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木香咬了咬牙,將來的事誰說得準呢,大姐都能出爾反爾,她為什么不可以。 最后這件事以木從軍氣沖沖地回屋告終,看來他是默認了木香去國營成衣鋪工作的事了。 “你們放心,等我轉正后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你們倆活動活動關系?!?/br> 木香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然后拉住身后兩個meimei的手說道,這一世,因為木蕓太拉仇恨的緣故,三姐妹的感情深厚了許多。 “我不像某些人,自私自利沒有良心?!?/br> 這句話意有所指,把木蕓氣的臉都青了。 “哼?!?/br> 沒等木蕓反駁什么,木香就拉著兩個meimei的手,高高仰著頭回了房間,根本就不給她表現的空間。 “你是大姐,要讓讓meimei。” 正當木蕓要追上去找木香理論的時候,顧盼娣拉住了她的手:“今個兒大家都累了,你也早點回屋歇歇吧?!?/br> 說罷,不容拒絕地將木蕓推回了她的房間,然后替木蕓關上了門,徹底斷絕了姐妹倆爭執(zhí)的可能。 被迫回屋的木蕓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一幕幕,她冒著風險縱火,非但沒有給小叔一家?guī)ト魏螕p失,反而讓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她討厭的二妹甚至還因為她得到了一份靠譜的工作。 木蕓越想越氣,翻來覆去一整宿,熬的雙眼通紅都沒能睡著。 ****** 第二天,木蕓就借口學校有事提前回了學校,之后大半個月的時間,她都喬裝打扮留在縣城里,偷偷跟蹤著蔣家的人。 于老太太死了,蔣家的屋子掛上了白帆,喪禮那幾天人來人往的,木蕓混在中間,并不顯眼。她心里頭清楚,自己應該抓緊時間了,因為等于老太太的頭七過后,蔣超英就要回西北了。 因為嫉妒木歆,上輩子的她倒是旁敲側擊的將木歆之所以會和蔣超英在一塊的事打聽的一清二楚。 其實一開始蔣超英根本就沒看上木歆,因為他覺得木歆這個被嬌養(yǎng)的姑娘可能忍受不了作為軍嫂的寂寞,是木歆一眼就看中了他,死皮賴臉的纏了上去,并且在日常的相處中讓蔣超音意識到這個看似嬌氣的女孩擁有一顆多么平和真摯的心靈。 她耐得住寂寞,在蔣超英不在身邊的日子里,會為自己找出許許多多的愛好消磨時光;她孝順長輩,將兩邊的父母都照顧妥當,解決了蔣超英的后顧之憂。 是原身用她的堅忍贏得了蔣超英的喜歡,再加上這門婚事是兩家長輩看好的,所以蔣超英才會選擇和木歆在一塊。 上一世,木蕓研究最深的就是木歆了,她知道蔣超英最喜歡什么樣木歆,并且在無數個陷入魔障的夜晚,扮演模仿木歆的一舉一動,幻想自己才是那個被蔣超英疼愛敬重的妻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只要她想,她可以在蔣超英面前演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木歆”來。 也是因為這一點,木蕓才會有那樣的蜜汁自信,認為蔣超英只要認識了她,就一定會愛上她。 如果沒有木歆的到來,一切確實也會如她計劃的一般進行,那時候沒人知道她在背地里使的那些壞,在旁人看來,她就是一個聰慧乖巧的好姑娘,加上她木紅軍的侄女,這個年代稀有的女大學生的身份,順理成章的成為了蔣超英的妻子。 只要她不露陷,她可以一輩子以“木歆”的形象,坐穩(wěn)這個位置。 只是這一次因為木歆的到來戳破了她的假面具,這會兒她想要再次借著木紅軍侄女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接近蔣超英已經是不可能的了,甚至在她和蔣超音交往后,蔣家會不會因為木紅軍的告狀放任蔣超英和她在一起也是件讓她沒有把握的事。 目前木蕓只有一個機會,那就是讓蔣超英愛上她,愛到可以不顧父母的反對。 然而這一點,談何容易。 這些日子,木蕓一直在觀察,一直在等,幸運的是她等到了一個機會,一個即便她得不到蔣超英,木歆也同樣得不到的機會。 ****** “這是誰讓你送來的?” 蔣超英看著手中的信封,表情有些凝重。 “不知道?!?/br> 一個剃著光頭的小胖子舔著手里的麥芽糖,拖著長鼻涕搖了搖腦袋,剛剛那個jiejie說了,讓他不準告訴別人是她讓他轉交的信。 “你告訴叔叔,叔叔給你兩塊麥芽糖。” 蔣超英環(huán)視一圈,不遠處就有一個賣麥芽糖的小攤販,因為這會兒個體戶還算少的緣故,生意很是紅火,邊上圍了一圈孩子。 “兩塊!” 小胖子激動地把鼻涕吸了回去,伸出三根手指頭,興奮地快要跳起來了。 這會兒麥芽糖五分錢一塊,平日里他也只能隔兩三天央求父母買一次,這會兒蔣超英承諾再給他兩塊,這些天他的零食都有著落了。 “沒錯。”蔣超英點了點頭,將小胖子多伸出來的那枚手指頭摁了回去。 “戴圍巾的,個子高高的,頭發(fā)黑黑的,露出了兩個眼睛?!?/br> 光想著糖果的小胖子哪里還記得自己和那個神秘jiejie的承諾,趕緊把自己知道的東西一籮筐倒出來。 只可惜他還是個六七歲的孩子,在對方有意識的喬裝的情況下,并不難很詳細的描繪對方的長相,蔣超英皺了皺眉,帶著那個小胖子去了賣麥芽糖的小攤實現對他的承諾,同時也找那老板打聽了一番。 只可惜來來往往的客人太多,那個老板也不記得是誰給那小胖子買了麥芽糖了。 送走了小胖子,蔣超英帶著沉重的心情回了家,關上房門后才謹慎地拆開那個信封。 他懷疑,給他送信的人或許和軍隊有關,不然他在當地人生地不熟的,為什么會有人特地以這種方式給他送信呢。 帶著這樣的情緒,蔣超英取出了里頭的信紙,仔細瀏覽起來。 只是看著看著,他的表情就變得有些古怪了,這封信里并沒有如同他想象的那般描寫了軍部的機密消息,而是描述了他弟弟和木歆相處的過程,重點還描繪了他倆一些超出朋友界限的親密舉動。 一個神秘人,費盡周折就是為了告訴他他弟趕在他這個哥哥前頭找了對象?簡直莫名其妙! 第189章 躺贏在六零年28 蔣超英放下手中的信,雖然這封信里的內容并不像他之前猜測的那般關系到軍部機密, 可這會兒他提起的心并未放下。 神秘人給他這封信的原因是什么?對方日夜監(jiān)視著自己的弟弟和未來弟妹的原因又是什么? 對于蔣超英來說, 自己的家人被有心人過分關注并不是一件好事, 加上那個神秘人特地提醒他的舉動, 都讓蔣超英意識到背后之人并不是帶著善意來的。 等奶奶的頭七結束他就要回西北了,留下這樣一個隱患會讓他在之后執(zhí)行任務時擔心家人的處境,蔣超英想著,在回西北之前,他一定要將幕后之人揪出來。 想到這兒,蔣超英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這件事告訴了父親和弟弟。 如果有萬一,他沒能在離開前處理完這件事, 父親和弟弟必須做好準備。 ***** “你是說你弟弟和歆歆在一起了?” 蔣逢春指著一旁不靠譜的小兒子, 滿臉不敢置信地問道, 就他這個整日里游手好閑沒個正形的兒子,把他最喜歡的小姑娘拐回家來當媳婦了? “爸,你那什么眼神,歆歆怎么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 我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在一起不是再正常不過了嗎?” 親爹的眼神讓蔣超美很是受傷,他自認自己英俊瀟灑,活潑開朗,比起古板沉默的大哥,歆歆本就更該喜歡他才是。 再說了,他們可是有十多年的感情基礎的, 從小他就將歆歆當作是自己未來的小媳婦,哪里會看著她成為自己的嫂子呢。 “你小子可真夠出息的?!?/br> 蔣逢春也沒生氣,哈哈笑著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以后你可要對歆歆好點,將來你要是把歆歆娶進咱們蔣家的門,你就是咱們蔣家的大功臣了?!?/br>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兒子配不上人家的姑娘,大兒子也就算了,大小是個軍官,背靠著西北的老爺子,將來的前途差不了,小兒子就不成了,終日在外晃蕩,家里給他安排了工作也沒見他對此感興趣。 論學歷,歆歆是大學生,而他家這個念完高中就不肯再往下念了,拿棍子抽都沒有用。 這樣一個游手好閑一事無成的兒子,配歆歆這樣的好姑娘,蔣逢春真覺得虧待了人家。 好在早些年他從老頭子手里扣了不少錢和寶貝,加上這些年他和木紅軍合伙做生意攢下的錢,也足夠這個兒子瀟瀟灑灑一輩子了,就當是拿錢彌補自己的小心虛吧。 “你木叔要是嫌棄你,你就和你木叔說你可以上門,反正家里還有你哥,并不缺你一個給蔣家傳宗接代的兒子?!?/br> 蔣逢春哈哈笑著,把兒子的后路都給安排好了。 “那得看歆歆的意思,她要是想我上門,那我就跟著她走了?!?/br> 蔣超美的笑容和老爹如出一轍,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倒是想要跟著歆歆走呢,只是現在倆人的關系根本就還沒有扯破那層窗戶紙,他就是再想也沒用啊。 蔣超美不知道給他哥寫信的人是誰,但是心里頭還挺感激寫信的那個人的,因為這份信,他和歆歆之前的小情愫瞬間明朗化,對方到底是喜歡他還是不喜歡他,也能借此得到一個答案了。 “爸,我覺得還是得把木叔和歆歆請來問問。” 蔣超英看著傻笑的親爹和弟弟,越發(fā)覺得自己應該在走之前將幕后的人揪出來,不過剛剛父親和弟弟的對話也給了他一個提醒,這封信牽扯到了兩個人,是不是有一個可能性,那就是幕后之人不是奔著他和弟弟來的,而是奔著歆歆來的。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了大兒子的話,蔣逢春的表情嚴肅了一些,點了點頭,找人把木家人給請了過來。 ****** “你是說圍巾遮臉的神秘女人?” 木紅軍的表情有些古怪,因為前不久就有木蕓在成衣店庫房縱火的事,這會兒聽到這個描述,他第一反應就是將背后之人和木蕓聯系到了一塊。 “木叔,你有懷疑的人?” 蔣超美自然不會錯過木紅軍的這個錯愕懷疑的表情,當即追問道。 因為關系到家丑,木紅軍本來是不想說的,只是這件事關系到了他閨女和未來的女婿,似乎又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想到這兒,木紅軍忍不住看了眼一旁瞅著他閨女嘿嘿傻笑的蔣超美,這臭小子,居然在他也沒有察覺的情況下,不聲不響就把他閨女拐走了。 知女莫若父,剛剛閨女看了那封信后面上帶出了幾分嬌羞,顯然信上描述的事情大半都是屬實了,雖然心里頭有一種好不容易養(yǎng)成的水靈靈的大白菜被外頭的野豬拱了的難過酸澀,對于女兒找到了喜歡的人,木紅軍心里頭還是開心的。 父母總不可能陪伴閨女一輩子,她未來更漫長的時光,是和她的丈夫,她未來的孩子一同度過。 蔣超美也是木紅軍看大的,不同于蔣逢春覺得這個兒子太過活泛,木紅軍卻覺得蔣超美挺好,和他有幾分相似,同樣身為倒爺的直覺告訴他,這些年這小子并不老實,應該也賺了不少錢了。 未來的時代,那是腦子活泛的人的時代,木紅軍覺得閨女和蔣超美在一塊,不論是精神上還是物質上,都受不了委屈。 蔣超美可不知道自己已經在老丈人心里被估量了一圈,想著剛剛木歆不否認的態(tài)度,心里甜的和吃了蜜糖一樣。 “之前我在成衣店庫房的那些貨不是差點被燒了嗎,有目擊者證實了那段日子我二哥家的閨女時常圍著圍巾在附近出沒,而且著火的那個晚上,我那侄女正好也偷偷溜出了家,我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是不是同樣和她有關?!?/br> 木紅軍將視線從傻女婿身上收回來,對著更為穩(wěn)重靠譜的蔣超英說道。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我和我二哥一家的關系并不多,沒欺負過他們,也沒占過他們便宜,當初分家的時候木蕓那丫頭還是個孩子呢,怎么就恨我們恨到巴不得我們全家傾家蕩產,唯一要說有點牽扯的話,也就是小時候歆歆和她一塊落水那件事了?!?/br> 木紅軍這會兒心里有八成把握送信的人是木蕓,只是他實在是想不明白木蕓對他們一家的恨意是從何而來的。 他簡單敘述了一番當年兩個孩子落水后高燒不退的事,歆歆那時候有他和妻子護著,趕到縣城看了大夫,而木蕓因為她父母的軟弱差點沒因為這場高燒病死。 要說她可能因為哪件事恨上三房的話,也就這樁事了。 但是木紅軍很疑惑,如果要恨,木蕓最該恨的難道不是她那對重男輕女的雙親嗎,她那親爹親媽都舍不得為她出頭,她憑什么寄希望于隔房的小叔呢,又怎么能夠因為自己的日子不好過,就恨上有父母疼愛的歆歆呢。 這不是變態(tài)嗎! “木叔,這件事你們暫時先別插手,如果真的是那木蕓干的,她既然把信送到我手上,肯定也是想要借我的手做些什么,恐怕再過幾天,她還會找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