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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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聽聞世子要去這附近的漕幫據(jù)點(diǎn)打探狀況,總還是覺著不妥,不知世子去的是何處?說不得我還能幫襯一二。” 陸聽溪思及謝思言行事對齊正斌并不避諱,遂將他的去向說了,末了道:“他為何要親自去一趟?” “因?yàn)檫@樁事很可能關(guān)乎先帝,以及世子自家的前程。” 陸聽溪一怔,這跟先帝何干? 齊正斌回頭望去時,正瞧見美人目露惘然的娉娉情態(tài)。一雙烏亮黑眸如蘊(yùn)涓涓秋水,經(jīng)朦朧月色一浸,越發(fā)顯出一段清純與嬌嫵相融的獨(dú)絕美態(tài)。雖然容貌上做了改易,但僅觀這雙美眸,也能令他想起他這個表妹本來的姣姣容姿。 確是個能激起男人瘋狂欲念的尤物。 他心中低嘆,怪不得謝思言將人護(hù)得那么緊,他若是娶到這么個仙姿佚貌的美人,也得鎮(zhèn)日提防著被旁的男人惦記。 齊正斌將阿古達(dá)木先前與謝思言說的一番話跟陸聽溪說了一說,繼而道:“這些話是世子說與我聽的,當(dāng)時世子讓我查證阿古達(dá)木這番話的真假,我現(xiàn)下還沒得著確切消息,不過,我總覺著阿古達(dá)木所言,至少有一半是真的。雖則他的動機(jī)可疑?!?/br> “筆架山那一帶,漕幫多有出沒,就我目前查到的線索來看,阿古達(dá)木跟世子說的所謂山匪,可能是漕幫的人。世子如今大抵是想一面對付邢明輝,一面順道暗查阿古達(dá)木說的那樁事?!?/br> 陸聽溪道:“那勞煩表兄費(fèi)心襄助世子?!?/br> “不妨事,”齊正斌話頭一轉(zhuǎn),“不過,有件事我想問問表妹——楚王此前在京中時,可是得過表妹的恩惠?” 陸聽溪問他為何這樣問,他道:“寧王之亂中,楚王本可以趁勢離間世子與皇帝,但他卻放棄了這個大好時機(jī)。依楚王的性子,我覺著除卻受恩于人、欲借此兩訖之外,沒旁的因由了?!?/br> 齊正斌見陸聽溪似不太懂他的意思,笑道:“寧王之亂中,世子幾乎全權(quán)負(fù)責(zé)京軍的調(diào)度,又顯露出遠(yuǎn)超仲晁的赫赫威勢,楚王只要去皇帝面前挑撥一二,就能離間世子與皇帝。以楚王雄辯之才與機(jī)悟頭腦,要辦到這一條實(shí)在再輕易不過,可他卻沒那樣做。關(guān)于因由,我百思難解。” 陸聽溪默了默,只道楚王可能另有籌謀。齊正斌嘆道:“那大抵如此?!?/br> 回了頤暢殿,陸聽溪在榻上翻滾了半晌也沒能入睡,索性坐起身,抽了本書隨意翻閱。謝思言說他今晚大約不回,讓她不必等。 她翻書之際,忽聞一陣喧嚷由遠(yuǎn)及近而來,著人出去看了看,才知原是安素郡主養(yǎng)的一只貓不見了,現(xiàn)正派人四處去找。 她沒當(dāng)回事,不多時,謝思言忽然回了,身上還穿著剛從估衣行里買來的舊衣。 她尚未及問他為何忽然回了,謝思言就先開口道:“王府里混進(jìn)了刺客,若非我一早有所安排,邢明輝就要死于非命了。外面那撥王府兵丁實(shí)則不是在找貓,而是在搜尋刺客。” 他說話之際,上得前來,忽然捂了她口,將她整個人納入懷里,一咕嚕鉆入了架子床下。 陸聽溪一驚,以目光詢問,謝思言暫無答疑之意,只將她擁得更緊了些。 兩人才在床下匿了身影,就聽得有人破窗而入。 陸聽溪因著只是夜讀,只在床頭長條香幾上點(diǎn)了燈,除卻架子床四周,殿內(nèi)余處皆是一片昏暗。 那個遽然闖入的人飛快在殿內(nèi)掠視一圈,最后目光釘向架子床。他舉劍劈砍的瞬間,謝思言倏地飛身而出,與他纏斗在一起。 那人招架不住謝思言的連番偷襲,不消片刻就被謝思言摁倒在地。 謝思言揭了對方的蒙面巾布,此時陸聽溪恰好鉆出,借著床頭燈火的光,看清了來人樣貌。 她驚呼道:“快制住他的手腳!”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謝思言下意識就照著陸聽溪所言, 手勢疾轉(zhuǎn), 將被摁在地上的大漢兩只手腕掰至脫臼,咔咔兩聲, 利落干脆。 大漢悶哼兩聲, 欲踢開謝思言,陸聽溪早拋來一根粗繩,謝思言一把接住, 飛快將大漢的雙腳縛住。 前后不過幾息工夫。 謝思言低頭辨認(rèn)一番, 轉(zhuǎn)向陸聽溪:“你認(rèn)得這廝?我怎不認(rèn)得?”他貫來記性好,但凡見過的人,都能有些印象,故而他幾可確定他從前不曾見過此人。 陸聽溪道:“他是曾去馥春齋鬧過事的地痞,我見過他兩次,第一次是遠(yuǎn)遠(yuǎn)看了眼,第二次是當(dāng)街碰見的。因他生得壯悍, 我對他記得格外深刻。我去保定找你之前不是做了個夢嗎?那個夢里, 這人就出來作亂過。你搜搜他的身, 看是不是有什么陰毒的暗器?!?/br> 她能一眼認(rèn)出這人, 其實(shí)還有個緣由, 就是這人當(dāng)初大放厥詞,說要整治馥春齋的東家, 她當(dāng)時還以為謝思言跟馥春齋的東家鬧翻了, 不打算保馥春齋了, 很是擔(dān)憂了一陣, 后來從沈惟欽口中得知原來馥春齋的東家就是她以為的靠山本人。 害她白擔(dān)心一場。 生氣。 謝思言果然從那大漢身上搜出了幾樣暗器,起身將之?dāng)S到一旁,正要摸摸小姑娘的腦袋夸她幾句,然則手還沒碰著頭發(fā)絲,就被小姑娘狠狠揍了一拳。 這若是擱在平日,他只要稍一側(cè)身就能輕松避開,可他對他的小寶貝全沒設(shè)防,事發(fā)又突然,這一拳挨得著實(shí)結(jié)實(shí),正中腰惻,小姑娘又是使了力的,打在身上疼得很。 謝思言輕抽氣,抬頭就見小姑娘繃著小臉瞪他。 女人可真不講理,適才分明還好端端地給他出主意、遞繩子,下一瞬竟即刻就變了臉,還出手打他。 算算日子,似還不到她的小日子,莫非提前了? 陸聽溪瞧著謝少爺扶腰皺眉的舉動,道:“別扶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喜了。” 謝少爺扭頭:“你做甚要往我腰上打?我腰要是使不上力,晚來你在上面?” 陸聽溪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一怔。 “那就一言為定,你上我下,你自己使力?!彼N耳道。 那被謝思言捆了的大漢見這兩人將他弄得死豬一樣,竟開始打情罵俏,張口就要罵娘,奈何嘴被謝思言方才順手拿一團(tuán)破布堵住了,發(fā)聲不能。 陸聽溪轉(zhuǎn)去就寢時,已是四更天。她困乏已極,也沒等謝少爺,只管倒頭睡下。 一覺醒來,日已三竿。 用早膳時,謝思言跟她說了昨晚那件事的后續(xù)。 “我貫來信奉‘三木之下,何求不得’,果然昨晚擒住的那人捱不住酷刑,招了個七七八八,”謝思言拿公筷給陸聽溪夾了幾塊清燉排骨,“他名喚曾崇,入了漕幫五六年,如今已混成了小頭目。他認(rèn)得柏鵬,但大抵因著他地位不逮,與之并不熟。” 陸聽溪心道怪不得這廝先前那樣狂妄,原來不是尋常的地痞。 “漕幫營生所涉頗廣,黑白都沾,這兩年又?jǐn)埰鹆怂鹘饸⑷说墓串?dāng)。據(jù)曾崇供稱,這樁刺殺邢明輝的買賣,雇主出價頗高,為顯重視,他才親自出馬,誰知出師未捷身先擒。他昨晚四處尋不見邢明輝的人影,誤打誤撞闖到這里來碰碰運(yùn)氣,隨即就遇上了我們?!?/br> 謝思言繼續(xù)道:“他自道他也不知雇主身份,江湖規(guī)矩,雇主只使人來留下定錢與要?dú)⒌娜说拿?、畫像與身份背景,等事成,兩訖便是,故他們這邊所知甚少,他已將能招的全招了?!?/br> “德王這府邸,護(hù)衛(wèi)稀松,又兼漕幫中人悍勇,若非我早先做了排布,邢明輝這回不知會如何。我卻才去看他,他還疑心這一出是我的手筆,被我譏了一番,總算安分了。我本不想現(xiàn)身,如今事情有變,我也只好更易籌劃?!?/br> 陸聽溪嘗了口滋鮮味濃的排骨湯:“先前那個胭脂盒的事,你不是分析說是仲晁干的嗎?那這件事會不會也是他干的?他也變主意了,亦或原本就是這般打算——等邢明輝死了,他就嫁禍給你?” “我只是那么跟德王說的,不一定就真是仲晁干的。我當(dāng)時只是忖著,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先推到他頭上讓德王偏向我這邊再說?!?/br> 陸聽溪忽然覺得,如果她是仲晁,她頭一個要除掉的就是謝思言。這家伙一肚子壞水兒,不把他拔除,簡直不能安枕。 她打算再盛一碗排骨湯,卻見原本小半盆的排骨湯竟被對面的謝少爺喝掉了一半,不禁道:“你對排骨湯這般鐘情嗎?因?yàn)槲易蛉沾蚰隳且蝗?,打算好生補(bǔ)一補(bǔ)?但以形補(bǔ)形不是更好?你吃些豬外脊、豬里脊之流,才搭邊兒。再不然,吃些豬腰子也是好的,補(bǔ)補(bǔ)腎?!?/br> 謝思言抬眸盯她:“那我吃些豬尾豈不更好?豬尾強(qiáng)腰力、益骨髓,是補(bǔ)陰生髓之佳品?!?/br> “也可,我去知會他們一聲,下一頓就給你預(yù)備豬尾紅棗湯?!?/br> 謝思言輕倚到圈椅靠背上:“你為給我強(qiáng)腰補(bǔ)腎,真是cao碎了心。不過即便如此,也還是要在上面一回,如此方能對我素日的辛勞體嘗一二。” 陸聽溪頰暈緋霞,怕他越說越偏,岔題道:“你這回是悄悄過來的,保定那邊總是不能離開太久的,這頭的事處置得差不多便作速回吧。我算了算日子,我出來也有將一月了,這幾日就得回。我先前跟祖母說一月半就回的,若是回頭祖母到期去陸家找我,便麻煩了。” “不急,你既來尋我,就斷沒有讓你獨(dú)個兒回去的道理,”謝思言道,“我倒覺著,你擔(dān)憂這個,不如想想若你在外出這期間有孕了,回去如何跟祖母解釋。祖母可是以為你如今在娘家待著的。” 陸聽溪默默啃排骨。 這樣說來,怎生有種他自己給自己戴綠帽的微妙之感? 又在德王府盤桓了五六日,陸聽溪聽聞謝思言要跟齊正斌出趟門,表示自己也要去。謝思言并不情愿,幾勸無用,最終勉強(qiáng)答應(yīng)讓她作男裝打扮跟從,扮作他胞弟。 謝思言已令邢明輝逐漸開始懷疑仲晁的用心,余下的事,他已跟德王交代妥當(dāng)。 他上回去漕幫據(jù)點(diǎn)來去匆匆,沒能探聽到什么,今次想仔細(xì)查上一查。 陸聽溪先前去過河間府的土匪窩,覺著自己還是有些見識的,但真正瞧見漕幫的據(jù)點(diǎn),難免覺著自己rou眼惠眉。 漕幫的這個據(jù)點(diǎn)是建在涿水河上的。三艘閩、廣一帶常見的烏艚船并三艘多見于漳、廈附近的水艍船勾連一處,以繩索與鐵環(huán)相銜,上鋪踏板,人行其上,如履平地。 齊正斌在旁道:“他們這等搭設(shè),有些類似于江淮一帶的花船。有些九姓漁戶的江山船也是這等搭法?!?/br> 陸聽溪問花船跟江山船是什么,謝思言將她拽到身側(cè),冷眼乜斜齊正斌:“少在內(nèi)子面前說些不該說的?!?/br> 陸聽溪原本不過隨口一問,見狀倒愈發(fā)好奇:“究竟是什么?” 謝思言攥了攥她的手:“小姑娘家家的,追問這些做甚?!?/br> 陸聽溪不忿,謝思言總把她當(dāng)成小女孩。 齊正斌笑道:“表妹若真想知道,回頭跟我借一步說話,我單獨(dú)講給你。” 他本還要再說甚,謝思言一記眼刀飛來,他有些擔(dān)心這位性情強(qiáng)橫的閣老在此跟他動起手來,便只笑笑,沒再言語。 謝思言說是答應(yīng)讓陸聽溪跟來,實(shí)則并不讓她跟隨入內(nèi),只讓她與幾十個扮作水手的護(hù)衛(wèi)在岸邊等著。 陸聽溪坐在芝草紋鼻紐旁的一塊小石臺上等了半日,不見人出來,百無聊賴。就在她幾要入眠時,忽聞一陣喧嚷人聲漸近,抬頭就見謝思言與齊正斌從船艙內(nèi)出來了,正往岸邊來。兩人身畔還跟著個熊腰虎背的大漢。 謝思言還在跟那大漢說話,齊正斌先行上岸。 “那個跟世子說話的人就是柏鵬,是漕幫京畿分舵主的干兒子。世子果真是不負(fù)才智無雙之盛名,我們跟他們說,我們是來投靠他們的,他們起先無論如何都不信,世子跟他們周旋了一炷香的工夫,那柏鵬就轉(zhuǎn)意了。這才多大工夫,已經(jīng)開始與我二人稱兄道弟了。”齊正斌低聲道。 柏鵬轉(zhuǎn)頭看到齊正斌身邊那個清秀少年,命人將之叫來。謝思言出言攔阻:“那是舍弟,沒見過什么世面,恐沖撞了閣下,還是不要叫來了?!?/br> 柏鵬揮手道:“這有什么,往后都是一家兄弟?!狈愿朗窒聦⑷藥?。 陸聽溪上前行了個揖禮,柏鵬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伸手要往她肩上拍去,臂膀抬至一半,卻在中途被謝思言阻住。 “舍弟年紀(jì)小,又不喜與旁人接近,萬望見諒?!敝x思言言辭客氣,但神容跟語調(diào)卻是冷硬異常。 陸聽溪很是配合地埋下頭,脅肩累足。 柏鵬視線在眼前幾人之間轉(zhuǎn)了轉(zhuǎn),收回手,朗笑道:“無妨?!?/br> 似謝思言這等硬茬兒,若能收歸己用,那是極大的助力。 柏鵬在船上設(shè)宴,幾人上得船去,飲宴一回。這次陸聽溪也跟了去。興濃之際,柏鵬著人找了幾個唱的,玉箏銀板,吹拉撫弄,嬌音鶯喉,歌舞媚骨。 謝思言平素雖也不乏酬酢,但即便主家席間請些唱的來,也是奏的雅樂,上回趙景同找的那幾個唱的,稍有逾矩之舉,就被他趕了去,似眼下這等媚俗歌舞,他是極少見到的。 齊正斌倒容色如常。他幫陸聽溪擋了幾杯酒,見謝思言陰惻惻睨他幾眼,便沒再摻和。他發(fā)現(xiàn)謝閣老極是洪量,非但自己接酒不斷,還幫陸聽溪擋酒,飲了半日,竟無一絲醉色。 筵畢,柏鵬本是要招妓讓眾人留宿在此的,但被謝思言巧言推了。等眾人下船上岸,陸聽溪暗拽了謝思言的衣袖,低聲道:“飲了那么多,快些回去歇著?!?/br> 謝思言此刻大抵是酒勁上來了,攬了陸聽溪的腰,總往她身上倒。他本就生得高挺,又是酒醉之后,身子最是沉重,陸聽溪手忙腳亂,滿額沁汗,請齊正斌幫忙將之弄回王府去。 謝思言卻不讓他扶,只纏著陸聽溪,竟說要讓她將他背回去。 陸聽溪面紅耳赤,一面招架謝思言,一面對齊正斌道:“煩請表兄搭把手,將他架到馬車?yán)??!?/br> 齊正斌與一干隨從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架不走謝思言,最后還是陸聽溪附耳哄了他幾句,才將他安置進(jìn)了車廂里。 回德王府后,陸聽溪拿巾子給謝思言揩了臉,再三謝過齊正斌,將之禮送出門,轉(zhuǎn)回頭就立在謝思言跟前,沉下臉來:“你安安生生躺下歇一覺,若再敢不老實(shí),我就捆了你的手腳,把你扔到……” 她一句話未完,一陣地轉(zhuǎn)天旋,被他納入懷中,一把按到了榻上。她下意識要起身,他就埋首在她項(xiàng)窩,將他整個身子的重量都覆在她身上,險些把她壓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