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殯儀館葬師?
到了衛(wèi)生所。 衛(wèi)生所里只有一個赤腳醫(yī)生,年齡挺大的,兩邊的頭發(fā)都白了,他看到石濤背著秦越進(jìn)來,立馬讓石濤將人放在里面的床上,自己則拿了聽診器和手電筒進(jìn)來。 “什么癥狀?” “……” 石濤也不知道怎么說。 要說病吧,秦越這沒冒血,又不喊疼,渾身好好的,打眼一看沒啥毛病,可要說沒病吧,這小子就是不醒,眼睛閉得很緊,他掰了好幾次都沒掰開。 赤腳醫(yī)生沒再問,拿著手里的聽診器聽了一會,又想掰開秦越的眼皮,可掰了好幾次,眼皮掰不開,他又查看了其他部位,然后取下聽診器對石濤說沒什么大礙,就是入魘了,打一頓就行了。 石濤聽到這話,忍不住翻白眼,這人到底會不會治病,這入魘又不是做夢,如果打出個好歹來,誰負(fù)責(zé)。 “有沒有其他辦法?” 蘇楠看了一眼秦越問道。 如果打有用,她們老早就打了,況且秦越現(xiàn)在的情況不能打,一打他的腦袋準(zhǔn)亂,到時候就算醒來,也會記憶錯亂,她見過這種情況,所以明白這種后果。 “那你們?nèi)e處看看,反正我這兒是這個辦法,如果你們不相信,那我也沒轍,不過你們可得想清楚,萬一這小子魘住的時間過長,那后面可就難辦了,說不定還得做個開顱手術(shù)?!背嗄_醫(yī)生放下手電筒說。 “給我耍心機(jī)呢!” 石濤揪著赤腳醫(yī)生的衣領(lǐng)怒道。 赤腳醫(yī)生倒不怕石濤:“心機(jī)這東西咱不耍,況且耍沒用,我這個人喜歡說實話,你呢愛聽就聽,不愛聽那就拉倒,咱都是文明人,用不著動粗?!?/br> “我看你不見棺材不落淚……” “老拐頭。” 屋外有人喊。 赤腳醫(yī)生應(yīng)了一聲,然后示意石濤放開他,石濤哼了一聲便松開他,他整了整衣領(lǐng),然后撩起門簾走了出去:“呦,這不是老秦頭嗎,怎么現(xiàn)在有空跑我這來了,你這次該不會又來向我要風(fēng)濕膏藥了吧?” “這幾天下雨,我這腿疼得厲害,所以上你這討兩張藥膏子貼貼,上次我貼了一張,左腿好了一半,這次你再給我配兩張,我回去好好貼貼,說不定這個冬天我就不用買電暖爐了?!币粋€老頭走了進(jìn)來。 赤腳醫(yī)生笑了一聲。 他就知道老秦頭會再來他這配藥。 果不其然,這還沒過兩天就來了。 石濤見赤腳醫(yī)生扔下他們不管,便走了出來,可看到老頭的一瞬間,他渾身突然打了個激靈,感覺有什么東西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向老頭的手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老頭的手上纏著一根紅線。 “這人誰?。俊?/br> “看病的?!?/br> 赤腳醫(yī)生快速配好藥膏。 老頭這才動了動手指,石濤感覺自己的脖子被松開,他摸了摸脖子,有些懵逼,剛才怎么一回事,他怎么感覺有一只手掐著他的脖子,而且也是一瞬間,這只手從他脖子消失。 “下次請你喝酒。” “喝酒不必了,以后你給我把以前的賬結(jié)了我就阿彌陀佛了,話說到這,老秦頭,你又欠了我兩萬多,這以前呢,我不管你要,可這次不行了,你得給我還點,要不然我那婆娘肯定要和我鬧不可?!背嗄_醫(yī)生吐苦水。 老頭擺了擺手:“我沒錢。” “老秦頭,這做人不能這樣啊,你是咱龍首村的葬師,一場葬事就能賺一筆,不說遠(yuǎn)的,就是最近一次,老牛家給了你三萬塊錢,你別說你沒有,我告訴你我是親眼看到的,你如果有點良心,那就給我還點……” “死人財你也敢拿?” 老頭瞟了一眼赤腳醫(yī)生。 赤腳醫(yī)生連忙拽住他:“管它死人還是活人,只要有錢那就是好事,再說了,我現(xiàn)在活人都快顧不上了,那還有功夫去管那死人的事?!?/br> “如果你不怕遭報應(yīng)那就拿,反正我醒給你提了,至于要怎么做,你自己看著辦,別到時候又拽我過來給你招魂驅(qū)鬼,我沒那么大的閑心?!崩项^拿了藥膏。 赤腳醫(yī)生又問了一句:“你說話算數(shù)?” “我算數(shù),可死人不算數(shù)。” 老頭剛準(zhǔn)備抬腳就走,可瞥到里面的人,他臉色忽然一變,急急忙忙進(jìn)了里面,看到床上的秦越,他立馬揪住赤腳醫(yī)生的衣領(lǐng),忍不住吼道:“他怎么在這?” “他們帶來的。” 赤腳醫(yī)生嚇了一跳。 老頭看了一眼石濤和蘇楠,臉色不停地變化,最后他看向蘇楠,問他們怎么在這,蘇楠說他們來這找人,老頭一聽這話,立馬明白了。 “兜兜圈圈又開始了。” 他看了一眼秦越,然后嘆了一口氣。 而幾分鐘后。 幾個人來到龍首村的殯儀館,而老頭端了一碗散發(fā)著臭味的液體來到秦越面前,他看著昏迷不醒的秦越,然后捏開秦越的嘴,將那液體給秦越灌進(jìn)嘴里。 “你干什么?” 石濤想要攔住他。 老頭瞥了石濤一眼,冷聲道:“救他命?!?/br> 石濤還要說什么,可老頭不給他機(jī)會,他用血糊在秦越眼皮上,而后又用血在秦越的胳膊上畫了符,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抬起頭,看向石濤問:“這第幾次了?” “什么?” “他發(fā)這病幾次了?” 石濤仔細(xì)想了想才說:“第三次?!?/br> “第一次是什么時候?” “一個月前?!?/br> 老頭臉又沉了沉。 石濤怕他又給秦越灌什么,便擋在秦越面前,而老頭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將碗放在一張掉了漆的桌子上,桌子上放著一個紙人頭,雖然眼睛還沒點,可那紙人做的惟妙惟肖,簡直和真的一樣。 蘇楠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凳子上。 老頭看了她一眼,然后問她是哪家丫頭,蘇楠也不扭捏,直接說自己是哪家人,老頭聽她是蘇家的,眼睛忽然一亮,然后盯著蘇楠的臉仔細(xì)看了看才點了頭。 “原來是她的孫女?!?/br> “老爺爺您認(rèn)識我奶奶?” 蘇楠好奇地看著面前的老頭問。 老頭拿出煙鍋,一點點往里面填煙絲,而后瞥了一眼蘇楠,和藹地笑了笑才說:“認(rèn)識,你奶奶當(dāng)年還追過我,不過被我拒絕了,不過這事都是以前年輕氣盛,現(xiàn)在想想,我挺對不起你奶奶的,要不是因為我,你們蘇家也不會扯進(jìn)來。” “這話怎么說?” “你回去問問你奶奶就知道了?!崩项^吸了一口煙,那蒼老的臉滿是惆悵:“這事已經(jīng)過了這么久,你奶奶估計也不愿意說了,不過丫頭,爺爺勸你還是不要問,畢竟不是什么好事,知道了也對你不好。” 蘇楠哦了一聲。 老頭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大概有一個小時后。 秦越這才有了意識,他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動了動手指,感覺自己能動了,這才費力地睜開眼睛,可下一秒他卻看到一張奇怪的人臉,而這張臉像死人臉,白得沒有一點血色,他順著這人的下身看去,發(fā)現(xiàn)他沒有腿,只有一條巨大的蛇尾。 我靠,見鬼了這是。 看到這,他嚇出一身冷汗。 “醒了醒了?!?/br> 石濤扔下手里的黃符。 而老頭沒有動,依舊拿著剪刀剪紙錢,蘇楠在一旁給紙人瞄眼睛,看到秦越醒了,她立馬放下手里的朱砂筆:“秦越,你終于醒了。” 秦越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很陌生,不僅陌生而且陰氣森森的,特別是角落里的巨大爐子,他坐了起來,看著石濤和蘇楠,有些不明白他們怎么會在這? “老秦,你沒事吧?” “這是哪?” 秦越揉了揉脖子問。 石濤剛要說,可被老頭搶了先:“殯儀館?!?/br> “……” 這聲音怎么這么熟悉。 難道是他又出現(xiàn)幻聽了嗎? 老頭這才放下手里的剪刀,轉(zhuǎn)過身看著一臉震驚的秦越,那張臉和記憶里并無差別,他站了起來,走到秦越面前狠狠敲了敲秦越的腦袋,忍不住罵道:“怎么,不認(rèn)識大伯了啊,我說你小子怎么回事,這十幾年沒見,就忘了你大伯我的樣子了???” “您不是……” “死了?” 老頭瞥了一眼秦越。 秦越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這事也不能怪他,況且這事是二叔他們說的,他這十幾年沒見過他大伯,自然也以為他大伯死了,所以在之前蘇楠的奶奶說他爺爺沒死時,他覺得不太可能,可現(xiàn)在他又信了,大伯都活著,那他爺爺應(yīng)該也活著,況且這聲音模樣也沒變,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其實活著還不如死了,最起碼有些事可以避免,你們這些小輩也可以避開你們身上的責(zé)任?!崩项^嘆了一口氣:“哎,造化弄人,這該來的總歸會來,沒辦法避免?!?/br> 秦越好半天才冷靜下來。 他看著自己面前高齡的老人,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心酸,這種感覺讓他堵得厲害。 “小越,你想問什么?” “我什么都想問?!?/br> 秦越想問為什么一定是他,想問他身上背負(fù)了什么任務(wù),這個任務(wù)為什么是他,又或者他們?yōu)槭裁炊甲ニy道他偷了這些人的東西不成? “你現(xiàn)在還太嫩,有些事告訴你也于事無補(bǔ),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你必須有自保的能力,這樣才能讓我們放心,否則你就算說破嘴皮子,我們也不能告訴你?!崩项^磕了磕旱煙鍋,繼續(xù)往里面填煙絲,雖然他是秦越的大伯,可有些事不能說就是不能說,他得守好規(guī)矩,畢竟那小子布這場局不容易,他不能在關(guān)鍵時候給那小子掉鏈子,再說了,他現(xiàn)在是贖罪,可不能再出錯了。