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第44章 帝國元帥的小奴隸 阿維德的精神體和奧德羅塞的很像,都是通體黑色, 除了阿維德的精神體眼睛是碧綠色、體型也比奧德羅塞的小一圈之外, 基本上找不出什么差距了, 一看就是一個窩出來的。 雖然阿維德的精神體也是龍, 但奧德羅塞拒絕承認面前這個空有一個個頭的大家伙和他的精神體是一個種族。 阿維德的精神體完美的復制了主人的性格,不僅蠢, 而且還咋咋呼呼的,一點兒都沒有一條龍應該有的高傲和沉穩(wěn)。 奧德羅塞沉默地和把腦袋放在自己腳上的精神體對視兩秒, 然后果斷地把腳收了回來。 啪嘰一聲,精神體的大腦袋磕到了地上,然后就那么趴在地上, 看看奧德羅塞, 再看看自己的主人,碧綠的眸子中盛著可憐兮兮的意味。 奧德羅塞面不改色地說:“沒有,你的龍聞錯了?!?/br> 弟弟家的精神體是個粘人精, 總想拉著他的龍玩一些像是“踩尾巴”、“豎鱗片”這種小孩子都不會玩的游戲,奧德羅塞小時候警惕心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強,被阿維德用各種理由騙得把龍放出來過,結果就是被那些弱智游戲污染的精神麻木, 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心理陰影。 上過幾次當之后,就記住了教訓。 聽到兄長果斷的否認, 阿維德翠綠的眼眸中劃過一抹極其細微的晦暗, 不過很快就消失的無蹤, 他笑起來, 像是什么心事都沒有的大男孩一樣,笑嘻嘻地抱怨:“哥哥一點兒都不配合。” 奧德羅塞抬抬下巴:“今天來有什么事?不能在簡訊里說,一定要當面談?” 他原本是想帶著小奴隸一起去機甲訓練室待一上午,因為阿維德突如其來的要求,才不得不取消了這個計劃。 阿維德的表情稍微正經了一點兒:“明天是看望母后的日子。” 奧德羅塞頓了一下,說:“我知道?!?/br> 瑟菲皇后去世已經接近三年,墓地安置在皇宮中,每一年他都會和阿維德一起去皇宮中拜訪逝去的母親。 阿維德湊近了一點兒,輕聲說:“今年我們不去皇宮,去愛琴羅星球,母后留給你的星球之一,哥哥還記得吧?在首都星系邊緣的一顆星球,我們小時候去那里玩過,有著很漂亮的海域?!?/br> 奧德羅塞皺了皺眉:“記得。為什么要去那里?母親的墓地不是在皇宮中嗎?” 阿維德無辜搖頭:“我也不清楚,父皇昨天召我進宮親口囑咐我的,讓我通知你一聲,明天上午七點我們在皇宮乘星艦?!?/br> 奧德羅塞指尖輕輕在桌子上磕了磕,思考幾秒后,點點頭:“我知道了,明天我會準時到的。預計要待多久?” 他倒是沒有懷疑阿維德對他撒謊,也沒有問為什么這么簡單的一個變動皇帝一定要通過阿維德來傳遞,因為這是他和皇帝相處的常態(tài)。 事實上,除了公事外,他和皇帝已經很久沒有通過簡訊了,父子感情淡薄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種情況當然是事出有因的,無論是皇帝本人還是奧德羅塞,或者是作為旁觀者的阿維德,都對此一清二楚。 皇帝深愛瑟菲皇后,因為對妻子太過在意,所以并沒有多少感情可以分給兩個孩子,甚至在一開始的時候,因為瑟菲皇后在奧德羅塞和阿維德身上花費的精力過多,這位皇帝還吃了很久的悶醋。 到了后來,在瑟菲皇后的平衡下,這種情況稍微好了一些,但也沒有好到哪去,遺傳了瑟菲皇后的外貌特征的阿維德在皇帝眼里還順眼一點,而無論是樣貌和脾氣都和他本人一樣又冷又硬的奧德羅塞,則無論如何都疼愛不起來。 好在奧德羅塞天生感情淡漠,對此也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 本來他們父子倆之前就這么不咸不淡的維持著,談不上親密但也說不上多壞,偶爾通兩句簡訊,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禮節(jié)性的問候一下。 但到了瑟菲皇后病重去世的時候,奧德羅塞對母親去世所表現(xiàn)出的冷漠徹底激怒了皇帝,兩人大吵一架——準確地說是皇帝單方面罵了他一頓后,徹底受不了大兒子冷漠的脾性,封了親王后直接把他趕出了皇宮,直接眼不見為凈。 從那之后,除了軍部事務外,兩人再也沒有通過簡訊。 …… 阿維德重新笑起來,頭頭是道的分析著:“我們早上七點出發(fā),按照星艦的速度,到愛琴羅應該是上午十點,在那里待不長,算上回程,下午五點前肯定能回到首都星?!?/br> 奧德羅塞點點頭,“好。你的假請了嗎?” 和按部就班的他不一樣,阿維德在上大學的時候并沒有選擇和軍隊有關的專業(yè),而是選擇了一個誰都沒有預想到的精神體醫(yī)學方面的專業(yè)。 皇帝對此表現(xiàn)得并不在乎,奧德羅塞倒是出于對弟弟未來的規(guī)劃勸過幾句——帝國的皇權和軍權是綁定的,雖然作為皇帝不一定要親自上戰(zhàn)場,但至少也要對軍隊事務精通,阿維德一旦選擇了醫(yī)學專業(yè),以后繼承皇位的可能性就很渺茫了。 但阿維德看起來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最終也沒有聽從他的勸告,堅定地學了醫(yī),從大學畢業(yè)后就進了研究院工作。 研究院的工作并不比軍隊輕松多少,調休也很麻煩,即使阿維德是親王,也沒有特別的通融。去年他們去皇宮的時候阿維德忘記提前一段時間請假,結果到了時間調不開,最后被扣了一個月的獎金。 阿維德輕咳一聲,摸摸鼻子,“請了請了,我這次申請調休了三天呢,已經批下來了?!?/br> 奧德羅塞將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摸到自己腳邊的龍輕輕撥開,說:“沒事的話就回去吧,我要去機甲訓練室做訓練?!?/br> 阿維德碧綠的眼珠轉了轉,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來:“哥哥,快中午了,不留我吃個午飯嗎?” 奧德羅塞看了一眼個人終端,毫不留情地戳破他:“十點零五分,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br> 阿維德的臉色僵了一下,垮下來,叫魂一樣:“哥哥哥哥哥哥——” “……”奧德羅塞反射性的腦袋疼,他揮揮手示意阿維德停下對他的精神摧殘,妥協(xié)了:“可以,但是我沒時間陪你,中午想吃什么自己告訴管家。” “好的好的?!卑⒕S德積極發(fā)言:“我可以在家里逛一逛嗎?” 奧德羅塞瞄了一眼弟弟那只還癱在地板上的精神體:“隨便,不要讓它破壞東西,也不準咬人?!?/br> 阿維德自然是滿口答應。 他提溜著龍出去,先是找到管家報了一堆聽起來就貴、很貴、特別貴的菜名,才慢悠悠地帶著龍到了院子里。 阿維德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一些,原本活潑的碧綠眸子也沉靜下來,顯得比剛剛在奧德羅塞面前要穩(wěn)重許多。 他看看自己的龍,用只有他們兩個能夠聽到的精神力問:“氣息指向哪里?” 他的龍搖搖尾巴,安靜地往一個方向走著,穿過無數(shù)樹木和小花園,在路過那一片開滿鳶尾花的小花園時候停留了一下,又搖搖擺擺地往前走。 阿維德跟在它后面。 他的精神體隱藏了實體,所以院子里的奴隸只能看到他一個人在那里溜溜達達,看不見他體型巨大的精神體,但即使如此,在見到這位尊貴的親王殿下的時候,也都一個個慌忙低下頭,生怕冒犯了對方。 阿維德的精神體一直走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子前,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房門前,示意它聞到的味道在這里最濃郁。 雖然是單獨的房間,但是看起來依舊很簡陋,好像是奴隸住的地方? 房門是半開著的,阿維德推門進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空蕩蕩,已經沒人住了,但是看起來有點兒雜亂,原來的在這里住著的人應該是剛剛搬走。 在屋里環(huán)顧一圈后,他退出去,抬手招了一個最近的奴隸過來,問:“這里之前是誰在???” 奴隸回答:“是一個剛來了兩天的新奴隸,已經被調走了。” 阿維德問:“長什么樣?叫什么?” 奴隸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黑頭發(fā)黑眼睛,名字不知道……” 黑發(fā)黑眼? 這不是很多貴族非常迷戀的一種奴隸嗎?雖然他并不明白這種脆弱基因的人種的吸引力究竟在哪里,但不能否認的是,黑發(fā)黑眼的奴隸確實非常受歡迎。 阿維德挑了挑眉梢,問:“被調去哪了?” 奴隸繼續(xù)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不知道?!?/br> 阿維德給他下了個“忘記”的精神暗示,揮揮手讓他離開。 “黑發(fā)黑眼的奴隸……”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堅定地坐在房門前的精神體,阿維德低聲念了一句,眼眸中劃過一道暗芒。 他皇兄的精神體居然跑到一個奴隸房門前待了這么久? 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見見那個奴隸。 阿維德這么想著,卻沒想到這個想法實現(xiàn)的這么快。 和奧德羅塞一起吃完午飯后,沒等兄長出聲趕人,他就快速提出:“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機甲訓練室訓練!” “機甲?”奧德羅塞對著自己的弟弟投來毫不掩飾的懷疑目光,“你確定?” 阿維德在機甲上的天分其實很不錯,和他比起來也相差無幾,但機甲是需要長久的練習才能提高的,后來阿維德學了醫(yī),自然就沒多少時間將時間花在訓練室了,奧德羅塞去年和他打過一場,阿維德雖然底子仍在,但到底和上過戰(zhàn)場的他有了不可逾越的差距。 阿維德說:“確定!難得我們都休假,總要找點東西玩玩嘛!” 奧德羅塞:“……” 大概是被勾起了小時候精神體被弟弟的精神體拉著玩那些弱智游戲的陰影,奧德羅斯沒有猶豫多久,就同意了。 不管怎么說——玩機甲總比踩尾巴聽起來高端多了。 阿維德雖然菜,但是興致很高,迫不及待地催促奧德羅塞:“我的機甲還帶在身上呢,走吧?!?/br> 奧德羅塞略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然后帶著這個甩不掉的弟弟去機甲訓練室。 一打開訓練室的門,卻看到了小奴隸的身影。 小奴隸正貼在墻邊,踮著腳伸長了手臂不知道在夠什么,小屁股微微撅著,顯得很翹。 奧德羅塞挑了挑眉,上午他離開訓練室的時候把小奴隸也一起帶走了,讓他去吃飯,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本來有阿維德在,他這個下午是不準備讓小奴隸過來的。 小奴隸似乎察覺了有人進來的動靜,轉過身往后看,眨著黑亮的眸子看他。 奧德羅塞正想問他在這里干什么,結果在短短數(shù)秒間,事情已經發(fā)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變故。 “這間訓練室還是沒怎么變——誰?!” “啪!” 一進門,在哥哥一向嚴密的機甲訓練室看到一個陌生的身影,阿維德反射性地警惕起來,用最快的速度按下了訓練室控制入侵者的便捷按鈕 檢測到“入侵者”的位置后,兩只半環(huán)形的冰冷機械手臂從墻壁上伸出來,閃電般地扣在了蘇斷腰上,將他牢牢固定在了墻壁上,隨即伸出了更多細小的手臂,分別固定住他的手腕、腳腕,以及膝蓋和手肘。 于是蘇斷整個人就如同一條腌魚般,被冰冷的機械手臂“釘”在了墻壁上。 手中的清潔布也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 奧德羅塞:“……” 蘇斷:“……” 阿維德:“……”嗯?氣氛好像有點不對? 被突然出現(xiàn)的機械手臂禁錮住的時候,蘇斷整棵草都是懵的。 他只是忽然記起來自己有一個地方沒有擦干凈,想趁著奧德羅塞沒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偷偷消滅證據(jù),結果就被人逮了個正著。 并且——還被抓了起來? 難道這就是偷懶的懲罰嗎? 機械手臂很涼,也很硬,牢牢地扣在他腰上,連一點兒縫隙都沒有,不僅硌的骨頭疼還影響呼吸,蘇斷很快就呼吸不暢起來。 沒有等蘇斷從懵圈中反應過來,奧德羅塞就已經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了他面前。 他急得都有些昏頭了,沒有用精神力解除控制,而是伸出手想要直接把機械手臂掰開,直到已經將機械手臂掰的有點兒變形了,才想起來這東西能直接用精神力控制。 不過還沒等他放出精神力,又是“啪”的一聲,訓練室門口的開關被人按下,機械手臂就一個個地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