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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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還有很多活在后面,此時打麥場里,割好了的麥子攤在場子里暴曬,程伯正牽了一頭黃牛,黃牛后面拉了一個石碾子,老黃牛拉著碾子,一遍又一遍的壓著那片麥子,讓麥籽兒脫粒,之后就要揚掉麥秸稈,各種處理,提取出完完全全的麥子,工序很多,很費時間。 蘇祁林悶著一口氣,等著早點弄完麥子,找門路,去掙錢。 要去吃晚飯時,沈長峰又來了。 “林子哥,長發(fā)哥說了你必須去!不去就跟程家要錢!你沒錢花,長發(fā)哥可是借給了你十塊錢呢,那可是十塊錢!長發(fā)哥有事兒,你不去,不夠哥們兒啊!”沈長峰到蘇祁林跟前低聲說了句。 蘇祁林愣了下,這個渣男,搞什么,這個時候就亂借錢了?! 到后面的劇情里,原來的蘇祁林好賭和他們一起打牌,借錢,利息很高,悶不吭聲的借了好多,還不起,那些人就到程家來鬧,到最后錢都是程素心還的,搞的程家一直很窮,直到和原主離婚才慢慢好起來,這也是原主蘇祁林一個讓人恨的牙癢癢的毛病之一。 “你要真不去,也沒辦法了,長發(fā)哥跟你要賬,你沒錢就讓你媳婦兒還?!鄙蜷L峰繼續(xù)道。 十塊錢,蘇祁林連個一分錢的影子都沒見道,渣男真的是坑。 第8章 集會 十塊錢是什么概念? 這個時候雞蛋是兩三分錢一個,一斤雞蛋大概是十個,豬rou不到一塊錢一斤。 蘇祁林記得這個時候中學(xué)一學(xué)期學(xué)費是八塊錢,因為程伯正和柳瑞芳就為這八塊錢發(fā)過愁。 程素心的工資算起來加上縣里的補助也就十八塊。 這個時候作為農(nóng)民,除了自己種的糧食,賺錢的門路少的可憐,上小學(xué)是在大隊上上,學(xué)費直接交的是麥子。 程家現(xiàn)在有三個學(xué)生,兩個中學(xué),一個高中,他們住校時吃飯也需要錢和飯票。一家子起早貪黑也過的緊巴巴的,一分一厘都扣著。 原主借了十塊錢,花去哪里了,蘇祁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借的錢,他更不知道了,因為劇情里略過了。 要是原主還在,就還會聽他們的,這樣的話,借錢的事兒就沒有暴露,等到攢到了一定程度才爆出來。 現(xiàn)在被穿了,劇情已經(jīng)不太一樣了。 蘇祁林之前換衣服,洗衣服,兜里是一毛錢沒有的,八成是被花掉了。 蘇祁林無奈,前世的時候十塊錢算什么?! 作為一個高級工程師,又在偏遠危險地區(qū)工作,其他補貼年終獎不算,月收入有兩萬多,偶爾接個私活畫圖紙,兩千起價。 當(dāng)然,那個時候的物價和現(xiàn)在沒法比。 干了兩天活,自我感覺好感度一直在升,可不能被這幾塊錢給敗壞了。 “行,我知道了,我等下吃完飯去?!碧K祁林想了下對沈長峰說道。 “這就對了嘛,林子哥,你別怪我,是長發(fā)哥讓我來催的。”沈長峰說道。 “我知道,你先去吧。”蘇祁林朝沈長峰點了點頭。 沈長峰離開,蘇祁林看向前面等著他的程素心,她在看著他,顯得有些嚴(yán)肅,看上去不怎么贊同。 “你晚上要去棗樹村?”程素心在蘇祁林走過來時問道。 “嗯,去一下,他們有事找我,看上去有些緊急,不去不太好。你放心,我說過要和你好好過日子的,就不會亂來。你看我像是做壞事的人嗎?”蘇祁林說道,露出一口白牙。 “像。”程素心道,水潤的眼眸很是實誠。 “不會吧?……”蘇祁林無語,他現(xiàn)在的形象雖然談不上剛正不阿,可也算得上正派吧,又沒有賊眉鼠眼的。 最初的負分現(xiàn)在還沒升上來嗎? 程素心看蘇祁林苦著臉,輕哼了聲,轉(zhuǎn)身繼續(xù)走,嘴角微微翹了下。 雖然口里說像,蘇祁林那么說,還有這幾天的表現(xiàn),她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了。 “素心,我這兩天的表現(xiàn)一分也沒加上嗎?”蘇祁林快走幾步問道。 “沒有。”程素心收了嘴角道。 “程老師,你說我現(xiàn)在能打多少分?”蘇祁林問道。 “不及格?!背趟匦牡馈?/br> “這么慘!那能不能請問下,怎么才能提高分數(shù)?要不你給我補補課,我保證好好學(xué)習(xí)?!碧K祁林道,跟程素心開玩笑,一臉虛心求教。 蘇祁林靠程素心有些近,這樣說話還帶著笑,程素心臉色慢慢變紅,加快了步子。 “回去再說?!背趟匦膼瀽灥恼f了句。 蘇祁林笑了笑跟上了程素心,兩人一起回去。 程家對于干活的兩個男人總是很照顧,下午飯是粥,稠的給他們,母雞下的雞蛋也給他們。 “我去下棗樹村,很快回來。”蘇祁林吃完飯,臨走時,將雞蛋剝好了塞到了程素心嘴巴里說道。 程素心嘴巴里多了雞蛋,說不出話來,卻也沒有阻止蘇祁林,算是信了他。 之前借的自行車還沒還,蘇祁林便騎著去了,順便把自行車還了。 棗樹村就在程家村東側(cè),出了程家村,直走兩里就到了。 “林子哥這邊。”沈長峰等在村口,看到蘇祁林,招了招手。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不來長發(fā)哥就真生氣了?!鄙蜷L峰看到蘇祁林說道。 “怎么會不來。到底有什么事兒?”蘇祁林問道。 “到了就知道了,都在我家呢,開會?!鄙蜷L峰說道。 蘇祁林沒想到這還有組織有紀(jì)律的樣子,很社會。 “多謝你借了我自行車。上次你說這個自行車是淘換來的,是什么意思?”蘇祁林跟沈長峰一起往沈長峰家里走問道。 “長發(fā)哥做的事兒,可大著呢,各種票,在黑市里跟人換,有人有糖票,卻想換糧票,就找長發(fā)哥,有人有錢想換糧票也找長發(fā)哥,就沒有長發(fā)哥沒有的票。新自行車需要票,不過這舊的,有人急需錢,或者糧票就賣給長發(fā)哥,長發(fā)哥給他想要的票?!鄙蜷L峰低聲說道,語氣頗為自豪。 若是膽小的村民,早就嚇?biāo)懒?,倒賣糧票,倒賣東西,這是典型的投機倒把行為,縣里有專門的“打擊投機倒把辦事處”,簡稱“打辦”,專門抓這種人。 劇情里蘇祁林只知道沈長發(fā)是個強人,膽子大的很,是這一片第一個萬元戶,后來開商店,開公司,放高利貸,一直都是有錢人,只是到了九十年代股票投資失敗,被打的一貧如洗,身負債務(wù),離開了慶豐縣,就此在劇里就沒見過這個人了。 這人談不上好人,卻也沒做過什么罪大惡極的事兒。 這么早就有這樣的商業(yè)頭腦,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現(xiàn)在政策其實已經(jīng)寬松了很多,但是沒人敢觸碰底線,也不敢試探,所以還是偷偷摸摸的。 蘇祁林本身是九十年代生人,對于八十年代除了劇里的放的,就是那句話“八十年代擺地攤就能發(fā)財,可是沒人敢”。 現(xiàn)在看來,賺錢的方式不止擺地攤。 蘇祁林跟沈長峰套了幾句話,算是心里有數(shù)了。 他們很快到了沈長峰家里,自行車扎在院子里,兩人進了一間開了二十瓦燈泡的小房間,里面已經(jīng)坐了七八個人了,看起來規(guī)模還不小,云霧繚繞的,煙氣很重。 “祁林來了啊,坐。”坐在炕頭吸煙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男子。 穿著普通,跟眾人一樣款式的寬大純色衣服,只是沒有補丁。樣貌也是中等,國字臉,濃眉細長眼睛,放在人堆里不起眼。 “長發(fā)哥,對不住,是不是來晚了?”蘇祁林笑著說道。 “不算晚。人都來齊了,我說下。最近收麥,縣城里不少人拿各種票跟我買糧食,你們在自己村里注意下,誰家要賣糧食的都給我先預(yù)定下來,放心,目前預(yù)定的有好幾萬斤,吃的下,三百斤給一塊錢獎勵。供銷社那邊統(tǒng)購價現(xiàn)在是兩毛一斤,我這邊收的是兩毛一。怎么做事兒,你們自己清楚,出了事兒,別牽扯到我,我會想辦法讓我三叔幫忙的?!鄙蜷L發(fā)吐出口里的煙說道。 蘇祁林聽著,心里感嘆,能人,有才,竟然能接到訂單,好幾萬斤,看來做的年頭不少了。 小麥統(tǒng)購價格是兩毛一斤,提高了一分錢的價格,別小看著一分錢,如今的人太窮了,就算是多一厘估計也會賣。 之后磨成面粉按照級別價格又不一樣。 五百斤就是二十五塊,抽成一塊給其余人,這其中還有不知道多少利潤。哪怕就算一斤一分錢利潤,一萬斤也有一百塊的利潤。 單單就是這一樁生意,就賺了別的家庭一年也賺不到的錢。 這人能集結(jié)這么多人,也是有底子,他口里說的三叔在鎮(zhèn)政府工作,算是有后臺的人。 除了這個,蘇祁林感覺,沈長發(fā)找的這些人,不是親戚,就是有把柄在他手里的。 比如原主,借了他的錢,為了在程家保住面子,就得聽他的。 “弄來的小麥,送哪里?”有人問道。 “先送這里,我到時候會拉走。我讓長峰記賬上,我三天來結(jié)一次賬,多少錢,親兄弟明算賬?!鄙蜷L發(fā)說道。 “長發(fā)哥說的,我們那里不信?!庇腥苏f道。 “跟著長發(fā)哥有rou吃,嘿嘿?!鄙蜷L峰說道。 “今兒,結(jié)下賬,這里記著的,你們帶來的東西,還有誰想要的,我這邊也記錄下來,弄到的出個價格,我看著行就拿走。”沈長發(fā)說道。 看著他們跟秘密地下組織一樣,蘇祁林有些好笑,又佩服。 他是有了后世的經(jīng)驗,不過這些人可沒有都是冒著可能犯法的危險做的。 這就是一個小型黑市啊。 沈長發(fā)這種掙錢方式,蘇祁林是不可能復(fù)制的,這需要的是人脈和基礎(chǔ),他一個外縣的人,而且還被穿過一次,這樣做肯定不行。 他需要找到一種適合的方式。擺攤什么的,也得有地方擺,有東西賣,還得有點本錢。 他現(xiàn)在是負債。 第9章 計劃 蘇祁林想了下,決定再借沈長發(fā)一些錢票,之前已經(jīng)借了十塊錢了,債多不壓身。 這個年代,大家窮,對于借錢這種事兒,都有忌諱,誰家欠債都被看不起,在背后指點。 不過,作為一個兩千年后的人,信用卡借貸軟件普及,買房貸款,借錢實在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兒。只要把錢趕緊賺回來還上,之后有了本金就不需要再借了,不過,得先別讓程素心他們知道了,等賺了錢有了確切證明時再告訴他們,不然怎么解釋他們也要害怕,他的好感度估計得回到負數(shù)。 麥子已經(jīng)收割完畢,現(xiàn)在就剩下碾壓脫粒,明天再用碾子碾一天,應(yīng)該差不多了,其余的活不算重,空余的時間也是時候去掙錢了。 沒有門路,自己找門路。沈長發(fā)的消息,也是他積累的渠道,是他自己開發(fā)的,別說問了不告訴他,就算告訴了,八成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還要被人嫌惡,因為搶人商機不亞于奪人財路,如沈長發(fā)這樣精明的,也不會告訴蘇祁林。 所以銷路,商機,還是自己去找找看,他記得劇里有看到過,縣里有一個自由市場,也就是“黑市”,原主去那里倒賣過東西,不過那是后來的劇情,具體在哪里,現(xiàn)在是不是存在,他得去縣里找找看。 小房間里有些亂哄哄的,大家各說各的,有的人有東西賣,有的人有東西買,七八個人都搞完后,才算清靜下來,有人有事離開了,有人留下來沒走,沈長峰提議大家打牌玩玩兒,拿出牌有幾個人聚炕上的桌子上打牌。 “祁林,你來不?沒錢賒賬,都是自家兄弟?!鄙蜷L峰對蘇祁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