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礦道
滾了有三分鐘。 秦越抓住一個凸起的石頭,這才沒有滾到底,他吃力地爬了上去,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抓住的根本不是石頭,而是一個石臺子,石臺子上只能站一個人,所以秦越只能將全身貼著石壁,這才避免不被掉下去。 他揚起頭看了看。 只見頭頂烏漆嘛黑一片,之前掉下來的棺材翻板不知什么時候合上了,接著手電筒的光線,他看到棺材底部上的一只巨大的眼睛,而就在看到巨眼的一瞬間,他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他腦海里復(fù)蘇。 “秦越,我就是你。” 這句話在秦越的耳邊響起。 他使勁砸了砸頭,想要讓自己清醒一點,可是無論他怎么砸頭,這個聲音越來越清晰,甚至影響他的思想,我是我,是獨一無二的秦越,我不可能是別人眼里的秦越,不能變成自己都厭惡的那個秦越。 想到這,秦越冷靜下來了。 他用嘴咬著手電筒,手在周圍摸索,雖然四周都是光溜溜的石壁,可他的潛意識里卻感覺自己熟悉這個環(huán)境,不僅如此,而且他感覺這面石壁上有出口,所以他決定冒險試一試,總比在這里等死強。 摸了好一會兒。 什么也沒摸到,他有些泄氣。 難道他這次真的要葬身在這了嗎? 他不甘心,也不愿意死在這個陰暗無光的破地方,可眼下該摸的地方都摸過了,如果有出口,那會在哪? 秦越緊貼著石壁,努力地回想到底漏了什么地方,可越想越一點頭緒,最后他煩躁地砸了砸石壁,生無可戀地盯著對面的石壁,而對面的石壁有幾道裂縫,那一只只黑色小甲蟲往裂縫里鉆,剛開始秦越?jīng)]太注意,可看到后面,他發(fā)現(xiàn)了石壁的秘密。 幾分鐘后。 秦越拿起一塊石頭猛地砸向?qū)γ娴氖冢伊宋宸昼?,石壁被砸出一個洞,洞口掛著蜘蛛絲,還有一股極其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他勉強吸了一口氣,將手電筒咬在嘴里,然后爬進(jìn)了砸出的洞里。 在外面沒看清楚,可進(jìn)來后他才明白洞里這股腥臭味從哪傳來,而在他不遠(yuǎn)處的地方,坐著一具已經(jīng)開始腐爛的骸骨,尸蟲爬滿了全身,而骸骨已經(jīng)被啃咬成馬蜂窩,除了那薄薄的一層皮膚,其他部位都已經(jīng)被啃食干凈了,特別是那肚子,雖然圓鼓鼓的,可秦越知道那肚子里是什么東西。 “阿彌陀佛。” 秦越雙手合十念了一句。 看來這個逃生洞也不怎么樣,可眼下他也沒別的辦法,除了從這走,沒有其他法子,這思前想后,秦越咬了咬牙,對著面前的骸骨磕了三個響頭便往里面走。 可剛走到骸骨旁邊,他突然感覺有什么拽住了他的腳,他壓下心里的恐慌,默念神仙爺爺保佑,然后拿著手電筒一照,發(fā)現(xiàn)拽住他腳的不是骸骨,而是一個簡易夾子,雖然夾子做的牢靠,可年頭太久了,齒子合不上,所以秦越的腳沒被夾住。 “喝涼水都塞牙。” 秦越忍不住咕噥了一句。 他將夾子取了下來,卻在骸骨的屁股底下發(fā)現(xiàn)一個黑色的小包,他說了一聲對不住,然后將小包從骸骨屁股底下拿了出來,小包里有一張照片,還有一個筆記本,照片已經(jīng)發(fā)黃了,只能看出一個大體的輪廓,秦越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發(fā)現(xiàn)認(rèn)不出,便將照片重新放了進(jìn)去,自己則拿著手電筒看筆記本,可看到筆記本的第一頁,他猛地愣住了。 這怎么可能? 到底怎么回事呢,原來筆記本上四四方方寫著他的大名,而且底下還有他的座右銘,他重新看了看,發(fā)現(xiàn)這個筆記本正是他上大三的時候,陸旭送給他的筆記本,那時他還嘲笑陸旭老土,那時陸旭沒說什么,只是將筆記本塞給他便走了。 后來他將這個筆記本放在書架底下,里面只寫了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畢業(yè)那年,筆記本丟了,他也沒再找過,原以為早被人賣了廢紙,可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又看到了這個筆記本,而且還是在一個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骸骨屁股底下找到的,這事想想就覺得匪夷所思。 雖然覺得不可思議,可秦越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翻了幾頁,發(fā)現(xiàn)筆記本上畫了許多圖,圈圈繞繞,他一點也看不懂,而且在每頁的底下都標(biāo)了數(shù)字,他一連翻了許多頁,卻發(fā)現(xiàn)每頁都是一樣,他看得暈頭轉(zhuǎn)向,只能將筆記本揣在身上,然后給骸骨放了兩塊壓縮餅干,說了一聲得罪。 現(xiàn)在要緊的是出去。 有了這個念頭,他沒有再磨蹭。 可走了十幾分鐘,他在這個洞里繞了不下四五遍,可每次都是回到了原點,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有人一直跟著他,可他一轉(zhuǎn)身那跟著的東西就不見了,這讓他很是忐忑。 現(xiàn)在他是一個人,如果突然蹦出來個大粽子,那他絕對要嗝屁了,況且這破地,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一會要跑路也不知道從哪跑,更別說和大粽子斗智斗勇了。 “哎,倒霉催。” 秦越一屁股坐在地上。 想起那個筆記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之前他在筆記本上看到許多圖,雖然剛開始他不明白,可現(xiàn)在想想,那圖興許會有用,又或者是這個洞的簡易圖紙也說不定,越想越興奮,秦越將筆記本拿了出來,從第一頁開始翻,這一仔細(xì)琢磨,終于讓他琢磨出什么,第一頁雖然潦草,可他認(rèn)出上面的標(biāo)記,是他們之前和馬茴經(jīng)過子母棺的地方。 看來他猜的沒錯。 他又翻了幾頁,根據(jù)底下的數(shù)字,他找到了自己現(xiàn)在所在地方的圖,而底下標(biāo)著數(shù)字六,他仔細(xì)看了看,這才圖的左下方找到了自己的所在,而看著圖里的標(biāo)記,他這才明白他為什么會在洞里繞來繞去了。 原來這個洞是個礦洞,在人工開采時,洞里就已經(jīng)有七八個子洞,這些子洞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侵蝕,洞與洞相通,故而變成了名副其實的兔子窩,后來當(dāng)?shù)厝碎_采這里的礦石,又挖了無數(shù)條礦道,這縱橫交錯,最后誰也弄不清楚入口和出口了,如果不是手里的筆記本,秦越估計走一輩子,也不知道出口在哪,有可能和之前那坐著的骸骨一樣,成為那窩尸蟲的零嘴了。 想起那骸骨,秦越打了個冷顫。 也不知道剛才那副骸骨是誰,又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他是開采礦石的礦工,可看他的樣子不像是礦工啊,反而像是南方的土掘子。 土掘子? 難道這個礦產(chǎn)的不是礦石,而是冥器? 就在秦越想出點什么時,后腦勺忽然被一記悶棍打中,手電筒咣當(dāng)?shù)粼诘厣?,人也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他感覺手里的筆記本被一只蒼白的手扯了出去,緊接著他看到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秦越,該是時候了。” 這個自己拍了拍他的臉。 他想要開口說話,可聲音卡在喉嚨,怎么也發(fā)不出聲,沒過一會兒,他感覺這個自己掰開他的嘴,將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放在他的嘴巴里,他想要吐出來,可那東西像是入口就化的糖,片刻便沒了影。 “別瞪我,我也是為了你好,況且就你現(xiàn)在的體質(zhì),根本無法走下一步,如果你還要繼續(xù)走下去,那就好好配合,否則你根本出不了這里?!?/br> 配合你大爺。 秦越想要掐他,可被他躲了過去。 “好好活著著吧,因為你還有許多事要做,如果在這就掛了,那接下來的事就無法進(jìn)行了,秦越,你給我記住,不管什么時候什么處境,你都得保持冷靜,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你都得給撐下去……” 你他媽誰??? 他知道秦越想什么:“幫你的人。” 騙他媽鬼呢。 秦越想要反駁,可突然他感覺自己手腳動不了,而且最糟糕的是他發(fā)不出一丁點聲音,那些話在嘴巴里倒騰來倒騰去,可就是說不出來,頭很暈,而且他感覺自己正在被這個自己拖著走,后背被石頭劃破,有液體流了出來。 他想要罵人,可無奈開不了口。 走了多久,他也記不清了,只感覺后背極其疼,火辣辣疼,就在他將拖著他的人罵得狗血淋頭時,這個人停了下來,而他接下來的舉動讓秦越差點叫出來。 “能開始了嗎?” “應(yīng)該差不多了?!鄙磉呌腥嘶卮?“你也別嫌我啰嗦,我最后問你一句,你真的決定了,先不說這件事開始后有什么后果,就是秦家人,你知道該怎么應(yīng)付嗎?” “我心里有數(shù)?!?/br>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 秦越試探著睜開眼睛,可這兩個人都背對著他,他看不清兩人的真正面目,況且他剛才眼睛受過傷,看不太清楚,所以他現(xiàn)在搞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什么人,是敵是友,又或者是哪邊的人? “那現(xiàn)在他怎么辦?” “打暈?!?/br> 打你妹。 秦越忍不住罵了一句。 兩個人說了一會,秦越感覺腦袋越來越暈,而且意識也有些散渙,他努力掐了掐手心,讓自己清醒,可不知怎么回事,腦袋就是沉的要命,眼皮也開始上下打架,那洶涌的困意席卷而來。 “開始吧?!?/br> 其中一個人說完便轉(zhuǎn)過頭,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映入眼簾,秦越看到這張臉,整個人仿佛被電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