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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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nèi)坐著的是楚王之孫,沈惟欽。 陸家兄妹以為沈惟欽會徑直過去,只各自下來朝馬車施禮,誰知沈惟欽竟下了車。 沈惟欽生得俊逸,惹眼非常。他一下車,徑直將目光定在陸聽溪身上,竟是滿面迷茫恍惚,甚至近前幾步,似想將她瞧個清楚。 陸聽溪見沈惟欽舉止怪異,不明所以。不過在夢里,這個宗室子不是在兩月前就已經(jīng)病死了嗎?她還想,若他不死,將來很可能承襲王爵。 一旁的侍從見主子盯著人家姑娘半晌不動,硬著頭皮上前提醒說還要趕早入城。 這位小爺也不知怎的,自打兩月前從鬼門關(guān)繞了一圈回來,非但脫胎換骨,還變得古古怪怪,換了個人似的。 陸聽溪不知是否因著剛?cè)ゼ赖炝松虬?,她總覺沈惟欽有些舉動神情透著沈安的影子——沈安在陸家待了八年,她對他還算有些了解。 不過她很快摒除了這個離奇的念頭。她還要趕路,或許還要籌謀見謝思言之事。 陸聽溪正想離開,卻聽沈惟欽問她兄長:“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同一時刻,江廓隨著謝三公子一路往魏國公府內(nèi)走。 這些公侯之家總讓他深感壓抑。他這樣的人,一輩子也趕不上這些勛門子弟。即便他拼死拼活往上爬,跟這些生來便是貴胄的仍不能比。 國朝爵位難得,公爵更是鳳毛麟角,遑論謝家這樣富極貴極的百年豪族。他家世本也不差,但那也得看跟誰比,謝家的茅房都比他的書房大。 他與這些人根本不是一個等次的。 若非他急于打探消息,今日也不會走這一趟。 他得確定陸家的事嚴(yán)重與否,而后決定今后是否還要如從前一樣巴著陸家。 將至謝三公子的外書房,身后忽傳來此起彼伏的行禮聲。 江廓循聲望去,但見方才還往來有序的仆從,此時不論正在做甚,都齊齊停了手中事項,就地屈身行禮,畢恭畢敬。 一個身披玄色縷金鹿獻(xiàn)靈芝對襟披風(fēng)的高挺身影自抄手游廊大步而來,所過之處,下人惶惶伏低一片。然而他自始至終目不斜視,腳步未曾稍停。 玄色廣袖的披風(fēng)隨步飄曳,愈顯來人氣宇超拔,鳳表龍姿。 放眼京師,再沒有哪家豪門公子能有這等排場氣度。 謝三公子瞬間收起嬉笑之色,忙趨步迎上前。 江廓僵了一下。他今日來的真不是時候,竟正碰上歸京的謝思言。 作者有話要說: 發(fā)100個紅包,前排50個,后排隨機(jī)50個,截止到10號凌晨零點。 謝思言:我覺得我媳婦很有想法啊,直接吹到我屋里,一步到位,這主意好! 大號:這怎么成,我當(dāng)初在我媳婦面前當(dāng)了好久的戲精才修成正果,樓上犯規(guī)! 小七:2樓 1,想當(dāng)初我媳婦總在夢里折騰我,我每天頂著熊貓眼,后面費(fèi)了好大勁才娶到媳婦,實名反對一樓! 謝思言:→_→所以,為什么樓上都有綽號,我沒有→_→ ☆、第二章 江廓總覺謝思言針對他,有時他向他見禮,他甚至視而不見。 但轉(zhuǎn)念想想,謝思言本就不是個好相與的,他這樣出身不算頂好的子弟在他面前怕不過一粒微塵,這般態(tài)度也不足為怪。 他心中再是不忿,面上也得堆上恭敬的笑,跟著謝三公子一道行禮。謝思言卻根本沒搭理他,一徑去了。 江廓覺得下不來臺,但他眼下必須忍耐。 謝三公子拍拍江廓,笑道:“我這兄長向來待人冷淡,又急著去見伯父,莫放心上?!?/br> 江廓勉強(qiáng)笑笑,又看了謝三公子一眼。 這謝公子特意提一嘴,卻不知是真怕他放心上,還是反話正說。 魏國公謝宗臨聽到書房門開,回頭看去,一眼就瞧見滿身風(fēng)塵未除的兒子。 兒子身上仍著披風(fēng),顯是未及更衣便來見他了。 謝宗臨倍覺欣慰。 雖則他這兒子平日里疏淡,但如今離家日久,到底也還是掛念他這個父親的,不然為何這樣急吼吼地來見他。 謝宗臨老懷甚慰,越想越舒心,面上卻是半分不顯,淡淡道:“待會兒拾掇拾掇,去拜見你祖母。你離家這一兩年,她老人家時常念叨你?!?/br> 謝思言應(yīng)是,又問安幾句,話鋒忽轉(zhuǎn):“兒子已暗中去信孫先生,他過不幾日就會出面為陸家斡旋?!?/br> 謝宗臨尚未從方才的快慰中回過味來,正打算趁勢端著臉查問幾句功課,忽聞此言,一頓:“你為何摻和此事?” 兒子話中的孫先生指的是戶部尚書孫大人。這位孫大人可是難請得緊,但那是對旁人而言。擱他兒子這兒,就是幾句話的事。 “一則,陸家與謝家也算是沾親帶故,搭把手廣結(jié)善緣,說不得往后還有求報之時;二則,陸老爺子不能出事?!?/br> 謝宗臨默然。如今朝局波譎云詭,兒子此言何意,他自是了然。 “兒子有法子保陸家無事,但兒子此舉不宜聲張,父親心中有數(shù)便是?!?/br> 兒子行事,謝宗臨向來是放心的,擺手道:“得了,父親知你有自己的考慮,謹(jǐn)慎些便是。先去更衣吧。” 謝思言退了出去。 謝宗臨靠到椅背上啜茶,忽思及一事,頓住。 他方才只顧著思量第二條了,那第一條……謝家往后要跟陸家求什么?還廣結(jié)善緣?他兒子知道善緣兩個字怎么寫嗎? 他這兒子從不是多管閑事之人,向來謀定后動,何況陸家這事其實棘手,他是絕不會為往后虛無縹緲的所謂回報就攬下這樁麻煩的。 謝宗臨思前想后,覺得第一條約莫只是湊數(shù)的漂亮話,思言出手的緣由應(yīng)是在第二條上。 朝局自然牽系著謝家,說到底思言還是為了宗族。 謝宗臨嘴角微揚(yáng),心中大慰,兒子果然成長不少。 拜望了祖母,謝思言回到自己的院子鷺起居。命人烹了一壺萬春銀葉,他坐到書案后頭,一面吃茶一面聽長隨楊順稟事。 他離京期間雖也留意著京師這邊的消息,但到底人不在京中,有些事知悉得不那么周詳。 待他聽罷沈安之死的前后,輕笑一聲:“果然是個狠人,終究是走了這條路?!?/br> 楊順不懂世子何意,怎生聽著倒像是沈安蓄意赴死? 謝思言慢條斯理吃茶。 這世上能讓一人永生銘記另一人的法子統(tǒng)共就那么幾種,除開終身的陪伴,便只剩下刻骨的愛、銘心的恨,以及以命施恩。 如若前三樣無法達(dá)成,那還有什么比“因你而死”更深刻的呢?死得越慘,記得越牢。 沈安心機(jī)深重,正是看準(zhǔn)了陸聽溪不是個輕易忘恩之人,特意來這么一出,為的不過是讓陸聽溪牢牢記住他。 他這是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不可能娶到陸聽溪,才做出的瘋狂之舉。即便放棄大好前程也在所不惜。 死了倒也省些麻煩,若再不死,他恐怕就要親自動手。 他毫不懷疑,陸聽溪之所以一直視他為對頭,有沈安的推波助瀾之功。 楊順追隨多年,每每瞧見世子陰冷的面色,仍會膽寒。這世上但凡得罪過世子的,有哪個能討得了好。 不過,那個花兒似的嬌嬌小姑娘,是絕無僅有的例外。 謝思言想起“陸聽溪”這個名字,胸臆間瞬時涌起一股激蕩熾烈的火浪,嘶吼著、翻滾著,下一刻就要呼嘯而出。 他問陸聽溪如今可在府上,楊順硬著頭皮道:“似是……似是不在。陸姑娘前陣子病了一場,這才萬幸未離京。今日一早便出了門,聽聞是去給陸老爺子祈福,外加給……給沈安掃墓?!?/br> 楊順話未落音,便聽“啪”的一聲,世子按下茶盞,起身便往外走。 陸聽溪眼下還滯留道中。 方才沈惟欽發(fā)現(xiàn)陸家三房竟與他有淵源,便和她兄長多言了幾句。 陸聽溪在一旁等待時,左嬋卻是絞緊了帕子。 她方才在馬車中等待母親,沈惟欽到來不久母親也回了。她得了母親的暗示,才知眼前的沈惟欽就是要與她議親的那個宗室子弟。 她先前就聽母親隱約提過,她要跟一個宗室子議親,但一聽說不過是個鎮(zhèn)國將軍,就沒了興致。 鎮(zhèn)國將軍歲祿少,無封號,子孫還只能降等襲爵??傊?,這爵位不值錢。而今宗室式微,一個鎮(zhèn)國將軍更是不值一提。沈惟欽也不招他那個郡王哥哥待見,能得什么好處。 她對這門親事滿懷怨氣,當(dāng)時也便未留意細(xì)節(jié),是以方才并不知沈惟欽就是那個要與她議親的。 但她現(xiàn)在轉(zhuǎn)了念頭。看在沈惟欽生得逸致翩翩的份上,她忽覺勉強(qiáng)可接受。只是想起沈惟欽那釘在陸聽溪身上、拔都拔不開的目光,她難免心下不快,陸聽溪處處都要壓她一頭! 陸聽溪見兄長與沈惟欽敘話畢,欲上馬車,卻聽身后有人走來。 左嬋笑吟吟上前:“過幾日是我的生辰……” 陸聽溪見左嬋伸手來拉她,側(cè)身躲閃。 她才避開,驟聞悶響,低頭一看,左嬋手上的翡翠手串掉到了地上。 左嬋撿起手串查看一番,心痛道:“這手串是我新得的,水頭最足,我花了兩千兩銀子才買來的……” 陸聽溪生于膏粱錦繡,閱遍珍奇,掃一眼便知那手串根本不值那個價,左嬋可真敢扯。 “聽溪meimei下回記得小心些,我也不過是要問問meimei屆時可否賞臉光臨,meimei何至于這般激動……” 陸聽溪都懶得看她。她方才根本連左嬋的衣角都沒碰到,左嬋竟就要嫁禍給她。 左嬋拿帕子小心擦拭手串,仿似又是氣悶又是無奈:“這珠子都裂了,往后怕是戴不了了……也虧得今日遇見的是我,不與meimei計較,若是換做旁人……” 手串實則并無一絲損傷,她方才是看準(zhǔn)了下面是松軟泥土才扔的,心中暗笑,擦拭干凈,正欲收起,手腕猛地被碰了一下,她手一松,眼睜睜看著她才擦好的手串脫手墜下。 這回落得偏,那地方正聳著一塊嶙峋怪石,手串不偏不倚砸到上頭。 這下珠子真裂了。 往后真戴不了了。 左嬋驚呼。這手串雖不值兩千兩,但也確是上品,兼且樣式別致,她十分喜愛。 如今竟硬生生被陸聽溪摔了! 左嬋捧起慘不忍睹的手串,心痛氣惱無以復(fù)加,怒聲讓陸聽溪賠,全沒了方才的大度之態(tài)。 陸聽溪笑嘻嘻道:“左姑娘在說甚?方才兩次不都是左姑娘自己脫手弄掉的?我還納悶兒左姑娘說什么不與我計較是何意。” 左嬋吃了悶虧,氣得只字難言。她瞧得一清二楚,確實是陸聽溪碰的她。只是陸聽溪那小動作極快,兼限于角度,在場余人怕都沒瞧見,只她看見頂什么用。 她忽而轉(zhuǎn)頭,捧了殘破的手串給沈惟欽看,請他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