就不是他自己的。 “阿兄,你可好些了?阿姊,阿兄醒了,你們快來看。” 四娘第一個跑了過來,八九歲的小丫頭,cao著一口羅用熟悉又陌生的中古話,還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要不是有這一副身體的記憶,羅用肯定是聽不懂的。 那一邊,羅大娘羅二娘連忙放下手里的活計跑了過來,另外那幾個小的也往這邊湊,一陣的兵荒馬亂,又問他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又問他餓不餓,羅二娘一時又抹起了眼淚,弄得幾個小的也跟著哭。 羅大娘紅著眼眶,讓羅二娘去灶下熬粥,又讓四娘去幫忙,自己坐在床頭跟羅用說話,再三確認(rèn)羅用這回是真的好了,身體并無什么不妥之后,又拉拉雜雜跟他說了許多。 “……上個月,我做主又賣了五畝地……” “糧食都在甕中,省著點,也夠吃到明年開春……” “從今往后,你便要開始當(dāng)家,等四娘五郎再大一點,都叫他們干活,莫要慣著……” “……” “我曉得了,時間不早,阿姊早些回去吧?!绷_用循著這具身體的記憶,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不差這點,我等你吃過了再走。”羅大娘笑著幫他掖了掖被子??戳_用精神不錯,又知道為她著想,羅大娘顯得很高興,至于說話含糊一點什么的,自然沒往心上去,在床上躺了這大半年,口舌不如從前利落有啥好奇怪的,等他過幾天能走能動了,這些自然都會好起來。 待二娘端了一碗粟米粥上來,羅用趁熱吃了,大娘又叮囑一番,這才起身要走了。 羅用讓二娘和四娘送她回去,等把大娘送回到林家,姊妹倆再結(jié)伴回來,好過讓羅大娘獨自一人回家。 雖然是在娘家,又是同一個村子,但該注意的還是得注意,大晚上的不著家,就怕村子里會起什么風(fēng)言風(fēng)語。唐朝雖然開放,說到底還是在封建社會,女子終歸是要依附男性而生存。 既然占了這一具身體,成了羅三郎,從今往后,他就是當(dāng)家人了,這一屋子的大孩小孩,都是他的責(zé)任,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羅大娘。 雖說已經(jīng)結(jié)婚一年多,但羅大娘今年虛齡也就十七,實齡才十六歲,這要擱在他從前生活的二十一世紀(jì),也就是個中學(xué)生。再看看下邊那幾個小豆丁,羅用忍不住又在心里嘆了一口氣,這么多娃娃可怎么養(yǎng)…… 房門吱嘎作響,帶進(jìn)來一陣?yán)滹L(fēng),是二娘和四娘回來了,外頭氣溫低,姊妹倆被凍得直縮脖子,羅用看到她們身上單薄破舊的衣物,又看到她們腳下的草鞋,心里很不是滋味。 生在這樣一個貧困的家庭,如今又沒了爹媽,生活失去了保障,能活到現(xiàn)在著實不容易,在羅用看來,就算是被大娘說是要用木條抽打的羅四娘,也是極其乖巧懂事的,半點不像后世那些熊孩子。 雖是醒了,精神終歸還是不好,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羅用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天晚上,羅用夢到自己變成了一只老母雞,身邊嘰嘰喳喳圍著一大群雞仔,不停跟它討食,一會兒又說前面有條蛇,后面有老鷹,可真叫他cao碎了心…… 第3章 豆腐三郎 聽說羅三郎醒了,這兩天陸陸續(xù)續(xù)就有一些鄉(xiāng)鄰過來探望,但凡上門的,就沒有空手的,多多少少都拿了一些米面雞蛋過來。 一時間羅家就有些熱鬧起來,伙食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改善,每天早上二娘還給三郎蒸雞蛋,不過大都進(jìn)了六郎和七娘那兩個小娃娃肚里。 在鄉(xiāng)下,鄰里之間大多如此,誰家要是遭了什么天災(zāi)人禍的,多少都要上門去看看,表示一下關(guān)心,順便拿點東西過去,既是幫扶,也是人情。 當(dāng)然,像那種真正潦倒的破落戶,一般就沒有這種待遇了,有那三五家關(guān)系好的心善心軟的愿意上門就算是不錯。不能怪世人涼薄,所謂人情往來,就是要有往有來,眼瞅著那就是一個揭不開鍋的人家,還如何能夠往來?鄉(xiāng)下人家,誰家也不多富裕,總得要精打細(xì)算過日子。 羅家現(xiàn)在雖窮,但羅三郎這個年輕人到底還是被人看好的,當(dāng)初他們家剛剛出事的時候,大伙兒就來過一遭,羅父羅母的那場喪事,不少村人也都幫忙出力,現(xiàn)如今,三郎醒了,鄉(xiāng)鄰們又拿著雞蛋米面過來看望他,足見這個村子的人對于羅三郎這個人的看重。 當(dāng)初羅父羅母一心一意供羅三郎讀書,就指望著他將來能夠出人頭地,然后他們一家人就都能過上好日子。鄉(xiāng)鄰們何嘗不是如此,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哪個村子哪個宗族要是能出一兩個出息人,那這一整片地方的氣象很可能就不同以往了。 · 自那天晚上醒來以后,羅用的精神就一天天好了起來。要不了兩三日,他就能下地行走了,剛開始的時候還只能沿著墻壁一點一點地蹭,然后很快就能拄著拐杖到院子里去放風(fēng)了。 大冬天的,院子里也沒什么可看,光禿禿一個小院,除了三間土坯房子一圈籬笆墻,就是一堆秸稈。 不遠(yuǎn)處還有幾個零散的農(nóng)家院落,稀稀落落的,這個村子的住宅主要集中在北面,從這個位置看得不甚清晰,前邊的土路繞了個彎,一小片坡地?fù)踝×艘暰€。羅家的院子在村南頭,挨著村口的位置,出入倒是方便。 抬眼望去,就是一片大山,在那些大山之中,枯黃與濃綠交雜,羅用知道這個年代的大山是富饒的,不僅植被茂密,還有許多動物,山雞野兔自不必說,狍子和鹿之類也都很常見,那可都是rou啊。 但羅用卻絲毫不敢打那些野味的主意,山上那些豺狼虎豹就不提了,就算是明晃晃擺一只山雞在他面前,就他現(xiàn)在這副小身板,也根本捉不著。 時間已經(jīng)進(jìn)入農(nóng)歷十月份,雖然還沒下雪,但天氣也是相當(dāng)冷了,寒風(fēng)中透著刺骨的冷意,羅用現(xiàn)在這副身體虛弱,便也不敢在外面多待。 嘆了一口氣,回到屋內(nèi)。說起來,羅用現(xiàn)在手里頭倒是不差吃的,空間還在,那里頭的東西也是一樣沒少,這件事他一早就確認(rèn)過了。若不是因為這個,他說不定還會以為二十一世紀(jì)的那個羅用,根本只是因為自己久病臥床,做的一場大夢,并不是真實的存在。 關(guān)于他是怎么來到這里,怎么又成了羅三郎,羅用一點記憶都沒有,他只記得自己孤身一人走在山間公路上,走著走著就走到了這里,成了羅三郎,一個跟他同名同姓,長相也相似,但卻年輕了十多歲的少年郎。 就憑這十多年白得的青春,羅用也沒啥可抱怨的,再加上又有空間在手,這么大的好處,別人可是想都想不來,在這種情況下,老天爺愛把他往哪兒放就把他往哪兒放吧,羅用一點異議都沒有。 “三郎,吃飯了。”羅用正住著木棍往屋里走,那邊羅二娘已經(jīng)帶著羅四娘把今天的晚飯擺起來了。 今年夏天,他們家在坡上的幾塊田地被埋了,加上后來的一場喪事以及羅三郎這個藥罐子無底洞,這個家基本已經(jīng)被掏空,既沒有多少土地也沒有多少存糧,這一天晚飯吃的,依舊是清湯寡水的小米粥,還有就是幾個雜面餅以及一些腌菜。 貞觀年間不禁私鹽,鹽稅也很輕,鹽價不高,所以民間就比較流行腌rou腌菜,用多點鹽也不覺可惜。 “阿兄,你多吃些?!彼哪锬请p眼睛不住地往那幾個餅子上面瞄,奈何三郎不動,她也不敢主動伸手去拿,要不然二娘到時候一狀告到大娘那里,她又得挨收拾。 “你們也吃。”羅用說著,就把桌面上的幾個餅子給分了。 家中糧食不多,也不敢大嚼大用,二娘愣是用那么一點點雜面做出了四大兩小六個餅,其中有一個最大,羅用自己沒要,把它給了二娘,現(xiàn)如今家里頭的活計大多都壓在這個小姑娘肩頭上,再不多吃點,身體肯定吃不消。 剩下幾個餅其他人分了,羅用就要了一個最小的,另外一個小餅在羅七娘手里頭,這小丫頭一看就是個精明的,虛齡三歲,實際上也就一歲多,連話都不怎么會說,這會兒倒是知道羅用給她的那個餅比別人的小,一邊啃,一邊直往六郎那邊瞅。 羅用瞧著可樂,就把自己手里那個餅掰一半遞給她,小姑娘這下高興了,抱著餅咧著嘴沖他直樂。 六郎和七娘是一對雙胞胎,丁點大的孩子,半點都不鬧人,也不挑食,給啥吃啥,給塊雜面餅也能啃得津津有味。不過生在這個連肚子都填不飽的家庭,著實也沒什么可挑的。 依著原主的記憶,這年頭的糧食賣得很便宜,秋里,各家各戶的糧食剛打下來的時候,也有一些外地的糧商在縣里收糧,一斗粟米才值三四文。 折成重量,一斗粟米約莫十二三斤,現(xiàn)在的生產(chǎn)力水平并不高,一畝地也才產(chǎn)那么幾擔(dān)糧,根本賣不了幾個錢。 糧價低廉,對于那些城里人來說自然是好事,對于農(nóng)戶來說就未必,不過糧價低一般也就代表了各地收成好,通常也就不太容易餓得死人就是了。 錢耐花是好事啊,奈何一般農(nóng)戶手里頭也沒幾個銅板,現(xiàn)在的羅家,更是一窮二白,沒錢買糧。 “三郎,你多吃些?!倍锊毁澩砂褨|西都分給弟妹幾個的行為,伸手把自己手里的餅遞了過去。在她看來,三郎現(xiàn)在正應(yīng)該是要多吃的時候,餓誰也不能把他給餓著了。 “沒事,我在床上躺久了,沒胃口,一時吃不了那么多?!绷_用笑道。 羅用這么說,二娘也就信了,見他自醒來以后,精神一日好過一日,人看著漸漸也是硬朗起來了,于是也不怎么擔(dān)心。 事實上,他哪里是沒胃口,他簡直太有胃口了,這幾天晚上被餓得受不了,夜夜都在自己房里偷吃,等二娘她們干完活熄了燈,帶著幾個小的到隔壁去睡覺,他就從空間里拿吃的出來啃……背著這群小豆丁,真是作孽啊。 吃過晚飯,羅用翻了翻墻邊的那幾個大大小小的陶甕,從其中一個甕中舀出幾斤豆子,裝在木盆里,又從屋外打了一些清水進(jìn)來,將這一盆豆子泡上。 “三郎,你浸這么多豆子作甚?”二娘見他一下子泡了這么多豆子下去,就有些心疼,莫不是明日都要吃了?照這種吃法,家里這點口糧可吃不到明年開春。 “明日你便知曉了?!绷_用笑道。 “阿兄,這是要做吃食么?”五郎大著膽子問道。 “是啊?!绷_用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娃娃今年虛齡七歲,長得瘦弱,看著只有五六歲大小,性格也比較內(nèi)向,羅用醒來這幾天,都沒聽他說過幾句話。 “做甚吃食?”四娘扯著羅用的衣袖,兩眼巴巴地望著他,一臉饞相。 這丫頭倒是個外向的,這幾日見羅用醒來以后,也不像從前那樣整日板著臉一心只管讀書,會笑嘻嘻跟他們說話,還會把吃食讓給他們,于是就跟他親近有加,有事沒事總圍著羅用轉(zhuǎn)悠。 “這種吃食我也是在縣里讀書的時候,聽一個外地來的行商說起過……”羅用這話匣子一打開,一家子姊妹兄弟就都圍了過來,就連看似穩(wěn)重的二娘也放下了手里的活計,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羅用給她們講了一下豆腐這個東西,長的什么樣,吃起來什么味,順便又講了一下豆腐的各種吃法,什么麻婆豆腐水晶豆腐豆腐干豆腐腦,聽得一屋子大大小小直咽口水…… 醒來這幾日,羅用沒少思考要怎么改善這一家人的經(jīng)濟(jì)狀況,空間里面雖然有不少東西,卻因為說不清來由,不能輕易拿出來,太現(xiàn)代化的東西也不適合在這個小山村出現(xiàn),想來想去,還是先做點豆腐最合適。 按照原主的記憶,他們這地方并沒有豆腐這種東西,不知道別處有沒有,他們村反正是沒有,縣里也沒看到過。這玩意兒只要一做出來,那就是獨家生意,又因為只是農(nóng)產(chǎn)品簡單加工,也不算太出格。 做豆腐上手容易,需要的材料也簡單,做豆腐需要用到的豆子,這個家里就有,另外他空間那些雜貨堆里頭,還有幾瓶白醋。第一回 可以先用白醋點豆腐,然后把做豆腐剩下的酸漿留下,經(jīng)過幾日發(fā)酵,以后就可以用酸漿點豆腐,這跟面肥是一個道理。 羅用打算用豆腐跟村民換糧食,這年頭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村人家中或許沒有多少錢財,但肯定不差糧食。 等明兒第一批豆腐做出來,他可以往村子里各家各戶先送一點,表示一下感謝。他們家這幾個娃娃能平平安安度過這大半年不容易,雖有林家這層關(guān)系,但多少也能看出來這個村子的人還是比較厚道的,關(guān)沒關(guān)照暫且不說,起碼沒怎么欺凌他們姊弟幾個年幼無依。 第4章 第一步 第二天早上,羅用一起床就先去看了那些豆子,確定已經(jīng)泡得差不多了,等吃過早飯,便抱起木盆,打算到村子里去磨漿。 在他們村北邊,住宅最集中的那一片,有一口古井,井邊不遠(yuǎn)處有個草亭,亭子里有石磨,村民們要想磨點豆子米面啥的,就都去那里。 羅用抱著一個木盆走在村里的土路上,雖然盆里的水都已被他倒掉,就只留豆子,但抱在懷里依舊十分沉,沒走出去多遠(yuǎn)就開始出汗喘氣,風(fēng)吹在身上又十分冷,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只盼著能快一點到地方。 四娘和五郎一人拎著一只空木桶跟在后面,四娘還好些,五郎明顯就有些吃力,羅用回頭看了幾眼,有心想要幫他把那個水桶也拿過來自己提著,奈何身上著實沒多少力氣,這副身體前幾日才剛剛大病初愈,眼下還相當(dāng)虛弱。 “三郎,你們這是要去井邊?”三人正在路上走著,邊上一個斜坡上,下來一個扛著鋤頭的年輕人,十八九歲的樣子,身材頎長健碩,就是臉上的表情略顯沉悶,不見年輕人的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