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珞珈不停地默念。 過了半晌,哭聲才聽不見了。 好了,她終于死翹翹了。 “系統(tǒng),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珞珈在意識世界提問。 等了好久,系統(tǒng)才高冷地回她一句:“請問。” 珞珈說:“這個世界的我是徹底死了,還是會成為珞珈5.0?” 系統(tǒng)說:“宿主希望是哪種結果?” 珞珈想了很久,回答:“我還是希望她能活著,活著才有希望啊?!?/br> 系統(tǒng)說:“那就如宿主所愿?!?/br> 第45章 禍亂宮闈01 天空飄著淅瀝的小雨,打在身上又濕又冷。 珞珈蓬頭垢面地坐在行駛的囚車里,手腳被鐐銬鎖著。 因為是第一次穿越到古代,即使境況如此糟糕,她還有閑情逸致打量古代的街道。 酒樓,茶肆,賭坊,妓館,客?!?/br> 真的就是不一樣,比影視基地里建的那些假景有古韻得多。 囚車突然停了。 前方的道路被一大波古代人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難行。 風把嘈雜的議論吹進珞珈耳朵里。 “賣國求榮,真是該死。” “這些當官的拿著我們老百姓的血汗錢吃香的喝辣的,該殺?!?/br> “生了一副文雅書生的模樣,竟然干出私通敵國的事來,死不足惜?!?/br> “像這種人,殺頭都是輕的,就該千刀萬剮,五馬分尸?!?/br> 他們罵的,是此刻正跪在刑場上的那個男人——大jian臣褚賢,珞珈在這個世界的父親。 男人穿著臟污的囚服,佝僂著背,低垂著頭,一動不動,像是已經死了。 “時辰已到,行刑!”一個洪亮的聲音喊道。 監(jiān)斬官將寫著“斬立決”的令牌扔出去,劊子手提著刀大步走上斷頭臺。 一直低著頭的褚賢突然抬起頭,目光在圍觀的百姓里逡巡,最終落在了珞珈身上。 他看著她,眼神堅定,剛毅,不屈,臉上還掛著笑,珞珈便也遙遙地沖他笑了笑。 褚賢張了張嘴,仿佛在說著什么。 珞珈不懂唇語,她猜了好一會兒,覺得他說的是:好好活著。 于是,她用力地點了點頭。 閃著寒光的刀架在了褚賢的脖子上。 圍觀的百姓瘋狂地喊:“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特別像大型傳銷現(xiàn)場。 好兇殘的古代人。 珞珈不敢看,她把頭撇到一邊,甚至閉上了眼。 殺人不過頭點地。 人死了,百姓們看完了熱鬧,作鳥獸散。 囚車繼續(xù)前行。 珞珈忍不住朝刑臺的方向看了看,看到一面被血染紅的白旗,被風吹得獵獵作響。 三天前,珞珈在牢房里醒來。 她躺在一堆發(fā)潮發(fā)霉的稻草上,接收這個世界的記憶。 這次穿進的依舊是小說世界,而且是本古早穿越小說,名字叫《王的女人》。 原身的名字叫褚夢酈,是大jian臣褚賢的獨生女。 褚夢酈日后也會成為王的女人,但主角并不是她,而是另一名穿越女——趙清蕖。 趙清蕖的父親趙仲謀是大蘇王朝的左丞相,褚夢酈的父親褚賢則是右丞相,兩個人黨派不同,政見自然不合,一直爭斗不休,最終褚賢落敗,以“私通敵國,意圖謀反”的罪名被判處死刑。 在褚賢獲罪當天,褚夢酈的母親王氏就懸梁自盡了。 王氏是大家閨秀,一輩子在褚賢的庇護下安逸度日,失去褚賢的庇護,她沒有辦法活下去,所以,她沒有任何猶豫地用一根白綾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還來不及將母親安葬,褚夢酈和褚家所有家眷就被抓進了大牢。 在暗無天日的監(jiān)牢里關了半個月后,褚夢酈被判為官妓,在送往臥春樓的途中,她親眼目睹父親褚賢被斬首,仇恨侵蝕了她的靈魂,她發(fā)誓要為父報仇,讓趙家家破人亡。 不久后,褚夢酈被逸王蘇暮容看中,先是收入逸王府為妾,之后又將她送入宮中。 逸王蘇暮容是當朝皇帝——蘇啟帝蘇暮然,《王的女人》的男主角——的異母兄長,按照祖制,王位應當“立長不立幼,傳嫡不傳庶”,蘇暮容作為嫡長子,理所應當是王位第一順位繼承人,可萬萬沒想到,先帝在臨駕崩時卻親口下詔,將王位傳給了庶次子蘇暮然。 從蘇暮然登基為帝的那天起,蘇暮容便開始醞釀奪位計劃。 而褚夢酈,正是蘇暮容奪位計劃中的一枚棋子。 褚夢酈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入宮后,褚夢酈憑借美貌和智計,很快得到了蘇暮然的青睞,被冊封為麗妃。 而這時的趙清蕖,已經是靜貴妃了。 蘇暮然和趙清蕖,都是褚夢酈的殺父仇人,她和蘇暮容里應外合,禍后宮,亂朝堂,心狠手辣,步步為營。 最終……他們當然失敗了,誰讓他們沒有主角光環(huán)呢。 褚夢酈被賜死冷宮,蘇暮容被五馬分尸。 趙清蕖冊封皇后,和蘇暮然琴瑟和鳴,恩愛甚篤。 接收完記憶后,珞珈發(fā)出了一聲嘆息,因為原身悲慘的命運。 她倒要看看,穿越pk穿越,誰的光環(huán)更強。 而這次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任務,也非常有意思。 系統(tǒng)的原話是這樣的:“宿主在本次小說世界要完成的任務是,為褚夢酈成功復仇,并改寫蘇暮容的結局,任務完成后,宿主將獲得100點生命值?!?/br> 可能是混熟了,系統(tǒng)不再像之前那樣發(fā)完任務就消失,會留下來和珞珈嘮兩句閑磕。 珞珈問:“為褚夢酈成功復仇的話,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搞死男主或者女主?” 系統(tǒng)說:“不可以?!?/br> 珞珈:“……” 系統(tǒng)又說:“但是宿主可以取代趙清蕖成為女主。” 女配逆襲,踹飛女主? 嗯,這個可以有。 臥春樓是京陽城中最大的妓場,隸屬于教坊,不僅在京陽城赫赫有名,在整個大蘇王朝也是聲名遠播,是權貴、sao客、江湖人的樂土。 囚車停在臥春樓前的時候,仍舊雨絲連綿。 珞珈已經渾身濕透,披散的頭發(fā)黏在臉上,遮住了她的臉。 守在門前的小廝跑去通傳,不一會兒,臥春樓的掌事人風娘施施然走了出來。 “哎呦,沈副官,這下著雨還要勞煩你們跑這一趟,真是辛苦了,快進樓里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憋L娘滿臉堆著笑,拉住她口中的那位沈副官就要往屋里走。 風娘已經有些年紀,卻風韻猶存,尤其是她的聲音,蜜里泡過似的,甜得膩人。 “不忙,先把正事辦了?!鄙蚋惫俪榛厥?,對著身后的兩名手下吩咐,“把人放出來。” 兩名手下應諾,把珞珈從囚車里放出來,然后將手銬和腳鐐解開,露出手腕和腳腕上青紫的淤痕,不過珞珈早已痛到麻木了。 風娘先用手帕將口鼻捂了,才慢慢走近珞珈,一雙美目細細地打量她。 “看這身段是不錯的,可惜臉臟得看不清模樣?!憋L娘圍著珞珈打了個轉,又踱回到沈副官身旁,恭敬地問,“沈副官可有什么吩咐?” 沈副官掃了珞珈一眼,對著風娘意味深長地說:“她爹犯的可是通敵賣國的重罪,該怎么處置她,我想你應該心里有數(shù)吧?” 風娘是在這風月場混成了精的人物,單這一句話,就明白了沈副官的意思。 她心領神會地笑了笑:“請沈副官放心,風娘何曾讓你失望過。” 聽她如此說,沈副官亦是會心一笑:“喝茶就不必了,我還要回去復命?!?/br> 風娘便笑道:“那我也不敢留你,改日再過來,我給你安排幾個上好的姑娘。” 沈副官一擺手,招呼手下一齊離開。 待那些軍官走遠,風娘收起臉上的笑,對著旁側撐傘的丫頭吩咐:“鳴翠,先帶她下去收拾收拾,熏得人都喘不上氣了?!闭f完,她就邁步進了臥春樓。 名喚鳴翠的丫頭捂著鼻子,一臉嫌惡地靠近珞珈,不耐煩地說:“跟我走吧!真是臭死了?!?/br> 珞珈在牢里呆了三天,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這會兒能站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根本邁不動腿。 鳴翠已經向前走了幾步,聽著身后沒有動靜,回頭一看,見珞珈還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禁氣不打一出來,快走兩步回到珞珈身邊,怒道:“發(fā)什么愣?還不快走!”邊說邊用力推了她一把。 珞珈現(xiàn)在是真正的弱不禁風,哪里禁得住她這一推,身子一歪就往地上倒去,不偏不倚正好跌進一個積水坑里,濺起的臟水又落在了剛剛行出門口的一位客人身上。 看到珞珈的窘相,鳴翠本來想笑,可一抬眼看見客人月白色外袍上那一串泥點子,忙上前告罪:“逸王爺,對不起,弄臟了您的衣服。都怪這小蹄子,我一定好生教訓她。” 珞珈聽見“逸王爺”三個字,心想可真巧,這么快就遇上了反派男配。 她想看看他長得帥不帥,畢竟她以后要睡他,長得太丑她會哭的。可惜她餓得兩眼昏花,還沒來得及看清,蘇暮容就上馬車離開了。 鳴翠呆立半晌,才想起地上的珞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