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雖然是個武將,但衛(wèi)海說話卻并不粗魯,反而很有禮貌,為人處世的態(tài)度也很圓滑,讓人對他生不起厭,也難怪朝中那么多武將,豐順帝卻偏偏對他另眼相看了。這會兒他笑容爽朗地跟越瑢打了招呼,而后便說明了來意——他以前沒來過西陲,對西陲和西夏都不是特別了解,不像越恕經(jīng)驗豐富,所以在這緊要關頭,希望越恕能指點指點他,好讓他早點打贏這場仗,早點還西陲百姓太平。 似是怕越瑢拒絕,他還安慰說陛下當時是一時沖動,才會答應他辭爵,如今已經(jīng)后悔了,只要越家愿意給陛下一個臺階下,越家就可以再次復起,而他也很愿意幫他們一把。 雖然并不稀罕他說的這些事,但這個衛(wèi)海的態(tài)度讓越瑢知道,這是個聰明人。他眼神幽深地笑了笑,聰明人辦起事情來應該不會讓他們失望,如此為了邊疆的百姓們,指點指點他也沒什么,遂態(tài)度客氣地把他請了進去。 衛(wèi)海身后那個親兵也跟了進來,不過走到一半就面露不好意思,小聲與衛(wèi)海說了什么。 衛(wèi)海哈哈一笑,跟越瑢說:“這小子憋了一路,想去個茅房,可否麻煩越公子叫個人帶他去一下?” 人有三急,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越瑢一向小心,尤其衛(wèi)海是豐順帝的心腹,在還沒有徹底弄清楚他的來意之前,他更不會大意,因此笑著應了一聲,讓葉風親自帶著那小將去了。 葉風明白他的意思,一直緊跟在那小將身后,就是他進了茅房,都沒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而是跟著進了隔壁那間,隨口與他說著話,免得他借此機會搞個尿遁什么的。 那小將也不在意,一直表現(xiàn)得很淳樸,沒有半點異樣,然而…… 看著自己手中紫黑色的頭骨,那小將一邊語氣憨厚地回答著葉風的話,一邊飛快地從袖子里拿出一支沾著朱砂的筆,龍飛鳳舞地在頭骨上寫起了符咒。 最后,他笑容陰森得意地將那寫滿了符咒的頭骨用破布包好,悄無聲息地扔進了糞池。 陣法已成,他就不信在這樣近距離的影響下,那個越瑢還怎么逃得掉! 師父啊師父,你放心吧,你未完成的心愿,我一定會幫你完成的!有你這顆天才巫師的頭骨做陣眼,此計必成!咱們這些多年來一直在被人排擠驅逐的巫師,也終有一日會像前朝皇帝寵愛的和尚們一樣,變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到天下人的敬仰與追捧! 至于這個糞坑什么的…… 咳,為了咱們巫師一族的大業(yè),辛苦你了,等來日事成,我一定讓人把你從這里掏出來,好好洗干凈埋了! *** 葉風哪里能想得到有人會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情,見那小將上完茅房后就老老實實地跟著自己回了前院,半點沒有搞事,心下微微一松。 那廂,越瑢和越恕也沒有發(fā)現(xiàn)衛(wèi)海有什么異常,眾人于是也沒有再多想,只當衛(wèi)海是為了早點完成任務,把這個大功勞拿到手,這才聰明地來找越恕討經(jīng)驗。 雖然不是很喜歡他的做法,但為了邊疆安寧,越恕并沒有藏私,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 對他來說,誰立功誰上位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戰(zhàn)事能快點結束,百姓們的日子能快點恢復太平。 然而就在前線傳來一封戰(zhàn)報的時候,越瑢出事了。 彼時他正在指導福生和念郎練武,眼前突然一陣毫無預兆的暈眩,然后就暈過去了。 之后再醒來,就成了自家白嫩嫩rou呼呼的胖兒子。 越瑢:“……” 越瑢:“????!” 發(fā)現(xiàn)自己的異常之后,越瑢簡直驚呆了,忙去找蘇妗。卻不想蘇妗也昏迷了,而他自己的身體也是昏迷不醒地躺在她身邊。 越瑢一看,又驚又駭,他的身體依然昏迷不醒,可他的靈魂卻出現(xiàn)在了福生的身體上,那福生呢?福生的靈魂哪兒去了?!還有他家妗妗,他家妗妗又去哪了?! 正驚恐著,突然身子一輕被人抱了起來,越瑢一個激靈回過神,就看見了自家破爹粗獷的臉。 “乖孫,別怕,祖父已經(jīng)讓人去請你師祖了,等你師祖一來,你爹娘就會醒了,??!”越恕說完就重重親了這“大胖孫子”一口以示安慰。 猝不及防的越瑢:“……?。?!”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胃疼一宿沒睡,所以今天只有這么多啦,明天見么么噠 另外你們猜妗妗變成誰了23333 第81章 無比嫌棄自家破爹的狼吻,越瑢蹬著小短腿掙開他的懷抱,跳下來沖到了床邊。 他先是看了看蘇妗,見她癥狀與自己差不多,便猜想她應該也是靈魂飄到了別人身上。 只是會是誰呢? 越瑢扭頭看了看屋里的他家破爹、清平郡主和宋修和,他們都很正常,不是他們。那么…… “他們倆怎么樣了?”這時蕭氏快步走了進來。 越瑢一看也不是,便只能往棲露身上想,只是還沒來得及去找她,里屋突然傳出了寧生的哭聲。 越瑢一愣,這孩子很少哭的,怎么突然…… 莫非! 越瑢眼皮一跳,邁著小短腿就蹬蹬蹬地往里屋跑。身后越恕見此,忙道:“慢點跑!當心別摔了!哎喲這個寶貝弟弟的勁兒哦,真是個好哥哥!” 越瑢:“……” 越瑢跑進里屋爬上床,對上了“小兒子”崩潰無奈的眼神。 越瑢:“……” 果然。 “怎么了?小寧生這是怎么了?”外頭眾人也跟了進來,“好好的怎么哭了?” ……沒怎么,就是他們兩口子從夫妻變成兄弟了。 越瑢頭疼不已地揉了揉額角,也沒管他們,只對著蘇妗確定道:“妗?。俊?/br> 蘇妗也已經(jīng)認出他了,聞言“啊啊”兩聲,飛快點頭——小娃娃還不會說話,她除了啊啊也只能用哭聲引來眾人注意力了。 越瑢:“……” 真是慘。 夫妻倆沉默相對,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么,這事兒發(fā)生得太突然太詭異了。 一旁越恕卻是懵逼道:“福生,你剛剛叫你弟弟什么?” 越瑢這才回神看著他:“爹,我是越瑢?!?/br> 又指了指床上的小兒子,“這是妗妗,我們倆的靈魂跑到這倆小崽子身體里了?!?/br> “……” “??!!” 他在說什么? 這孩子怕不是魔怔了吧?! 所有人都驚呆了,只有蘇妗身邊的珠珠無知無覺,瞪著小腳丫沖大家咧嘴。 還是熟知內(nèi)情的宋修和反應最快:“難道是先前設陣害你們的那個人又動手了?” “應該是。”想起徐皇后曾跟他說過的,豐順帝也有和他老子一樣的毛病,越瑢眼底就閃過了一絲駭人的冷意。 這才是衛(wèi)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吧。 他想著就越發(fā)擔心倆小崽子的處境,沒有多說別的,抬頭就道,“你幫我寫封信給師父,請他盡快趕來。我們倆變成了福身和寧生,可他們倆卻不在我們的身體里,我擔心……” 眾人臉色皆是一變,尤其越恕和清平郡主這倆情緒外露的,更是一下就跳了起來:“什么?!” 話音還沒落下,越瑢和蘇妗突然眼前又是一黑,然后再睜開…… “!?。 ?/br> 沒錯,他們倆又穿了,穿成了越恕和清平郡主。 “……” 所有人都崩潰了,這他娘的什么鬼東西??? 好在沒一會兒福生和寧生就醒了,寧生不會說話,好在有個福生能表達,眾人才知道他們被越瑢和蘇妗穿上身的時候,感覺是在睡覺,別的什么也不知道。 宋修和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給兩人檢查了一下身體,確定沒有一絲異常之后,眾人才放下心來。 而這時,那倒霉催的兩口子又穿了。 一個穿成了葉風,一個穿成棲露。 因為這倆家伙被他們嚇到了。 于是眾人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倆現(xiàn)在可以隨便上別人的身,只要那個人受到了驚嚇情緒不穩(wěn)。 怕穿多了對他們不好,一時間府里的幾個知情人都躲著他們走,穿了好幾次后最終停留在了念郎和珠珠身上的越瑢蘇?。骸啊?/br> 這日子沒法過了?。?! *** 五天后,四方道長出現(xiàn)在了越府。 這回他可不是算到了倒霉徒弟有難趕來救場的,而是一個人在青云山上呆得無聊了,就想著來看看剛出生的倆徒孫。不過剛走到半路,就接到了宋修和的來信,這才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他先是去看了下越瑢和蘇妗的身體,然后才去看了看穿在念郎和珠珠身上的他倆的魂魄。 眾人都很擔心,又不敢出言打斷他,只能眼巴巴在旁邊看著。 卻不想就在這時,一直沉著臉皺著眉的四方道長突然眼睛一亮,哈哈大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 所有人:“?” 四方道長也沒有馬上解釋,而是轉頭沖自己小徒弟嘿嘿壞笑:“這倆小家伙是你生的吧?” 猝不及防的越瑢:“……!” 他想說不是,然而他家破爹已經(jīng)搶先一步大驚道:“這都能算的出來?牛鼻子你可太厲害了!快說說,到底怎么回事!” 越瑢:“……” 心好累。 四方道長頭一抬,十分裝逼地摸了摸胡子,這才道:“有人在這府里設下了法陣,這法陣威力十分強大,要不是他們兩口子之間有了進一步的血脈聯(lián)系,魂魄變得比以往更加密不可分,阿瑢的命格和壽數(shù)只怕已經(jīng)被人奪去了。” 所謂的血脈聯(lián)系,自然是指兩人共同體驗了懷孕生娃之事。 眾人恍悟,越瑢也是意外地愣了一下,沒想到生個娃還有這樣的好處? “那師父,我們以前都是互相交換身體,為什么這回卻開始跟別人交換身體了呢?還總是變來變?nèi)サ摹!碧K妗不解地問道。 四方道長說:“因為那個法陣威力十分強大,導致了你們倆的魂魄不穩(wěn),而年幼的孩子或是受到驚訝的人,都容易出現(xiàn)魂魄不穩(wěn)的情況,所以你們才會無意識地和他們交換身體。不過只是短暫的交換一下,對他們身體不會有損害,你們不必擔心?!?/br> “原來是這樣,那師父,怎么才能讓師弟和弟妹恢復正常?”宋修和問出了大家最關心的一個問題。 “找到那個法陣的陣眼,毀了它?!彼姆降篱L一臉高深地說,“當然,想要徹底了結這事兒,還得找出做法之人,徹底斬草除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