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大概是被他弄出火氣了,在蘇斷又對著他伸出手的時候,秦知將碗筷一放,一把抓住他細瘦到似乎一折就會斷的手腕,側身吻了下來。 蘇斷瞪大眼:“唔唔唔——” 雖然秦知昨天親他親的也很用力,但是這個吻似乎尤其貪婪,像是按耐不住想把他拆開吃掉一樣,蘇斷摸摸自己腫起來的唇角,小心翼翼地往后縮了縮。 ——然后就被秦知拖回去,再親。 “知知,你今天好兇。”蘇斷埋在他懷里不肯抬頭,整個縮成一只球,害怕再被抓住親個沒完。 秦知把指尖插入他柔軟的黑發(fā)中,低聲說:“是嗎?我的小豬昨天睡得那么熟,新婚之夜都不給我親。” 聽他說的那么露骨,蘇斷臉紅了一會兒,然后很認真地反駁他:“我什么時候不給你親了?你昨天明明親了很久,我記得的?!?/br> 雖然昨天晚上太累了,秦知沒有給他授粉,但秦知在浴室親他又幫他弄出花粉的事他還是有印象的。 秦知托托他的小屁股,又笑:“沒親夠。” 蘇斷小聲說:“不可以親了,嘴巴疼?!?/br> 秦知把他從懷里挖出來,碰碰他的嘴角:“疼得厲害嗎?” 蘇斷說:“不厲害,嗯,但是你也不要欺負它?!?/br> 秦知這次倒是答應的很爽快,點點頭:“好,那就先不欺負它了?!?/br> 不欺負這一張,還有另一張可以欺負。 秦知把他從懷里放開,問:“吃飽了嗎?” 見蘇斷點點頭,秦知就拉開椅子,摟著他的肩膀帶著他離開餐桌。 蘇斷有點懵逼:“誒?知知你不吃飯了嗎?我見你都沒吃幾口。” “在你起床之前,我已經(jīng)吃過了?!?/br> “哦,嗝……”似乎吃的太多了,蘇斷又開始打嗝。 “知知,我們不要去散步嗎?為什么往樓上走,嗝……” “今天不散步了,用另一種方法幫你消食。” 蘇斷:“……”看著越來越近的臥室門,想溜。 可秦知的手掌像是烙鐵一樣,牢牢的扣著他的肩膀,蘇斷只能像個小鵪鶉一樣被拎著進了臥室里。 滿床花枝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了,換了素凈的新床單和被褥,窗戶也敞開著,帶著一絲腥咸的海風涼絲絲地吹進來,吹得垂落在落地窗旁的淺色窗簾微微鼓起。 秦知抬起胳膊去關窗戶,小臂上流暢的肌rou線條在輕薄的白色棉衫下若隱若現(xiàn)。 刷拉一聲,窗簾被拉的嚴嚴實實,外面的海鳥們再也看不見里面的情景。 春天,是一個開花的季節(jié),也是一個授粉的季節(jié)。 因為不同種類花之間的體型差異,體積偏大的花粉順著花柱進入子房的時候,很可能會卡在纖細花柱的中間,遲遲無法往下走,好在花柱是有彈性的,雖然花粉在最窄的部分卡了很久,但最終還是順利地進入了更深的地方。 …… 被剝削掉所有花粉、但是得到了別人家花粉做補償?shù)奶K斷正在滿臉呆滯地看著天花板發(fā)呆。 腦子里亂糟糟地想著: 秦知居然、居然把他的花粉都吃掉了,可是他偷偷嘗了一點兒秦知的,味道是真的很奇怪,讓人直皺眉頭。 秦知的味覺是不是壞掉了?不知道這個病能不能治。 系統(tǒng)說:“咔嘰,額,這個系統(tǒng)也不知道呢,咔嘰……” 蘇斷好奇:“系統(tǒng),你怎么了?你為什么會發(fā)出這么奇怪的聲音?” 系統(tǒng)說:“好像出了一點小小的bug,因為,咔嘰,系統(tǒng)是初代系統(tǒng),咔……所以有bug也是很正常的,嘰,等到這次任務結束系統(tǒng)和研究院主機接、咔嘰、駁,就能進行修復。” 蘇斷說:“嗯嗯,那你現(xiàn)在這樣沒問題嗎?” 系統(tǒng)說:“沒問題的,咔嘰?!?/br> 蘇斷說:“好的,你先休息一下?!?/br> 授粉好像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疼……蘇斷在枕頭上蹭蹭臉頰,想。 秦知把烏龜趴的蘇斷翻了個身,將他摟在臂彎里,微微側著身,把手掌罩在他臉上,描摹著他精細的五官輪廓。 蘇斷被弄得臉上發(fā)癢,張嘴啃他的手指。 秦知把手掌往下移,輕輕扼住他的脖頸,略有些粗糙的指腹在軟軟的下頜rou上摩挲。 扼住脖頸,這是一個宣告完全掌控的動作,作為全身最致命的部位之一,脖頸一旦被扼斷,生命就會在幾分鐘內(nèi)迅速結束。 但蘇斷顯然沒有這個自覺,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往秦知會傷害自己的方面想,只覺得下頜的癢癢rou被蹭得難受,細瘦的手指握住秦知的手腕往外面推,“癢,你別弄我啦,好困,想睡覺?!?/br> 秦知嗯了一聲,將手從他脖頸上移開,親親他的小下巴:“快睡吧,晚上叫你吃飯。” …… 兩個人在外面浪了兩個多月才回國。 蘇斷沒有回蘇家,而是和秦知一起回了早就準備好的新房,是他們兩個在出國前就裝修好的,放了有小半年,已經(jīng)可以入住了。 新家也是和蘇宅相似的帶著花園的小別墅,不過占地面積沒有蘇宅寬廣,格局也要小一些,倒是比蘇宅多出了幾分溫情。 蘇斷對新家很有探索欲,連仆人侍弄花草也要在一旁探著頭看。 剛下班的秦知拍拍他的小腦殼,把他從地上拉起來,說:“等到下月的時候,就讓人把花全鏟了,換成樹種,過幾天你來選一選?!?/br> “啊?”蘇斷呆了一下,“為什么要鏟掉?” 秦知問:“你喜歡這些花嗎?” 蘇斷停頓一會兒,眨眨眼,說:“喜歡啊。” 其實他不喜歡,不過也并不討厭就是了。 花是生殖器這個概念只存在于植物群體中華,對于人類而言,花大多數(shù)時候只是一種觀賞品,用來表達愛意和喜歡。 秦知送花給他,他還是挺高興的。 秦知笑了笑,笑容中夾雜著一種說不清是無奈還是什么的情緒:“好,你喜歡就好,那就接著種。” 不過秦知答應是答應了,往后他們家的花園里雖然常年開著花,但秦知仿佛忘了這回事一樣,兩人的臥室中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新鮮的花枝。 …… 結婚正好七年的時候,蘇斷再次安靜地睡了過去。 這一次是真的叫不醒了。 秦知靜靜摟了他一會兒,忽然間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幫他蓋好柔軟的薄被,驅(qū)車出了別墅。 很安靜,別墅里很安靜,原本應該車水馬龍的路上也很安靜,除了秦知開著的銀色suv外,路上沒有一輛車的影子。 秦知一個人等紅燈,通過,最后停在了一幢普通的小區(qū)門口。 他進了其中一個單元,又打開了平平無奇的一扇門,在雜物間的一角,撿起了一件被時光染上了陳舊微黃和無數(shù)灰塵的外套。 秦知離開后,還在呼呼大睡的房間主人換了個姿勢睡覺。 或許連他自己都忘了,在七年前的一個清晨,他還在一家高級會所當侍應生的時候,曾經(jīng)撿到過一件被落在了會所中的外套,因為實在找不到主人的聯(lián)系方式,又不舍得把這一件被原本主人珍視無比的外套隨便丟掉,就把它放在了家里雜物間的一角,再也沒有記起過。 現(xiàn)在,外套的主人自己來取走了這段被遺忘的時光。 秦知帶著外套回到家,他下了車,將外套搭在臂彎上,緩步走近安靜的別墅里。 隨著他的行走,外套上歷經(jīng)的時光仿佛倒流,等到秦知將它展開蓋在蘇斷身上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剛買回來時候的嶄新模樣。 秦知爬上床,將蘇斷抱在懷里,十指相扣后親親他的額頭,低聲說:“再見,寶貝兒。” 他從時間那里偷來的七年歲月,終于走到了盡頭。 但是沒關系,在下一段時空,他們終將相遇。 …… 與此同時,到了三十多歲終于脫單的蘇錚正在家里和自己的新婚妻子談以后孩子的事。 妻子問:“你想要個男孩還是女孩?” 蘇錚原本想回答當然是個男孩,最好像我弟弟一樣又乖又可愛,但話到了嘴邊,忽然間恍惚了一下,像是在一瞬間丟了什么東西一樣,心里空了一塊。 他定定神,遲疑地說:“要個男孩吧?!?/br> 妻子玩笑般地抱怨道:“蘇先生,想不到你還重男輕女啊?女孩子就不喜歡了嗎?” 蘇錚說:“不是的,可不要冤枉我。我只是忽然想到,我父母還在的時候就想再生一個弟弟,最好是和我完全不一樣的,長得要像我母親,性格乖,比我矮十公分,會撒嬌,笑一笑眼里會有小星星那種?!?/br> 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楞了一下。這些話描述的太具體了,就像他仿佛真的有過一個弟弟似的。 “瞧瞧,還有小星星,你這是想了多久了。沒有弟弟,就指望兒子是嗎?”妻子咯咯的笑了起來,“你可真幼稚啊,蘇先生?!?/br> 蘇錚點點頭,對著妻子的玩笑,面上露出一點兒無奈的寵溺表情。 *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蘇斷耳邊一片嘈雜。 顯而易見,他已經(jīng)不在他和秦知的家了,甚至不在原本的那個世界。 周圍是充滿科技感的建筑,這好像是一個集市之類的地方,路過的人基本上都是金發(fā)碧眼的西方面孔,有些人對他投來奇異的打量目光,有一些中夾雜著讓人生厭的貪婪。 他現(xiàn)在正待在一個不知道什么金屬制作成的籠子中,旁邊有人守著,像是一件等待出售的商品一樣,手上和腳上都帶著鐐銬,隨便動一動就有細微的電流通過,讓他不敢再亂動。 手腕和腳腕似乎都磨破了皮,泛著細細密密的疼。 不過他沒有急著關心自己的處境,而是在心里和系統(tǒng)說:“系統(tǒng),我只是睡了一覺而已?!?/br> 系統(tǒng)說:“是啊,宿主?!?/br> 蘇斷說:“看來你的bug已經(jīng)好了。”沒有再聽見奇怪的咔嘰聲音。 系統(tǒng)說:“是的呢。任務一結束我就接駁到了研究院的主機,主機的自我維修系統(tǒng)已經(jīng)幫我修復了那一點小小的bug?!?/br> 蘇斷說:“恭喜你。” 系統(tǒng)說:“謝謝宿主,對了宿主,您在上個世界的任務評級是a ,獲得了總共3000點經(jīng)驗值哦,非常非常厲害,系統(tǒng)商城已經(jīng)激活,現(xiàn)在可以選擇購買道具啦,宿主要看看嗎(≧w≦)/” 蘇斷說:“先不要了?!?/br> 蘇斷說完,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透明的眼淚砸落在銀色金屬欄桿上,又順著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